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生旦抱著花旦的三寸金蓮,一邊曖昧的聳動身子,一邊退場,二人的表情更是一言難儘,淫.蕩之氣撲麵而來。
她瞬間看明白了,這是戲曲的糟粕——粉戲。
後世看過的京劇都是經過改良去過封建糟粕的,古代的戲曲簡直活色生香。
沒想到看似保守的古代人竟如此奔放,粉戲的衝擊力太強,就像在親眼目睹限製級影片似的。
難怪慈禧太後喜歡看戲來著,還被光緒帝嫌棄。
若她成日裡沉迷的是這般狎昵的粉戲,還讓光緒帝陪看,光緒帝不掀桌已經夠有涵養了。
簡瑤羞的捂臉,卻身子一輕,被夫君抱著坐在他懷裡。
“好看嗎?”
昏暗的看台隻有他與她二人,胤禛並未隱忍著克己複禮,將嬌羞的女人擁入懷中,他的吻也肆無忌憚落下。
在紫禁城內,他時常去毓慶宮赴宴。
太子也喜歡看這些粉戲,從前他隻覺得無趣,如今知曉了情愛滋味,才察覺出與喜歡的女子看粉戲,也不失為情致。
“好看,不不不,不好看。”簡瑤捂著嘴巴滿臉羞紅。
“瑤兒從前沒瞧過粉戲?”
“哼,你倒是瞧過,那從前和哪位美人兒一起瞧過?”簡瑤揪住把柄,氣的站起身要走。
“沒有,從前與家裡二哥瞧過,平生也隻與你一道瞧過,真的。”
胤禛將羞惱的女人重新拽回懷中抱緊,焦急解釋。
簡瑤氣哼哼,在他懷裡軟下身子,卻瞧見台上又開始撒雞蛋清。
“又撒雞蛋清。”她話音落,就羞的捂著嘴角忍笑。
“可知為何?”胤禛氣息紛亂,貼著她耳畔喘.息。
“我不想知道,不聽不聽,你彆說..”簡瑤大概猜到雞蛋清代表男子身上的何物,羞的趕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啊你鬆開..”
猝不及防間,他竟含住她的指尖曖昧輕咬。
如他這般光風霽月的清冷男人,竟會為她做出這般調情舉動。
她又驚又喜,壯著膽子探向他早就蓬勃的欲念,引得他連連輕顫悶哼。
主子在裡頭打情罵俏,蘇培盛和柴玉二人雙眼瞪得若銅鈴,站在門外警惕看向四周。
今兒休沐日,許多達官貴人會來南鑼鼓巷轉悠,甚至連康熙爺都曾來南鑼鼓巷微服遊玩,二人渾身都緊張的繃緊。
“爺出來了。”
柴玉有氣無力捂著被打開花的屁股,一瘸一拐走到蘇培盛身邊。
“讓他們都留神伺候。”蘇培盛手裡拿著兩個白發翁媼麵具,湊到四爺身側。
“爺,今兒是碧霞元君廟會,可熱鬨了,奴才瞧這兩個麵具著實可愛,就自作主張買來獻給爺和福晉。”
胤禛意味深長看一眼蘇培盛這機敏的奴才,點頭接過那對麵具。
“多謝蘇哥哥,方才我就瞧見這對兒麵具了,爺瞧我戴著好看嗎?”簡瑤戴著白發老婆婆的麵具,歪頭看向戴著白發老翁麵具的夫君。
“甚美。”麵具下,胤禛展露溫煦笑顏,牽起她的手,相偕踏進如織人潮。
“應真,我們去那。”簡瑤指著右手邊那家首飾鋪子:“前幾日,我在這家鋪子定做了一對戒指,今兒正好來取。”
“家裡首飾不夠?喜歡什麼,爺買。”
“夠了夠了,家裡幾大匣子的首飾我今年都戴不完,你彆買了。”
二人來到銀樓,簡瑤取出票據後,小二就取來一個巴掌大的小匣子。
簡瑤打開匣子,但見匣子內是一對兒素圈的金戒指,甚至不曾雕琢任何紋樣。
胤禛皺眉:“蘇培盛,讓他們拿最好的戒指來。”
“彆,這就是最好的,你快瞧這。”簡瑤將戒指捧到他麵前,露出戒指內圈。
但見戒指內圈刻著二人名字的最後一字,真與瑤,中間還用奇怪的符號隔開。
“中間的桃子是何物?”
“哈哈,才不是桃子,這是心,這兩顆依偎在一起的心,代表你我二人情比金堅,我們把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可好?”
“為何不戴右手無名指?”胤禛愈發好奇,她為何執著於左手無名指。
簡瑤鄭重捧起他的左手掌,將金戒指套在他的左手無名指。
“因為心在左邊,左手無名指有一條血管直通心臟,代表心心相連,忠貞不渝,你把戒指套在我左手無名指,我這輩子都被你套牢了,永遠不離不棄。”
“咿,你等等,我還沒準備好呢。”
簡瑤納悶,他有時候性子挺急的,她話還沒說完,他就迫不及待把戒指套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瑤兒,答應我,一輩子彆摘戒指,一輩子不離不棄可好?”
