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雪看著江漓早上提過的混世魔王南燁,他此時正一臉得意的站在劍上看著地麵的眾人時,她又一次明白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果然很大。
天班不少弟子已按照蕭玉所教授的口訣,穩穩的踩在桃木劍上,離地而起緩緩飛行,更有能力出眾者,已經能夠自由的在空中飛行。
“嗖”的一聲,沈千雪的頭頂上又飛過一個白色的身影,徑直像南燁飛去,南燁神色微變,換上一臉諂媚同女子說著什麼。
沈千雪不免有些詫異,不由得出聲詢問,“那又是誰啊?”
江漓順著沈千雪注視的方向看去,“哦,你說她啊。那是北安宗的掌門之女,安玨。她的背景可比南燁那個壞家夥還強,她的外祖父是上神座下的直係弟子,又是北安宗掌門的老來女,在我們這屆弟子中天資最為出色,人也長的漂亮,不少宗門的紈絝子弟都會唯她馬首是瞻。”
說到這兒,江漓還豎起了食指,一臉嚴肅,“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可不是一般的難接近。”
沈千雪瞧著那抹背影,十分讚同江漓的話,安玨身上帶著和白澤上仙相似的清冷之氣,不過清冷裡還夾雜著在幾分稚嫩和些許傲慢,或許再經曆幾載春秋,褪去稚嫩與青澀,也能如白澤上仙一般。
安玨從剛才就感受到了背後注視的目光,神色不悅的回應了南燁幾句,兩人便一前一後禦劍離去。
蕭玉看著呆愣的沈千雪,俯下身在耳邊低語,“你學會了嗎?”
沈千雪嚇的一哆嗦,蕭玉瞧著沈千雪的反應哈哈大笑起來。
沈千雪心中不免有點惱怒,蕭玉說的這是什麼話,於是她信心十足地豎起手中的劍,準備證明自己時,卻發現通過剛剛一茬,仙法口訣早已被自己遺忘到九霄雲外。
見沈千雪站在原地,姿勢標準,氣場十足,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蕭玉準備出聲之時,恰好走來了一位玄班的同學,請教蕭玉禦劍飛行的口訣和要點。
蕭玉的眼珠流轉了一下,也沒有為難沈千雪,反而轉身叫住了另外一位可以操縱劍體離地一丈遠的弟子,“來,你來給大家說說禦劍飛行的要領。”
弟子老老實實的從劍上下來,走到了蕭玉的身邊,其他未得要領的弟子們也順勢而圍認真的傾聽著,待他講述完畢,蕭玉又再給大家重複了一遍口訣和注意事項。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玄班也有一小部分弟子可以操縱著木劍,短暫的離地,隻不過最終都會以各種形態摔下來,草坪上接連不斷的響起“哎喲”。
而江漓已經很嫻熟的操縱著桃木劍可以像地班的弟子一般可以離地飛行很長一段距離了。
倒是沈千雪無論怎麼念著口訣,手中的桃木劍也不曾變動絲毫。
沈千雪不免有些氣餒,拿著手中的劍,坐在了離人群稍遠的石頭上。
不由得感歎昨日誇下的海口,說要做白澤上仙的徒弟。卻未曾想到自己從未修過仙法,又聽其他上仙說自己靈根受損,照這樣下去,恐怕明年宗門選拔的時候,自己還在玄班學習最基礎的仙法,她好愁啊!
抬起頭便能看見眾生殿屹立在山巔,山巔之後是三位上仙的住所,以沈千雪肉眼可見,三座小小的島嶼漂浮在空中,唯有一座島嶼後麵似乎還連接著山脈和瀑布,巨大的水氣縈繞在島嶼四周,比另外兩座島嶼多了幾分神秘。
沈千雪看的入神,突然眼前的景象被蕭玉的臉龐所覆蓋,嚇得沈千雪一個沒注意向後摔去,正好落在後者懷中。
“你們在乾什麼?”
兩人聽到一陣清冷的聲音響起,不由的乖乖站了起來。
“回尊上,我今日替師尊前來授課,發現小師妹靈力有限,特來單獨指導。”
白澤聽著蕭玉的解釋,沒什麼表情,眼神示意著沈千雪,“你做給我看看。”
沈千雪此刻心裡一陣犯怵,真是丟臉丟到家了,早上惹惱了史書仙官還不知道上仙耳聞沒有,這下又要當麵給他展示自己那紋絲未動的仙術,真是誰也倒黴不過她。
但此刻她也隻好硬著頭皮,拿起手中的桃木劍,一邊口中念訣,一邊心中祈禱。
果然未出她所料,桃木劍絲毫沒有變化,而她們身邊已經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沈千雪額上已經滲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就在第九次嘗試失敗的時候,周圍的弟子也了無興趣準備散去。
“尊上……”沈千雪委屈巴巴的看著白澤。
她的手都快酸死了,桃木劍的重量雖不及真正的鐵劍,但她以前饑一頓飽一頓的又沒有經過體格訓練,哪裡承受的住這樣的重量。
而白澤卻隻是淡漠的開口,“再試。”
沈千雪欲哭無淚,她懷疑尊上,真的會一直讓她練到桃木劍有變化為止。
想到這兒,她好想用桃木劍將自己敲暈過去。
但不知這次是沈千雪用對了方法,還是內心的祈禱有了作用,她感到自己小腹的位置迸發出了一股熱流在體內四處奔走,隨即桃木劍竟然真的有了變化,儘管隻有一刹那。
江漓高興的在一旁為沈千雪鼓掌歡呼。
但白澤的表情似乎比剛才更加嚴肅了,下一秒沈千雪腦袋一重,便沒了意識。
再度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宿舍的床榻之上,環顧四周江漓也不在房內。
沈千雪起身之時,房門被推開,江漓提著食盒走了進來,瞧她坐了起來,“你可嚇死人了,突然就暈了過去,幸好尊上將你送了回來。”
“尊上送我回來的?”沈千雪心中一驚。
“對!尊上還說,如果你醒的早便去與君殿尋他,若是一直未醒,便得了空再去。”
聽聞了江漓的話,沈千雪穿好衣服鞋子便準備往外跑。
“欸,千雪,你不吃飯了嗎?”
