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陸瑾加價後相鄰的廂房許久沒有動靜,直到二樓女子一錘定音,幾人的心才放下來,陳硯之和陳念一長舒一口氣,幸好對麵沒加價,“小妹”可隻有十萬兩,再加真沒有了。

陸瑾皺起的眉頭終於放下,眼裡泛起的冷意消散,嘴角微微勾起,不管過程如何,雪蓮花到手了就行。

徐子然“刷——”的一聲打開扇子不停扇動,他也被隔壁嚇了一跳:“這隔壁是不是故意的,像是知道你隻帶了十萬兩一樣。”

陸瑾將窗戶關上,準備拿了雪蓮花就離開芳香樓:“出去再說。”

“哎,這就走了?最熱鬨的還沒看呢!”

“等看了熱鬨再走,我們就成熱鬨了。”因為剛剛陳氏二子那一出,暗中注意兩人的人肯定不少,他們不敢招惹林慕臨,就隻能都來招惹陸瑾和徐子然了。

“也是,先有兩個莫名其妙的土包子,後有個奇奇怪怪的人抬價,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徐子然撇撇嘴,也沒了看熱鬨的興致,跟著陸瑾交錢出了芳香樓。

果然一出芳香樓就有個尾巴跟著陸瑾和徐子然,兩人坐上馬車甩開跟蹤的人。

陳硯之和陳念一見“小妹”走了也想走,他們還沒看出來小妹旁邊的朋友是誰呢,這會兒同時出去正好能逮到。

“走了?“添花”還沒看呢。”林慕臨提醒二人。

陳硯之和陳念一又猶豫了。

對哦,最神秘的“添花”還沒看,不看“添花”不就等於白來芳香樓拍賣會了嗎?可是他們來就是來逮小妹的,沒逮到小妹也就等於白來了。

兩人搖擺不定,又想看熱鬨,又想逮小妹。

“有了!”陳念一靈光一閃,拉著陳硯之小聲道:“我去逮小妹,你留下來看熱鬨,回去我告訴你小妹的朋友是誰,你告訴我“添花”是什麼,兩全其美!”

陳硯之驚喜:“沒想到陳念一你也有這麼聰明的時候!”

陳念一一拳頭揍到陳硯之背上,痛得陳硯之吱哇叫。

“不會說話就閉嘴。”

陳念一揍完陳硯之就走,林慕臨下意識跟上。

“慕臨兄!你怎麼也走了!”陳硯之連忙拉住林慕臨,開玩笑,他可不敢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

林慕臨疑惑:“你們不是要走嗎?”

“沒有沒有,陳念一她有要事先回府,我們繼續看。”

“怎麼能讓念一一個人回去。”林慕臨皺眉,雖然他已經習慣兄妹二人的相處方式,但讓陳念一獨自回府他實在放心不下。

“放心吧慕臨兄,有人在樓下接她。”陳硯之半點不擔心,將林慕臨摁在椅子上。

林慕臨無奈,隻能坐下陪陳硯之繼續看。

陳念一跟著掌賓下樓,出了芳香樓就看見有兩個帶著帷幔的人進了馬車,陳念一眼睛一亮剛打算追過去,車夫一甩繩子馬車揚長而去。

“不是,跑這麼快乾嘛!”陳念一氣急,看見她就跑,什麼朋友這麼見不得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陳念一要氣死了,都怪陳硯之,要是沒打他那一拳早點出來,她這會兒就逮到小妹了!都怪陳硯之!

小妹沒逮到,熱鬨也沒看到,徹徹底底白來了。

陳念一踢了幾腳被鏟在路旁的雪,氣呼呼的回陳府了。

徐子然看著後麵那個氣得跺腳的小人:“我怎麼感覺那人是陳家人。”

“就是陳家人。”

“陳家人怎麼纏上來了,我們什麼時候得罪他們了?”徐子然絞儘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陸瑾也很疑惑,陳家二子和林慕臨關係極好,陸家如今與林家交好,陳家和陸家一個文官一個武官,也沒有新仇舊恨,按理說陳家人不該針對他們才是。

“應該不是因為我。”

“難道是我罵陳硯之奸商被他知道了?”徐子然不確定道。

想當年徐子然還是個善良的單純少年,碰見剛入國子監的陳硯之迷路,於是隨手幫了陳硯之一把,沒想到陳硯之恩將仇報,轉頭坑了他三百兩銀子,導致徐子然被嘲笑了一個月,從此他就痛定思痛,再也不在路邊亂撿迷路的同僚了。

兩人琢磨不出來也不再深究,陸瑾問侍從南風:“我們進芳香樓後可還有人進去?”

“回世子,確有一女童進了芳香樓。”

“女童?大概多大?相貌如何?”陸瑾緊接著問。

“大概八九歲,圓臉杏眼,麵色蒼白。”

陸瑾不自覺握緊手裡的裝著雪蓮花的盒子:“可有咳嗽?”

南風回想幾瞬:“輕咳過一聲。”

徐子然見陸瑾問得這麼詳細好奇地問道:“怎麼,小瑾你認識這個女童?”

