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1 / 1)

兩三天過去,劉敏敏終於是找到了劉惠惠和李大軍的暫時住處。

既然決定把錢拿回來,她就沒打算讓這兩人知道這事。畢竟,作為兩撥都對這五百塊有想法的人,他們現在可是競爭對手不是!

摸清了他們的大概日常後,劉敏敏先是找一戶附近的鄰居,給了人五塊錢,讓人先幫她盯著點。若是那人能幫她在回來前拖住人,她就能再給人五塊錢。

為了不讓更多人知道,她選的這戶人也是有講究的。

這戶人家裡就一家四口,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女兒再加上男人瘸腿的老母親。

男人身體也不好,聽說是乾活的時候摔到了胳膊,現在一家就指望著女人養家。

一聽說劉敏敏能給五塊錢這麼多,那女人當下就回家找她男人商量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就一臉喜色地應下了這件事。

把事情都安排妥當後,劉敏敏就回家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這兩天就回去一趟。

許淮景從父親房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劉敏敏步履匆匆地經過自己的身邊,竟然冷淡地連一個招呼都不打。

心中氣悶的他就故作疑惑地抓住劉敏敏的胳膊:“你是沒看到我嗎?”

劉敏敏心中想著彆的事,一時也沒察覺出男人情緒的不對,隻一邊下意識地掰著男人的手,一邊不解地回答:“我看見了啊。”

“那你都看見了,怎麼都不抬眼看看我?”嘴上這麼問,手上卻鬆開了動作,很是心口不一。

劉敏敏不是傻子,又想起兩人也算是才定下關係了,當即一下子就回過味來:自己這是不知覺做了渣女了。

換位思考,要是她和人剛確定發展長久的革命友誼,就被對方無視,估計也得酸言酸語,陰陽怪氣。

既然都反應過來了,劉敏敏立馬就把男人鬆開的手撈起來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上,語氣也不是一般地誠懇:“是我錯了,都看見你了,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真是該罰。至於怎麼罰,就先罰你牽著我的手回房吧。

至於回房後,咱們再商量商量後續的懲罰事宜。”

說完,她還十分嚴肅認真地看向眼前人確認一般地問道:“許淮景同誌,您看我這麼懲罰自己您還滿意不?”

本來就是被忽視了這麼幾天的不舒服,眼見劉敏敏也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錯誤,許淮景一下子就覺得淤積在心口的鬱氣突然就全部消散了。

再一想劉敏敏嘴中的“回房後的懲罰事宜”,可不光是不生氣了,心中甚至還有些小激動。

牽著人的手,三步並作兩步地把人帶回了房間,更是十分期待地把門給鎖上了。

看著他期待的樣子,劉敏敏心中竟然生出了不忍讓他失望的心思。

想著兩人都確定關係了,有些親近的事多做做也無妨。

等許淮景鎖好門轉身的時候,就被劉敏敏摟住了脖子。耳邊還傳來了她的細軟嗓音:“你頭低下來,不然我脖子酸。”

可讓劉敏敏沒想到的是,聽到這話的男人第一反應竟然是把自己給抱了起來,而且,還是大人抱小孩的姿勢。

雖然她的靈魂是後世的靈魂,但身體到底是現在這個保守時代的。當即就想掙紮著下來,卻沒想竟讓男人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屁股上,接著聽到的就是男人暗啞無比的嗓音:“乖,彆動。讓我親親你,我都三天沒和你親近了。”

男人都這麼說了,劉敏敏立馬就老實了。畢竟,現在的許淮景可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或許是不想嚇到她,一開始的吻還算是和風細雨,讓她很是舒服。可隨著時間流逝,男人卻變得有些駭人起來,竟讓她生出自己要被男人拆吃入腹的錯覺來。

好在,這人還知道適可而止。

可即便是這樣,二人唇齒分離的時候,劉敏敏依舊感覺麵紅心跳、渾身酸軟,使不上力氣。

男人可能是怕她不夠害臊,竟還十分自然地用指腹擦著她唇邊的晶瑩。甚至一本正經地教育她:“我感覺你身體不太好,缺乏耐力。”

劉敏敏本就苦於男人過於健碩的體魄,又這麼被人揭了短,當即就把小臉扭向一邊,嘴裡還小聲嘟囔:“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又硬又糙的。”

可她顯然忘了男人職業的特殊性,說完就見男人一臉興味,挑著眉看她。就像有話要問她似的。

電光火石間,劉敏敏就一把捂住了男人那讓人糟心的嘴,伴隨著的是她惡狠狠的威脅:“我不管你想說什麼,你都給我憋回去!”

男人被捂住了嘴,眼睛卻很真誠地在示意她自己不會亂說。如此,劉敏敏才鬆開了他的嘴。

鬨了這麼久,劉敏敏差點忘了正事。當即收起了笑意,拉著男人坐到了床邊。

“我這幾天其實一直在跟著劉惠惠他們。今天我回來收拾衣服則是為了回家一趟。”

簡短的兩句話交代了她這幾天的行程,劉敏敏本以為這男人會直接問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卻不想他隻是示意自己繼續說。

看了許淮景一眼,確定他真的不想問後,劉敏敏才繼續說道:“我這次回家,是打算把你們家給的彩禮錢要回來。”

看著男人依然一臉的平靜,劉敏敏卻先憋不住了,不解地看向他:“你怎麼就不好奇我要這些錢乾嘛?”

