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茸茸的夢中,直到去世,祭楊也隻有一個師妹,並且不是這兩人之中的任何一個。
現在細想來,祭楊的師妹究竟是什麼性格,又做了些什麼都是糊成一片的。
反而是那些明華派其他峰的弟子,每每遇到祭楊,都要上前冷嘲熱諷一番。
至於祭楊指給他看的這兩人,在未來也並不是無名之輩,都是心魔纏身為禍一方的大魔頭,和起初一個叫凝義的魔頭並稱為三大魔尊。
相較於現實和自己的夢對不上,沈茸茸更擔心的是如果這兩人真的成為了祭楊的師弟師妹,那麼祭楊很有可能在他們的影響下也滋生出心魔。
因心魔有一定程度的感染性,修真界生出心魔的人一但被發現幾乎都是人人喊打的境遇。
他不希望祭楊也淪落到那樣的地步。
沈茸茸眉頭緊鎖,拉了下祭楊的衣角,開口道:“你一定要他們做你的師弟師妹嗎?”
祭楊看著一個毛茸茸苦大仇深的表情感到有些好笑,這也打消了她一些對於這件事的不滿。
她開口解釋道:“這是我師尊的決定,我哪能左右他老人家。
我師尊你知道嗎,就是那個在修仙界名聲很大的南折仙尊,那個整天裝出死魚臉欺騙不知情弟子的家夥。”
沈茸茸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陰陽怪氣,整張臉皺成一團,這跟他夢中的又不一樣。
在夢中,這個階段祭楊應該快對南折仙尊暗生情愫了,但看祭楊現在這態度,彆說愛情,他總感覺祭楊如果有機會的話,恨不得親自向南折仙尊動手。
他的夢,真的是未來嗎。
可如果不是的話,他還要留在祭楊身邊嗎?
祭楊還沒有點亮讀心術的技能,她並不知道自己剛剛簽訂契約的靈寵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繼續留在她身邊了。
她又確認了一下自己紙條上的名字,抬步向那個叫鬆牧的家夥走去。
鬆牧沒有發現有人一直在觀察著自己,他一直在各大宗門的表演台旁遊走,仔細觀察著哪個宗門可以在他離家出走後護住他,不至於讓他在被宋家人找到後輕易帶走。
鬆牧仔細觀察了許久,最終決定在明華派和平煙派之間選一個。
明華派大部分都是劍修,又一向有護短的名聲,不管是實力方麵還是其他,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如果明華派不收他,他再退而求其次選擇平煙派,平煙派雖不會給他什麼庇護,但至少在麵對宋家時也不會主動把他送出去。
你要問為什麼他有這樣的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能進平煙派。
這就不得不提到他偷偷從宋家帶出來的劍譜了,傳說中那是已經去世的劍尊留下來的唯一劍譜。
準確來說這也並不是宋家的東西,他帶出來給其他宗門,也算是造福其他修士了。
祭楊還不知道自己這未來的師弟已經在打算為宗門薅羊毛做貢獻了。
祭楊抱著沈茸茸走到了鬆牧麵前,遲遲沒有開口,她實在是不想把這家夥和他身後那隻雞帶回明華派。
但她想了想南折仙尊在派給自己這個任務時斬釘截鐵的語氣,決定還是先試探一下鬆牧想進入哪個宗門。
“這位道友,我看你身後的這隻公雞倒是不俗,道友可是有意向拜入禦獸派?”
鬆牧打量了一下麵前的女修,看了看祭楊懷中抱著的沈茸茸,隻以為她是為禦獸派來招攬弟子的。
他心下還有幾分竊喜,自己看起來還是有很多天分的嘛,看對方懷裡那狐狸尊貴的樣子,禦獸派想必也是派了宗門裡有力的弟子前來招攬了。
禦獸派雖好,但鬆牧不確定,麵對宋家禦獸派還能不能護住自己,他現在沒什麼賭的資本。
鬆牧想開口拒絕祭楊:“道友誤會了,我身後的雞是我帶來招生大會感受一下氣氛的,我想試一下這樣會不會讓雞的肉質變得更加勁道。”
祭楊有些驚訝,沒想到竟然是這麼樸實無華的原因。
“那道友可有什麼心儀的宗門?”
