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妖骨 七怪蟲 4047 字 3個月前

花見月覺得老圖可真有趣。

於是花見月經常在老圖下山的時候偷偷觀察他,半個月後她堵住偷偷藏了幾隻肘子的老圖,說是供他吃喝不愁,問他願不願意跟她走。

老圖看著麵前這個圓臉大眼水靈靈的少女,隻覺得她是哪家的小姐在打趣他一個和尚。

於是便十分禮貌的請她滾開。

花見月倒是也不強求,笑眯眯的轉頭走了。

直到夜裡一隻銀灰色的白貓跳進他房裡,臥在他床頭淡淡的說:“胖和尚,我們正好缺一個廚子。”說罷抬起手,露出尖利的爪子舔了舔,一雙細瞳就這麼幽幽的盯著老圖。

老圖連夜跟著白貓跑出寺廟,臨走時順道還偷拿了廟裡的香火錢。

就這樣老圖跟著花見月和白貓到處遊蕩,直到兩年前才定居在這青州城。

老圖回屋放下醉鵝,拿出一個精美浮雕的木匣子,掏出身上的錢袋,一股腦的倒了進去,裡麵銀子金子交疊,閃閃發光。

“不是,老圖,這就是咱們的全部家當了?”花見月停止了和白貓了鬥毆,從院子裡走進來,理了理亂遭遭的頭發,看著木匣子不可思議。

老圖無奈的說道:“你們兩個,一個天天山珍海味不說,還愛去賭坊賭博,一個隻吃北海銀魚,就是家財萬貫,也支撐不住啊。”

白貓蹬的一下跳到桌上,用爪子扒拉匣子裡的銀錢:“就我倆吃,你沒吃?,你一年吃的肘子可以塞滿幾個院子了,老圖你說這話可真喪良心了。”

花見月附和的點了點頭。

老圖尷尬的摸摸光頭,諂笑著對花見月說:“要不臨走前再去找找,不然咱們一走,一時半會找不到妖骨,那可不就得餓肚子嗎?”

“走哪去?”白貓不解。

“離開青州城。”老圖跟白貓說道。

“為什麼要走?”

花見月一屁股坐下來,趴在桌上耷拉著腦袋說道:“樹大招風啊,老圖被人盯上了,咱們得避一避風頭。”

老圖疑惑:“?”

白貓覺得莫名其妙:“盯老圖乾什麼,抓回去煮飯嗎?是你找的妖骨被人盯上了吧?”

老圖衝著白貓點點頭。

“阿花你自己搬吧,我還挺喜歡青州城的。”

花見月騰的一下坐起來,大聲嚷道:“什麼叫我自己搬,老圖可是我的廚子。”說罷直勾勾的盯著老圖。

“你們不覺得這個決定有點大嗎?”說著一爪子蓋上匣子,坐在一旁,舔起爪子來。

花見月揚起嘴角,冷笑一聲:“那你就留在這抓耗子吃吧。”

白貓舔爪子的動作明顯一呆滯,剛才還圓潤的瞳孔立馬收縮成一條細線,朝著花見月撲過來,花月見眼疾手快,一個側閃溜進房間,咚的一聲關上門,隻留氣急敗壞的白貓和老圖麵麵相覷。

霞光微斜,睡了一下午的花見月,還是決定晚上再去找一次妖骨,這玩意也不是到哪都能找到的,要不是青州城靠著懋原,這妖骨也是不好找的。她呢,一個沒有妖法的無名小妖,修得人身已經不易的,要是哪一天被天師府抓到,這妖生一輩子也就到頭了,所以在沒抓到之前就要好好生活,吃好喝好睡好,既然不知來時路,那便隻看去路。

花見月和老圖隨即商量好,亥時去懋原,臨走前再乾一票大的。

青州城內天師府。

一位青衣公子站在一池蓮花前,漫不經心的投喂手裡的餌料,蓮花下的錦鯉看著餌料掉落一個個蜂擁而至的遊過來,哄搶一通驚起水花四濺。

少頃,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走到青衣公子身後,單膝跪下左手握拳置於胸前,低眉頷首道:“少主,屬下已經查實,近半年的上乘妖骨均是出自千金閣,這背後的賣家也已經查到,屬下派人已經盯著了。”

“青州城可真是藏龍臥虎,應該不是普通的尋骨士吧。”青衣公子正是上京天師府天家少主天驚墨。

他輕輕散下一把餌料,轉過身來,抬了抬手,示意白衣少年起身。

“賣家是個和尚,但和和尚在一起的還有個少女,屬下觀察過,不像是妖,身上並無妖氣。”

“哦?不是妖,還能找到上好的妖骨,那可是個人才。”天驚墨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頗覺得有趣。

“屬下已經消息放出去了,應當就這兩日他們就會離開青州城。”

“嗯,你留意著就行。”天驚墨不再多說,轉身走開。

夜色晦暗,月明星稀,白日的喧囂的街市到了夜裡都漸漸冷清下來,零星的三兩鋪子投射著暖黃的燭火。隻有更夫的梆子聲響起: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噠噠噠,噠噠噠......

