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大師姐病好了嗎 初媣 4072 字 3個月前

樊喃覺得有些好玩,燕雋珩的語氣輕飄飄的,不像想知道問題答案的模樣,倒像感歎命運似的。

怪不得人家飛升快,瞧瞧,剛進門就開始思考了。

“萬物皆有靈,不是隨便說說的。”樊喃垂眸,微微一笑。

底下的樹眼見欺負那棵樹得不到它們想要的,有部分老實回歸原位,重新變回普通大樹。

另一小撮不太老實的,感應到樊喃三人浮在空中,想揮動枝條又猶猶豫豫的,怕自己也落到血灑當場的命運。

最後隨意揮動幾下意思意思,也老老實實回歸本位。

當底下的森林恢複原貌的一瞬間,原本被瘋狂生長的樹木擋住的景象全部映然。

森林放眼望去看不到儘頭,從半空中俯瞰,灰白、墨綠交雜,樹乾上的暗紅色紋路在當中隱約浮現。

三人西南方位,遠處聳立著一顆幾十丈高的巨樹。

樊喃順著樹身仰望,樹冠的部分似乎都抵到秘境的最頂端。

似乎是它成長的太快太高,秘境固定的高度無法滿足它的生長需求,巨樹樹冠頂端貼著秘境的壁壘,向四周延伸鋪開,遮擋了一小片天空。

快到晚上了,太陽向西邊緩緩挪蹭。

靠近巨樹的那一片都是昏暗的,看不清內裡。

四周遮擋消散了不過片刻,遠處的巨樹似乎又生長了須寸。

若是隻有樊喃自己,她很可能會在巨樹下安營紮寨,好好觀察幾天,弄清楚這玩意兒是怎麼在靈氣匱乏的小秘境長成如今這副德行的。

但眼下,他家還有四個小孩被困在這森林裡。

來不及耽誤了。

樊喃側頭瞥了眼啃果子二人組,繩索再次綁好兩人。

兩人短短半天被樊喃拿繩子綁了兩回,到第三回發生的時候,兩個人置若罔聞,仍專心啃著果子。

樊喃笑著提醒,“你們兩個趕緊吃,一會我帶你們飛過去看看,速度快,路上吃容易嗆風。”

兩個少年連忙把剩餘果肉三下五除二塞進嘴裡,對樊喃比了個手勢。

真正飛的時候,兩個人才知道樊喃還是說的謙虛了。

這哪裡是容易嗆風?

分明快得他們都暈了。

從起飛到落地,數百丈遠的距離,樊喃隻花了三兩次呼吸時間。

巨樹大致位置在森林中央,樹的周圍是一大片空地,應該是樹藏在地下沒顯露的部分占比大小。

空地上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一堆坑,不算多,大約十幾個,沒有規律性,稀稀拉拉地分散著。

三人踩及地麵,樊喃眯起眼前,認真打量起這棵樹。

吃果二人組剛落地,剛才一直懸空的腳底突然踩到堅硬的地麵,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發力點,腿腳虛浮地晃悠幾下,吧唧一聲跪倒在地。

剛才飛行時產生的眩暈感慢半拍地找上腿腳癱軟的兩人。

鋪天蓋地的惡心襲來,正巧兩人落地的麵前各自有一個坑。

燕雋珩斟酌了一秒,是保全自己還沒弄臟的這身衣服,吐在坑裡;還是維持好自己孤僻少年的人設,硬忍著。

下一秒,胃裡翻湧,他毫不猶豫地舍棄了麵子。

防止嘔吐物粘在領子上,少年毫無形象地像隻探出頭的烏龜,趴在坑前,向前伸長脖子。

容梓潼是小女孩,形象到底比他好看些,半趴在坑前。

下一秒,兩人齊齊“嘔”地吐起來。

樊喃沒空理會二人,她腦子中通常裝死,偶爾詐屍的係統出聲了。

【親親,我檢測到周圍似乎有一朵火絨草,是我之前和你說,可以完全治愈心疾的藥物之一哦。】

“什麼叫似乎,意思你也不確定唄?”

聽出樊喃調子裡的懶散,係統起初通過樊喃眼見看到森然恐怖的景色,擔心樊喃被嚇到的那點擔心沒了。

默了默,繼續態度良好道:

【不是的哦,親親,我隻是估測出草藥的大概位置,具體需要親親自己去找哦。】

“在哪?”樊喃斂神,把注意力從巨樹挪到係統上。

【就在前方大樹旁邊哦~】

機械音傳到樊喃耳朵裡,等於在說:親親宿主,你一會就要去看樣子是幕後大boss的樹旁邊作死找草藥哦~

而且樊喃還不能拒絕。

乾!

頒布完任務的係統瞬間消失,跑得比兔子還快。

樊喃,“……”我是什麼洪水猛獸嗎?請問。

明明她才是被脅迫走任務的工具人好吧?

