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家母,都彆站著了,坐下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雖然心中對自己這個親家實在說不上喜歡,但到底是敏敏的媽媽,許母也不好弄得麵子上看不過去。
王二妮一聽這話,就知道親家是在給自己麵子呢,當即也顧不上女婿是跟自己女兒說了什麼話才把人嚇得臉色煞白的,隻幾步走到二女兒跟前,硬是拉著人的手就給按到了離她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嘴裡還說著:“好了好了,咱們聽親家母的,先吃飯。”
劉惠惠坐在椅子上的時候,都還沒回過神來。她想不通,許淮景怎麼會知道那件事的?明明她已經很小心了,可……摸了摸自己還平坦的小腹,到底是沒把場麵鬨得更難看。
因為她們是突然到訪,胡媽當然還是按照平時的分量做的飯菜。
許母本來打算讓胡媽再添幾道菜,也算是招待客人了。可想到剛剛劉惠惠說的那些話,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顯然也沒料到,就因為她這一念之差,他們一家四口愣是一個吃飽的都沒有。
按理說王二妮帶著一個姑娘,充其量就是比尋常的女人能吃些,可回想方才兩人你一筷子夾完我跟上的架勢,可是把許家的幾個人看得一下子都沒了吃飯的胃口。
到後來,甚至是一家四口看著他們母女一碗一碗的飯添,一盤一盤的菜清空。
看到這些,劉敏敏雖然不是真的劉家人,也感到了羞恥。
這到底該是什麼樣的一家人啊。招呼不打就到親家家裡來也就算了,還特意趕著飯點來。吃也就吃了吧,一頓飯也不會把許家吃窮,可他們這麼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樣子實在讓人不能接受。
期間,她媽可能是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總還記得招呼他們一聲。劉惠惠倒好,看那架勢是真把自己當一家人了。全程那臉都埋在飯碗和菜盤子裡,壓根就沒抬起來過。
一頓飯吃完,本還乾淨整潔的餐桌就跟遭受了台風的摧殘一般一片狼藉,胡媽上來收拾的時候都差點沒能掩飾住心裡的驚訝把下巴掉在地上。
吃了這麼難得的一頓飯,劉惠惠倒是更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她一定要嫁一個跟許淮景差不多的男人。這城裡的飯菜多有滋味啊,哪裡像他們鄉下的飯菜,食材是新鮮,可不舍得用油啊。
覺得嘴有點油,她也不客氣,直接朝著廚房的方向喊道:“那個胡媽,你給我遞條毛巾來!”
胡媽聽見了不好當沒聽見,隻能不太情願地把毛巾遞了過來。
眼看著人把嘴擦完了,她正準備過去接,卻見那毛巾衝著自己的臉就過來了。她到底年紀大了,哪裡能比得上年輕人身手靈活,身體往後退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就給自己絆了一跤,撞到了身後的牆,要是她反應再慢點,指定就摔到地上去了。
劉敏敏見狀,立馬站起來走過去,把胡媽給扶到了沙發上坐下。
許母到底是沒能忍住,略帶不滿地看向王二妮。
“親家母,你二女兒這麼對我們家的阿姨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就是王二妮再遲鈍,眼色總還是有的。也立馬從椅子上站起身來,朝著女兒走去。到了人跟前,就擰了把劉惠惠的胳膊:“二丫,還不快給胡媽道歉!”
劉惠惠當然不願意,站起身來就想走,卻被許淮景給攔住了。
想起方才他威脅自己的話,劉惠惠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又消失了。不等許淮景開口說什麼,就朝著胡媽走去,隻是滿臉的不情願。
“胡媽,對不起。”
胡媽不想受了她這個毫無誠意的道歉,卻還是看在許家人的麵子上勉強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劉惠惠見事情也過去了,就快步躲到了王二妮的身後。好像誰欺負了她似的。
王二妮本來隻是單純想來看看自己的小女兒結婚後過得好不好,沒想到二女兒聽說了就非要纏著自己帶她一起來。
雖然知道自己這二女兒的脾氣不好,也不會做事,但到底沒想到她能這麼不管不顧地在親家家裡鬨。
可說到底還是自己這個二女兒長得更像自己,她也就偏疼一點,最後憋了半天也就隻能乾巴巴地遮掩著:“親家母,你看這事給鬨的,現在飯也吃了,要是沒啥事,我就先回——”
“媽,不能回,你還沒給我找到對象呢!!”
“既然媽的事情還沒辦完,就在這兒先住著吧。等你們把事情辦完再回去。”
看著突然出聲留人的許淮景,劉敏敏表示看不懂了。可她卻也沒當場拆了自己丈夫的台,反倒是順著他的話勸道:“是啊,媽,既然你事情還沒辦完,就在咱們家多住幾天吧。”
許父眼看著兒子和兒媳婦兒都開口留人了,他也隨即表了態:“親家母,來都來了,不著急走,就住幾天再回去吧。”
雖然不知道許淮景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幫自己說話,可劉惠惠卻是對於能住下來感到非常高興的。
家裡突然來了客人,雖然房子也夠住,卻也要安排一番。
可正當許母準備去安排房間時,許淮景卻叫住了自己的母親:“媽,你先彆急,媽和二姐也是好不容易來一趟,今晚就讓敏敏和她們住一間吧。我就自己睡一晚吧。”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所有人竟都從他口中聽出了些不舍得,至於不舍得的人是誰,那不是很明顯嗎?
劉惠惠當然也聽出來了,卻趁著幾人不注意時狠狠剜了自己的三妹一眼。
可轉念想到今晚的計劃,她卻又露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她倒要看看,要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們的感情還能好到哪裡去!
