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飆(1 / 1)

“出什麼事了?”

薛從瀾這裡的動靜,驚動了穆舒瑤,她起身出來,隻見春娘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祈願站在她的身旁。

隔過門,穆舒瑤看向薛從瀾。

可他一揮手,門“啪”地一聲便被關上了。

春娘看著緊閉的門,難過隻是瞬間滑過,下一秒,她便笑了起來:“薛公子這般,果真值得托付。”

“他與天下被美色所誘的男子都不一樣。”

祈願與穆舒瑤皆是疑惑,穆舒瑤問她:“春娘,究竟發生了何事?你為何不回自己房間,而來到了大師兄的房間。”

春娘紅著臉,低頭不語,她緩緩將自己的衣衫整理好,“二位姑娘,多謝你們。我日後定會好好伺候姑娘,還有……薛公子。”

她說的那句薛公子意味深長,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穆舒瑤看著她回去房間,再看向祈願:“我雖不完全認同大師兄的某些行事,可在此事上,我相信大師兄。”

“他平生,最恨此事,必不會與那春娘有且。”

祈願不禁生出疑問,“此事是隱私之事,師姐你怎知道?”

穆舒瑤蹙起眉,說:“此事,我是聽三師傅提起的。大師兄的母親,因情殺了他父親。至此之後,大師兄厭惡男女之事。前年,掌門欲給大師兄相看俠侶,也被大師兄以此理由拒絕了。”

對於薛從瀾而言,這是他童年的創傷,自然不願意再提起,更是厭惡痛絕。

那春娘豈不是自作主張,惹了薛從瀾不快?

可方才她的反應,一點也不覺得羞愧,反而認為薛從瀾與旁的男子不同,並未對她的美色動心。

祈願如今才明白一句話,一個人的善意,招來的,不一定是報恩。想到此,她看向薛從瀾的房間,不打算再問他手傷的情況了,折返屋中睡覺。

不多時,窗外的夜色濃深,月色撩人,有風拂過,院中的柿子樹枝葉在風中搖曳,一陣銀鈴聲響起,隨之,門扉被打開。

祈願走到薛從瀾的房間門口,還未等她伸手去推,門自動被打開,薛從瀾玩弄著手上的鈴鐺,晃了晃鈴鐺的尾巴。而後,他緩緩抬起頭,看向被他召喚來的祈願。

她入睡了。

竟入睡的如此之快。

薛從瀾勾著嘴角笑了聲:“還沒來的及問你,方才尋我何事。”

祈願黝黑的眼睛盯著他,沒有說話。

薛從瀾收起鈴鐺,坐在祈願的對麵,看她像個木偶人一樣沒有生氣,也覺得有些無趣。若是此時他用寒玉護住她的身體,將她的血流乾,把血契蠱引出來,如何?

如此一想,薛從瀾捏住祈願的手腕,將她帶到身邊,銀針從她的手指腹紮下去。

祈願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她皺了皺眉,腳步往後退,手指想要躲開薛從瀾,可是,又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她,讓她忍了這疼痛,也要忍不住靠近薛從瀾。

他注意到這個細節,低睫看著祈願。

他不想玩弄死物,若是此時敲醒她,會不會好玩一些?

薛從瀾用銀針紮了祈願幾處穴位。

祈願原本深邃的眼眸逐漸明亮起來,她恍若初醒一般,茫然地看著薛從瀾,鴉羽一般的睫毛閃了又閃,疲憊的眼皮耷拉下來,她想要閉上眼睛,看著薛從瀾在眼前,也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自己預料之內的反應,薛從瀾眉毛壓低,抬手,不禁捏住祈願的肩膀,“你知道你現在在何處麼?”

祈願點點頭:“我知道。”

薛從瀾勾唇,諷刺地盯著她:“虧你也知道。”

“那你……”

不應該像往日一樣慌亂了手腳,無措地看著他,然後懇求他的原諒麼?

祈願打斷他:“彆管這些了,我好困,我一定是在做夢。”

薛從瀾眼眸跳了下,他有些生氣。

“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祈願不悅地看了他一眼:“薛從瀾,怎麼,我每次做夢都能夢到你。”

薛從瀾生氣的是,祈願未曾按照他的期許而反應,可當他聽到祈願說,每次做夢都能夢到他時,他不禁一怔。

“每次做夢都會夢到我麼?”

祈願暈暈乎乎地點了點頭:“嗯。”

而後,她張開雙臂,撲在薛從瀾懷中,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手背一邊在他後背撫摸著,上上下下,就像小時候,她的父母安慰她一樣,安慰著薛從瀾:“不怕,不怕,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她睡的暈暈乎乎,反倒安慰上他?

薛從瀾不禁覺得好笑,“還有誰會傷害我?”

他一邊說,眼底一邊透出一半的陰冷來,能傷害他的那些人,早就都死了。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要怕哦。”

祈願閉著眼睛,迷糊著笑。

薛從瀾挑了下眉,後背,她的手掌很是溫熱,還在不停地摩挲著。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雙手才無力地垂下去,整個人全部依賴在他身上。

薛從瀾想要推開她時,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是全天下唯一一個如此近距離靠近他的人,而他卻動彈不得她半分。

難不成,就讓她這樣故作非為下去麼?

他不滿於現狀,不接受這樣的事實,繼續用銀針紮著她,想要讓她清醒過來,祈願最討厭入睡後被人吵醒,何況薛從瀾是用如此惡毒的方式。

至少,在祈願看來,這是一個非常惡毒的辦法。

她強撐著清醒,睜大眼睛看著薛從瀾。

在現實中她不敢得罪他,在夢裡還不敢麼?

祈願奪過他手中的銀針,紮向薛從瀾:“你是容嬤嬤麼?”

殊不知,薛從瀾能辨穴位,他紮向她的位置都可以疏通經脈。而祈願完全不懂,隻是一味紮過去,薛從瀾後背頓時浸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祈願仰頭,看向薛從瀾。

隻見他隱忍一般,輕皺起眉。

她覺得自己憋屈了好久。

她好幾次被薛從瀾身上的味道所吸引的時候,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卻因薛從瀾冰冷的視線感到害怕,隻能窩窩囊囊地求原諒。

想到這兒,祈願抓住薛從瀾的手腕,踮起腳尖,湊近他脖頸處的小痣,深吸了一口。像吃草莓一樣,先吃掉它的尖銳,再吞掉它下的半部分。

薛從瀾忍耐的閾值莫名被拉高,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脖頸處傳來酥麻,十指連心,連帶心臟處都在割痛。他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而這樣的感覺,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令他抗拒,而是,格外的扭曲,扭曲到極致,便是爽快,他恨不得,她吸的力道,再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