攝政王的掌中嬌13(1 / 1)

很快,去找長公主求證的內侍回來,長公主並未給玉盞賞賜過手帕。

小內侍是拿著兩塊帕子去讓長公主辨認的,“殿下說這就是她的帕子,這裡還有她繡上去的梅花。”

他說著把手帕展開給衛鈞和張俠看,二人對視一眼,這玉盞還真偷手帕啊!

衛鈞先把這件事放在一邊,隻和張俠低聲說了自己的想法。

玉盞這明顯就是想陷害太後,但她一個宮女,沒動機這麼做,背後定然有人指使。

“背後的人想要什麼?”衛鈞想不明白。

就算他們認定了是太後指使那小內侍乾的,對外也不可能這麼說,頂多讓那小內侍當了替罪羊。太後還是太後。

張俠沒有輕易發表意見,隻說:“我們去麵見聖上。”

衛鈞遲疑,這件事太複雜,小皇帝能處理好嗎?

但除了小皇帝,這件事也不能向彆人彙報了。

畢竟,衛鈞心裡已經有了猜測,指使玉盞這麼乾的,就是攝政王。

攝政王想借此,讓小皇帝和長公主對太後徹底失去信任,如果事情能鬨大的話,還能趁機拔掉一些太後的耳目,換上他自己的人。

思及此,衛鈞背脊發寒。

攝政王在外朝權勢滔天就算了,如今竟用這種辦法,把手伸到宮裡來,是何居心?

衛鈞猶豫片刻,“不如先去問問長公主的意思。”

他實在怕小皇帝太過信任攝政王,不但不信他們的猜測,還把事情告訴攝政王。

張俠一怔,隨即笑起來,“衛大人說的是,還是先與殿下商議吧。”

二人於是去見長公主,一是彙報他們所查出的證據,二是詢問長公主的意思,要不要繼續審下去。

如果長公主怕得罪攝政王,或者默認攝政王對付太後,他們就不必再審玉盞了,或者找個彆的說法把事情混過去。

長公主為弟弟的皇位著想,按理是不好把這件事鬨大的,頂多把玉盞處置了,大不了給玉盞編一個動機。隻收拾奴才們。

長公主聽了他們的推測,先是震驚,“玉盞她服侍本宮多年,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衛鈞恭聲道:“回稟殿下,證據確鑿,這不可能是巧合。”他見長公主這個態度,就試著給個解決思路,“會不會是太後從前責罰過玉盞,她記恨在心,故此陷害太後娘娘。”

誰知長公主聞言搖頭,“母後從未為難過玉盞。”

衛鈞:“……”

“你們仔細審她,本宮不相信她會被其他人指使!”

衛鈞心說長公主沒轉過彎來啊,他就說:“那玉盞未必會供出背後主使之人。”

長公主點頭,“本宮知道,不過該審還是要審,看她怎麼說。還有那兩塊帕子,也順便問問,本宮給她們賞賜的好東西不少,她犯不著偷兩塊手帕。”

衛鈞也覺得奇怪,但他實在想不到玉盞偷帕子的理由。

張俠道:“這宮裡從前也有過偷盜之事,但一般都是偷些首飾、古董。偷手帕的真是少見,送到宮外又不能賣錢。”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到什麼,“會不會是她背後的人讓她偷的?”

衛鈞聞言,心中猛然一跳,除了攝政王,他其實還懷疑過長公主,長公主讓貼身婢女自導自演了這一出,就為了陷害太後。雖說這個可能性比較小,但長公主也已十六歲,想替弟弟扳倒謝黨,出此下策不是沒可能。至於玉盞屋裡的那些證據,就隻是她疏忽所至。

長公主年紀小,沒經過什麼事兒,想出的計策有漏洞也情有可原。

正因如此,衛鈞才堅持來見長公主,其實也有試探之意。

但長公主這個態度,非要徹查下去,顯然不是她指使玉盞所為。

背後主使又排除一位,衛鈞心裡卻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愈發覺得真相是他不該知道的。

可這個張俠,唯恐天下不亂,什麼都敢說。

玉盞背後的人讓玉盞偷手帕是想陷害公主還是彆的什麼……?

手帕作為女子貼身之物,意義與其他東西不同。

長公主也像是才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臉色都白了,“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要給本宮查明白!”

二人應聲退下。

韓若年看著殿門的方向,心跳久久不能平複。

蒼耳子是繡屏放進玉盞抽屜裡的,可那兩塊手帕卻是“意外收獲”,如果真像張俠所言,是彆人指使玉盞偷的,那對方是想做什麼?

