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瞳挺彆致(1 / 1)

紀庭玉不再開口,左手拿著斷水劍,朝前平放在掌心上,隻見斷水劍無風自動,鋒利的葉片在斷水劍的劍氣下蕩然無存。

就在這時,那明亮異常的陣法倏地變暗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檀郎,檀郎!”

紀庭玉仔細看了看房中的陣法,見到那被人蓄意破壞過的一角,唇角上揚了幾分,“看不出來你還有點用。”

柳鶯語自然也看見了先前她用腳破壞掉的陣法,忍不住有些自得的說道:“嘿嘿,一般一般啦。”

主要是小說都看了這麼多了,這莫名其妙房中多了個陣法,這不得有點防人之心。

俗話說的好,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她也有得是。

殤離抱著懷裡的屍身發出淒慘的叫聲,但陣法被破壞了,已然無可挽回。

殤離那雙原本還帶著幾分清亮的雙眸瞬間猩紅一片,淒慘的叫聲逐漸變的尖利,“是你,是你們破壞了這一切,我要你們給我的檀郎陪葬!”

皇帝呢,還擱這兒陪葬。

不過這迷迭香妖和這人究竟是個什麼關係?

柳鶯語還想看看這迷迭香妖開了大是什麼樣子,但身側的紀庭玉顯然沒這麼好的耐心,隻一個動作,手中的斷水劍便朝著殤離襲去。

不過三兩下殤離便被斷水劍打落在地上,吐出一大攤血來。

“紀庭玉你說話不算數!你說的隻要我給了你破障花,你就幫我複活我的愛人!”

紀庭玉居然還跟妖做交易,又崩人設了!

“哦,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了?再說了這破障花又沒落在我手上。”

吃了破障花的柳鶯語:哈哈哈,想逃離這個地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不過柳鶯語對殤離和地上的這個男人還是非常好奇的,畢竟對於八卦來說,沒有人能阻擋它的魅力。

這時,擱置在地上的檀郎忽地睜開了雙眼,半坐起身。

被打倒在地的殤離瞥見這一幕,雙眸瞬間亮起光來,猛地撲上前,嬌俏的麵容出現淚痕,“檀郎,你終於醒了。”

柳鶯語看著那死而複生的檀郎,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心裡總感覺怪怪的,不舒服。

而身側原本悠閒的紀庭玉見到死而複生的檀郎,神色也莫名變的凝重了幾分。

盤旋在一旁的斷水劍都變的明亮了。

隻有被喜悅衝昏了頭腦的殤離還抱著檀郎,止不住的淚從眼眶落下沾濕了身下人的衣衫。

“檀郎,你終於醒了!你的身體我幫你重新調理過,你這次醒了後就不會再有弱症了,你就能跟我一起長長久久的活下去……”了。

殤離話還沒說完,檀郎的一隻手便貫穿了她的腹部,握住了她那還在跳動的妖丹,淺綠色的妖丹以為還在主人體內,依然散發著盈盈的綠光。

“檀……檀郎,為什麼……”

失去了妖丹的殤離根本來不及完整的問出一句話,身軀便變成一株迷迭香,又迅速的枯萎泛黃,化成齏粉消散在風中。

檀郎緊握住了手中的妖丹,隨後那雙無神呆滯的雙眸看向紀庭玉和柳鶯語的方向。

!!!!!!

經常殺人的都知道,目睹了凶手殺人全過程的目擊證人,一般就是凶手的下一個目標。

那人還沒有動彈,柳鶯語繼續躲在紀庭玉身後,她能察覺到紀庭玉變的警惕,但也並沒有出手的意圖。

就這樣兩人看了許久。

柳鶯語站在背後感覺腿都要站麻了,不是,這樣站著對視乾什麼?

難道是看誰會在十秒內愛上對方,還是覺得這樣對視能殺死對方?

但柳鶯語還來不及亂想些什麼,那死而複生的檀郎猛地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柳鶯語見狀雙眼都瞪大了,乾啥呀這是,還帶碰瓷的呀?