“好,那就一輩子。”簡瑤取了衣襟上的繡帕子,抬手替他擦腦門上的微汗。
二人離開首飾鋪子之後,正準備去看雜耍,身後倏然傳來一道陌生的男子聲音。
“四弟。”
聽到太子的聲音,胤禛愕然握緊簡氏的手,繃直身子緩緩轉身。
太子胤礽今日正微服與外室程氏逛南鑼鼓巷,冷不丁發現前方一道身影極為眼熟。
“爺,是四爺。”喬裝成管家的催公公提醒道。
此時兄弟二人都帶著麵具,太子看見四弟與一名帶著麵具的女子舉止親昵,再看那女子腹部微隆,顯然有孕在身,不免詫異。
兄弟中四弟最為板正,素來克己複禮,沒想到他竟最為狂悖,不顧綱常讓外室懷上庶長子!
胤禛看到太子喬裝微服,就知太子身邊的女子,定是太子時常提起的外室女子。
兄弟二人都並不磊落,倒是身邊被蒙在鼓裡的女人落落大方互相行禮問安。
“二嫂妝安。”簡瑤客氣見禮。
四爺是庶子,父母早亡,兄弟分家後,他甚至隨母姓佟佳,幾乎不與兄弟往來,簡瑤心中懊悔,早知道就不來如此繁華喧鬨之地了。
眼下四爺遇到他的嫡兄,心裡定不痛快。
“四弟妹安。”程氏柔聲回禮。
程氏偷眼看二爺庶弟的福晉,這女子竟然也是個漢女。
二爺說家裡除了他是嫡子外,旁的兄弟皆為庶出,分家後就鮮少來往,與他關係好的唯有四弟一人。
她嫁給二爺一年有餘,也就見過這位四弟寥寥兩次,四弟的福晉看著知書達理,該是好相與的。
程氏從江南千裡迢迢嫁到京城,身邊甚至沒個說體己話之人,她打定主意,今後可與四弟妹這個妯娌多走動走動。
簡瑤對這位二嫂印象也不差,二人的性子都率真熱情,沒一會就有說有笑的牽手逛街。
胤禛與太子二人帶著麵具,不遠不近跟在兩個女人身後。
兄弟二人開始互相串消息,免得今後露餡兒。
“四弟,那位就是簡氏?”太子想起來四弟去寧古塔辦差,竟為個女囚,愚蠢的放棄了請封貝勒的機會。
“是。”
“你啊你,平日裡跟個悶葫蘆似的,沒想到你膽子這般大,怎麼就弄出奸生子來了?”
“她腹中懷的是小阿哥還是小格格?多大了,待滿月之時,孤去你府上給孩子添盆道賀。”
“太醫說是小阿哥,已近四個月大,產期在十月初前後。”
聽到奸生子,胤禛藏在袖內的手,憤怒攥緊,卻頹然垂首,無力反駁。
胤礽將四弟的舉動儘收眼底,忽而覺得為情所困的四弟看著才可靠,比從前那猜不透心事的冰疙瘩親切多了。
“莫慌,待她誕下你的長子,今後你若想請封她為側福晉,二哥定助你一臂之力。”
胤禛頓住腳步,鄭重朝太子哥躬身致謝:“二哥,胤禛想入軍中立軍功,用軍功換郡王爵位。”
太子默然,難以置信看向素來冷情的四弟。
按照規矩,親王可奏請冊封兩名側福晉,親王世子以及郡王可請封一名側福晉,郡王之下沒資格請封側福晉。
四弟如今著急上戰場,定也是為了簡氏的側福晉之位。
他愈發好奇簡氏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才會讓四弟心甘情願上戰場九死一生攢軍功,換她的側福晉之位。
“四弟,食色性也,二哥定為你尋合適的機會。”
胤禛拱手欠身,今兒倒是因為簡氏的緣由,與太子的關係更為親近,還真是意外之喜。
他忽然意識到人無完人,若過於完美無瑕,無懈可擊,不免讓人忌憚。
當個讓人毫無防備的癡人,藏鋒於拙,也未嘗不可。
是以,他今日愈發表現出為女人不顧大局的短板,胤禛暗自得意,太子果然極為受用。
主子們走在前頭,奴才們則湊在一起跟在後頭,蘇培盛和毓慶宮的掌事崔太監二人苦笑著對視一眼。
主子們一時興起的樂趣,讓他們這些奴才們提心吊膽,也不知主子們到底何時才能儘興。
簡瑤與二嫂程氏相談甚歡,一問才知道兩家的居所隻隔著一條胡同。
應真二哥的居所在南鑼鼓巷的帽兒胡同。
二人都得了夫君的準許,讓與對方多走動,當下就約定後日晌午一塊買布料裁剪春衫。
臨近午膳,太子殷勤相邀:“四弟,家去吃飯。”
“她需回去服安胎藥,改日再去叨擾二哥。”
太子一樂,四弟對那女囚還真是嗬護備至。
“你還真是疼女人。”太子揶揄。
胤禛笑而不語,行至岔路口,兩對“夫妻”分彆朝著不同方向前行歸家。
柳泉居二樓宣窗邊,一個麵色陰鬱的濃眉大眼少年,正惡狠狠盯著那對言笑晏晏的狗男女,氣的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