或許是家裡來了不受歡迎的客人,許家一家四口之後都沒怎麼在客廳出現過。
晚飯的時候即使菜色豐富,除了胃口依然很好的劉惠惠和王二妮,其餘幾人都沒怎麼吃。
吃完晚飯,趁著回房裡拿東西的空擋,劉敏敏終於逮到機會問許淮景早上到底跟劉惠惠說了什麼,才把人嚇成那樣。
她這個二姐她可是了解得很,長得普通心氣卻是高得離譜。她們的媽以前不知給介紹了多少個對象,都沒看上人家。
後來她聽說她跟村子裡的一個空有長相的二流子混到了一起,這也是為什麼當劉惠惠說來許家是為了讓許家給介紹對象的時候,她才會那麼吃驚。
從王二妮帶著女兒進門,許淮景就沒能有機會和她單獨說說話,現在人主動問上了門,他卻賣起了關子,隻神秘兮兮地說:“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劉敏敏顯然對於這個答案很是不滿意,卻也無可奈何,回頭給了男人一個白眼,就打算抱著東西離開。
可就在她的手搭上門把手的時候,本還坐在床上的男人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沒等她回頭問問怎麼回事,腰就被男人的胳膊給攬住,耳邊也傳來了男人低沉卻富有磁性的嗓音:“放心,過了今晚,他們自己就會走。”
隨著男人話音落地,腰間的束縛也瞬間消失,門卻自己被打開了。
緩了會兒,她才意識到男人不是攬住了她的腰,而是趁著說話的時候,親自給她開了門。
想到自己是自作多情,她可是羞囧地一刻都沒敢多待,抱著被子枕頭,就出了門去。慌張地甚至連門都沒顧得上給人帶上。
夜裡,不知怎的,劉敏敏明明才睡著沒多久,卻忽然驚醒了過來。
轉身朝著身邊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床上竟然隻剩下了她和她媽王二妮,劉惠惠卻不見了。
再聯想到上午劉惠惠說的和許淮景領證的話,她本還不太清醒的腦子立馬就清醒了。當即就是試圖把身邊的王二妮搖醒。
一邊搖,還一邊驚慌地叫嚷:“媽,快醒醒,二姐不見了!”
王二妮趕了大半天的路,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睡得當然很熟。她搖了十來分鐘,人才漸漸醒過來。
看見小女兒滿臉的驚慌,她忽然也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好了,再一想二女兒做事那不管不顧的性子,立馬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嘴裡還罵了句:“壞事了,你姐她準是做了那事去了。快,跟我一起去你男人房間!”
一聽她這話,劉敏敏也瞬間明白了過來劉惠惠是去了哪裡。雖然她現在還沒把許淮景放進心裡,可隻要一想到自己討厭的二姐竟然會和他發生點什麼,這心裡到底是不舒服。
等兩人著急忙慌趕到許淮景的房間時,卻發現屋門口竟然還站著許父和許母。
一看這陣仗,劉敏敏突然有些明白晚上許淮景跟自己說的話了。
突然,她的心裡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難道……許淮景早就知道劉惠惠打算做什麼?所以他才將計就計好把她們兩人給趕出去?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還真印證了她的猜想。
隻見房間裡,許淮景正臉色鐵青地看向劉惠惠,而劉惠惠身上雖然被蒙頭罩了件被單,但依然能看清她裡麵竟然隻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正披頭散發地站在另一邊。
劉敏敏仔細看了眼那衣服,隻感覺那布料薄的似乎隻要是個人用力一扯,就能成塊破布。
一個單身女人,大半夜穿成這樣進到一個男人房裡,就算是許父許母為人正派,也看出了其中的貓膩。
可畢竟涉及其中的多是女人,許父也就沒開口。許母卻顯然沒打算把這事輕輕揭過去。
劉惠惠這個做人姐姐的,竟然能背著敏敏做出這種事,她這個做人婆婆的,一定要替她討回公道。至於她兒子,卻是不怎麼擔心。
畢竟,都在部隊當了那麼多年兵了,要是還能輕易被這種居心叵測的女人占了便宜,她可真是替他感到丟人。
正當她準備激情發言一番時,卻被自己的兒子搶了先。
“媽,你知道劉惠惠來我房間做什麼嗎?她居然……”說到這裡,似乎是後麵的話實在說不出口,許淮景冷靜了一會兒,才繼續說下去:“她邊脫衣服,邊朝著我撲過來,還說什麼一定會比敏敏對我好!”
王二妮再是知道女兒任性,也是沒想到女兒竟然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來。當即老臉一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也是受了大刺激了,呼出好幾口氣後,才用手指著劉惠惠罵道:“你個不知羞的,你老娘我的臉都讓你給丟儘了!”
說完,竟轉身就回房去收拾行李,出來的時候就抓住劉惠惠的胳膊往大門走。
“走,跟我一塊回去。回去後我就把你嫁出去。”
許母見著差不多了,就出聲緩和:“親家母,現在天還沒亮,路也不好走。還是等到天亮吧。”
本來以為許母會攔著自己的王二妮,聽她這麼說,也隻能乾巴巴應著:“那也行,我們天亮再走。”
此時,正談著話的眾人卻沒注意到本還在場的許淮景卻突然轉身朝著許父的書房而去。
許父一直注意著兒子的舉動,見到他走了,等確認人進了書房,他才跟了過去。
到了書房門口,因為門內人並沒刻意壓低聲音的關係,許父就聽清了自己兒子的聲音。
“人到了沒?他們可是天亮就走了。”
“好,我知道了”
許淮景出門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父親正靠在牆邊站著,眼裡滿是興味。
“爸,您放心,我有分寸。”
卻不想平時嚴肅的人卻笑著回他:“沒事兒,不識相的人教訓一下也好。總得讓他們知道咱們許家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