忽地紀庭玉向前了一步,隻一瞬間便到了檀郎麵前。

柳鶯語見狀連忙小跑著跟在他身後,柳鶯語微側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檀郎。

忽地那檀郎抬起頭來,那雙滿是漆黑的雙眸就這樣闖進了柳鶯語眼中。

這美瞳挺彆致呀,哈哈哈。

紀庭玉看著緊抓這他衣袖不放的柳鶯語,“彆把我的衣服扯壞了。”

小氣鬼,抓抓衣服怎麼了!

這時,檀郎那僵硬的麵容上硬擠出一個笑來,視線轉移到紀庭玉身上,那雙滿是漆黑的瞳孔看著他。

場麵一度變得陰森恐怖了起來。

“紀庭玉,我們還會再見的。”

話落,檀郎那雙布滿漆黑的雙眸褪去墨色,變的平常,隻是身上的生機也驟然消散。

變成了一具空殼。

“死了?”柳鶯語看著搞這麼大陣仗出來的人,不是,她還以為是個幕後大boss呢,結果就這?

這具身體已經死去多年,身體各機能早已消散了個完全。

所以最後那句話並未說出口,隻是比出了唇形。

而柳鶯語因為近距離看到了那雙美瞳,躲在紀庭玉身後根本不敢露頭出來看。

“死了。”

紀庭玉用劍柄打開了檀郎的手心,空空如也,殤離的妖丹不見了。

柳鶯語見狀皺了皺眉,她並沒有感受到此處妖力或者靈力流動的痕跡,奇怪。

有些想不通的柳鶯語抬頭看了看紀庭玉,發現他對此絲毫不覺得意外,麵色甚至稱得上平靜。

“走了。”

“這就走了?”

“你要是想留下來給他收屍那就請便。”

柳鶯語聞言立馬站了起來,用力的晃著雙手道:“不不不,我其實早就想走了。”

兩人才踏出房門,便遇見了尋來的江如月兩人。

見到兩人,江如月一臉焦急的衝上來道:“柳姑娘,還好你沒出什麼事,不然……下次我絕不會將你一個人丟在房中。”

柳鶯語尬笑了兩聲,其實這也不是你的錯,主要是這腿不聽使喚,硬要到處溜達。

跟在身後的李建越顯然沒有江如月這般的好脾氣了,先是上前白了紀庭玉一眼道:“非要出來逞能,害得我跟小師妹到處尋你,居然還將柳姑娘也牽扯了進來,真是麻煩人。”

隻要說不到她頭上,柳鶯語就開始裝莽,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這時江如月才算騰出空問道:“柳姑娘怎會在此,不是讓你在房中待著嗎?”

總不能說你前腳離開,她後腳也就跟著跑了吧。

柳鶯語抿了抿唇角,開口道:“是這樣的,江姑娘你離開後,我房中忽地出現了一根粗大的藤蔓,隨後我就暈了過去,等我醒來就到這兒了。”

隻要她暈的夠早,她就能什麼都不知道。

江如月看了看四周,不免發出疑問道:“此處是什麼地方?”

殤離一死,被困在黑霧中的眾人也清醒了過來,一同跟來的還有客棧掌櫃的。

聽見江如月的問答聲,上前一步辨認道:“此處好似是溫家的地盤。”

“溫家?”

掌櫃的又仔細看了看,這才肯定的點點頭道:“就是溫家。”

“不過溫家已經搬走有二十餘年了,我當初租下此地時,本想著將這後院收拾出來,但每次一進來就聽見有淒慘的叫聲,不過不踏足此地便也無事發生,也就沒有收拾這院子了。”

柳鶯語恰到好處的問道:“這溫家為何搬走?”

掌櫃的見幾人都手持靈器,不似尋常人,也就大著膽子上前偷偷開口道:“因為這溫家有怪事!”

一聽見這種奇聞逸事,柳鶯語兩個耳朵都快要豎起來了,連忙追問道:“什麼怪事?”

“這溫家三代單傳,等到了溫老爺一代也就隻生下一個兒子,此子名叫溫檀,天資過人,聰慧異常。但可能是天妒,導致這溫公子從小就體弱多病,好些大夫都來診過,結果都說活不過二十。”

“眼見那溫公子一年大過一年,馬上就要滿二十了,突然一夜之間這溫公子病突然就好了,不僅不咳嗽吐血了,還能上馬狩獵!”

