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猜測(1 / 1)

冷光幽幽的臥室裡,水晶吊燈立刻點亮,將整個臥室照的明光煌煌。

他低頭看去,地上的女人搭著他的一隻手跪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仰著臉眼淚汪汪望著他,兩條雪白的長腿從紅綢裙擺下露出來,像一朵盛放的玫瑰,香豔靡麗,勾人無比。

寧霜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下,慢慢蹲下來,低聲問,“哪裡疼?”

蘇霖委屈道,“哪裡都疼……”

打架時熱血上頭不覺得,此時冷靜下來,那些疼痛便紛紛找上來。

寧霜再次悄悄吞咽了下。

其實剛才打架時他沒怎麼主動動手,大部分都是蘇霖在打他,然後被他反應迅速的招架格擋——但他渾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身嬌體軟的小公主大概捶到他身上也會被硌疼的。

更彆說,招架格擋時確實有肢體碰撞。

他打量小公主的四肢,此時有些地方已經開始隱隱約約泛青了。

不知為何,明明之前挨打的是自己,迎著她眼淚汪汪的控訴眼神,寧霜竟然有點微妙的心虛和愧疚,還有一點隱隱約約的興奮。

……大約是看死對頭那麼沒用,真的挺讓人心情愉悅吧。

他笑了下,道,“看你下次還打不打我了。”

蘇霖氣惱,下意識又用力在他手上拍了一下,直拍的自己的手又疼又麻。

她的眼圈頓時更紅了,差點飆淚。

寧霜忍俊不禁,長臂一伸,勾住她的膝彎與脊背,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蘇霖的腿已經麻了,微微一動就是抽搐般的痛,她輕嘶一聲,用力勾住青年的脖子發泄痛苦,嘴上還在嘴硬,“本來就是你欠打!”

“好好好,是我欠打,我的大小姐。咱們吵架之前,先想想怎麼過門外那一關吧。”寧霜把她放到床上,走到衣櫃前,拿出一套女性服裝,問,“穿這個怎麼樣?”

蘇霖看了一眼,點頭。

於是,寧霜把那套女士衣裙丟到床上,自己拿著另一套男士服裝走進浴室。

蘇霖坐在床上緩了緩,腿已經不是很麻了,她換上那套衣服,跺了跺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有點昏沉的大腦清醒一點,然後來到浴室前,輕輕敲了敲門。

寧霜果然已經換好衣服,發梢還濕漉漉的。

兩人對視一眼,蘇霖擠進浴室,簡單的洗了一把臉,梳了梳頭發,讓自己看上去端莊正經一點,回頭問,“怎麼樣?沒問題吧?”

寧霜朝她比了一個大拇指,沒有回答,率先向門口走去,輕輕拉開門,寧雪正站在門外,雙臂抱胸冷冷的盯著這扇房門。

生怕自己一眼沒看見,就有人趁機開溜了似的。

寧霜一開門,那刀子一樣冷颼颼的眼神,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青年沒辦法,硬著頭皮尷尬一笑。

蘇霖原本緊緊的跟在他身後,見狀默默退後一步,若無其事的稍稍拉開一點距離,左看右看,就是不與寧雪對上視線。

寧雪冷冷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蘇霖,壓抑著滿腔的怒氣,冷聲道,“跟我過來!”

他說著,率先轉身離去,大步流星的步伐每一步都充斥著怒氣。

寧霜回頭,與蘇霖對視一眼,環視附近低著頭安靜如雞的守衛,溫聲道,“今天發生的事,我不希望傳進任何人的耳朵裡,都聽到了嗎?”

“是!”守衛們應聲果決,離得最近的那位小心翼翼道,“二公子已經叮囑過我們……”

寧霜莞爾,笑道,“二弟果然一向靠譜。”

這時,背後的蘇霖悄悄推了他一下,小聲道,“快走吧,再不走你靠譜的二弟就要來揍你了……”

寧霜短促的笑了下,道,“不會,二弟一向寬宏大量。”

蘇霖:不,我覺得你弟弟現在就挺想揍你的。

就在同一條走廊不遠處,就有一個喝茶賞景的休息室,在兩人進來後,寧雪把所有人都趕出去,親自鎖上門,並且謹慎的拉上窗簾,激發‘隔絕’神符,使這座房間變成一座密不透風的密室,轉身冷冽的打量著心虛的兩人,神色沉沉的問,“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霖心虛又愧疚的低下頭。

雖然寧霜一個大男人闖進自己的臥室肯定不對,但自己不僅沒喊救命還和主人家物理意義上打成一片……怎麼看也不該是一位客人應該做的事。

更彆說,當時寧霜那一身酒氣,一看就是喝醉了。說不定人家隻是喝醉了走錯房間。

寧霜也很心虛,雖然和蘇霖打打鬨鬨從小打到大,以至於‘男女之彆’這個概念在他們之間形同虛設,但是……無論如何,平時的互相不對付,跟大半夜的一個大男人跑到人家一個柔弱小姑娘的房間裡的概念與嚴重性還是不一樣的……

算來算去,蘇霖應該是遭了無妄之災。

大概也是這種心虛愧疚作祟,他默默上前一步,擋住了寧霜淩厲的視線,輕咳一聲,若無其事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樣,我們在打架。”

“打架?”寧雪被氣笑了,冷冷嘲諷道,“脫了衣服那種打架嗎?”

蘇霖小聲反駁,“沒、沒脫。我們都穿著呢,就是,就是打架打亂了。”

寧雪狠狠翻了個白眼,心裡氣的打哆嗦,對他倆的狡辯一個字也不信!

站在門外等待的那段時間,他一刻也沒有停止過關於這件事的思考,那是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憤怒。

——難道哥哥不知道蘇霖的身份嗎?他明明一直在警告小弟!怎麼反倒是他這個最不能出問題的‘領主’,和那個女人出現那種關係了?

可彆怪他想的臟。

就他當時看到的場景,翡翠公主光著兩條大白腿騎在他哥腰上,就一件鬆鬆垮垮的睡衣要掉不掉的掛在身上,誰知道裡麵穿沒穿?

而他哥呢?表麵上看是還有不少衣服,可誰說辦那事必須得全部脫光了?

不,應該說,以他倆的關係,本來就不該在大晚上出現在一個房間!更不應該衣衫不整的滾在一團!

——如果不是他的修養夠好,他現在已經開始罵人了!

他現在隻在懷疑一件事,他們到底真的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死對頭……還是故意裝作不和演給彆人看的?

看著自己的哥哥護著那個女人的樣子,再想想他哥的真實武力值……寧雪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答案。

心裡拔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