係統存在於樊喃腦子裡,是寄生還是共生關係,樊喃說不準。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在心裡罵係統,係統能聽見。

麵不改色罵了一會兒後,係統毫無響動。

樊喃良好地接受自己是天選倒黴蛋兒的設定,對著麵前黑紅色的樹,露出個和善的笑容。

樊喃露出笑意的瞬間,她身後的兩個少年圍了上來。

容梓潼率先道,“大師姐,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劈開這顆樹,救出師兄師姐?”

畫風怎麼走向沉香劈山救母情節了?

如果人的表情裡可以出現烏鴉飛過,留在腦門一串感歎號,那麼樊喃此刻就是那個表情。

容梓潼這孩子,這麼虎嗎?

難道她自己十三四歲也這樣嗎?

燕雋珩左手一直握在劍柄上,拇指撥動一下劍鞘,把劍對準前方的樹,沉聲道,“大師姐,我剛才注意到這棵樹一直在生長,尤其我們過來後,生長速度堪稱恐怖,比我們離遠快了不止五倍。”

這話顯得很牛逼,有樊喃幾分風範。

樊喃滿意地拍了燕雋珩肩膀三下,以資鼓勵。

就三人閒聊幾句話的功夫,巨樹又生長三四厘米,樹身粗了兩三圈。

樊喃輕挑下眉,從儲物戒掏出根棍子。

一米來長,整體粗細均勻,頂端和底部刻著金色雲紋,棍身呈漆黑。

然後,靈力注入棍子,小聲念動法訣,圍繞著兩人畫了個封閉的圈,在圈的外圍四周擺上五行屬性的石頭。

樊喃站在圈外,頗為滿意,“這個圈被我設下了陣法,隻能出不能進,妖獸傷不了你們,你們兩個彆出來。”

安頓好兩人,樊喃踱步走近巨樹,她還以為這顆與眾不同的樹會有陣法保護。

可惜,沒有。

沒有陣法護著成長,那這棵樹能一騎絕塵地甩開其他樹生長,絕對有問題。

樊喃停在樹前,仰頭望,樹冠完全擋住這一小片天空,頭頂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她還以為這兒的風水靈氣好呢,看來不是,問題和那片森林一樣,出在地下的泥土裡。

樊喃從儲物戒掏出布陣所需的原料,抬頭估測了一下,大概需要的陣法麵積。

然後利落的開始布陣。

這樹還在生長,樊喃也毫不吝嗇,一點點擺好方位,把陣法麵積擴到最大。

你長任你長,我布的麵積你永遠也達不到。

可憐的樹沒學過什麼叫洛必達法則,生長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樊喃把陣法布好,樹的直徑還沒到陣法的三分之二。

布陣的同時,樊喃也是在試探,這棵樹擁有的智慧,有沒有達到破陣或逃跑的水平。

和那些樹一樣,靈智未開,不過本能的感知更強烈了,知道樊喃在做不利於它的事,瘋狂生長,企圖用這種辦法自救。

陣法布好,樊喃腳尖一點地,借力向後一躍,嘴裡輕聲念道,“破。”

隨著輕飄飄的聲音落下,原本堅硬的地麵瞬間土崩瓦解,揚起的塵土和轟隆隆的響聲交織,等到眼前的煙霧散儘後,樹的底部徹底暴露在視線之內。

樹根盤曲交疊,黑色的樹根像一坨畸形的腫瘤,紮根在更深的土壤裡。

樹根被陣法啟動時的靈力劃傷,不規則的傷口遍布在“腫瘤”上,傷口流出近乎黑色的液體。

多條流淌的黑色汁液順著根係流淌,彙聚成大股聚流後,樊喃才看清,她看到的黑色液體是綠得發黑的汁液,還有濃厚的紅色血漿,充分攪拌融合在一起的傑作。

樹根上挨著土壤的地方,能看見的部分有些小動物的屍骨,應當是長老們養在秘境的妖獸。

她當初和掌門講了幾十遍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道理,那個文盲愣是不聽。

這下好了,不僅弟子們有危險了,宗門還損失了一大筆錢。

樊喃布的是聚土陣,很簡單的一個陣法,教習沒講,她半個月前從藏書閣看的。

填補地麵的土被樊喃通過陣法壓縮成巴掌大小的小土堆,縮聚懸浮在樊喃手心裡。

巨樹常年把自己縮在土地,每寸生長都會拱動土壤。

從地麵上看,土是夯實堅固的,實際都是靠巨樹的根係緊緊扒著,挪走才知道,這片土地早就鬆散了。

樊喃手心裡的土堆頂上,插著一朵紅花綠葉,長得有點像植物大戰僵屍裡那朵滿嘴尖牙的食人花。

她攤開手心,不敢確定這是係統讓她找的草藥。

這玩意兒吃下去,真的不會反被咬一口嗎?

【當然不會!肯定是要煉成丹藥才能吃,你趕緊收好。那棵樹快發狂了,帶著你的師弟師妹趕緊跑吧!】

係統帶著三分譏笑,三分薄涼,三分漫不經心,還有一分在嘲笑樊喃沒見過世麵。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