“當時我們都以為是溫家請來了仙人,但就在溫公子康複不久後,溫家陸陸續續的開始有人生病,甚至還有人死了!”

“這溫公子越健康,這府裡的人便越是纏綿病榻,到了最後整個溫府就隻有溫公子一人康健如初。”

“所以大家都說是這溫公子吸走了溫府人的生機。”

“就在溫府眾人都奄奄一息的時候,來了位世外高人,一眼便看出溫府有異,一劍掀翻了這溫府府邸。”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簡直嚇一跳!這溫府府邸全是迷迭香的根係,密密麻麻看著可瘮人了。也虧得這高人一劍,溫府眾人都好轉了,不過那溫公子就……哎。”

柳鶯語聽完這掌櫃的一番言語,心中有了判斷,這溫檀根本就不是康健,而是那迷迭妖將溫檀身上的孱弱病氣借由自己的根係轉移到了溫府眾人身上。

而人有強有弱,身體素質好命格強的人就是生場病,這若是命格本就薄弱的人驟然得到這病氣加上妖力,那自然是隻有一個死字了。

那修者一眼看出其中端倪,斬斷了迷迭妖的根係,導致迷迭妖給溫檀輸送的活人生機斷去,輸走的孱弱病氣驟然回到溫檀體內,受到反噬,溫檀這本就病弱的身子自然是受不住,也就駕鶴西去了。

捋清了這一切,柳鶯語還是有不少疑惑。

這迷迭妖費儘心思的想要複活這個溫檀,但是又為何這麼執念的想要紀庭玉的一滴血?

紀庭玉的血有什麼特彆的作用嗎?

還有當時溫檀身上的異常,為什麼紀庭玉這麼平靜,一點都不驚訝。

紀庭玉感受到身側的視線,低頭看著柳鶯語道:“想不明白就彆想,本來就是漿糊可彆成了豆腐渣。”

多損!!!!你不是聖父嗎!

柳鶯語連笑都擠不出來一個道:“多謝紀公子關心,但你還是彆關心了。”

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先彆出發。

經過了一夜的折騰,收拾完殘局,幾人便都回了房間準備休息一會兒天亮好上路。

忙碌了一晚的柳師傅終於回到了她那軟軟的床上,就在她準備去找周公敘敘舊聊聊天的時候。

忽地窗口邊傳來一聲異動,柳鶯語費力掰開半隻眼看了看。

紀庭玉呀,那沒事了,接著睡。

輕巧落地的紀庭玉顯然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畢竟在他預想的畫麵裡,他知道了柳鶯語妖的身份,如今又夜半來找她,怎麼的也要驚恐一番才是。

但……紀庭玉走到她床邊,看著她四仰八叉的睡姿,很是嫌棄的將那伸出床邊的腿推了回去。

柳樹好歹也是以纖弱柔美著稱,怎得化成人形是這個樣子,睡個覺都這般難看,活脫脫像個青蛙。

“起來。”

勞累了一天的柳師傅直接把紀庭玉的話當做搖籃曲,該說不說,這男主的聲音就是好聽。

要是回到現代當個助眠主播,她覺得也是很有前途的。

柳鶯語想著想著困意更濃了幾分,想要回他幾句,但實在太困上下嘴皮子一碰。

一道不比蚊子大多少的嗡嗡聲傳了出來。

紀庭玉見狀差點被氣笑了,他還沒見過哪個妖在修者麵前這般放鬆愜意,甚至馬上就要進入夢鄉的。

“起來。”

冰涼的斷水劍橫在她脖頸上,鋒利的劍身像是隨時都會抹掉她的脖子一樣。

柳鶯語先是被這冰涼的觸感打了個激靈,被迫從周公的夢裡蘇醒。

一醒來就看見紀庭玉這尊煞神坐在她床邊,那把斷水劍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架在她脖子上。

“醒了。”

接連被人從睡夢中叫醒,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

柳鶯語兩眼一閉,雙手合十放在肚臍眼上,麵容安詳,吐字清晰道:“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