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戲水?(1 / 1)

“人間不向來就是男子逛妓院嗎?怎麼還有男子妓院?甚至還任憑女子挑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鄭其進有些氣不過,心中窩了一團火,不吐不快。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三界中男妓並不少見,隻是一般人鮮有所聞罷了。”伯墨居淡笑著,給他們科普一句。

麥玧芝差點咬到舌頭,苦笑,“鮮有所聞,那咱們很幸運!”

妓院一詞,對於麥玧芝來說就是一個地方名,但茅星瀾卻是知道妓院是做什麼的,一時漲紅了臉。

“我剛才聽一個男仆說,伯公子應該是中了頭彩,被一個身份極其尊貴的女子給看中了,要帶回去當金絲雀養呢!”被女子挑選,這讓鄭其進心裡很不好受,他突然想起不久前聽到的對話,一口氣說了出來,他倒要看看伯墨居還能不能如此淡定從容。

“什麼?”先驚詫的是麥玧芝,人被帶走,那她以後的安全?她有些失落,“沒想到伯公子竟這麼搶手!”

“那可不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伯公子是一表人才,木秀於林呢!”鄭其進忙添上幾句。

“可是,麥姑娘怎麼辦呢?”茅星瀾突然說了一句。

三人同時看向她,茅星瀾回想剛才說的話,似乎有些沒說開,她解釋,“我……我是說,我們都被彆人帶走,那麥姑娘還怎麼去原合山呢?若是三月之期一過……那……”

“哎呀,那就必死無疑了!”鄭其進跳腳大喊,“不行,我們得想辦法逃走,絕不能束手就擒!”

“鄭公子終於說了句中聽的話!”伯墨居斜了他一眼。

“那是當然!事關清白,可不能馬虎!”鄭其進一心想要娶個仙門弟子做妻子,所以這凡間的女子,他是看不上眼的。

茅星瀾點頭,想起那些落入風塵的女子們,“這裡的女子們也都是可憐人,我們要不要一並把他們救出去?”

“我們先出去以後,才能想辦法救人呀!”鄭其進小聲說。

“也對,那我們該怎麼出去呢?”茅星瀾覺得他說的對,先救自己,才能救彆人。

伯墨居突然走到麥玧芝的跟前,笑容可掬,“麥姑娘,不知你是怎麼進來的?”

麥玧芝本能的後退一步,“我從假山過來的。”

伯墨居再一步邁到她跟前,眉眼帶笑的看著她,“假山是怎麼打開的?”

麥玧芝不知道他為啥非要貼自己那麼近,本著男女之彆,她又向後退了一步,“有機關,有蛇,還有我的手鐲……”

她每回答一個字,伯墨居就向前逼近一步,她為了拉開兩人即將貼到一起的衣衫,隻好一步一步的後退,說到手鐲時,他再次靠近,她再次後退,腳下一空,噗通,跌入了水中。

伯墨居站在竹亭邊沿,眼角向後一瞥,縱身躍入水中,一把撈出來麥玧芝。

後知後覺的茅星瀾和鄭其進慌忙跑過來,搭救。

可抱著渾身滴水的麥玧芝的伯墨居,卻不肯鬆開懷裡的人,“你們先閃開,我自己可以!”

茅星瀾和鄭其進當然知道,他有這個本領,於是雙雙讓開。

水裡的伯墨居兩腳蹬住漾起的波紋,嘩啦一聲自水中跳出,腳尖在竹亭下的護欄上一踩,水珠飛揚之時,人已經穩穩地跳到了竹亭的頂上。

他橫抱著麥玧芝,眼中有說不儘的哀愁,聲音幾近咆哮,“玧芝,你彆一個人做傻事,如果今日你我兩人被強行拆散,那還不如一起投河自儘的好,這樣我們兩人生生世世就都能在一起了!”

“咳……咳……”嗯?傻事?麥玧芝落水時,根據以往的經驗,在落水的一刹那她就緊緊閉上了嘴巴,卻被伯墨居的大手給擠開了,害的她喝了好幾口水。

傻事明明是他做的!

剛才,她好不容易掙紮到竹亭下,抱住水下的柱子,正要往上爬,卻又被伯墨居一把給拉下了水麵。

當時她還以為他是要淹死自己,此刻心裡正窩著氣,要不是他,一步步逼近,她也不會踩空,落水。

要不是他,她早就自己爬上來了,此刻他卻假惺惺的對自己說這些昧良心的話,她恨不能一掌把他推到水裡去。

亭子下的茅星瀾和鄭其進聞言又驚又羨。

此時,水亭處走來兩道倩影,藺枝的聲音遠遠就響徹水亭之間,“呦!這是玩的哪一出呀?鴛鴦戲水嗎?”

一旁的經芙不知低聲說了什麼,引得藺枝放聲大笑,“落水鴛鴦可以做,”她話鋒一轉,聲音微冷,“但是絕命鴛鴦,你們就想也不要想了!”

亭頂上的伯墨居抱著麥玧芝飛身而下,他抱著麥玧芝走到一旁的水亭裡端坐在石凳上,看向藺枝的眼睛裡平靜如水。

“藺掌櫃,棒打鴛鴦,可是會折壽的!”他深情款款的看向懷裡瞪大眼睛的麥玧芝。

“呃……鴛鴦……”麥玧芝剛要張口說話,卻被一隻濕乎乎的大手捂住,她怒瞪,他無視。

藺枝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邁著風情萬千的身姿,緩緩坐在竹亭的石凳之上,與他對視,唇角揚起一抹粲然的笑,“鴛鴦當然不能棒打,”她回身輕喊,“經芙!”

