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願的呼吸不禁加重,臉頰兩側泛起潮紅。貼近薛從瀾的臉時,他的五官更加立挺,狹長的雙眸冰冷的看著她,祈願逐漸醒悟過來。
“大師兄一定有辦法的。”
她往後退了兩步,然後低下頭。
薛從瀾蹙眉,盯著祈願,移不開視線,似乎是想要將她看穿。
方才,她是想要與他交換呼吸嗎?
宋鈺衡此時也將自己全部的希冀都放在薛從瀾身上,穆舒瑤默默捏緊了劍。
祈願抬頭看向薛從瀾,深呼吸一口,止住自己想要上前的舉動,她說:“柳淨山困住我們,無非隻有兩個原因,一是我們知道了他的什麼秘密,急需殺人滅口。二是他單純想要惹惱棲山派,攪亂整個江湖。”
宋鈺衡說:“柳家的生意遍布天下,他們做事不會如此莽撞,又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們得罪江湖門派?除非他柳家的生意都不要了!”
夜色漸濃,柳家人閉門不出,理應熱鬨的廳堂,此時空無一人,鴉雀無聲。
裴觀說:“大師兄一直不曾說出什麼辦法,那便靜觀其變。”
宋鈺衡蹙眉:“可若是薛從瀾當真沒有辦法呢?”
裴觀搖搖頭,篤定說:“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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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願覺得自己這副身體,當真是病的不輕,雖說那毒對她這個沒有內力的人來說沒有什麼用,可這毒危及了裴觀等人,此時的情況彆說有多危險了,可她竟然還想親薛從瀾。
【係統,係統,主角團對我的好感值現在是多少?】
這是祈願第一次主動詢問好感值。
【薛從瀾:-250。】
【……】
【宿主,請你不要懈怠攻略,否則,一級懲罰過後,將開啟二級懲罰。】
難道,是因為她想要親薛從瀾,所以他對她的好感度更低了麼?
除了薛從瀾對她的好感度降低以外,裴觀和穆舒瑤對她的好感度倒是有所上升。
如此,祈願更加謹慎與薛從瀾的相處了。
看來,還是要把攻略重心放在薛從瀾身上。
她可不想被係統帶來的噩夢搞得日日睡不好覺,畢竟,睡好覺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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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之流湧過天際,在雲層間泛上陣陣鱗光。
祈願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睜開眼睛時,自己躺在一張富麗堂皇的大榻之上,耳邊有婢女為她更衣,將虛軟的她從榻上扶起來,一邊道:“姑娘,少主正等著你呢。”
她說:“我扶你過去。”
祈願腦袋昏沉,她搖了搖頭,回憶昨日的場景,那內力消散的毒藥不是對她沒有用麼,那她為何也會癱軟無力,而現在,她又在哪裡?
祈願被人攙扶著往前,穿過一道道珠簾。
那人金袍加身,背影細長,祈願眯了眯眼,是柳弦傾麼?
婢女將她帶至此處,便退下去。
祈願無力支撐,單膝跪了下去,倒在身下的軟毯之上:“柳,柳公子……”
柳弦傾聽見祈願的聲音,轉身回頭。
“祈願姑娘。”
祈願抬起頭,一臉警惕地看著他,但她深知此時不宜惹惱了柳弦傾,故而壓下自己心中的憤怒。
“這裡是哪裡?我的師兄,還有師姐,他們現下在哪裡?”
柳弦傾笑道:“這裡是我的房間。他們被父親請去喝茶了。”
“請去喝茶?”
祈願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她不相信,“我看不到他們,心裡慌亂的很,柳公子,你帶我去見他們好麼?”
柳弦傾身為天下第一富戶之子,天下美色早已閱儘了,什麼姬妾女娘,他身邊多的是,可他沒見過這麼乾淨的人。
從見祈願的第一眼,他便覺得她乾淨。
她美的純粹,眼睛彎彎的,笑起來像輪月亮,身上沒有任何脂粉的味道,她對待身邊的人,也都是誠心,看起來沒有任何算計。
“彆怕,我不會傷害你。”
“你在這兒,也大可以安心的。”
柳弦傾伸手,想要將祈願扶起來,祈願無視了他,默默轉過頭。
“祈願姑娘。”
柳弦傾耐著性子,又喚了一聲,一邊提醒她:“我的耐心可不多的。”
“你看起來弱極了,武藝並不高強。棲山派的人,可見並未重視你。可柳家不一樣,柳家是全天下第一富戶,你在這裡,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隻要你願意留下來,便不必跟著他們在江湖之上吃苦了。”
祈願咬牙:“柳公子看錯人了。我確實武功不高,可我並不想留在柳家。我大師兄的武功,是天下第一。跟著他們,不算吃苦。”
柳弦傾眯了眯眼,抬手想要勾祈願的下巴,“你這姑娘,怎地如此不開竅?”
隻是,他的話音剛落,祈願便用力站了起來。
柳弦傾盯著她,有些疑惑,祈願說:“那柳公子若想要我留在柳家,總要做些什麼來改變我的想法罷?人的承諾最不可信,我也不信旁人隨隨便便的承諾。”
柳弦傾笑起來,“這不難。”
“我這便讓人將金銀珠寶拿來,都送與你。”
祈願擰眉,勉強支撐,她牽出一抹無力的笑。而後,在衣袖間將自己的鞭子掏出來,不動聲色地走到毫無防備的柳弦傾身後,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
就像薛從瀾最初教她的那般,用力,再用力。
柳弦傾沒有預想過祈願會出這一招,他力氣大,掙紮起來,祈願中了毒,沒什麼力氣,可她依然用儘了全力。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柳弦傾想要翻身,祈願製止住他,直接跨騎到他身上,用力勒緊。
“你……”
“不想活了麼?”
祈願仿若沒有聽見一般,殺紅了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
直到柳弦傾徹底沒有掙紮了,她還在用慣力拉著鞭子,不肯鬆開。良久,她跌落下去,仰頭看著頭頂的木板,直覺天旋地轉。她爬到門口,用力將門拽住,確發現外麵被木栓拴住了。
她當真是一點力氣都沒了。
祈願背靠著門,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昏死過去的柳弦傾,用最後的力氣爬回去,確認他的生死。
祈願手有些打顫,架在柳弦傾鼻下,感受他的氣息。
還有,隻是很微弱。
祈願將自己的鞭子彎成一個圈,對住柳弦傾,猶豫下來。在現代的律法之中,她剛才的行為叫正當防衛,可接下來,如果繼續做下去,便是蓄意謀殺。她自小授的是法治之道,有什麼事情都有律法保護。可現在,她若不了結了柳弦傾,必然會被反殺。
祈願一邊想,一邊默默拉緊了鞭子。
倏然,衣櫃的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
祈願瞬間警惕起來。
“誰?”
她緩緩站起來,朝著衣櫃走去。
裡麵出現一陣磨石的聲音,衣櫃自動移開到另一邊,露出一個石門。
祈願定睛一看,發現這裡是一個密室的入口。
密室裡麵,有人。
她打開衣櫃門,躲了進去。
密室門被打開,祈願從衣櫃的縫隙裡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