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進度20(1 / 1)

墨顏被弟子叫醒,她睜開眼睛,卻不知為何像是極度疲累後沉沉睡了一覺醒來,覺得身體格外輕鬆舒暢,轉頭看到一排的眾人法相,以及落地的羽毛,包括那已經死亡的蠃魚,她一下子跳了起來:

“你們……終於殺了蠃魚?!也好,總算替那些慘死的年輕女子報仇了,真是活該!”

蘇馴虎小聲反駁:“不是我們!”

“確實不是我們,在你被蠃魚挾持之後,我們……似乎被一道強大的力量擊中,而後便昏暈了過去,醒來以後就發現蠃魚已死,莫非……”

見天璣弟子望向墨顏的眼神,她好笑說:“怎麼?你該不會覺得是我殺的蠃魚吧?”

“不是嗎?”

墨顏又看向蘇馴虎,笑道:“我確實隻有三重混沌靈術,怎麼可能殺了蠃魚?我若那麼厲害,怎麼會被他操控去刺殺祁宋?怎麼可能會被他挾持來威脅你們?我也沒有扮豬吃老虎的實力啊!”

蘇馴虎半信半疑的端詳著墨顏,她這些天的表現確實不太像能夠殺了蠃魚的樣子,但是蠃魚之死成了一個未解的謎團,還有這一地的鶴羽,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青陵的鶴尊出手,殺了蠃魚?

墨顏的餘光瞥見了一顆被羽毛覆蓋的珠子,正在暗暗發光,她走過去,撥開羽毛,在粘稠的血液中把那顆珠子撿起,用自己的裙擺擦拭乾淨後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個通體雪白的珠子,在暗夜裡可照亮一方天地,這就是傳說中的夜明珠?沒想到蠃魚體內竟然還有這麼一個寶物。

“雖然不是我殺的蠃魚,那這個珠子我能拿回去給祁宋賠罪嗎?”

這一聲把蘇馴虎的思緒拉回現實,點頭道:“給你了。”

接著他衝老虎努努嘴,那老虎知其意,但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十分不滿的走了過去,用嘴叼起了蠃魚的屍體,往天上一拋,之後就落在了它的背上,隨後將屍體馱了出去。

他們也離開了水下宮殿,墨顏跟了上去,隻見他們的本體都漂浮在水裡,呈無敵狀態,待召喚回法相後,他們齊齊睜眼,意識回到了本體,轉身向著岸邊遊去。

臨走前,墨顏回頭望了一眼這千年的宮殿,它高大巍峨,又被布下不知名的結界,或許可以查下其來源。

正當墨顏這麼想著,可未幾,這座宮殿就在她眼前消失了,任憑墨顏用靈術怎麼尋找,再也無緣得見。

老虎將屍體往岸邊一扔,接著就化成了一縷煙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百姓們看到蠃魚終於死了,呼朋喚友的將此事廣而告之。

一時間岸邊圍滿了圍觀、恭賀的百姓,這事瞬間就被傳的街頭巷尾、鄰裡鄰居皆知,紛紛向蘇馴虎等人獻上瓜果蔬菜,以表達感謝之恩。

蠃魚一死,布在城門上的靈力也就消失,這鸝城中的百姓又可隨意進出城,為慶祝重獲自由他們在街上大擺宴席三天三夜,終於不再擔心年輕女子因被獻祭而躲藏,可自由婚嫁。

僅在短短幾天,鸝城就辦了十幾場親事,蘇馴虎等人被奉為座上賓,不僅住宿環境改成了一人一間上房,連每日三餐都會有百姓邀請他們去家中用飯。

在墨顏他們的照顧下,祁宋的傷,雖還沒完全好轉,但已經可以下床走路、自由走路了。

這一天,到了該換藥的時候,墨顏在房間裡怎麼也找不到祁宋的身影,一問才知,他被城中同齡的幾個小夥子叫了出去,墨顏擔心他的傷勢也著急忙慌的趕了過去。

在前往太平湖的街上,百姓們已恢複往日生活的模樣,一片安寧、其樂融融的祥和氣息撲麵而來,這裡山清水秀,人們熱情好客,如果能在此處定居倒也不失為好的選擇。

而在某縱橫交錯的巷口前,似乎發生了一些口角……

隻見一位年長些的勞作婦女正揪著一位十來歲的小男孩不放,嘴裡還念著什麼“小小年紀不學好”、“無人教導”之類的話語,旁邊也圍觀著幾個鄰居,有的在勸導,有的單純在看戲。

墨顏隻是遠遠瞄了一眼,她著急去湖邊尋找祁宋,原本是不想管這個閒事的,但是僅這一眼,她與那被揪住的孩子對視上,那孩子的目光甚是淩厲,還微微有些殺伐之意,讓人不敢與之對視,那蔑視一切的眼神讓墨顏感到熟悉。

那孩子麵無表情的被婦女數落著,任憑怎麼罵也絲毫不開口,反而雙手環胸,一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模樣,可墨顏擔心若男孩沒了耐心,殺了百姓可怎麼辦?

