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在這種溫泉洗澡嗎?”
林琳目光驚喜道,見他又點點頭,突然又生出了些許尷尬。
“可是……”
這孤男寡女的,縱使她很想洗,怎麼洗啊?
她還是個純潔的美少女呢。
她欲言又止,隻覺得腦袋上冒出一排黑線及烏鴉。
她的眼神已經暴露了一切內心想法,蕭扶蘇不禁又呲牙一笑,給了她一個無比燦爛的爽朗笑容。
“你放心,孤就在一旁,背過身去不看你就是了。”
一臉的坦蕩蕩,絲毫令人不覺他會是什麼偷窺狂色魔。
隻是……怎麼還是感覺這樣怪怪的呢?
笑容燦爛到瘮人,感覺就像個戲精,不能讓人完全信任。
“我……我怕。”
她還是有些怕,保險起見,不禁又搖搖頭打了退堂鼓道,“不然還是算了吧。”
他在身邊,更不安全。
對……可以說她身邊最危險的人就是他了!讓她怎麼能夠放心大膽地在他身邊洗澡,簡直太羞恥,太可怕了!
蕭扶蘇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雖不能說是生氣黑臉,但表情也算得上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
他沒說話,目光打量著她,圍著轉了一圈後,突然伸手從池裡舀了一瓢水,然後毫不猶豫地朝她身上潑了過去。
“啊!”
她驚呼一聲,感覺身上全都濕透了。
“你做什麼呀?!”
她朝他怒吼道,心裡不禁又生氣,又委屈,自從來了這個鬼地方,就好像一直在被人欺負。
“行了,洗吧。”
目的達到,他一雙含情的桃花眼看著她似笑非笑,又輕道,隨即便將手中的水瓢扔回原處。
他想讓她洗,不洗也得洗。
林琳簡直就快要被氣哭了。
這人……這人怎麼這麼壞啊!淨欺負她。
“你不冷嗎?身上都濕透了,再不趕緊泡到溫泉裡暖和暖和,怕是要生病的。”
他又不緊不慢道,隨即轉身去到不遠處的圈椅上坐下,位置剛好背對著她。
“你放心,孤保證不偷看你,快洗吧,難道你想以後都睡地上?孤不習慣身邊人太臟。”
說著他不禁又從案上拿起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旁若無人地自顧自飲起來。
話已說到這份上,再不乖乖接受,倒顯得她不知好歹了,而且就算她堅持不願意,也難保他會再想出一些其他的手段整治她。
她一直鼓著的臉頰,最終還是又扁了下去,泄了氣。
“唉。”
她輕歎一聲道,“那你可一定得說到做到,千萬彆偷看我哦,我……我下去洗了,儘量快一點。”
很快他便聽到她躡手躡腳下水的聲音。
仿佛充耳未聞,他隻是繼續小口小口地飲著酒。
林琳依舊穿著那身濕了的睡衣下了水,一整天又是狂奔又是摔倒,她身上滿是泥濘粘膩的汗,加上剛才被潑了水,衣服感覺都要糊到身上了,直到入了溫泉後,才感覺好受了些。
但也因為穿著衣服,洗起來多少有些不便,她不禁偷偷朝蕭扶蘇那邊瞄了一眼,見他依然背對自己坐著,靜悄悄在喝酒,心裡又鬆了口氣,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她輕輕地,想不驚動他,悄悄脫下了自己身上穿的睡裙,然後放到了水池邊上。
如同入了水的魚兒般自在快活,她感覺身上的疲憊似乎也隨著身上的臟汙一同洗去,舒服了不少,又清洗了一遍頭發,她將背靠在池邊,溫熱的泉水泡得她竟有些倦倦地想睡。
連那個人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都不知道,她都快要忘了他的存在了。
直到他看著她那件古裡古怪的裙子,忍不住又開了口。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衣著舉止皆這般另類怪異?”
仿佛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他蹙了眉,目光染了些許沉重的憂愁。
她來路不明,若真是刺客,叫他如何處置她呢?
殺了?不知為何,他竟有些不願意。
他突然清冷的聲音,此刻落入林琳耳中,卻是猶如鬼魅般恐怖可怕。
“啊!”
她尖叫一聲,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回眸一臉緊張防備地看著他,往後邊霧氣繚繞的水裡退了退,越發埋低了自己的身子。
“你堂堂一個太子,怎麼能言而無信呀!”
她緋紅了一張小臉,抬頭望著他不禁氣鼓鼓地生氣道。
“孤沒偷看啊,孤是正大光明地看,怎麼能算是言而無信?”
他卻是又輕飄飄地狡辯道。
“無賴,壞蛋!”
她口才沒有他的好,詭辯不過他,也隻能痛罵他出氣了。
“你快轉過身去呀!”
她又驚呼般地催促他道,感覺快要羞死人了!
“哦。”
他隻懶洋洋地應聲道,隨後竟真的乖乖聽她的話轉過身去。
“喂,你難道還想穿你那件奇怪的衣服嗎?”
他想了想,感覺再讓她這樣招搖紮眼地在自己的東宮裡晃悠,或者不小心跑了出去,被人見了隻怕更要解釋不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不禁又伸手從那邊衣架上,隨便抓了一身他的衣衫,然後朝後扔給她。
“反正那件裙子已經又濕又臟,沒法再穿了,就姑且先將就一下,穿我給你的這身吧,待到明日我再叫人給你拿身適合的女裝來。”
他竟又十分貼心地安排道,話落想了想,腦海中竟出現她白裡透粉,含羞帶怯的旖旎畫麵。
耳尖不自覺便紅了,他喉頭有些沙啞地滾動了下,隻回避退縮道,“既然已經洗完了,就快些穿好衣服,孤先回殿中等你。”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人便抬腳大踏步地離開了。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裡,林琳才不禁又鬆了口氣,低眸摸了摸自己咚咚亂撞的小心臟,臉紅了紅。
她穩住心神,不再去想腦海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快便也又從水裡出來,擦乾身子拿起他給自己的那身衣衫。
略微研究了一下穿法,便跟曾經看過的古裝劇一樣,照葫蘆畫瓢般地往自己身上套。
衣服很寬大,與他沐浴後身上穿的那件潔白中衣類似,上麵更有著跟他身上相同的清香,應該是他自己的衣服,用的同一種香料。
自己穿了他的睡衣?
想到這個事實,她不禁如觸電般,渾身顫栗了一下,紅著臉甩開那些胡思亂想,便小鹿亂撞地咚咚跑出了溫泉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