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燕雋珩和容梓潼都步入修行,的確可以吃辟穀丹,不過他們兩人才十幾歲,正是長身體的年紀,不多吃點飯怎麼茁壯成長?
容梓潼還好,白白嫩嫩。
看看燕雋珩,都瘦的就剩一層皮包骨了,光靠丹藥維持基本生命特征,樊喃都懷疑哪天吹來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了。
未來的劍道天才要是因為吃不上飯隕落,是不是太搞笑了點?
最主要的是,他們玄虛派不興“人手一瓶辟穀丹,節約時間去修煉”那一套。
哪怕進入合體境的長老們,偶爾也會去弄點愛吃的食物打打牙祭。
要是因為修行就放棄美食,長生不老也缺乏一定樂趣。
用掌門的話來說,天賦就在那擺著,哪怕不眠不休地修煉,也不會突破天賦的上限。
從掌門這一代,玄虛派都養成了一日三餐,半夜可以加頓夜宵,日常零食不斷的好習慣。
樊喃沒想到容梓潼這個小丫頭這麼自覺,還會問她為什麼不吃丹藥。
為了引導小孩走上正道,樊喃斟酌了下措辭,“你想吃飯還是吃藥?”
麵前隻到樊喃肩膀的小女孩仔細思考了一下,“那我還是吃飯吧。”
樊喃很滿意,容梓潼雖然剛開始思想不正確,不過經過她的引導,已然回到了正軌上。
等容梓潼走後,樊喃悠哉地向廚房走去。
路上,許久不冒泡的係統忽然出聲。
【為什麼不阻止燕雋珩獨自居住?】
樊喃腳步一頓 ,繼而步伐輕快邁進廚房,熟練地燒火做飯 ,得了空才回,“你不覺得我這樣是在孤立他嗎?”
【嗬嗬,那個房子雖然偏僻了些,確是靈氣最濃鬱的地方。你把他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更方便欺負?】
樊喃一手淘米,一手加柴火,聞言懶洋洋的,“此言差矣,你沒看見我剛才和小師妹說了,小師妹的房間就在我隔壁 ,這還不能說明我在入門第一天,帶頭欺負孤立燕雋珩嗎?”
【未來他可是會報複你的,你以後不後悔就行……】
她有什麼好後悔的,房間是人家自己選的,她怕完不成係統任務,還特意加台詞了呢。
該不會……係統準備說她任務失敗,不給丹藥了吧?
【算你勉強完成任務吧,丹藥給你。】
下一秒,樊喃手心出現一枚丹藥。
唔,罵早了,係統是個有良心的係統,她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係統氣急敗壞的聲音又在腦海裡響起。
【本來就是,不準罵我!】
說話的功夫,飯菜做好了。樊喃不甚在意地敷衍了幾句,轉身取出傳音符給兩個小孩帶話,讓他們來廚房吃飯。
廚房是單獨坐落的一幢小屋,距離設計巧妙,距離所有人的住址距離一致,內裡空間寬敞到能同時容納十餘人吃飯。
燕雋珩和容梓潼幾乎同時趕到,剛邁進門,看見呼籲他們要好好吃飯的師姐正往嘴裡塞進一枚丹藥,甚至因為不好吞咽,還喝了口水送服。
吃完藥,樊喃看到門口的兩小隻,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來吃飯。
容梓潼抱著碗,碗裡是冒尖的米飯。
瞅瞅隔壁,燕雋珩的飯更多,冒尖的米飯都是被大師姐用鏟子壓過的。
燕雋珩神色淡漠的一口飯一口菜,真正做到了食不言寢不語。
但,燕雋珩每夾一口飯,都要用力讓米飯分家才夾得動,容梓潼看著都心酸,還好她的米飯不是被壓實的,好夾還量少。
容梓潼歎了口氣,抬起頭,對麵的大師姐已經起身去盛第二碗飯了。
她有點懷疑自己不正常,大師姐和小師兄好能吃,為什麼他們吃這麼多不覺得奇怪?
樊喃盛完飯回到桌上,發現自家小師妹用筷子戳著麵前的飯碗,看著她欲言又止。
樊喃不禁挑眉,問道,“怎麼了,不好吃?”
她的手藝算不上最好,但做出來的飯菜也不難吃,僅此而已。
真論手藝,五師弟樾川做飯做好吃。
不過可惜了,他也跟著去秘境了,想吃他做的飯,還得再等等。
“不是,挺好吃的。”容梓潼眼睛一閉,脫口而出,“大師姐剛才不是吃了辟穀丹嗎?為什麼還吃這麼多?”