奇怪,她怎麼會擔心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殺人?

墨顏還是停下腳步走了過去,好奇問道:“這是怎麼了?”

“倒也沒什麼,隻是這孩子偷吃我的小魚乾,把我辛辛苦苦曬了一個多月的魚乾全吃了,一根都不留,我讓他道歉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讓他帶我去找父母,卻說他無父無母。若是真無父母管教,也怪可憐的,我願讓他來我店裡勞作換些吃食,可他卻……”

那名百姓苦口婆心的模樣,真是像極了自古以來的長輩。

小男孩冷哼一聲:“真是蠢貨。”

那婦女激動道:“你看,我一片好心,他卻惡言相向!”

墨顏立即把自己身上帶的銀兩拿出來遞給她,笑道:“這孩子也比較可憐,還是算了,這些錢算是替他買的魚乾錢吧。”

婦女惋惜了搖了搖頭,拒絕道:“這怎麼好意思,墨姑娘是我們鸝城殺魚妖的恩人,我怎麼能要恩人的錢?”

墨顏把銀子塞進她手裡,“殺魚妖的不是我,是蘇兄他們,我隻是恰好與他們相識而已。”

那婦女拿了銀子之後,有了墨顏的說辭倒也不跟男孩計較了,遣散了圍觀看戲的百姓,自己也就回了家。

那小孩鬆了鬆領口,用同樣不屑的眼神抬著眼皮嘲笑道:“沒想到你也是個蠢貨,不過……你為何會來幫我?”

“你……”

好心幫了他,竟然被罵?真當她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是嗎?

墨顏撫了下胸口,在心裡默念:不跟小孩一般見識。

“我看你的眼神,與多年前我養的一隻貓頗為相似,所以才來幫忙,不過這銀子是你欠我的,記得要還。”

“……貓?!”

“對啊,我曾經養過一隻黃白相間、瘦弱不堪的小橘貓,但是它病懨懨的,不怎麼愛跟我玩,它看我的眼神,就跟你的一模一樣,隻不過後來它跳窗逃跑、不知去向了,也不知道現在是生是死。”

墨顏回想起多年前,在父親家中居住的時光,父親捧著一隻不足月的小橘貓給她,還開玩笑說這可是青陵妖界未來的至尊,她才不信!

那小男孩又是一聲嘲諷:“放心,它一定活的比你長。”

“你……”這小男孩說話還真是噎人,墨顏也懶得跟他計較,“真是倒黴孩子,我先走了,這銀子記得還我。”

小男孩看著墨顏遠去的背影,冷言冷語:“愚蠢的人類。”

墨顏還沒到湖邊呢,就聽見鬱鬱蔥蔥的蓮葉間傳來幾名少年的嬉笑聲,走近一看,那幾年少年在金烏西沉之際,為躲炎熱酷暑,赤身下了蓮池,互相潑水打鬨。

那是在太平湖的南邊圈了幾畝地,種上了一片的蓮花。金燦燦的夕陽映照在湖麵上,像是貼了一層金箔,那激起的圈圈漣漪冒著金光,刺的人睜不開眼,浮光躍金又反映上少年們的俊俏臉龐,襯得他們朝氣蓬勃的模樣。

現如今已是九月,蓮花已經開敗,卻能見到一位少年施著銀白色的靈力,讓這片蓮池重新盛開,成片鮮豔的朵朵蓮花就在他們身邊開放,像是一個個害羞的小姑娘,在他們的打鬨間鼓掌叫好,偶爾還有幾條鯉魚一躍而起,似要加入他們其中。

這一副蓮間嬉戲畫麵,似是在太平江山畫卷中展現百姓安居樂業、少年英姿勃發的那一幕。

忽然,一個少年身影從水裡冒出,他騎在一條如雲般的銀白色巨龍身上,無數的水滴從他額上落下,他用手拂去臉上的水花,露出乾淨小麥色的麵龐。他赤裸著上半身,駕馭著飛龍出水,水滴從一路下滑落到他的腹肌上,瘦而不柴,身上線條流暢的恰到好處,配上他這張臉,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鮮活明亮的少年衝著其他夥伴爽朗一笑,亮晶晶的眼裡儘是滿片蓮紅色,他的笑如同一縷陽光照在春寒大地上,使得萬物開始生長,枯樹生出綠芽;又像是結束黑暗漫長的夜晚,迎來的那一束燦爛曙光,看的墨顏都挪不開眼。

巨龍托著他從蓮池裡呼嘯而過,下半身子還將其他少年一一馱起,那些人見狀有些吃驚,害怕從空中掉落下去,隻好緊緊抓住龍的鱗片。

少年駕馭著白龍在湖麵不高處騰飛,在空中蜿蜒飛行,從他們身上掉落的水珠竟然凝結成了一座水形彩虹橋,白龍掉頭回轉,繞著彩虹橋上下纏繞,其餘的少年一不小心沒抓牢便從空中掉了下去,又紛紛從水裡揚起了頭,衝著龍身上僅剩的少年露出豔羨的眼神。

那少年得意忘形的對著落水者肆意嘲笑。

墨顏站在岸邊看見這一幕,嘴角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那可是祁宋!意氣風發、至純至善一少年!