一群白衣人從天師府出來,身背箭袋單手策馬而行,急促的馬蹄聲自城內穿行而出,正欲往城外疾馳,很快殘留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平日風光秀麗的懋原夜半時分也顯得幽靜陰森,剛才策馬而行的捉妖天師此刻已到了懋原山下,翻身下馬,魚貫而入進入山裡。

嗖嗖嗖,嗖嗖嗖。

幾聲利箭破空的聲音在靜謐的山間閃過,正是剛才那群捉妖天師,利箭所指正是在倉皇逃竄的花見月。

“快從這邊圍過去。”為首的白衣男子大手一揮,指揮手下想要包圍花見月。

花見月嚇得拔腿加速逃跑,山路崎嶇本來就少有人行,四周全是灌木野草,一時驚恐之下,她忙不擇路的一通亂竄。身後不遠處不少火把亮起,花見月心下暗自罵道:不知道山裡要防火嗎?

嗖嗖嗖,身後利箭追來,擦著花見月的衣袖而過,登的一聲釘在旁邊一顆老樹上,樹身頓時裂開一道手掌見寬的縫隙。花見月驚恐不已,這一箭若是射在她身上,此時小命休矣。就這力道,絕不是青州城那群捉妖師,來者不善。頃刻間兩側火光漸明,圍堵過來,眼看四麵八方都是人,越追越近,她來不及多想,隻能繼續拚命往前跑。

花見月隻顧埋頭亂竄,也不知跑了多久,火光依然緊追不舍的跟在身後,好在她時常來這山上,雖然剛才驚恐之下跑錯了路,現在她也能找對方向了。再往前跑就是懋原的懸崖,懸崖不高,跳下去就是湖,掉進湖裡或許可以逃脫追鋪。

就在花見月快要靠近懸崖之時,嗖,一隻利箭裹挾著淩厲的風聲呼嘯而來。

啊!

花見月慘叫一聲,一隻利箭瞬間穿進她的小腿,看來來人是想活捉她,不然以剛才的射箭力道來看,這個距離一箭足以要了她的命。

她忍著劇痛想要一把拔出箭,奈何剛一碰到箭,就疼得她齜牙咧嘴的,這箭是拔不下來了,花見月迅速撕下一截衣袖,三兩下包裹住被射穿的小腿。這懸崖也是不能跳了,這跳下去不死血也得流乾了。趁著來人沒有追上來,她立馬調轉方向朝另一邊跑去。

拖著不斷流血的腿一瘸一拐的朝前跑,身後火光時隱時現。花見月自認倒黴,原本想著今夜過後離開青州城的,偏巧不巧今天就被捉妖師盯上了,彆說人倒黴喝涼水都得塞牙,這妖倒黴也是一樣。

突然前方不遠處出現一簇亮光,花見月知道這裡有間茅草屋,但此時又怎地會有光亮,雖然心下存疑,奈何腿上實在是痛得要命,再不包紮,她恐怕先要流血而亡了。

花見月不做他想,趕緊跑過去一把推開茅草屋破舊的大門,屋內明亮的燭火晃得她險些睜不開眼睛,她微微一愣神,隻見屋裡坐了位青衣男子,男子麵容俊朗,貴氣逼人,與這簡陋的茅草房子顯得格格不入。

花見月心道不好:誰家好人大半夜不睡覺來這懋原啊。

隻有兩種可能,尋骨士或者捉妖天師。眼下這種情況她隻能賭一把了。

她腦中迅速一轉,立馬撲到男子身邊,剛才簡單包紮過傷口的手上還沾染著不少血跡,立馬侵染了男子原本白淨的衣裳。

“大俠,救命啊!”

天驚墨想要抽出被花見月拽著的衣裳,輕輕一抽,花見月死死的拽住,紋絲不動。天驚墨隻得收回手,看著被她弄臟的衣裳饒有興致的問到:“這位姑娘,你是怎麼了?”

“有歹人追我,他們,他們,強搶良家少女。”花見月顧不得他剛才嫌棄的眼神,直接雙手抱住他的腿,淚眼婆娑的望著他,腿上的傷口血流不止,她真的已經跑不動了,再不止血就沒命了。

“哦?”

天驚墨微微一笑,歪著頭看著她腿上的傷口,露出探究的眼神。

花見月氣極,這人怎麼回事?不應該先給她止血嘛?在這哦什麼啊?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緊密的腳步聲。

遭了,他們已經追上來了。

花見月環顧四周,這屋子除了一張桌子什麼都沒有,心下一驚,拖著快痛得沒了知覺的腿側身躲在男子身後,渾身止不住的顫栗。

那些捉妖師果然追了上來,隻見他們齊刷刷的停在門口,跪成一排,為首的白衣人朝著屋裡的男子恭敬的行禮喊道:“少主。”

花見月吞了吞口水,心裡想著,這下真的完了。

她沒猜錯,就是賭錯了。

她可不想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今天買的醉鵝她還沒吃完,老圖藏的酒她才偷喝了兩瓶,小黑這隻貓開春了還沒給他找媳婦呢,她可不能就這麼死了。花見月索性豁出去了,迅速一轉身抱著男子大腿淒淒慘慘的大喊:“少主,饒命啊!”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掏出身上的妖骨:“我就隻找了幾塊,全部給你,饒我一命吧。”

“大膽!”

為首的白衣人立馬站起來,快步走過來扯掉她拽這男子衣衫的手。猛的把她往後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