啊?
就挺冒昧的。
容梓潼說完,眼睛悄悄睜開一道縫,想觀察樊喃有沒有因為她的話生氣,奈何身高不夠,不仰頭看不見樊喃的臉。
仰頭的話,她不太敢……
“我剛才吃的不是辟穀丹,是治病的藥。”
樊喃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咦?容梓潼睜開眼,對上繼續吃飯的樊喃,小聲道,“對不起大師姐,我不應該瞎猜的,還說你吃得多。”
“自家師姐妹,用不著道歉。快吃飯吧,一會飯涼了。”
容梓潼點點頭,巴拉兩口飯,想到,“師姐,你生了什麼病?”
“一點先天的小毛病,不是多大的事。”
可不就是先天的毛病,她穿越過來後,這具身體也有心脈不足,這病好像和她綁死了,走哪跟哪。
好在係統一段時間給點藥,吊著她一條命,讓她不至於太遭罪。
“為什麼不找醫修看看,治不好嗎?”容梓潼擔憂地問。
對哦,她這段日子知道去藏書閣看書自救。
怎麼就忘了,可以找醫修看看有沒有根治的辦法?
穿越過來的這一個月裡,係統隔三岔五給她送點丹藥,安逸得她都忘了三長老就是醫修。
她完全可以去找三長老把個脈,看看還有沒有其他治病的法子。
多條路多點希望嘛!
把滿心希望都係在一處,若不成,豈不全軍覆沒,沒了所有指望?
樊喃不喜歡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一處,有選擇的情況下,她一定會多準備些謀算和退路。
她笑眯眯地摸了摸容梓潼的頭,“小師妹真好,待會我就去找醫修看看。”
容梓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吃完飯送走兩個小孩,然後一刻不停地直奔三長老居住的那座山頭。
樊喃走到半山腰被陣法攔下,陣法上浮現幾個大字。
靈空子還有一日歸。
行吧,三長老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門了,她得明日再來了。
樊喃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但這並不耽誤她第二日早早起床,大清早就守在三長老設的陣法旁。
*
三長老靈空子背著一籮筐藥材,腳底踩著一柄飛劍,禦風而來。
臨近陣法前,他收了劍,宛若謫仙般落在樊喃麵前。
枯坐在石頭上的樊喃簡直要喜極而泣。
剛落地的三長老看著不遠處一個水藍色的玩意兒,突然衝著他的方向奔襲而來,帶著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猛然衝鋒。
莫非是有人在此處埋伏他?專門等他回來。
頓時心中警鈴大作,一個側身閃到旁邊,三長老眯了眯眼睛才看清,那團水藍色根本不是什麼玩意兒,而是他小師侄樊喃。
三長老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看著樊喃穩穩停在他麵前,端端正正地抱拳行禮。
剛才因為驚恐而瘋狂跳動的心臟還撲通撲通跳著,而罪魁禍首樊喃笑眯眯地行完禮,說道,“三師叔,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三長老自持道門仙骨,與掌門那等沒深度、沒內涵的文盲不同,他可不會因為些許小插曲和弟子置氣。
解開陣法,樊喃隨著三長老一路走到裝滿各種珍稀草藥的小房子裡,隨後三長老解開包袱,把此次采回來的草藥分門彆類收好。
做完這一切,三長老才掀起眼皮看向坐在桌前的樊喃,“你跟我這一路,還沒說來找我是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心疾上的一些小毛病。”樊喃伸出一隻手,搭在桌上的軟墊上,“想看看近來隨著修為增進,這病有沒有緩解些。”
三長老了然,幾乎不可聞地輕歎口氣,在樊喃對麵坐下,伸手搭在她的脈搏上,閉上眼,宛如入定。
樊喃跟著一動不動僵坐著,她怕自己一動會影響三長老號脈的準確度。
上輩子樊喃還沒攢夠手術的錢就一命嗚呼。
穿來的這一個月裡,她除了修煉,幾乎日日泡在藏書閣翻醫術。
都修仙了,治愈的可能性不說九成,也得有七成吧。
樊喃對照著書上的例子,照葫蘆畫瓢地給自己號脈。
當然,她摸著自己的脈搏,除了能感受到皮膚下血管微弱的跳動,什麼也沒感覺出來。
真就活著和死了的區彆。
半炷香後,三長老緩緩睜開眼,鬆開手,沉聲道,“你這病是先天不全,五臟六腑其餘皆無礙,唯獨這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