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父子(1 / 1)

林落元不動聲色地將搜集到的證據,借由周書宜的心腹之手,“不經意”地呈到三皇子眼前。

三皇子看到這些鐵證,驟然狂喜,“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旋即迫不及待地聯係林大人,讓其務必將證據呈給皇帝。

次日,金殿之上,莊嚴肅穆。

皇帝高坐龍椅之上,翻看著林大人呈上的“鐵證”,臉色陰沉無比。

皇帝的目光掃向周書乾,不怒自威,“本以為你是安分守己之人,卻不料你側妃之兄,身為徐州巡撫,竟貪墨枉法數十年!憑他一人之力,竟使得徐州官場烏煙瘴氣。若不是借了你的威風,他豈敢如此胡作非為?”

周書乾心中猛地一震,臉色煞白。他驟然跪地,言辭懇切道:“父皇息怒!兒臣對蘇某此等惡行毫不知情。蘇某膽大包天,敗壞朝綱,實乃罪大惡極,兒臣以為,應當將其即刻處死,以正國法!”

“你倒是大義滅親。”皇帝冷哼一聲,道:“即日起,罰你停俸一年,禁足半載。且即刻休了那側室,以正家風!”

周書乾連忙叩首,道:“兒臣遵旨。”

處理完周書乾之事,皇帝目光如寒星般轉向三皇子。

三皇子被這目光一盯,頓覺如芒在背,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有些不安起來。

他把頭壓得極低,額頭上冒出細密汗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勤王。”皇帝的聲音愈發冰冷,“朕聽聞,你和林大人私交甚密……”

三皇子聞言,臉色驟變,連忙解釋道:“回父皇,兒臣與林大人之子乃是連襟,所以平日比旁人略親近些。但林大人所呈之事,兒臣事先全然不知!懇請父皇明察!”

皇帝聞言,隻淡淡道:“是嗎?”

三皇子一聽,心中暗叫不好,愈發慌亂,忙不迭磕頭道:“父皇明鑒!兒臣對父皇絕無欺瞞!”

皇帝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在林大人和三皇子身上來回掃視,片刻後,冷冷開口:“太子被廢時,你毫不顧念骨肉親情,不但不為太子求情,反而想讓朕除之後快。裕王被廢時,你依舊作壁上觀。此等冷血無情之人,又怎配為天家子孫?來人,即日起,廢除三皇子爵位,貶為庶人,逐出京城!”

三皇子聞言,臉色煞白,整個人癱倒在地。

他張了張嘴,想要再辯解幾句,可迎上皇帝冰冷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被嚇得咽了回去。

兩名侍衛上前,架起三皇子往外拖。

三皇子雙腿無力地蹬著,絕望地呼喊:“父皇,父皇!兒臣冤枉啊!” 呼喊聲在大殿外漸漸遠去,直至消散。

皇帝這一番雷霆手段,讓朝堂上下一片死寂。

大臣們紛紛低頭,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引火燒身。

周書乾雖表麵恭敬,可內心早已恨意翻湧。退朝後,他回到王府,立刻發動所有勢力,勢要揪出暗害他之人。

得知一切皆為林落元算計後,周書乾滿心複雜。

“阿繡,為何如此待我?”他喃喃低語,將窗台上的月季花砸得粉碎。

此時,窗外驟然閃過一道驚雷,隨之而來的是滾滾烏雲。風漸漸在變大,不停地嗚咽著,吹得窗台僅剩的那株月季花越發殘破了。

“你到底為了什麼?難道都是為了周書宜?他有那麼重要嗎?!” 周書乾緊攥雙拳,手背上青筋暴起,“阿繡,既然你選擇了他,就彆怪我無情!”

此後,周書乾收起所有鋒芒,佯裝消沉,深居簡出。

王府大門緊閉,謝絕訪客,好似他已然心灰意冷,對朝堂之事再無興趣。

然而暗中,他不動聲色地網羅各方人才。但他也不敢動作太大,怕皇帝察覺。

與此同時,周書宜聯絡了數十舊部,不斷鞏固勢力。而林落元也一直操持著府中各項事宜。

自太子、三皇子、五皇子接連遭遇變故後,林落元便猜到周書乾定會將目光瞄準周書宜。

因此,她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行事極為謹慎。

她增強了府中的守衛,並讓他們時時巡邏,避免不軌之徒混入府中。

而侍衛在巡邏途中,也發現一名丫鬟行蹤有些鬼祟,便偷偷跟著她。隨即他便發現,她不小心撞到了“送膳”的丫鬟,瓷盤碎了一地。

丫鬟隻能折返重新備一份膳食。

侍衛即刻將此事稟告林落元。林落元派人密切跟蹤那丫鬟,果真發現了可疑之處。

她立即趕到了周書宜寢殿。

林落元讓人放下膳食,然後對周書宜使了個眼色。

周書宜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揉了揉眉心,對丫鬟道:“我乏了,休息片刻便用,你們先退下吧。”

