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養(1 / 1)

“你才哪哪都重呢!我已經很瘦了好嘛!”麥玧芝抓抓自己那盈盈一握的手腕,就是很瘦啊,她還想增肥呢。

她可不想做個被風一吹就倒的病美人呢!

伯墨居卻不再回她,而是牽起隱隱的小手,“不管她了,隱隱我們先走吧!”

“好啊,大哥哥,咱們快離開這裡吧!”隱隱仰起小臉,歡喜不已。

兩人話音還未落就已經走遠了。

麥玧芝此刻正渾身難受,感覺哪裡都不對勁,就如同一場大火燒便了全身,突然滅火之後,隻餘滾滾黑煙,將她體內的五臟六腑熏的麵目全非。

她抬眼,見伯墨居和隱隱走到河邊的小船上,那船很窄小,窄的隻能容下兩人。

她慢慢走近,卻未尋到多餘船隻。

沒有船,她該怎麼過河?她停下腳步,感覺全身的筋骨都瑟縮了一下,她眼前一晃,差點摔倒。

茅星瀾忙扶住她,似是看出她的擔憂,“麥姑娘,彆擔心,鄭其進會做船。”

“做船?”麥玧芝手扶著暈乎乎的腦袋看向鄭其進,顯然對做船一事很好奇。

鄭其進見她連船都不知道怎麼做,心中暗自嗤笑,他快步走到院中,從腰間摸出一把斧頭,朝那大榆樹身上招呼。

隻聽砰砰砰幾聲,大榆樹應聲而倒,鄭其進又從腰間抽出一把大刀,三下兩下就將大榆樹給切割成了木板。

他將木板訂在一起,又找了兩根胳膊粗細的樹枝,一切就緒之後,他神氣的朝茅星瀾喊道:“瀾妹妹,該你出手了。”

“好!”茅星瀾從腰間摸出一個翠紫的巴掌大的荷包,從裡麵拿出一個手指粗細的雕刻成水蘇狀的樹根。

茅星瀾掐了個訣,那小巧玲瓏的樹根就散發出土黃色的光芒,光芒漸漸彙聚成一把土黃色的長劍。

她手指先往那榆樹做的簡易船上一指,然後將手指移向水麵,嘴裡吐出一個字,“移!”

那土色長劍乍看之下和普通劍沒什麼區彆,隻是在它將劍尖抵在榆木船上時,就見那榆木船從地上飛起,順著茅星瀾手指的河麵落去。

撲通一聲,榆木船已經安穩的落到了河麵上。

這整個過程麥玧芝看的一清二楚,她不可思議的看向兩人,目光中含了許多驚歎。

這船做的也太快了吧?

若不是嘴裡的灼燒感,麥玧芝就要開口誇人了,既然目前誇不了人那就等以後攢著誇吧,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法術。

她離河邊雖然不遠,但是對於內力虛弱她來說,從伯墨居懷裡的那一跳已經耗費了她全身的力氣,如今她想提起勁快走都有些做不到了。

但好歹還能慢慢走,就是得要這兩位仙門弟子等等她了,可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等太久,所以她還是要提起勁加快酸軟的步子。

善解人意的茅星瀾看到她的囧狀,朝她伸出了援手。

麥玧芝對她感激一笑,抖顫著手握住茅星瀾蔥白的手。

她握上去的那一刻,好軟的手,微涼,摸上去很舒服。

感覺另一邊胳膊被人握住,麥玧芝轉頭看去,就見鄭其進站在自己身旁,好不瀟灑的一笑,“麥姑娘,我們帶你上船。”

麥玧芝感動極了,對他感念微笑,還是這兩個人靠譜。

兩人一左一右駕起麥玧芝飛向河麵的榆木船上。

飛的感覺真好!身累筋軟的麥玧芝在此刻非常渴望以後自己也能夠會飛。

會飛之後,最起碼再不用費勁巴拉的跑了啊!

不如以後和他們學習飛行術!麥玧芝打好主意,隨著茅星瀾坐在榆木船上。

鄭其進撐起長杆開始劃船。

麥玧芝盯著河麵上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有些眼腦發暈,隻得抬頭望向遠方。

這一望可不要緊,她卻發現伯墨居的小船已經漂遠的就剩一個模糊的影子了。

他劃那麼快,萬一再有三界的人來追殺自己怎麼辦?

麥玧芝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生出一種恐懼的念頭,可能是被他保護習慣了吧!

這個習慣可不好!

她不能事事都依賴彆人,要自己保護自己才是,可若是想要變強,她要怎麼做呢?

找人拜師學藝!

可三個月的時間太短了,又要拜師學藝,根本就辦不到。

怎麼辦?怎麼辦?

苦思冥想了很久,耳邊猛然竄出一個聲音,“麥姑娘,金麥魔族的太巍殿才是你的家,你應該隨我走!”

隨著話落,一個金青相間的人影已經躍水而出,立在榆木船之上。

麥玧芝身軟體虛根本就來不及躲閃,就被一隻強勁的大手拽住了胳膊。

她身邊的茅星瀾和鄭其進也都被嚇了一跳,前者不再劃船,而是將榆木船槳握在手上準備攻擊,後者蹭的站起已經掏出了小巧的樹根,做著防禦的姿勢。

“你是何人?”鄭其進以榆木船槳指向那人。

那人寬闊的額頭一皺,短小的下巴一抬,“你剛才沒聽到嗎?我當然是金麥魔族的人!”