鬆牧沒想到對方聽懂了自己的暗示還是沒有放棄,選擇實話實說:“我想拜入明華派。”
他的話音剛落,在鬆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祭楊就往對方的手裡塞了個明華派的弟子令牌。
祭楊抬手拍了拍鬆牧的肩膀,裝出大大咧咧的樣子:“你看道友這不就巧了,我就出自明華派。
昨日我師尊夜觀天象,算出你與他有師徒緣,專門讓我今日到招生大會來尋你。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三師弟了。”
邊說邊用餘光觀察了沈茸茸一下,發現他在緊盯著鬆牧的那隻雞不放,她這才想到,雞似乎是狐狸的食譜中最不可或缺的東西。
她趕緊摸了兩下沈茸茸,想讓他打消這個想法。
鬆牧倒是聽說過修仙界有些大能確實能從天象中看出什麼,但看著祭楊那與外表並不相符的不靠譜,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對方。
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弟子令牌,質感倒是和他聽說的很相似。
在鬆牧還在考慮祭楊是不是騙子的時候,祭楊觀察到另一邊的蒼紋已經快要收攤了,她叮囑了一下鬆牧便想向表演台的另一邊走去。
她怕自己去晚了蒼紋就變成平煙派的人了,到時候彆說師妹了,怕不是一步到位直接變成對手。
到時候她那個腦子不好使的師尊萬一真跑到人家的門派去搶弟子就真完蛋了。
祭楊以這三年與南折仙尊的相處經驗來看,還是很有這種可能的。
就在祭楊要奔著自己的小師妹飛奔而去的時候,一時沒注意,沈茸茸從她的懷中跳了下去,直接整隻狐狸撲到了鬆牧牽著的公雞上。
祭楊看著那邊的蒼紋已經收拾好打算去平煙派報名了,她又看了看咬著雞不放的沈茸茸。
沒辦法隻能暫時將沈茸茸托付給鬆牧,“師弟幫我看一下他,我一會就回來,這些靈石就當給師弟賠罪了。”
邊說著邊從儲物袋裡拿出幾塊上品靈石遞給鬆牧。
趕在蒼紋收拾好東西前,祭楊來到了蒼紋的麵前。
“道友賣的丹藥還有嗎,我想給師妹帶一些。”祭楊隨便找了個話題和蒼紋搭話。
“看道友周身氣韻,想必是親傳弟子,能成為親傳弟子的無一不是有天賦之人,道友的師妹不需要我這簡陋的丹藥轉運。”
蒼紋以為祭楊是來找茬的,語氣冷淡。
祭楊看蒼紋實在是不想和自己交談,乾脆開門見山,“道友可有什麼心儀的宗門?”
祭楊的話一出,蒼紋更覺得她是不懷好意,不會是門中師妹買了她的丹藥,想確認一下她要報的宗門,以後看藥效找她售後吧。
不要啊,哪有騙人還包售後的。
蒼紋不耐煩地說:“道友什麼意思?懷疑我這丹藥的藥效?”
祭楊也不明白自己就隻是問了下她心儀的宗門怎麼就招來了蒼紋的質問。
看樣子對方也不打算和她說實話好好交談了,祭楊換了一種路線,直接威脅道:“你這丹藥到底有沒有藥效,想必道友你心裡比我清楚。
我想,你也不願意鬨到仙盟那裡去吧。”
蒼紋在來招生大會之前就經常聽說仙盟對修真界各個宗門的約束力。
在來招生大會之前,她其實並沒有真的把仙盟放在心上。
在她眼中,那個所謂的仙盟不過是打著好聽的口號為自己謀取利益罷了。
所謂的機構聯盟不都一向如此嗎,不管表麵上說的再冠冕堂皇,寶物和靈藥都說搶就搶。
表麵上毫無汙漬,實際外殼下都是虛偽的人心。
這種虧,她在凡人界吃的夠多了。
但她來到招生大會,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以為的都是錯的。
她親眼看到考生因為舉報了某個宗門長老私下收受錢財的事情受到了嘉獎。
這裡的一切似乎和她一直經曆的不同,宗門並不是真正的權威,考生也可以維護自己一定程度上的尊嚴和正義。
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些,她才忌憚祭楊的威脅,“道友到底想做什麼,不妨直說。”
祭楊沒想到自己這小師妹竟然吃這一套,“很簡單,我希望道友你來明華派,成為我的小師妹。”
“有靈石嗎,買我的自由可需要一個不低的價格。”
“什麼?”祭楊以為她起碼會問一下理由,沒想到蒼紋最關心的竟然是這個。
反應過來之後祭楊看著蒼紋認真地說:“當然,這些掌門和師尊都會為你解決的。”
說完便把最後一枚弟子令牌交到了蒼紋手中。
等祭楊終於解決了南折仙尊強塞給她的收徒任務後她才鬆了口氣,隻不過她總感覺事情有什麼不對,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她從鬆牧手中接回了沈茸茸,熟悉的毛茸茸重新回到了她的懷裡。
但那種揮之不去的失落感還是一直縈繞在她的胸中。
旁邊路過的弟子急匆匆地湧向明華派和平煙派的表演台,有些弟子邊走邊向旁邊的夥伴抱怨:“都怪你非要看什麼打鐵煉器,我們都趕不上明華派的比試了。”
祭楊聽到他們的談話時臉色有些僵硬,她沒想到自己忘記的竟然是這件事。
今天明華派和平煙派的比試是由她來代表明華派出戰的,顧不上在再說些什麼,她召喚出佩劍轉身就向明華派進場去疾馳。
她身後的鬆牧和蒼紋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甚至鬆牧還不是很相信祭楊真的是明華派的弟子。
但看著祭楊連解釋都沒功夫的樣子,他和蒼紋也隻能跟著祭楊的方向一起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