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更冷了,卻不敢捅破窗戶紙。假如哥哥還沒想通反倒讓他點醒,乾脆來個破罐破摔,那事情會更加無法收場。
他冷聲警告道,“我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有沒有私情——我隻告訴你們,兩位年紀也不小了,也不是什麼不懂事的小孩子,我想你們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與立場,給彼此添麻煩的事,我希望以後再也不要發生,懂嗎?”
寧霜,“……弟,我倆真是清白的。”
“閉嘴!少扯閒話!我問你懂嗎?!明白我的意思嗎?!”寧雪暴躁。
寧霜縮了縮脖子,“懂懂懂。”
蘇霖也心驚膽戰的點頭,“明、明白。您放心,今晚什麼也沒發生!我跟寧霜先生,永遠都是清清白白的死對頭!實不相瞞,我暫時還沒有找伴侶的打算。”
‘好家夥,這話清白才怪了。’
寧雪剜了她一眼,冷冷道,“蘇霖小姐,兄長雖成年已久且貴為天晶領主,但性格率真活潑,待人接物偶失分寸,十分抱歉。
如果您不介意,接下來的日子,您的行程將由我來接待,沒問題吧。”
蘇霖痛苦麵具,“寧寒不行嗎?”
她不想跟寧雪打交道啊。
寧雪還沒回答,寧霜便搶先開口,“不行!”
態度十分激烈。
蘇霖驚訝看他,寧雪也目露懷疑。在狂歡宴會上,兄長一再阻攔小弟與翡翠公主接觸,寧雪還頗感欣慰,但此時此刻,他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懷疑兄長的用心了。
寧霜輕咳一聲,笑嘻嘻的上前,攬住自己兄弟的脖子,用力把他勾進懷裡,咬著牙低聲笑道,“我說差不多得了啊,兄弟。
我說我跟鴨蛋是清白的,那我們就是清白的。怎麼?你還想我脫了衣服給你檢查啊?我就是喝醉了酒,乾了點蠢事,你彆沒完沒了的了啊。
現在我說這件事沒發生,鴨蛋也說這件事沒發生——那這件事就是沒發生,明白嗎?保持原樣才是最好的。”
寧雪同樣咬牙低聲,“現在無論是你還是小寒,我都不相信,我隻信任我自己,絕不可能被她蠱惑!哥哥,翡翠公主不能碰!如果有人發現你跟她不清不楚,咱們家麻煩就大了!”
寧霜翻了個白眼,到底乾錯了事心虛,而且還有點不知該如何麵對死對頭,索性放手,“行行行,換人來接待。不過你不行。
你跟翡翠家族的關係大家都知道,換你接待不是告訴所有人這裡頭有貓膩?”
當初代表天晶家族加入聯軍攻打翡翠的正是寧雪,讓寧雪這個‘仇人’來招待翡翠公主,確定不是結仇?
知道內情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他思索一陣,無奈道,“……還是放小寒吧。你提醒他一下……彆總是打擾鴨蛋。”
寧雪知道,大哥這是在提醒他,再警告一下疑似對翡翠公主另眼相待的小弟,不要動什麼歪心思。
他點了點頭。
蘇霖看了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小心翼翼的開口,“……其實,不招待也沒什麼的。
我是來參加寧寒先生的成人禮,順便和天晶談一些合作,如今還有兩天成人禮就會正式結束……我想,兩天而已,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
而且,成人禮是貴族相親的重要時刻,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去認識幾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兩位真的很介意這件事的話……”
她頓了頓,提議道,“不如我們今晚就談談合作事項如何?隻要今天合作達成,我保證,明天我就能收到翠宮傳來的請求回歸的急訊。”
兄弟倆對視一眼,邀請蘇霖一起落座,“不知蘇霖領主想談什麼合作?”
……
貴族的宴會默認前天如果超過午夜,那麼第二天整個上午都是休息補眠時間,不過寧寒一直保持著極其良好的作息,早晨早早的出去晨練,雷打不動。
運動一番回來時,已經是半中午了,他卻看到冬宮門口停了一隊車馬,略顯眼熟的標誌赫然是‘翡翠家族’的徽紋。
寧寒,“?”
想起昨晚大哥對自己的警告,寧寒生出不好的預感。
‘難道大哥覺得警告自己無用,轉而驅逐人家姑娘了?’
本來極好的心情,因為這個猜想驟然惡劣。
寧寒當然不是如兄長猜測一般對翡翠公主有什麼非分之想,而是雙方本來就關係緊張,如果真的對翡翠公主進行無禮驅逐,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以後兩家還有可能交好嗎?
領地與家族間的聯係就是這樣奇妙,你入侵了人家領地、殺了人家的族人沒什麼,不影響雙方結盟合作。
但是如果你給了人家奇恥大辱,哪怕沒有造成實際的損失,雙方也有可能徹底反目成仇,不死不休。
寧寒深吸一口氣,扯下防寒的麵罩,跑到馬車前,揚起一張帥氣的笑臉,問,“你們收拾馬車做什麼?是有急事要回去嗎?
我的成人禮還有兩天才會正式結束,蘇霖小姐千裡迢迢趕過來也不容易,不如參加完再走?”
正在往車上搬東西的侍女們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柔聲道,“很抱歉寧寒先生,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也不知道,隻知道領主大人收到一封急信,便讓我們收拾東西。
她剛剛還想找您道彆,但並沒有找到您,如果您有時間的話,也許可以去她暫住的居所看看。”
“謝謝。”寧寒禮貌道謝,一撥馬頭,往蘇霖的住處飛奔而去。
蘇霖正在指揮人收拾東西,見寧寒匆匆進來,她頓時眉開眼笑,道,“我剛才還在遺憾,如果臨行前沒能和你道彆實在是太可惜了,沒想到老天垂憐,你在此之前趕回來了。
我要提前離開的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抱歉呀,你的成人禮我恐怕不能繼續參加了。”
她看上去並不焦躁急切,那封所謂的‘急信’應該也並非什麼十萬火急之事。
這麼一想,寧寒的心情更加糟糕了。這不正好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測嗎?
他吩咐左右退出去,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嚴肅的問,“為什麼忽然要回去?是家族裡有什麼人對你不敬嗎?”
頓了頓,他有點不情願的補充,“哥哥除外。”
大哥如果什麼時候待她恭敬,那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