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強。
這兩個字在花深裡腦中回蕩了一圈,因自家姐姐的表情,讓她感覺有些被鎮住,可細想之後,又不太明白。
“可是她修為……”
二十九歲的旋照中期,基本可以斷定她是修真界芸芸眾生中最為微小的那一批人,就算是以後能踏入開光期,恐怕終點也就在那了。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那個人有再強大的心境、毅力,若是沒有足夠的實力,也注定不會被人看到。
花尋路微微斂眸,轉而問道:“你記得坑騙我們的那個人嗎?”
聽到這句話,花深裡眼中瞬間閃過痛恨。
“他怎麼了?”
“據說此人出生時靈脈駁雜,堪稱廢物,奈何父母偏寵,花費許多靈石以提純他的靈脈,如今照樣比尋常人強上一截。”
花深裡眨了眨眼睛,“姐姐你是說……將斂她也可以?”
“不。”花尋路搖了搖頭,說:“我隻是覺得事在人為,若我沒看走眼,她又不想停留於此的話,她定有提升修為的方法。”
“若她真就安於現狀,無心進取也無礙。”
“左不過十年時間,她看上去是個靠譜的人,天道誓也許下了不壓迫不奴役的誓言,最起碼我們可以在此安心修煉。”
“好。”
聽了這一番話,花深裡內心平靜了些。
她功利心強,總愛以實力外物評判他人,一心隻想有個好前途,雖沒什麼壞心,但到底浮躁了些。
落入眼下這個境地,對她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花尋路上前摸了摸花深裡的頭,眼神柔和,“彆擔心,不管怎麼說,有我陪著你。”
對上姐姐的眼睛,花深裡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唇角忍不住勾起。
“好。”
另一邊,將斂將身上胡亂衝洗一波,回到屋中躺下,看著已經逐漸熟悉的房梁,有一瞬間感覺自己上了天堂。
她又一次深刻體驗到了修煉的好處,不然就這五天的行程,換做之前的她不管怎麼都不敢這麼走的。
前麵兩天還算輕鬆,消耗的體力精力尚在接受範圍內。
後麵接近三天的負重前進才是重中之重。
搬過重物的人都知道,有些東西最初時覺得輕鬆,但當一個力持續地積壓在身上,越到後麵就越會覺得重如千斤。
更彆說這五天以來她隻不大不小地休息了兩次,每次不超過四個小時。
陷入沉睡之前,將斂點開了係統,查看門眾,分彆點開花深裡和花尋路的個人麵板看了一眼。
【姓名:花尋路
年齡:16
壽元:107
資質:56(純度一般,中等資質)
悟性:76(悟性不錯,前路平坦)
戰力:237(還是末流,末流裡的強者)
屬性:冰雪聰明(能夠一眼看穿事物本質)】
【姓名:花深裡
年齡:16
壽元:98
資質:66(純度不錯,中等資質)
悟性:58(悟性尋常,且待曆練)
戰力:289(末流中的強者,隻差一點就能進入下流,加油!)
屬性:堅韌不屈(遇到危機時韌性+10,耐力翻倍)】
將斂看著這兩人的麵板摸了摸下巴,還挺滿意。
雖然係統評價說是中等資質,但這兩人明顯互補不說,從花深裡的言語裡,將斂也能感受到,係統所說的中等,在亂葬崗,甚至在亂葬崗周邊的城池中,已經不是尋常。
而且看這戰力,將斂猜了一下,估計兩人的修為都到了旋照後期,花深裡甚至可能距離開光期都隻有一步之遙。
聯想到亂葬崗許多年歲和將斂差不多,甚至看上去比她蒼老個十幾二十歲的旋照期修士,將斂對這兩姐妹所說的資質不錯,又有了新的認知。
看完數值,將斂又點開背包,看向最讓她期待的進階功法,點擊打開。
【通絡決·煉精化氣篇】
這個功法出現的時候,還在將斂的手裡冒出一陣紫光,看上去十分炫酷。
這次功法的書封頁無疑更精致了,上麵寫著功法的名字,將斂先翻開看了看,隨後又放到背包裡,看物品說明。
【疏通脈絡,強健體魄,配合基礎功法修煉,速度+5%,能緩慢提升靈脈純度。 】
隻看介紹就知道是好東西,將斂挑了挑眉,頗感滿意。
她想要現在就練,但是抽痛的太陽穴告訴她,自己現在更需要的是睡覺,於是關閉了係統麵板。
睡覺之前下意識往旁邊看了眼。
綴玉幾天沒見她,此時抱著自己的毯子,雙臂環腿,黝黑的眼睛正看著將斂。
將斂想了想,說:“你先睡覺,下次出去,我帶你一起。”
對方用了一點時間理解將斂話的意思,隨後肉眼可見地開心起來,狠狠點了下頭。
說完,將斂不顧外麵明亮的天色,把被子往頭上一蓋,整個人的視野又陷入了黑暗。
……
將斂很少做夢,尤其是來到這個修真界之後,她有印象的夢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今天卻不一樣。
她夢到自己在一條路上走,周遭黑暗淩亂,像是亂葬崗的路,一開始十分空曠寂靜,然後漸漸出現了人,其中大部分人的麵孔將斂都覺得有幾分熟悉。
大概也是在集市裡見過的人。
這些人突然開口,指著將斂說些什麼,但吵吵嚷嚷地聽不清楚,將斂有些不耐煩地拿被子蓋住頭,翻身之後卻突然清醒起來。
外頭的吵嚷聲瞬間湧入耳朵。
“亂葬崗哪有誰是誰的地方?我們要休息,你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
“最近冷起來了,沒有厚棉衣難道連一間屋子都不能有了嗎?”
