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腿(1 / 1)

湛凜生總是在天還未亮時就醒轉過來,他已極力壓製自己的喘息。可白傲月不知為何,最近極為敏感。一時沒耐住,又叫她瞧了出來。

如今,他的肚子已七個月大了。白傲月沒經驗,也瞧不出來他的肚子比尋常還要大一些。她依偎在湛凜生懷中,竭力避免壓到他的肚子,可是他那滾圓的大腹依舊頂在兩個身體之間。

白傲月清晰地感知到有一陣劇烈的胎動,甚至踢痛了她的手背。

湛凜生想要離開她一點,睡夢迷糊的白傲月卻摟著他的腰,不許他離開。

伸手探進他越發緊繃的中衣,緩緩摸索。隻揉了幾下而已,冷白的大手便覆在她溫暖柔軟的小手上,輕輕地捏了捏:“彆揉了。手該酸了。”

白傲月睜開眼,望著他,不知是不是躺著的緣故,亦或是月份大了,他向來如刀削般的側臉,有些許的豐潤。雖仍舊不失凜然,卻多出幾許平和。

湛凜生剛要說話,忽然捂著嘴轉向了一邊,胎腹隨著他轉身的動作,肉眼可見的,做動得越發厲害。

白傲月一咕嚕坐起:“我去給你拿梅子茶。”

湛凜生按住她:“彆折騰了,大冷天的。如果受了風寒就不好了。”

白傲月心想,我那具身體,又豈是僅僅受了風寒?

湛凜生如此堅決,白傲月不好駁他,隻是望著他的眼下有些青黑,白傲月也睡不著,索性起來先去灶房給他做了早餐。

回來的時候湛凜生才剛剛從床上坐起,一手撐腰,一手扶著肚子。看見她進來,越發想要展示自己的敏捷,極快地從床上撐到輪椅上。

白傲月不看他,也不幫忙。這些日子她已摸索出,越是不服侍他,湛大人還能自如些,越要服侍他,他倒越要快中出錯,常常腹痛。

肚子越發大了,頂著胃部,他吃不下什麼。一日三餐,若不是白傲月嚷著餓,湛凜生什麼都不肯吃。每次白傲月總是點一堆菜,吃不了幾口,便說自己吃不下了,湛凜生這才會就著她吃剩的東西,略吃一點。

在他低下頭的瞬間,白傲月敏感覺察到,他的唇角微微揚起。

白傲月的日子越發無聊,隻是因為湛凜生的情況向來都很不好,她想回去這句話,始終說不出口。

除了每日呆在迷魂殿,就是每日呆在迷魂殿。不見日光,不見活人,沒有書讀,更沒有新鮮事可聊。她的靈力本就是從湛凜生那兒攝取的,如今要返還給他,也逐漸枯竭。

她時常一睡就是一下午,不是懶散,而是靈力不足以支撐醒著。

她去崔然那邊磨了幾次,崔然卻比湛凜生還要堅定,絕不能放她回去。

這些日子她倒是沒有刻意去想程豫瑾。前線的戰事似乎成了另外一個世界的事情。

她從陰律司回來的時候,湛凜生正在玉鏡上專注地看著什麼。眉頭深鎖,看見她回來,極不自然地立刻將玉鏡蓋在桌上,擰動腰身去轉輪椅。

白傲月忙過去扶著:“慢些,當心動了胎氣啊。”

白傲月看著他的雙腿,本身就不能活動的修長的雙腿,此刻更加浮腫得厲害。

湛凜生曾說,他的雙腿不能動,卻並不代表沒有知覺。那麼,此時想必也覺得酸脹吧?

白傲月一邊問:“你方才看什麼呢”,一邊去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他身側。

湛凜生回道:“沒看什麼。”顯然不願多說。

寵辱不驚的判官大人,此刻卻有些閃躲,生怕她發現似的。

白傲月也就一問,並不想深究,抬起他的腿,放在自己膝上,輕輕按揉。

湛凜生有赧然,想挪開,可偏生被白傲月緊緊抱住,挪不動。他本就腰上吃勁,越動,白傲月抱得越緊,因著腰部用力腹中又躁動起來。

湛凜生隻好淺抿白唇,由她去了。

白傲月先是揉著他的腳踝,向來緊實的肌肉,此刻都能按下去一個小窩。她瞧著霎時心疼,偷抬眼瞧了下湛凜生的神色,他卻比自己還要害羞,耳尖又泛上一層粉。

白傲月膽子大起來。她向來知道自己是欺軟怕硬的,若是湛凜生回頭瞪自己一眼,她恐怕早就扔下他的腿跑了。可湛凜生勢弱,還是難得的示弱,她便越發強勢起來。

蔥尖般的手指,由著他的腳踝一路向上,在他的膝蓋處緩揉了一陣,崔然教了她兩個穴位,皆是對保胎有益的。

接著又慢慢地往上,想到上次,湛凜生是在什麼情況下,告訴自己大腿上有知覺的,白傲月也不禁紅了紅臉。

待臉上的燙感消失,她便也在他的腹底按揉起來。

“唔。”湛凜生突然一仰頭,目光流轉,看了她一眼。

白傲月慌道:“怎麼了?疼了嗎?還是哪裡不舒服?”

湛凜生凝眉:“你是在幫倒忙嗎?”

怔了一瞬,白傲月這才發覺,腹底有什麼敏感的地方。

她立刻轉移話題:“我那天給你放在輪椅上的軟墊呢,怎麼不放?”

她放下他的雙腿,立即去找來兩個墊子,靠在他身後。可又仍有些不放心地說:“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嗎?可不許瞞著我啊。”

湛凜生隻好自己腹部繼續打圈兒,半晌沒有說話。白傲月瞧著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去旁邊斟了梅子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人卻道:“還敢說。再說,你我就都不要在這裡坐了。”

說完,看了一眼床榻。

白傲月趕緊推他往書桌後坐了:“大人,想必還有公務要料理吧,小女子便先走了。”說著又瞧了一眼那朝下放在桌上的玉鏡。

他到底在看什麼呢?

“其實……”白傲月神秘兮兮道,“咱們第一次不也是在桌案上?”

說完,在湛凜生把案卷扔她頭上之前,忙一溜煙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