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妃要為皇帝殉葬(1 / 1)

林落元每日深居宮中,很想發展個人的勢力。

可她知道,皇帝對後妃控製極嚴,嚴禁後妃與朝臣聯係,一旦發現,便是死罪。

無奈之下,她隻能小心翼翼,忐忑地過著眼前的日子。

就這樣過了小半月,一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皇帝暴斃。“皇帝這麼快就死了?”林落元眉頭緊蹙,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皇帝駕崩後,宮中人人愁眉不展。

靈堂之內,一片縞素,沉重壓抑的氣氛彌漫開來。

殿內燭火搖曳,眾人皆身著素服,麵容悲戚。

林落元也在其中,她麻木地跟隨著繁瑣的流程,隻覺得疲憊不堪,連眼皮都似有千斤重,快要抬不起來。

喪禮結束後,有禮官道:“按本朝律法,無子嗣的妃嬪都要殉葬。各位娘娘,好生準備一番吧。”

禮官說罷便離開了。

“殉葬?”林落元聞言,滿臉不敢置信。

不是吧?難道她這一世這麼快就要死翹翹了?

她思緒萬千,最終卻隻能低低歎息一聲。

算了算了,死了就死了吧,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她在心裡不停地寬慰自己。

她轉頭看向肖錦書,道:“等我死了,你立刻找個新主子吧。”

肖錦書目光灼灼看了她好幾眼,語氣篤定:“娘娘,你不會死的。”

“何以見得?”林落元眼中滿是詫異。

“猜的,放心吧。”肖錦書忽然勾了勾嘴角。

林落元聞言,隻覺莫名其妙。

然而,下午時分,林落元才回到寢殿,便迎來了新帝宋案的一紙詔書,新帝將她冊封為淑妃,位份僅在夫人之下。

昭陽殿的宮女們頓時歡呼雀躍,“娘娘,跟著您真是天大的福氣!”

林落元隻是勉強勾了勾唇,半點也笑不出來。

冊封當日,陽光明媚。

待繁瑣的冊封之禮完畢後,林落元身著一襲華麗的、繡滿金絲牡丹的水紅宮裝,頭戴鳳釵,步搖輕晃,在宮女的簇擁下,緩緩走向新帝的寢宮。

踏入寢宮,屋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

宋案身著明黃龍袍,站在窗前,細碎的陽光勾勒出他冷峻的輪廓。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林落元身上,道:“許久未見,你可還好?”

“陛下,臣妾一切皆好。”林落元微微欠身道。

宋案輕輕扶起她,忽而一笑,道:“不必多禮,朕的淑妃。你比上次獻舞時,更加美豔了。”

林落元站起身,低垂著眼眸,恰好避開宋案熾熱的目光。

宋案看著她,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昔日將你獻給父皇,隻是權宜之計。”

林落元緊抿雙唇,並未言語。

宋案微微挑眉,拉著她的手道:“天下第一美人,合該配天下第一英雄。你說是嗎,淑妃?”

“是,陛下。”林落元回道。

宋案輕笑一聲,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淑妃,你說……是父皇更為勇猛,還是朕?”

林落元心下頓時不悅極了。這問的什麼送命題!?

她佯裝羞澀,囁嚅道:“自然是陛下。陛下英勇神武,讓臣妾心旌搖曳。”

“你倒是會說話。”宋案目光一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昔日你在父皇身.下,也是這般說的嗎?”

林落元垂眸不語,雙手輕輕攥緊了衣角。

“嗬……”宋案冷笑一聲,“罷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罷便拂袖而去。

宋案離開不久後,肖錦書便驟然出現了。

他站在昏黃的燭光邊,身影被拉得長長的,神情難辨。

他沉聲道:“還請娘娘,將奴才引薦給陛下。”

“你想伺候皇上?可伴君如伴虎……”林落元眉頭微蹙。

“娘娘,若舍命一搏,或有出頭之機,若畏首畏尾,便隻能奴顏婢膝,終身屈居他人之下。”昏暗的燭光模糊了他的麵容,卻襯得他的一雙眼,格外明亮。

林落元微愣,她沒想到,肖錦書竟有此等抱負。

“好,我答應你。”

“娘娘。”肖錦書忽然喚她一聲,神情誠摯,“娘娘可想成為皇後?” 林落元沉默了。

當皇後有什麼好的?如果可以,她更想當皇帝。

“奴才願為娘娘一搏。”肖錦書道。

“你想要什麼?”林落元略有些警惕地看著他,不知他所圖何物。“娘娘不必緊張,奴才,什麼也不要。”

林落元眉頭緊皺,道:“怎麼可能?凡事事出必有因。”

“如果硬要說一個原因,那奴才便說了,還請娘娘勿怪。”他沉默片刻,目光亮晶晶的,“奴才對娘娘,有兩三分歡喜。”

林落元聞言,瞬間呆住了。

不是吧?這周國皇城裡的太監,怎麼個個六根不淨?

要麼和皇帝談戀愛,要麼想和娘娘搞曖昧……

“娘娘不必介懷。奴才絕不會打擾您的生活。”肖錦書頭又低了幾分。

林落元不自在地咳了咳,道:“我答應你。你先下去吧。”

過了幾日,太後竟讓林落元去抄佛經。

抄完佛經後,林落元從禦花園經過。

園中繁花似錦,爭奇鬥豔。

微風拂過,花枝搖曳,馥鬱芬芳彌漫四周。

林落元正走著,迎麵碰上一名氣質出眾的女子。

她身著寶藍色牡丹宮裝,頭戴赤金鑲紅寶石鳳釵,容貌清麗無雙。

瞧見林落元,她柔柔一笑,聲音如黃鶯出穀:“是玉柔妹妹嗎?”