“沒什麼好好奇的,既然錢已經給你家了,就是你家的。而你即使嫁了人也依然是劉家的人,那你要這錢也是應該,自然沒什麼好問。”

從來隻在電視劇、小說裡看到這麼明事理的男人,現在輪到自己遇上,劉敏敏還真是有點不真實、不敢相信的感覺。

可想起男人曾經說過的話,她也就按下了這樣的思想,安心享受他對自己的好。

“謝謝你。”可真誠的謝意必須表達到。

出乎她意料的是,男人先是快速地在她唇上落了一吻,隨即卻懲罰似地輕咬了下她的唇瓣,就連唇齒間的話語都帶了絲不滿:“我們現在可是正經處對象,謝什麼。”

忽然,他才似又想起什麼一般地盯著她看:“你彆告訴我你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回去?”

就是劉敏敏再遲鈍,也感覺出了男人話裡的威脅,當即就帶上了討饒的笑,企圖蒙混過關:“我……我這不是……看你腿還沒好嗎?”

“明天就能拆石膏了,這段時間我也是缺乏鍛煉,就陪著你一起回去看看吧。順便拜訪拜訪嶽父和嶽母,還有不曾見過麵的小舅子。”

他這番話說的,不知道的人以為是孝順,可劉敏敏這個知情人卻一下子聽到了其中暗藏的火藥味。

他這哪裡是拜訪她娘家人,怕不是去給她出氣的。

可想想,心裡卻熱乎乎的。

但到底是娘家人,哪怕他們再是欺人太甚,明麵上總還要過得去。

“你和我一起去可以,但是不能背著我對他們做什麼。”說完這句,怕許淮景誤會,她又立即補了句:“但是我們商量著,就可以。”

可以什麼,二人都心知肚明。

許淮景得了和人出去的機會,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幾分。方才他還以為這丫頭還對娘家人心存幻想,原來是擔心自己啊。

在部隊裡這些年,從前都隻聽戰友說被自家婆娘惦記的窩心感覺,如今自己也被一個小姑娘放在心上了,他才漸漸懂了他們那時流露出的幸福表情。

原來,被人惦記會讓人這麼開心,尤其還是被喜歡的人惦記。

劉敏敏是不懂這人又腦補了什麼,卻也察覺出了他此刻的開心。不知怎的,竟也跟著開心起來。

兩人私自商量了行程,許父許母卻是直到隔天兒子拆了腿上的石膏後才得知了消息。

雖然劉敏敏覺得自己沒什麼錯,可當麵對的人是許父許母這樣真正關心自己的長輩,她還是拉著許淮景的手,坐到了兩位長輩的對麵,乖乖挨訓。

首先發言的是喬卿卿女士,她先是看了二人一眼,直到目光定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才滿意地開了口:“你們去吧,我沒意見。”

許父本以為妻子會好好教育一下兩個小輩,卻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輕輕揭過,言語中甚至滿是支持,這一時倒是讓他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隻能假裝沒聽見一樣繼續翻著報紙。

許母卻不允許他保持沉默,先是用手肘捅咕了一下他的胳膊,見人沒反應,終於還是開了口:“許為民,昨天的報紙就有那麼好看?比你的兒子兒媳婦兒還好看?”

知道自己注定是躲不過這一出了,許父歎了口氣,放下了報紙。

至於妻子當著小輩們的麵揭自己的短,絲毫不顧及自己的顏麵,他也是不敢有怨言的。畢竟,家庭地位決定話語權。

“兒子,你的腿不是才拆了石膏嗎?”

一聽丈夫這麼說,本還指望著小夫妻回來能給自己帶回一個好消息的許母,又沒憋住。

而接收到妻子眼刀子的許父,終於還是咽下了自己的反對意見,一臉關切地囑咐他們:“出門在外,多注意安全。”

這句話,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許母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當即就把丈夫趕去了另一張單獨的沙發。

隨後,就拉著劉敏敏交代事情。

“敏敏啊,畢竟這也是你們第一回一起出遠門,不著急回來。想在外麵待幾天就待幾天,不用擔心錢的事兒。”

……

之後,她又說了好些,卻都沒有說到劉家這個劉敏敏的婆家,就像生怕傷了她的心似的。

眼見著說得差不多了,劉敏敏一把拉過許母的手,笑著說道:“媽,你放心,我們一定儘快回來。”

卻不想許母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後,才笑著說:“不著急,不著急,家裡有我跟你爸呢,彆擔心。”

大概猜到了許母的心思,劉敏敏到底也沒拆穿,隻笑著應下了。

而書房裡,許淮景則是被父親委以了重任:秉持著媳婦兒開心他開心的原則,照顧好自己的媳婦兒。

至於在此過程中若是遇到什麼困難,自然可以向組織求助,組織定然會看在兒媳婦兒的麵子上儘最大努力解決他們遇到的所有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