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月,真厲害!不愧是我的好師妹!”宋卿塵道。
薑攬月剛回到人群中,宋卿塵便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
“師尊果然不收等閒之輩。”
薑攬月謙虛:“哪裡哪裡,師兄過獎了。”
“師娘,好厲害!!”薛滿也鼓掌道。
“薛滿,你也來了?!”
“對啊,我一直看著呢。”
見周圍很多人圍觀,薑攬月竟生出了一絲不好意思之意。
薛滿湊近謝思量,對謝思量道:“師尊,師娘好厲害啊。”
“嗯,攬月,很厲害。”謝思量開口道。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清冷冷。
薑攬月動作微微凝住,儘管周圍嘈雜無比,她還是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謝思量的聲音。
謝思量,竟然誇她了。
少女內心一顫。
她走到謝思量身旁:“謝思量,我們走嗎?事情已經解決了。”
謝思量輕輕點頭:“走吧。”
薑攬月轉頭對宋卿塵和薛滿說:“你們走嗎?”
宋卿塵道:“我還要陪朋友,先不和你們一起出去了。小師妹,今日的表現很出彩,什麼時候有機會我們切磋一下。”
薑攬月眉毛彎彎:“過些時日吧,師兄你現在和我切磋就是欺負人啊,我才來幾天呢。”
她又看向薛滿:“薛滿,你呢?你拿到神武了嗎?”
“師娘,我已經拿到了。”
薛滿看看薑攬月,又看了看身邊一直沒說話的謝思量,他的師尊又恢複了平日中不染纖塵的模樣,道:“我也要和朋友一起,師娘你和師尊一起先出去吧。”
“好,那我們先走了。”薑攬月道。
她抓住謝思量的手腕:“謝思量,我們先走吧。”
看著麵前消失的兩道背影,薛滿喃喃自語:“師尊從來都沒誇過我。”
身旁的男修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和你師娘能一樣嗎?”
*
“對不起啊,連累到你了,耽誤了你這麼久。”
從琅琊閣出來後,薑攬月便立即和謝思量道歉。
謝思量道:“誰與寶器簽訂了血契,誰就寶器的主人,這本就是規矩。至於他所說的誰先發現寶器誰便可以讓寶器認主,乃是胡言,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薑攬月重重點頭,“謝謝你啊,剛剛幫我說話。”
“無事,本就是那人有錯在先。”
兩人一起走在小路上,薑攬月忽地感到一股饑餓之感。剛剛和那男修比試了一番,實在是有點耗體力。
“謝思量,我想去齋堂。”
“餓了?”
“嗯。”
謝思量走在前方:“不用去齋堂,去玉霄殿自然有弟子會給你送上。”
“噢。”這輩子來昆侖一隻想著重生和修煉,她都快忘記這件事情了,是時候恢複她之前在玉霄殿驕奢淫逸的生活了。
“好,那就先回玉霄殿!”
回到玉霄殿後,薑攬月立馬吩咐童子上了一大桌菜。
她招呼謝思量:“謝思量,一起!”
謝思量輕輕皺眉:“我說過,我早已辟穀。”
“那你不來嘗嘗味道嗎?有的美食真的很好吃。”
她端起桌上的桂花醪糟,替謝思量舀了一碗:“謝思量,嘗嘗嘛,這是桂花醪糟,很好喝的,嘗一下吧。”
謝思量有些遲疑。
薑攬月直接拿起勺子:“張口嘗一下唄。”
謝思量慢慢張嘴。
薑攬月眼疾手快地喂了他一口。
“如何?”
甜糯的酒味和桂花味一起在舌尖炸開,謝思量道:“尚可。”
薑攬月將勺子重新放入碗中:“我就說很好吃的,你自己吃吧。這裡還有很多其他菜,你也試試唄。”
“嗯。”
*
宮商閣,台上的長師姐指紛飛,譜出婉轉琴音。
今日來教她們的是一位師姐,蘇懷柔。
薑攬月聚精會神地聽著,她眼角一瞥,發現門外站著一位青衣少年。少年手上拎著一個竹籃,籃子上蓋著一塊白布。
她已經連續好幾天看到這位少年了,每日都會來給蘇懷柔送吃的。
果然,下課後,青衣少年就將竹籃交給了蘇懷柔,隨後道:“阿柔,我今日先去醫館了。”
蘇懷柔接過竹籃:“嗯,晚上我去醫館陪你。”
薑攬月有些好奇,問旁邊的沈依雲道:“那個少年怎麼每天都來?”
“那是蘇師姐的道侶,醫修,叫沈潛,又來給蘇師姐送吃的了。”
“蘇師姐的道侶?”
“對啊。”沈依雲道,“他經常給蘇師姐送吃的,我們跟著蘇師姐沾了不少光。”
話音剛落,蘇懷柔便拎著籃子走了過來:“攬月,依雲,來吃一塊。”
她掀開白布,漏出了籃子中精致的糕點,還有一碗酒釀圓子。
“是桃花糕!”薑攬月道,她拿起一塊糕點,“那我就不客氣了!”