“嗯。不知姐姐是?”林落元微微欠身,禮貌回應。

女子笑道:“我是葉婕妤。你喚我葉姐姐便是了。”

林落元便輕輕喚了一聲。

她早就打探過宋案後妃的家世,這葉婕妤乃是丞相千金,十三歲便嫁給了宋案,是王府舊人中資曆最深者。

宋案未立皇後,葉婕妤作為宮中品階最高之人,一直在代行皇後之職。

葉婕妤溫和一笑,道:“妹妹,我雖然比你虛長幾歲,但品階相同,你也無需向我見禮。”

林落元搖搖頭,道:“姐姐,自古以來,長幼有序,即便姐姐不計較,我也不能失了禮數。”

葉婕妤望著她,眼中浮起一絲讚賞,道:“妹妹不僅容色傾城,還知書達禮,我見了都喜歡,更彆說陛下了。”

“妹妹,我與你一見如故,前日裡我宮裡得了幾匹上好的錦緞,我讓人給你送去。”

林落元正欲拒絕,卻被她打斷了,“妹妹不必推辭,你若推辭,倒顯生分。”

“多謝姐姐。”林落元隻得收下。

她並不想和葉婕妤往來。

後妃間,怎麼會有真正的友誼呢?即便有,也絕不可能發生在她身上。葉婕妤隨後又邀她下棋,她不好拒絕,隻得應下。

葉婕妤和她下了兩把後,便興致缺缺地離開了。

葉婕妤一走,迎麵又來了個身著綠色宮裝的女子。

她瞧著約莫隻有十五六歲,麵容清麗卻又透著幾分稚嫩。

女子突然道:“呀,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玉柔姐姐呀!”

“娘娘,這是陛下的柳淑儀。”林落元的貼身宮女翠萍忙道。

林落元朝她微微頷首。

淑妃與淑儀、婕妤同屬九嬪,因此林落元無需向她行禮。

她也打探過柳淑儀的身世。

這柳淑儀乃是長平公主的孫女,是宋案的遠方表妹,雖家族已落寞,但仗著和宋案幼時的幾分情誼,在宮中甚為跋扈。

“喚月,我最近新得了一盒碧水琉璃珠,正想給姐姐當見麵禮的,你帶著姐姐的婢女去拿吧。”

“是,娘娘。”

林落元沉默不語。

待喚月和翠萍離開後,林落元望著柳淑儀,神色平靜,道:“你支開她們,是想對我說什麼?”

“嗬……”柳淑儀冷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你日日霸著陛下,到底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葉姐姐性子好,不願同你計較,可你呢?變本加厲!陛下從前夜夜來我那裡,可如今,已經整整三個月不來了!”

林落元嗤笑一聲,道:“陛下的行蹤,我如何置喙?你若是不滿,為何不去找陛下,偏生要來找我?”

柳淑儀聞言,更是怒火中燒,“趙玉柔,你彆以為封了淑妃就高人一等,不過是個亡國公主罷了,還曾委身先帝,竟也敢在我麵前顯擺!” 林落元半點不惱,神色淡然道:“柳淑儀說笑了。何以見得我在顯擺?”

柳淑儀仔細看著她的麵龐,眼中滿是嫉妒:“身份低賤的殘花敗柳罷了,你以為陛下真心喜歡你?不過是圖個新鮮!等這新鮮勁過了,我看你怎麼囂張。”

“柳淑儀,你說的是你自己吧?”林落元語氣冰冷。

“你這個賤人!”柳淑儀忽然詭異地一笑,她慢慢往後挪了兩步。

而她身後,是台階。

林落元瞬間明白了她的動作,眼神一凜,迅速飛身向前拉住了她。

柳淑儀沒想到她身法如此好,微微一愣。

“想假摔陷害我?”林落元冷冷一笑,“那就如你所願。”

她用力將柳淑儀推了下去。

柳淑儀順著台階飛速滾了下去,疼得哇啊大叫,隨後便暈了過去。

林落元看著地上狼狽的柳淑儀,心中毫無憐憫。

她整理好衣衫,讓人傳太醫,然後徑直去找宋案。

見到宋案,林落元眼眸微垂,掩住情緒,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陛下,臣妾有罪。”

宋案瞥了她一眼,道:“愛妃這是怎麼了?”

林落元道:“臣妾方才在禦花園散步,碰到了柳淑儀。柳淑儀罵臣妾乃是亡國賤婢,是一女共侍二夫的殘花敗柳,臣妾一時氣不過,和淑儀起了衝突,卻不慎將她推下了台階……臣妾請了太醫為她醫治,然後特意來向陛下告罪。”

宋案聽完,眉頭緊皺,道:“這個柳淑儀!行事真是越發肆無忌憚了!若不是顧念她母親,朕怎會多番容忍她?!”

他頓了頓,道:“來人,傳朕旨令,柳淑儀品行不端,罰俸一年,貶為美人!”

太監領旨離開後,宋案又看著林落元,神色柔和了些:“她雖行事不端,但你也不該推她。”

“那陛下要如何罰臣妾?”林落元垂眸道。

“就罰你禁足半月吧。”宋案道。

他定定看了林落元好半晌,輕輕將她鬢邊的碎發撫至耳後,道:“今夜,朕會來你寢宮中歇息,你好好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