“是。”丫鬟們連連退下。

待丫鬟退下後,周書宜瞧著麵前的膳食,譏諷一笑:“八哥真是迫不及待。”

“今天沒成,下次不知道又要使出什麼招來。”林落元眉頭緊皺,“日常用具還好,最難防的就是飲食。書宜,你這陣子還是在小廚房吃飯吧。”

“好。”周書宜望著她,溫柔一笑。

而另一頭,月光如水,周書乾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瞧著天上的缺月,神情萬分複雜。

無他,隻因他方才聽得眼線來報:皇帝有意封周書宜為太子。

“周書宜……怎麼可能?”周書乾自嘲一笑,“父皇啊父皇,你到底在想什麼?論經書策論,周書宜比不過我,論馭下之術,周書宜比不過我……他有哪一點適合成為帝王?父皇啊父皇,你難道就為了個人好惡,要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嗎?”

“周書宜……”周書乾目光變得越發陰鬱,“你不該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他兀自喝了口酒,苦笑一聲,目光幽深,“父皇啊父皇啊,既然你年老昏庸,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周書宜迅速召集心腹,開始謀劃造反。他知道,一旦周書宜登基為帝,他便再無翻身可能。

王府深處的密室中,氣氛緊張而壓抑。

燭火搖曳,映照著周書乾和他心腹們的麵龐。光影閃爍,更添幾分陰森。

“諸位,如今形勢緊迫。父皇要立周書宜為太子。一旦他登基,順藤摸瓜,咱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周書乾目光決然,聲音低沉,“此次行動,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事成之後,本王定不會虧待各位。”

一位謀士眉頭緊皺,憂心忡忡道:“王爺,此事風險極大。陛下身邊守衛森嚴,咱們該如何下手,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周書乾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宛如暗夜中的餓狼:“本王早已安排妥當。父皇暴斃——惠妃那邊自有辦法。待父皇一死,咱們便以清君側之名,率領大軍入宮。隻要控製住皇宮,再對外宣稱皇帝被奸人所害,本王為了匡扶社稷不得不登基,到那時,天下人又能奈我何?”

“可萬一惠妃叛變,或是事情敗露,王爺您……” 另一人話未說完,便被周書乾打斷。

“放心,本王手中握有她的把柄,關乎她全族數百人性命。即便事情敗露,她也不敢供出你我。而且,等父皇一死,她定是傷心不已,追隨父皇而去。”周書乾眼神冰冷道。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開始詳細商討行動的每一個細節。

經過月餘的精心籌備,周書乾認為時機已到。

他給惠妃送去最後一道密令,令其即刻行動。

惠妃滿心惶恐,但想到周書乾的威脅,以及他安插的眼線,隻能硬著頭皮去做。

行動當晚,月色黯淡,烏雲遮蔽了星辰。

惠妃身著一襲華麗宮裝,手持一盞茶,嫋嫋婷婷地朝皇帝書房走去。她腳步雖輕盈,內心卻如驚濤駭浪般翻湧。

她強壓下恐懼,溫柔地笑道:“陛下,夜深了,喝口茶歇歇吧。”

說罷,她自己也淺啜了一口,道:“沒那麼燙了。”

皇帝正專注於案上的奏折,並未察覺異樣,順手接過茶盞,輕抿一口。

沒過多久,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皇帝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緊接著他身子一晃,口吐白沫,重重地倒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陛下!陛下!”惠妃驚慌失措地呼喊著,宮女太監們見狀,頓時亂成了一鍋粥,有的嚇得臉色煞白,呆立原地;有的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霎時間,宮內尖叫聲此起彼伏。

而另一頭,周書乾身披沉重的鎧甲,端坐在高頭大馬上,手持長劍,眼中布滿火光和血色。

“大膽逆賊,竟敢私闖皇宮禁地!”統領見狀,怒目圓睜,大聲嗬斥。他迅速緊閉宮門,同時詔令皇宮守衛,嚴陣以待。

周書乾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聲令下:“給我殺,一個不留!”

士兵們得令,如嗜血的惡狼般,頓時殺紅了眼,呐喊著衝向皇宮。

霎時,刀光劍影交錯閃爍,喊殺聲震耳欲聾,回蕩在整個皇宮。

鮮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紅了皇宮的石板路,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

周書乾坐在馬上,看著眼前的廝殺,淺淺勾了勾唇,仿佛已然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他對著士兵道:“這宮門,便是你們加官進爵的最後一道障礙。”

在他的驅使下,士兵們更加瘋狂地朝著皇宮深處衝去。

而林落元和周書宜得知皇宮變故後,迅速率領著人馬趕來救援。

當他們趕到皇宮時,隻見皇宮內一片混亂,周書乾的軍隊已經攻破了幾道宮門,離皇帝的寢宮越來越近。

周書宜望著滿地的殘肢斷臂,閉了閉眼,心有不忍。

“周書乾怎麼能那麼瘋狂?”林落元也紅了眼。這些宮人何其無辜?

二人隻得加快了步伐。不一會就瞥見了周書乾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