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拋棄(1 / 1)

“……你不相信我?”

良久後,她不禁又一臉難過地問他道。

望著他冷酷絕情的臉,她隻覺得內心掙紮的最後一抹希望也被澆滅。

他竟然不相信自己。

這麼想著,她的眼圈驀然就紅了。

“……”

“我說錯話了嗎?”

見他一直不語,她不禁又垂了眼眸失落道。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連你也不相信我。”

她不禁又目光恍惚地喃喃道,“你在懷疑我,可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為什麼要懷疑我?我並沒有背叛你,自從認識以來,就老老實實呆在這兒,留在你的身邊,對你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就算有目的,那也是為了他好,因為穿書迫不得已。

雖然是有個係統叫她做任務,但那也隻是叫她討好他,未來儘量保全蕭恪瑜的命。

彆說沒到那一步,就算真到那一步為了他們兄弟倆好,想儘量使他們和平共處,兄友弟恭和和睦睦,難道也叫背叛他害他嗎?

更彆說自從上回係統消失後,她就一直沒有再見到它,她真的就是老老實實的啥都沒乾,為什麼要懷疑她,給她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她真的覺得很委屈。

可惜蕭扶蘇現在明顯不將她的情緒放在眼裡,就算是傷心哭鬨也沒有用,依然無法改變他那顆冷硬固執又猜忌的心,他隻在乎他想要的,哪怕不能確定,也要杜絕後患。

昨夜的溫情曖昧,仿佛就隻是一場她想象中的夢。

“你不用再向孤解釋了,眼下孤是否相信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東宮確實不能再留你了。”

他狠狠心,不禁又目光決絕地冷硬道。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優柔寡斷下去了,當斷則斷,這樣也是為她好,至少由他親手結束,還能保全她的命。

母後已經知曉了他們的事情,他相信這宮裡還有更多的眼睛,在暗中盯著一切,隨時隨地都能跳出來,打他個措手不及,畢竟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她的來曆,若真等到東窗事發的那天,誰能夠相信她的話呢?

到時隻怕不管真相如何,她都得死,他們在意的隻是如何栽贓陷害他,將他從太子的高位上拉下來,沒人會真的在意,一個來曆不明女人的命。

就算現在被他趕出東宮,也總比哪天被有心人借機生事要了她的命強。

“母後說得對,你我之間,猶如雲泥之彆,既然注定會分道揚鑣,何不痛快一些,彆再多生苦楚……早結束也能早解脫,就當我們從未認識過,重新開始各自全新的人生吧。”

他起身,拂了拂衣袖道。

“殿下。”

她目光呐呐地看著他,輕喚了一聲,眼淚卻是無聲流了出來。

她不想哭,可是鼻頭酸酸的,控製不住。

果然,她還是被他拋棄了。

本來還以為,他待自己,總歸是不同的。

如今看來,不過是她多想了。

昨夜的溫柔,或許換作誰,在他有興致時都是一樣對待的。

自己於他,並不算是特殊的意外。

她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自己的眼淚,以她的方向來看,剛好能夠看到他冷峻的側臉,長長的睫毛在微光下撲朔迷離,連眼眸都染了一片看不透的深邃。

她已經儘量控製自己,不嗚咽出聲,忍不住就抬了手掌,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仿佛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但是,依然比不過她心裡的痛。

他依然沒有回眸看向她,即便也許他的餘光是能看到自己流淚的。

但他還是選擇了回避,隻是又抬眸望了望窗外潔白的天空。

“宮牆的另一邊,就是冷宮。”

他不禁又開口道,想了想,倒覺得有些可笑。

冷宮與東宮,不過一牆之隔,離得並不遠,然而卻是天壤之彆,隻要稍稍抬一下頭,心底隱藏的陰霾就無處遁形,想躲都躲不了。

他想或許是考慮到能被打入冷宮的人,八成都有令當權者畏懼的力量,為了防備他們隨時東山再起,離得近一些,也能隨時掌握住一舉一動,防患於未然。

但這究竟是折磨他呢?還是折磨自己……

大概就像一麵鏡子,身後的陰影,他和他,何嘗不是一體兩麵?照出的何嘗不是自己內心的妖魔。

一道摔下去,就會粉身碎骨的懸崖,橫在他們二人之間,身前身後的,同樣的風景,不同的人生。

而眼下,他就要將自己最喜歡心愛的姑娘,送到他的身邊,那屬於他的世界。

不再屬於自己,遠離他的生活,他的視線。

但以後若有機會,他也還是會儘量照拂她,庇護她。

眼下,隻希望她到了蕭恪瑜身邊後,他也能夠如自己一樣好好善待她,內心便已感覺足矣。

“即便是去了那一邊,離東宮也很近,你若有難處,也可以隨時過來找我,但凡是孤能做到的,就一定會幫你。”

這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後的承諾,隨後,他不禁又忍痛絕情道,“但孤這裡是不能再留你了,思來想去,還是那裡最適合……你以後便到冷宮生活吧,在那裡,沒有人會計較你的來曆,出身。”

最後,也不等她回答,他便已經為她做了決定,隻又轉身向前行了兩步,看著窗外,背對著她緩緩道,“收拾一下東西,你走吧,孤便不送你了。”

即便知道她很有可能是蕭恪瑜派來他身邊的細作,他也還是舍不得殺她。

眼下這決定,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於所有人,都好。

如果她真的是蕭恪瑜的人,那麼正好借此時機,將她還給他。

可以看看他會如何處置她,接下來又要如何做,便於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離得這麼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算他真的會對林琳不善,他也能有信心及時保護她的安危。

而另一邊,林琳聽罷他的話,卻隻是又目光空空地搖搖頭,心裡痛過之後,眼淚已經乾涸在麵上,隻添些許虛無的惆悵。

她本就是兩手空空進來,如今還能帶走什麼呢?

什麼都不需要帶走。

她走便是了。

既然他不喜歡的話。

“不用了。”

最後她隻是又冷靜道,在他身後,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沒有什麼需要帶走的東西……我走便是了。”

話落,她的眼神略過他,靜靜走出了大殿。

蕭扶蘇看著眼前她漸漸遠去的身影,不禁又抬手撫過眉額,口中輕歎一聲。

末了,他還是不放心,又派出了貼身信任的內監,追上了她,之後便一路護送她踏入了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