可是……

神秘人說過,要先勾引他,再將其狠狠拋棄,最終的目的是讓他升仙成神。

這麼好的祁宋,她怎麼忍心渣他、怎麼忍心對他說狠話?

而且她本就是滿口謊言的接近祁宋,什麼喜歡他、什麼喊他夫君、什麼一直在一起……祁宋卻各種無條件的信任她。

被百姓騙,被墨顏騙……

祁宋,你能不能彆那麼相信我?

當她視線挪到那少年左胸口時,猙獰的結痂又觸及了墨顏的眼底,她臉色突變,後用怨念的眼神瞪著祁宋,明明傷還沒完全好,怎麼就下水遊玩了?就不怕傷口感染嗎?

祁宋興致正濃時眼角瞥見岸邊站了一個人,微風拂過,她的裙擺在風中飄揚,像是在等待情郎的少女,隻是對上她那怒氣滿滿的眼神時,祁宋立即收斂起了笑容,停止與彆人的打鬨,趟著水花朝岸上走著。

他離開水後,雙手置於身後,不知道藏著什麼東西。

看到他後,墨顏撅著嘴轉過身去,雙手環胸。

“你……生氣了嗎?”

“沒有。”回答的乾脆利落,明顯就是在賭氣。

慢慢靠近墨顏,唰的一聲,將背後藏的東西跟變魔術一樣拿到墨顏麵前,臉上露出一副求表揚的笑容,“給你的。”

豈料那東西上麵沾的水,隨著祁宋的動作,灑了墨顏一臉。當她睜開眼後,卻發現祁宋送了一束剛采摘的蓮花。

那蓮花紅的鮮豔欲滴,亭亭玉立,鵝黃色的蓮心上麵跟長了珍珠似的小巧玲瓏,全開的、半開的,還帶著花苞的,足足被祁宋摘下來七八支,再附上兩個蓮蓬,比精心製作的花束還要自然好看。

夕陽映照在祁宋側臉,他笑起來的樣子特彆少年,他的眼神深情款款,像是一片盛滿了愛的海洋,令人無法抗拒,情不自禁的沉淪其中。

祁宋被看得有些臉紅,羞澀的說道:“我看你挺喜歡穿蓮紅色衣衫的,所以我猜,你應該喜歡蓮花。”

少年的愛,赤誠、勇敢、熱烈,讓人怎麼能不淪陷?

“……謝謝。”

這回,這位呆頭呆腦的少年終於送對了花。

墨顏接過花束,臉靠近微微聞了聞花香,好像連這風裡都帶著蓮花的清香。祁宋臉紅的有些發燙,隻是盯著墨顏的目光卻遲遲不願離開,連翹起的嘴角都不願放下。

“祁宋哥哥……”

不知從哪傳出一聲甜甜的聲音,墨顏扭頭望去,隻見那位姑娘逆著光,努力的朝著他們揮揮手,拚命踮起腳的樣子,特彆想讓他們注意到她。

那女子小跑而來,停在祁宋麵前喘著氣,又甜甜喚道:“祁……祁宋哥哥,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逐鹿?!你怎麼來鸝城了?”

原來她就是那位叫逐鹿的姑娘。

模樣長得倒是十分可愛,笑起來連嘴角兩邊都有淺淺的梨渦,看上去要比他們小個兩三歲的樣子。

蘇馴虎?!蘇逐鹿?!

這兩兄妹的名字倒是十分特彆。

逐鹿不答,反倒是大步上前環抱住了祁宋,在他懷裡撒嬌道:“祁宋哥哥,你不是說會去天璣找我玩的嗎?我都在天璣等你等了三年,你到底什麼時候去啊?”

墨顏小步的往後麵退了三步,將空間留給他們,她倒是想好好聽聽,祁宋到底哪招的桃花。

祁宋瞥到墨顏後退的動作,腦海裡立即浮現了墨顏曾經給他看的一本話本,馬上就推開了逐鹿,迅速從岸邊撈了一件衣服遮住自己的身體。

他著急撇清關係,語無倫次的說:“你……我……蘇……怎麼來的?”

“啊?!”逐鹿有些摸不著頭腦,後又笑笑說:“我哥給我傳音,說是你在這裡,我就來了啊,祁宋哥哥……”

說完張開手臂,又要抱上去,恰好此時,蘇馴虎來了,他一驚:

“隔壁張嬸兒子成親,叫我們去喝喜酒,你們怎麼還在這……小……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