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雲瑤感覺自己似乎被人給揍了。

一覺醒來腰酸背疼不說,雙腿也軟的厲害,按她以往摸爬打滾的經驗來說,鐵定是被人給揍了。

嘶——

剛下床榻雲瑤便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到底是哪個龜孫乾的?

下手也忒重了點!

“師妹!你可算是醒了!”

雲瑤剛扶著腰來到桌前,喝上一口茶水潤喉,房門便被人從外麵推開。

進來的是雲瑤的師姐阮幻靈。

因兩人的住處近,又興趣相投,故而關係十分要好。

阮幻靈一進門便看見雲瑤正扶著腰,疼的呲牙咧嘴,她立馬臉色一變。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因為魔氣傷了身子?”

雲瑤這人彆的長處沒有,就是畫的一手好丹青。

前幾日她聽說炔玉山中有一種螢石,用來作畫可使畫在夜晚散發光亮。

於是雲瑤便起了心思,想要前往炔玉山弄些螢石回來。

誰知這一去卻遇到了大麻煩。

魔族早已盤踞在炔玉山,用邪陣偷偷養著魔族的殘魂,打算暗中複活魔尊。

正好讓雲瑤撞了個正著。

雲瑤剛拜入落衡仙尊座下沒多久,修為也沒有那些師兄師姐厲害,被魔族圍攻之際沾染了魔氣,好在她師尊落衡仙尊及時出現,將她救了下來,否則她的狗命怕是都要交代在那裡。

“不是因為魔氣,不過我好像被人給揍了。”

雲瑤揉了揉腰,又湊近阮幻靈壓低聲音道:“師姐你說,會不會是師尊揍了我?”

她這次出去並未告訴師尊,還險些丟了性命,師尊生氣之下揍她一頓,也不是沒有可能。

誰知她這話剛問完,阮幻靈便摸了摸她的腦袋。

“說什麼傻話?師尊的揍還在後頭呢。”

“......”

雲瑤的臉徹底垮了下來。

她原本想著昏迷之際被師尊揍一頓,後麵也省得師尊再罰她,沒想到卻落了個空。

“今日師姐可有見到師尊?他臉色如何?”

“還說這個呢,師尊昨日將你帶回來之後,便一聲不吭的回了寢殿,一直到現在他的寢殿依舊大門緊閉,誰也不見,估計正等著你去認錯呢。”

說來倒也奇怪,擅自離開寧饒峰並不算太大的罪過,但昨日師尊將師妹抱回來時,那張臉卻冷的猶如雪窖冰天,嚇得她們根本不敢靠近。

“要我說你現在趕緊去師尊那認個錯,以師尊的性子不會動手揍你,你認錯態度誠懇些,興許師尊就不予你計較了。”

以師尊的性子確實不會親自動手揍她。

但她師尊可是雲夢洲第一仙尊,是最接近於天道的存在。

無論是凡人還是修士,都存有私欲,但她師尊卻像是摒棄了七情六欲,可以說是理智的可怕。

他向來賞罰分明,不會偏袒任何人,尤其是對自己座下的弟子更是嚴厲。

所以雲瑤的這頓處罰是注定逃脫不掉。

再次抬眼雲瑤已經站在了落衡的寢殿外。

她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後,才來到寢殿外敲了敲門。

“師尊,您在嗎?”

“進來。”

清冽的聲音響起,讓雲瑤身子一震,立馬挺直腰板站好,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樣,才推門而入。

雲瑤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麼運,竟能成為落衡仙尊的弟子,即便已經來到寧饒峰一年有餘,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

不過據雲瑤觀察,那些收徒的修士都喜歡乖巧聽話的弟子,可偏偏她性子歡脫,還有些離經叛道,與乖巧聽話更是沾不上邊。

是以為了不再過顛沛流離又任人宰割的生活,雲瑤被帶回寧饒峰後,在落衡麵前便儘力裝的乖巧,生怕落衡將她趕出寧饒峰。

這一年裡都未曾出過任何差錯,導致她膽子越發大了起來,直接擅自去了炔玉山,還染上了魔氣。

乖巧的弟子可做不出這種事。

與其說處罰,雲瑤倒是更擔心被趕走。

雲瑤努力端正自己的步子,踏入殿中便對著桌案的方向跪下行了個大禮。

“弟子知錯了,還請師尊恕罪。”

然而雲瑤等了許久,也不見桌案前的人有任何動靜。

她悄悄抬頭朝那抹白色的身影望去,隻見落衡正端坐在桌前,提筆不知在畫些什麼。

落衡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清冷感,即便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身上也會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令人望而生畏。

就好似誤入凡塵的仙人,讓人不敢生出任何褻瀆之意。

尤其是他那張清冷禁欲的臉,生的十分俊美,三界之中怕是再也尋不到像他這般完美的臉。

據說當初落衡剛開始收徒時,雲夢洲的女子蜂擁而至,幾乎踏破了寧饒峰的門檻,都是存了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心思。