陸瑾垂下眼看著盒子:“見過一麵。”

“原來如此,我看你這麼緊張還以為是你朋友。”

陸瑾望向芳香樓的方向:“萍水相逢,算不得朋友。”

不過見過一麵,連名字都不知道,確實算不上相識。

陳佑確認陳念一離開後也出了芳香樓回到首飾鋪子,陳佑大概出去了一個時辰,和玉還在房中安靜地等著陳佑。

“走吧,回府。”

“是,小姐。”

陳佑坐馬車很快就回到了陳府,過了大概半個時辰陳念一也回到府中,知曉陳佑已經回來也沒去找陳佑。

陳佑知道陳念一這是生氣了,拿了特製的頭釵去哄陳念一。

“阿姊,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對於陳佑來說撒嬌手到擒來,圓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著陳念一,抱住陳念一的腰不撒手。

每次都這樣,陳念一已經不吃這一套了,緊閉著嘴不理陳佑。

陳佑將頭釵插在陳念一發上:“阿姊,我專門給你定做了這個銀釵,刻的是阿姊最喜歡的丁香,而且每片花瓣裡都放了銀針,按動機關就可發射出去,阿姊你看看嘛~”

陳念一確實有些心動,將銀釵取下來細細查看,陳佑將機關指給陳念一:“按下這裡就可以發射銀針。”

陳念一很喜歡這個銀釵,但是她還是很生氣:“什麼朋友連我都見不得,有了朋友就不要阿姊了!”

“怎麼會呢,阿姊永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陳佑將臉湊近陳念一,雙眼真誠地盯著她。

陳念一頓時沒了脾氣,小妹很少會說這麼直白的話,這句話一出她瞬間就心軟了,其實她就是很生氣小妹竟然拋下了她,好像她比不過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朋友。

陳念一伸手揉捏陳佑圓嘟嘟的臉,陳佑乖乖地任陳念一擺布。

“哼,原諒你了,不準有下次。”

陳佑將臉埋進陳念一懷裡:“嗯,沒有下次了。”

陳念一消氣後就和陳佑探討起銀釵,陳硯之回來後見兩人和和睦睦也湊過來:“做什麼呢?”

“小妹送了我銀釵。”陳念一得意洋洋地跟陳硯之炫耀。

“為什麼我沒有?”陳硯之很不服氣,買雪蓮花的錢明明是他出的,為什麼送陳念一銀釵?

陳佑就知道陳硯之也要,出袖子裡拿出今日剛買的首飾:“你要哪一個?”

陳硯之無語,他一個男子戴什麼首飾。

“對了,雪蓮花呢?”

“讓和玉拿去煮了。”

“煮了?”

陳佑奇怪地看了眼陳硯之:“難道要生吃?”

“不是,我還想離近點看看這朵值十萬銀子的雪蓮花呢。”

“那你回來晚了。”陳念一擺弄銀釵,想起陳硯之回來晚的原因,“怎麼樣,這次的“添花”是什麼?”

說起“添花”陳硯之一臉興奮又神神秘秘道:“你們兩真是錯過了大熱鬨!”

“快說!”

“幾日前的那場大火你們知道嗎?”

“當然,京城裡沒有不知道的。”陳念一瞪大眼:“這次的“添花”是關於那場火?”

“沒錯,這次“添花”賣的是那場大火的起火原來,你們是沒看見,幾乎所有的廂房都在叫價,跟花出去的不是白花花的銀子而是地上的石頭一樣,你們猜最後拍到的人花了多少銀子。”

“一百萬?”

陳硯之搖頭:“少了。”

“這還少了!”陳念一感覺不可思議,好歹她也是丞相之女,皇宮去得都不算少,怎麼感覺去了一次芳香樓才算見了世麵。

“一百五十萬?”

陳硯之還是搖頭。

陳念一不想猜了:“你快說!”

“兩百五十四萬兩銀子。”

陳念一瞪大眼:“這麼多!怪不得不敢暴露身份,這去芳香樓隨手一抓,都能治個貪汙罪滿門抄斬了。”

“噓,這可彆出去說。”陳硯之連忙捂住陳念一的嘴。

陳念一推開陳硯之:“我知道,我又不蠢。”

陳佑聽著兩人的話不語,看起來麵色正常,心裡已經如臨大敵。知道肖院真正起火原因的在這個世上隻有兩個人,陳佑和那個邪修,但他們兩都不可能把真正的原因說出去,芳香樓賣的一定是假消息,是那個邪修故意為之還是有其他人渾水摸魚。

陳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她和芳香樓做過賣消息的生意,芳香樓對拍賣消息很謹慎,如果是邪修故意為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芳香樓相信並拍賣這個消息,隻可能芳香樓背後的人就是邪修。

邪修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發現這個世上還有其他人會修煉試探,還是說,其實她一直在邪修的掌控之中,孩童之事她妨礙了邪修,所以他故意在她這次去拍賣會的時候以此警告恐嚇她。

是什麼時候暴露的?那個邪修知道多少?會不會牽連陳家?

陳佑的拇指緊緊掐住衣袖,她討厭這種被人肆意掌控的感覺,讓她想起了上輩子那個滿腔恨意又絕望無力的自己,她絕不會再讓自己陷入那種境地。

陳佑眼底的幽暗不斷湧動,這個邪修,她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