韓若年可以確定,玉盞是表兄攝政王的人,她這裡還有其他證據。

所以,如果張俠的猜測沒錯,那就是表兄讓玉盞偷了她的手帕。

韓若年想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等韓晝他們下學,她便去了興盛殿。

誰知小皇帝還沒回來,倒是遇見了也來麵聖的攝政王。

若在從前,韓若年見了表兄,會很自然的上前行禮,然後再回避。就像見兄長一樣。

但此刻,她下意識的就不想上前。

可裴見戚已經看見她了。

下午日頭還是很曬,一個小宮女為公主撐著傘,另一個宮女則扇著扇子。

少女被簇擁著,身著淺粉色衣裙,腰間係著絲絛,襯得纖腰楚楚,不盈一握。

裴見戚的眼神不自覺就落在了公主身上。

韓若年隔著老遠停下腳步,向表兄盈盈一禮。

“臣聽說長公主身體不適,今日如何了?”裴見戚問。

“多謝表兄,本宮無礙。”韓若年說完,就有小內侍請公主先到偏殿稍候。

韓若年立刻加快腳步,往偏殿而去。一句話也沒和裴見戚多言。

裴見戚卻是盯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也有小內侍請他去另一邊偏殿等候,裴見戚道:“這是陛下用膳之處,臣如何能無詔進入?”

小內侍有些為難,可長公主在待客的偏殿內,不好再請攝政王入內了啊。

這時,一位年紀稍長的內侍過來,往那小內侍背上拍了一巴掌,“蠢東西,這大熱天,怎好讓攝政王在太陽底下曬著?”他說著就要請裴見戚進長公主所在的偏殿。

裴見戚認得此人,是他放在小皇帝身邊的耳目之一。

他於是大步上了台階,那內侍已經推開殿門。

韓若年帶來的內侍宮女有幾個侍立在門外,見狀都麵露為難之色。

有一個膽子大些的,就說:“公主殿下在裡麵,恐怕……”

那內侍瞥她一眼,“不用你多嘴。王爺和長公主都是自家兄妹。”

裴見戚也抱臂冷冷掃一眼廊下眾人,大家都被攝政王威壓所懾,沒人敢吭聲。

這季節屋內都擺著冰,平日進出門都是關著的。

韓若年聽見殿門開了,隻當是進來送茶的宮女,下意識看向門口。

待看清跨進門內的高大身影,她立刻站了起來。

“表妹……表妹無需多禮……”裴見戚道。

不知為何,韓若年總覺得裴見戚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她下意識想讓他出去,但考慮到表兄的麵子,最終隻是匆匆行了一禮,快步躲到了屏風後麵。

貼身侍奉韓若年的宮女也趕緊跟上。

裴見戚見狀,玩味地勾起唇角,他大馬金刀坐到椅子上,讓內侍去倒茶。

韓若年聽見內侍順手把殿門關上了,她不由緊張地絞緊了手帕。

“公主今日怎地這般害怕臣,是臣哪裡做的不好嗎?”裴見戚看向屏風方向,故意問。

韓若年道:“表兄誤會了,隻是我們共處一室,於禮不合。”

她聲音都帶了微微顫抖,頭一次這般清楚的意識到,表兄是外男,而非可以依賴的兄長。

裴見戚輕輕皺眉,長公主對自己為何這般防備?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麼?

他於是含笑道:“是陛下說的,我們是一家人,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韓若年沒接話,晝兒從前是說過這樣的話,他們還說要像待自家兄長一樣信任表兄。

可那是從前了,如今晝兒比自己還防備表兄,定然不會怪自己。

屏風後半晌沒聲,裴見戚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他站起身,往屏風的方向走了幾步。

韓若年聽見腳步聲,身子微顫了下。

旁邊的小宮女也是一臉震驚,隻聽說攝政王權勢滔天,卻不曾想,他竟敢在公主跟前如此失禮。

小宮女見公主無措,如果自己這時候護不住公主,以後公主恐怕就不會讓自己貼身伺候了。

小宮女就咬了咬牙,深吸口氣,走出屏風,“王爺,有什麼話等陛下回來再說吧。”

裴見戚冷冷挑眉,“哪兒來的奴才,這般沒規矩,這裡輪得到你說話?”

韓若年見小宮女主動保護自己,也多了幾分底氣,聞言忙道:“她是替本宮傳話。還請王爺莫要失禮!”

裴見戚微怔,隨即笑了起來,表妹這是擺起公主的架子了。

她這樣像隻警惕的小兔子。

但再警惕那也是隻兔子,他隻要稍微哄兩句,她就會變得乖順。

“是有人在表妹跟前說了什麼?讓表妹如此提防臣?”裴見戚語氣裡帶了幾分委屈。

“本宮並非提防表兄,隻是……”韓若年斟酌著措辭,“不可壞了規矩,讓人抓住把柄。”

“這裡就隻有三人,想必這奴才應該不會多嘴吧。”裴見戚說著冷冷看向那小宮女。

小宮女嚇得腿肚子打顫,低著頭不知如何回話。

就在此時,外麵響起內侍宮女請安行禮的聲音,陛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