“是,大掌櫃。”經芙腳尖一抬直接跳上護欄,按動亭柱一個竹型圖案,亭頂中央嘩的落下一個木凳,她跳上木凳,輕盈一躍,伸手觸碰了亭頂中央的瓦片,接著跳下來,對藺枝點點頭。

麥玧芝掙脫開伯墨居的懷抱,想要跑出亭子,剛跑一步就聽見腳下“哢嚓嘩啦”幾聲震耳的響動,地麵上就長出了一個鐵柱圍欄,將亭子團團圍住。

“不是吧?還能這樣?”她先是對眼前的機關感到驚喜,一想到出不去心中又一陣驚懼。

伯墨居走到她身邊,苦笑,“一不小心,被算計了。”

藺枝聽了他的話,甩甩輕紗衣袖,開懷大笑,“棒打鴛鴦豈不太過老套,圈養鴛鴦才有意思!”

“還是大掌櫃料事如神!”經芙敬佩道。

亭外的茅星瀾和鄭其進見這裡有機關,想要營救被困住的麥玧芝和伯墨居,隻是被藺枝射來的威懾眸子給嚇了一跳。

藺枝收起笑容,“這倆,也一並帶走,”她邊回身走,邊問經芙,“蘇印可回來了?”

“是,他剛到。”經芙應聲,一個起身就飛向了水麵,她所過之處,水花揚起,一張大網就將她們身後的水亭連廊漫天蓋住。

藺枝回頭,眸中閃過不舍,但很快就決然一笑,“該收網了!”

經芙愣了愣,垂首恭敬道了聲是。

茅星瀾和鄭其進兩人自從仙器被吸走,本來就不高強的攻擊力,現在也就隻剩下了三腳貓的拳腳功夫,麵對鋪麵而來的網,兩人束手無策。

網外假山處,一個男聲越過假山而來,他步履穩健,眸光鋒利的射過水水亭亭,當那嬌媚的身姿出現在眼前時,他慌忙低下頭,再抬起時,眼底盛著恭敬和仰慕。

“大掌櫃!”他抱拳行禮,“事情已經辦妥,隨時可以出發。”

藺枝滿意點頭,“後邊的那些女子,你知道該怎麼辦!”她冷眸一轉,“蘇印,你把這幾個“金絲雀”給運馬車上,一刻鐘後出發。”

“是,大掌櫃!”蘇印領命,他目送藺枝走出假山,久久才肯回頭。

經芙走到失魂的人跟前,友好提醒,“蘇印,前路未知,還是萬事俱備的好!”

蘇印這才回神,對她保證道:“二掌櫃放心,萬事和東風一樣也不會少!”

“嗯,車馬在門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蘇印應了聲是,經芙邁開腳步走向假山。

麥玧芝和伯墨居退到亭子中中心,茅星瀾和鄭其進沒有亭子護身,被網罩了個嚴實。

蘇印打量著四人,目光遊移之間,他朝著唯一沒有被網遮住的竹亭而去,“諸位彆著急,我這就帶你們出去。”

他話落,不待四人多做反應,一把鑰匙就插進了竹亭的一根柱子上,“哢啪”一聲,像是開鎖的聲音之後,麥玧芝和伯墨居所在的亭子就直接整個從地麵拔出。

蘇印雙掌隔空一推,半空中的亭子連人一起往外飛去。

在亭子上飛之時,麥玧芝和伯墨居各自抱住一根柱子才勉強能穩住想要上竄的身子。

眼前一恍,咣當一聲,麥玧芝就覺腳下一震,整個人被震的渾身發麻。

“坐地上,就好了。”伯墨居抱著柱子還能保持不可一世的笑容,這真讓兩眼發暈的麥玧芝很是羨慕。

“你不暈嗎?”她緩了口氣問。

“暈什麼,多好玩,亭子和人齊飛,又移與寬大的馬車內,穩穩當當的,有何可怕?”他鬆開柱子,走到完好無損的石凳上坐下,悠哉的翹起二郎腿。

她以為是亭子被炸出水麵,而她要被炸炸死了呢。

好玩?剛剛多嚇人啊,她魂魄都快被嚇飛了。

麥玧芝揉揉泛白的臉頰,顫著腳步走到伯墨居旁邊,一手按住石凳,才慢慢坐了上去。

透過亭子圍欄的空隙,她看到了棕色的馬屁股。

“麥姑娘,你們沒事吧?”

是茅星瀾的聲音,她和鄭其進兩個被網給罩住了,也不知道怎樣了,麥玧芝從馬屁股上挪開眼,左右尋找。

“前麵的馬車上。”伯墨居抬手指著前方。

她向前看去,卻隻看到若隱若現的馬身子,“啊?那他們沒事吧?”

“沒事,被網住了而已。”

“哦!”麥玧芝不再擔憂,她頹喪的趴在石桌上,長長哀歎一聲,“想要到達一個地方,為何這麼難?就好似這些人都偏偏和我作對一樣。”

伯墨居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生出這般覺悟,讚賞道:“如你所想!”

“嗯?”麥玧芝一愣,用疑惑的目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