哪知落衡的心就像是一塊石頭,無論那些女修如何蓄意引誘,都不能讓他動半分心思。

就連當時的雲夢洲第一美人親自出手,卻也還是铩羽而歸。

而且落衡這人不解風情,根本不會憐香惜玉,隻管按照自己挑選弟子的標準,管束那些嬌滴滴的美人。

最後不少美人因受不了落衡的嚴厲,隻好離開寧饒峰。

尤其是在雲夢洲第一美人也失敗之後,便幾乎沒有人敢再對落衡起心思。

漸漸的落衡便成了雲夢洲的一朵高嶺之花。

讓人隻敢遠觀,不敢采頡。

雲瑤的視線向上移去,卻突然對上了落衡的眸子。

那雙生不出一絲波瀾的眸子,卻在此刻浮現些許打量。

雲瑤立馬低下腦袋,心中也越發忐忑。

“哪裡錯了?”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殿中的安靜。

隻是落衡的聲音依舊像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起伏,讓人聽不出喜怒,更是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弟子不該私自離開寧饒峰,還沾染上魔氣,讓師尊費心。”

雲瑤低著腦袋,態度極為誠懇。

若是換做脾氣好的人,心一軟,這事也就過去了,但落衡卻又沒了聲音。

雲瑤手心出了汗,心中也越發緊張,生怕落衡下一句就是讓她離開寧饒峰。

“為何要去炔玉山?”

落衡的聲音再次響起,雲瑤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師尊做事向來果斷,倘若真的要將她趕出寧饒峰,定是不會與她廢話。

如今師尊主動詢問起原因,看來是並不打算趕她走。

“弟子聽聞炔玉山有一種會發光的螢石,便想著去取一些回來,但那日師尊恰好外出,弟子一時心急,便擅自去了炔玉山,誰知正好撞見了魔族施展邪陣,幸好師尊及時出現救了弟子一命,還替弟子壓製了魔氣。”

“之後呢?”

嗯?

雲瑤不禁抬頭向落衡望去。

她覺得今日的師尊有些奇怪,但哪裡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我為你壓製魔氣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許是發現了雲瑤的不解,落衡又重新問了一遍。

但仔細聽去,從他的語氣中似乎還能聽出一絲咬牙切齒來。

雲瑤心裡越發疑惑,但還是乖巧的回答道:“師尊為我壓製魔氣之後我便昏了過去,醒來我就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原本雲瑤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落衡這麼問之後,她便隱約覺得在她昏迷時,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難道和她被人給揍了有關?

“師尊可是知道是何人揍了我?”

“揍你?”

這回不解的變成了落衡。

“弟子醒來之後腰腿酸軟的厲害,腰上也多了幾塊淤青,所以便猜測許是被人給揍了。”

雖然有那麼一瞬間,雲瑤懷疑過落衡。

不過仔細一想,以她師尊的性子,定是做不出揍人這般粗鄙的舉動。

但她又實在想不出誰會揍她,於是便將希望都放在了落衡身上。

隻是她這話剛說完,落衡的表情就變得奇怪起來,那雙眸子投在她身上,似乎要將她盯出個窟窿來。

過了許久那雙眸子才緩緩移開。

“罷了,如此也好。”

昨日的糾纏本就是意外,忘了也好。

“師尊?”

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越發讓雲瑤覺得發生了什麼,但奈何落衡卻又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讓雲瑤不敢多問。

“無人揍你。”

落衡放下了手中的筆,又一揮手,便有一本書出現在他的桌案上。

“這本清心咒你且回去抄一百遍。”

就這麼簡單?

雲瑤有些不敢置信。

方才在住處她還特地向幻靈師姐打聽了一下,以前不是沒有擅自出寧饒峰還闖了禍的弟子,最嚴重的處罰便是挨一頓鞭子,然後關去後山思過。

雲瑤從踏入師尊的寢殿開始,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卻沒想到她的處罰竟隻是抄清心咒。

雲瑤很是竊喜,趕緊起身道:“弟子遵命。”

不過待她來到桌案前拿起清心咒,看見上麵那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中不禁暗生疑惑。

師尊為何突然讓她抄這個?

難道是發現了她好色的本性?

不可能。

她在師尊麵前一向裝的乖巧,不可能被發現的。

許是因為抄這個有助於壓製魔氣。

雲瑤的視線移向桌案,想要偷看一眼自家師尊在畫什麼,卻發現師尊早已將畫收起,手中的筆也變成了一本書。

雲瑤眼中劃過一抹失落。

她師尊日理萬機,很少有閒情雅致作畫,她本還想偷偷看一眼畫的是什麼,卻沒想到他竟收的如此快。

雲瑤失望的收回視線,誰知這時她卻突然瞥見落衡脖子上露出一抹紅痕。

“師尊,你脖子怎麼了?可是被蚊蟲叮咬了?正好我這有一瓶玉肌膏,不如師尊拿去...”

“再加一百遍。”

“......”

得,好不容易獻個殷勤,還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