糕點入口,是滿口的桃花香氣,入口即化。
薑攬月雙眼一亮。
“還有酒釀圓子呢。”
蘇懷柔又給薑攬月喂了一口。
“好吃!”薑攬月束起大拇指。
翌日,那個醫修男子又來了。
薑攬月想起之前一起吃飯時,謝思量吃了幾口醪糟,剩下的幾乎沒吃,那麼應該就是喜歡醪糟的意思。而醪糟和酒釀圓子也很像,所以他應該也會喜歡酒釀圓子。
於是,她走到醫修少年身邊:“沈師兄,你是蘇師姐的道侶?”
那男子毫不避諱地點點頭。
“可以教我怎麼做酒釀圓子嗎?”
男子淡淡抬眉,望向對麵的薑攬月,他聽蘇懷柔說過,謝思量的道侶來宮商閣了,正是麵前的這位姑娘。
他點點頭:“可以。”
灶台前,沈潛揉著麵團,道:“這是做給謝思量吃的?”
薑攬月點點頭:“嗯。”
“你對謝思量還真上心。”沈潛道,他和謝思量同年來的昆侖,和這位天才劍修甚至稱得上熟悉,因為謝思量幾次受傷都是他去醫治的。說實話,在薑攬月之前,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同門居然有朝一日會有道侶,因為謝思量修的是太上忘情道。
“哈哈,感謝他,因為他之前陪我去了琅琊閣。”薑攬月道,隨後又解釋:“我給他做,就像你每日給蘇師姐做那樣嘛。”
“嗯。”男修輕輕頷首。
他聽到一些傳言,說是謝思量為了報恩才和薑攬月結為道侶。如今看麵前的女子如此喜歡謝思量的樣子,內心了然。
*
從沈潛那出來後,薑攬月回玉霄殿做了一大鍋酒釀圓子。
她自己先吃了幾口嘗嘗味,心覺味道還不錯,心情甚好,原來自己還有廚藝天賦。
直到月掛雲梢,謝思量才回來。
今日謝思量沒有戴繃帶,露出了琉璃般的瞳孔,撩起眼皮時仿佛世間最澄澈的玉石。
“謝思量,我今日做了酒釀圓子!”
話音剛落,薑攬月便聞到一股血腥味。再仔細一看,謝思量雪白的袍子上果然有乾涸的血跡,如點點紅梅。
“謝思量,你受傷了?”
“不是我的血。”謝思量淡淡道。
年初開始,人間便有大量妖魔出沒,所以當時謝思量才會追一隻魔鮫直到太虛海。
而他此行也是為了收複一隻大妖,袍子上應該是那隻妖的鮮血。
薑攬月不知今日是哪隻妖倒黴碰上了他。
她曾見過謝思量戰鬥,千裡冰封,能夠直接將妖魔凍為冰雕。不過這都是後來了,不知如今謝思量水平如何。
“師娘好。”一道乾淨的少年音響起。
薑攬月這才發現他身後站著薛滿,道:“薛滿,你今日也來了啊。那正好,來嘗嘗我做的酒釀圓子。”
薛滿雙眼一亮,結束一天的修煉後可以吃到師娘做的飯,於是道:“好啊,多謝師娘!
而謝思量的神情中則出現了一抹困惑:“酒釀圓子,這是什麼?”
薛滿一愣,自己的師尊竟然不知道何是酒釀圓子。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師尊清冷不食人間煙火,不愛吃食也正常,修仙之人就應該是此番模樣!
而薑攬月則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解釋道:“這是凡間一道有名的吃食,甜甜的,很好吃,和你前幾日吃的醪糟很像。”
她快速地盛了兩碗圓子,一碗塞給謝思量,一碗塞給了薛滿。
薛滿道:“師娘,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同於薛滿的直接,謝思量玉白的手指拿起了勺子,慢慢舀起了一個圓子。
自從和薑攬月來玉霄殿之後,經常會給他端些吃食,這些日子,他早已習慣。
圓子落入嘴中,謝思量麵無表情,他實在是嘗不出什麼味兒。
薑攬月麵露期待:“如何?”
聽到了少女語氣中的期盼,謝思量思索片刻,道了句:“不錯。”
薑攬月:“我也覺得很好吃!”
說著,便埋頭開始吃起來。
一旁的薛滿則麵露震驚,不過很快又將表情調理了過來,他不能掃師尊和師娘的興。
師尊這也太喜歡師娘了吧,這酒釀圓子他都不知道是什麼味,師尊居然能說出“不錯”,他實在是佩服。
強咽下一碗之後,薛滿起身道:“師娘,多謝你的酒釀圓子。但我今晚還和人約好了一起練習,就先告辭了。”
薑攬月道:“不吃了嗎?那你要不要帶一碗給你朋友吃啊?”
薛滿連忙道:“那太麻煩師娘了。師尊,師娘,我先走了。”
薛滿走後,薑攬月嘀咕道:“薛滿練習還真是勤勉,不愧是你的徒弟。”
謝思量放下手中的碗:“你若是想,我也可以教你。”
“好啊,等我先練一段琵琶再說。”薑攬月開始自己的第三碗圓子,見謝思量的碗空了,道,“謝思量,你還要嗎?”
“不了,我吃飽了。”
“好,那剩下的我吃了。”
薑攬月兒時在海中隻能吃海魚海蝦海蟹,很是羨慕陸地上的各種各樣的吃食,妖不像人能夠辟穀,她對食物的欲望明顯比謝思量大得多,現在手上端的已經是第四碗酒釀圓子了。
聽著身邊女子一碗又一碗的動靜,謝思量心中默然,鮫人,都這麼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