沈千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回來再吃!”
到達與君殿時,沈千雪這才感歎道,竟然有一條白日裡未曾發現的小路可以上來,還以為自己又要再次禦劍飛行。
一想到自己的禦劍技術,就無奈的搖了搖頭。
現下她站在門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臉龐,整理了一下衣衫,輕叩房門,下一秒房門從裡打開。
沈千雪隻見白澤端坐在案桌之前,長發隨意的束在身後,手中拿著一卷書籍,一旁的燭火將他整個人照的柔和了幾分。
直到燭火爆花,發出聲響,白澤頭也未抬的先行開口,“你倒是醒的挺快。”
沈千雪這才踏入殿中,正正經經的給白澤磕了一個頭,“謝謝尊上。”
白澤將手中之書翻過一頁,“你起來回話,在我這兒不必拘禮,可知你今日為何會暈倒?”
“因為弟子靈根有損且毫無仙術根基。”
白澤合起手中的書籍放置在案上,並沒有否認沈千雪的話,隻是揮手讓她上前,示意她拿起桌上的幾本書籍。
“這是弟子們入門時的基礎課程,因為你晚來一月有餘,有不懂的就多問各位仙官和同學。”
沈千雪抱著書,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好。
“你回去吧。日後的課程,量力而行即可。”
“多謝尊上。”
回到寢殿時,江漓已早早歇下,屋裡還給她留了一盞燈,桌麵上還擺著冷掉的飯菜,江漓睡夢之中聽著響動,迷迷糊糊的問了一句,又沉沉睡去。
沈千雪躺在床上看著桌上的書傻樂了好久,雖然今天丟了那麼多臉,可是她居然去了尊上的住所,而且尊上竟然親自拿了書籍給她。
想著想著,沈千雪越發興奮,最終次日一早,江漓便被沈千雪兩個烏青的眼睛嚇了一跳。
兩人一同出門,一路上江漓愁雲滿布直喊頭疼,仙術心法雖為基礎課,但內容卻極其晦澀難懂。
正是因為如此,拂曉宗上上下下都不願意授課,隻得推了白澤來教授弟子心法,畢竟其他仙官要是見弟子們這副模樣,早就吹胡子瞪眼了。
果不其然,才過了半個時辰,教室內已有不少弟子偷偷打起了哈欠,就連上課一貫認真的江漓,也略微有些走神。
而沈千雪因為沒有絲毫基礎,就算帶了尊上給的《心法全解》,但還是如聽天書般,眼皮漸漸開始打起架來,腦袋也時不時的往下點著。
白澤平日裡對於弟子們雖冷淡,但並不會動怒,不知今日怎麼回事安靜的教室瞬間將“啪”的一聲無限放大,不少弟子瞬間清醒了過來,隻見白澤將原本拿在手中的書往桌麵一丟。
偏偏好巧不巧,沈千雪“哐”的一聲,腦袋砸向了桌麵,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抬起臉來,發現自己再一次成為了焦點。
白澤這才看見她眼下的淤青,歎了一口氣,“你且拿著書走到後麵聽課。”
沈千雪一張小臉通紅的拿著書站在了教室的後麵。
果然中午時分,她就已經名聲大噪,幾乎同一屆一起上過課的弟子都知道玄班有一個靈根極差,還敢在白澤尊上的課上睡覺的弟子了。
沈千雪心中一百個悔恨,狠狠的咬了一口盤中的雞腿,她要化悲憤為力量!
默默許下心願,一定要在下次宗門小考中驚豔所有人。
於是從那日起每到夜裡,沈千雪便坐在桌前挑燈夜讀尊上給的書籍,一開始總是沒讀兩頁便睡在了桌上,還得勞煩江漓半夜將她拖至床上。
為此沈千雪很是苦惱,幸好在某個下午遇見了正在授課的孟回舟,孟回舟聽聞後,便給了她一個玻璃小瓶,說是困倦的時候便放在鼻下輕嗅便可。
當晚沈千雪在再次入睡前,急忙摸出來放置鼻下,果然疲憊頓時清空連帶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就這樣持續了小半個月,沈千雪通過《心法全解》將基礎心法的內容默了個七七八八,在課堂上也勉強能夠跟上玄班弟子的進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