茅星瀾此刻的防禦已經改成了攻勢,不知對方來曆,她故作鎮靜,“你來晚了,麥姑娘已經入我仙門之中!”

那人不怒反笑,“仙門之中會容納一個妖仙嗎?”

茅星瀾想起石仙子的囑咐,她會幫麥玧芝剔除身上的妖絲,讓她做仙門弟子的,“怎麼不能,隻要剔除她體內的妖絲,她當然就是我仙門弟子。”

那人放聲冷笑,“剔除妖絲?你可知有多痛苦,抽皮扒筋都不足以形容,你們怎麼下得去手?”

鄭其進見他隻是動嘴不動手,心底暗自慶幸,於是加入對話,“那入你魔族又有何好處?”

這不正好是麥玧芝想問的嗎?三界都在追殺自己,她若是入了魔族,會不會死的更快?

麥玧芝支起耳朵,就聽得那人嗬嗬一笑,“我魔族向來海納百川,更何況她又是我族前魔尊的親生女兒呢,自當是以禮相待,奉為上賓,供養起來了。”

“供養?我看不見得吧?你們現在的魔尊不會害怕麥姑娘繼承了她父母的結發而奪了他的魔尊之位嗎?”茅星瀾不以為意,按常理來說三界之中,魔尊郭望是最不希望麥玧芝繼承她父母結發的那一個,因為這會對他的魔尊之位造成威脅。

“是啊,你們魔尊小肚雞腸的,怎會容的下她?”鄭其進適時補了一句。

“無論魔尊如何,我計無雙肯定不會!”

“計無雙?怎麼從未聽說過?”鄭其進斜了他一眼,名號都未曾聽說過,看來是個魔族蝦米,那也就不足為懼了。

茅星瀾見麵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當先一步將麥玧芝拉到自己身邊,對那人憤恨一句,“虛偽!”

計無雙看手中的人被搶走,也不生氣,“反正她是我金麥魔族之人,無論到哪裡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麥玧芝有些看不透這個計無雙打的什麼主意,他不動手,隻是嘴上爭執,難道他不是來劫她的?

“人是我仙門的,你若不走,就吃我個水蘇金根。”茅星瀾不願再和他多說廢話,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舉起手中的樹根就要發作。

計無雙眼底恐懼微露,人已經鑽到了水裡,片刻之後他已遊到百米之外。

他鑽出水麵,朝著麥玧芝的小船大聲喊道:“麥姑娘,原合山三月之期,一定要記得,繼承結發才是保命之舉!”

他一口氣說完,又重新紮進水裡,不見了蹤跡。

麥玧芝聽的真切,原合山,三月之期,保命之舉。

是啊,她怎麼能不記得,要想保命就必須加快尋找原合山。

可她的體力什麼時候才能恢複呢?

“沒事了,麥姑娘彆怕,我們會保護你的!”茅星瀾自信說道。

鄭其進更是傲然的拍著胸脯,“沒錯!我們來保護你!”

麥玧芝笑著點點頭,可她心裡卻不再願意依靠彆人,但又無奈自己的弱小。

等船靠了岸,天色已近黃昏,麥玧芝感覺身體仍舊虛弱無力,隻好任由兩人攙扶著。

遠遠就聽到一個童聲,“我是被他們偷去的,被迫幫他們引誘人,我並不是個壞孩子,我的家就在不遠處,大哥哥你送我回去找我父母好不好?”

“你幾歲時被偷走的?”伯墨居的聲音。

“五歲。”

“現在幾歲?”他問。

稚嫩的聲音想了一會兒,“嗯……應該十歲了吧!”

“不是五六歲麼?”伯墨居驚問。

“大哥哥,你是不是看我像五六歲的樣子,其實是因為他們不給我吃的喝的,還讓我騙人,有時候還會喝我的血,我才長不高的。”隱隱委屈不已。

麥玧芝三人已經棄了船,走到他們身邊。

“那你乾嘛不逃?”茅星瀾急切問。

隱隱轉頭楚楚可憐的對她說:“我也想逃,可是我逃不了,他們給我喂了毒藥,說是逃走了就會毒發身亡。”

“他們給你喂了毒藥,還喝你的血,這不是自己找死嗎?”鄭其進一聽就覺得那兩妖肯定是騙三歲孩子的。

伯墨居糾正他,“對人類來說的毒藥,對於妖而言也有可能是補藥。”

“補藥?”麥玧芝扯開喉嚨,不知怎麼聲音就嘶啞的厲害。

伯墨居隻是看了她一眼,便對隱隱說,“我送你回家。”

“那我……”麥玧芝本不願意依靠他,可是有他在,她就有安全感,於是不爭氣的問。

伯墨居直接忽略。

“有街市嗎?”茅星瀾想起人間,就想到了熱鬨的集市。

隱隱連忙點頭,“當然有了,可熱鬨了!”

鄭其進也一直想去人間集市湊湊熱鬨,“那咱一塊去唄!”他嘴裡這樣說,眼睛卻在征詢茅星瀾的意見。

“難得來一次,不如就逛一下!”茅星瀾抑製不住的歡雀。

他們的話正中麥玧芝所想。

伯墨居權當沒聽見,自顧自的帶著隱隱往前走。

“天要黑了,大哥哥,咱們找個地方住吧!”隱隱有些恐懼黑夜。

“行啊,正好晚上的野獸正餓著肚子,不如你停下做它們的食物?”伯墨居冷不丁的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