“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啊?憑什麼霸占這麼幾間屋子!”
將斂下床,從窗戶往外看去,隻見院落裡站著六七個人,其中四個是不認識的,另外就是花家兩姐妹,還有綴玉,幾人站在一起,傷的傷小的小,麵對幾個流浪漢一樣的人,顯得分外弱小可憐。
將斂想了想,拿出四把係統送的武器,提著出去。
開門的聲音吸引了在場的人的目光,將斂一邊自如地將武器分彆塞到另外三人手中,一邊問:“怎麼回事?”
她手中最後剩了一把大刀,往肩上一抗,看向對麵找茬的人。
那幾個人修為估計也就是旋照期,看到將斂的氣勢之後就被嚇住了,他們手中也有武器,但顯然沒有將斂的精良,且將斂這邊的總體修為也要比他們高上一些。
但是視線又忍不住撇向那幾間完整的小屋,隨後咽了咽口水。
“亂葬崗哪有把房屋占為己有的道理?我們也不趕你們走,就是要同住而已,你們怎麼這麼霸道?”
“才不是!”
花深裡憤憤道:“方才他們看到我們有傷,手裡沒武器,就想趕我們走!”
若非她的腿不方便,她肯定先和這群人打一架再說。
將斂微微挑眉,對那幾人說:“首先,這房屋是我請人來修建,花費不低弄好的,這地麵是我自己打理,弄得整潔才圈出來的,所以這個地方是我的。”
她的視線轉而落向不遠處的木牌上。
“準確來說,是我儘歡宗的。”
“這裡不提供借住服務,還請離開。”
那幾人一愣回過神來忍不住笑作一團,“儘歡宗?宗門?你不會是說,就你們幾個,算作一個宗門的人吧?”
為首的人拿挑剔的眼光打量著將斂等人。
將斂和綴玉的修為比他還低,另兩個雖然修為高點,但也不過就是旋照期,且都有傷。
多打量一下,又忍不住笑了。
將斂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勾肩搭背的幾個人。
對方顯然沒將她的話放在眼裡,不敢硬闖的同時又不想放棄離開,找準了地方嘲笑,下一步就要胡攪蠻纏。
將斂很煩應對這些人,不過在工作時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要她對傻缺笑臉相迎。
手中大刀抬起,對著人揮下。
“砰。”
“啊!!!!”
突然的動作嚇的那幾人大驚,下意識後退,尤其是將斂向其的那個人,腿一軟直接跪坐下去。
疼痛瞬間席卷而來,但和想象中的又略有區彆。
他顫顫巍巍睜開眼。
刀背劈在了他的肩膀上,看得出將斂用了勁,疼的他忍不住哀嚎的同時,稍微一側頭,又看到臉旁閃爍著寒光的刀刃。
隨後刀刃一翻,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將斂走近一步,此時比起剛才的麵無表情,她的笑容顯然和藹多了。
“請問是讓我送你走,還是你自己走呢?”
後麵三人反應過來想救人,剛走兩步,卻見將斂身後幾人不約而同地豎起武器,尖銳地指著他們。
他們瞬間不敢動了。
旋照期,和尋常人無益,同境界之間的細小差距,彌補不了武器的差距。
“我走,我走,你把刀放下來,有話好說……”
將斂不語,隻是笑眯眯地動刀,指著他往前走。
那人害怕,將斂走一步他便後退一步,連帶著身後的其他人也一同挪動,一個個麵色慌張。
直到某一刻,將斂收了刀。
他們退出了木牌的邊界,而將斂支著刀站在那塊寫了儘歡宗的木牌旁邊,薄唇輕啟。
“還不快滾。”
那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看著將斂隻覺得膽寒,拉著身邊人連忙跑了。
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幾乎不見人影。
花深裡的武器一放,爽快地差點就跳起來了,“瞧他們那慫樣!”
她笑彎了眼,隨後看將斂的目光變得滿是欣賞,“你還挺乾脆的嘛。”
將斂看著她也笑。
“是吧?我也覺得。”
這句話又讓花深裡一樂,她第一次發現將斂這人還挺有趣的。
結果下一秒,對方將她丟在地上的匕首挑起來,往她這邊丟。
眼看刀尖朝著自己,花深裡麵色一變,嚇都要嚇死,下意識躲開之後,回頭看了一眼插在土裡的匕首,心臟狂跳。
“你這人怎麼回事?敵我不分了還,我剛剛差點被你殺死。”
“你肯定能躲得開。”將斂唇角勾起,一臉輕鬆地用手撐著身邊的木板。
“這武器就當你們的入宗禮物,然後接下來的時間,最好不要讓武器離手。”
花深裡聽說是送她的,回頭將匕首撿起來,氣消了一半,聽到她這句話又有些不明所以。
“為何。”
“這幾間小屋被發現了。”將斂麵色不變地說出一個事實,“在亂葬崗中,完整的屋子是稀有資源。”
“還有咱們儘歡宗,恐怕也要出名了。”
說完嘴角上揚,將斂對她們豎起一個大拇指,“咱們加油把不速之客都趕走吧~”
花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