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1)

二輪模擬考要開始了,謝藍比以往更加的繁忙,她不僅要備考競賽,同時還要複習模擬考習題。

不過這對謝藍來說早已輕車熟路,這樣的學習節奏謝藍並不陌生,她在原世界裡麵常常處於高強度學習狀態。

成榕成露好是消停了一段時間,成榕總是不見人,有時候回到家的時候還會鬼鬼祟祟地先探頭進來看看,發現客廳裡沒有人才似鬆了一口氣大踏步進來。

成露也在準備模擬考,她明顯心不在焉的,整個人的狀態都極其焦躁和憂慮,隻要在家裡,成露眉宇間的惆悵就沒有消散過。

想也知道,成露肯定又是為了錢的事情在發愁。

成榕借的錢利滾利,早就是當初借款的好幾倍了,謝天華這麼多年的工資都給了成榕,兜裡沒有一分多餘的錢,成露又從來不是個會操心和存錢的主。

至於謝藍,她牢牢把握著自己剩餘的獎學金,不會借出去一分。

成榕已經徹底停了謝藍的生活費,謝藍的所有生活開支包括學習開支都要自己掏腰包。

成露所在的貴族高中又要交學雜費了,隨隨便便就要上萬。

對於如今的成榕和謝天華來說,上萬的錢根本拿不出來。

成露好幾次都想要和成榕開口,可是一向慣著和寵愛成露的成榕倒是一反常態,不是借口有事離開,就是對成露打馬虎眼說下次再說。

本來成露對學校裡的模擬考並不在意,她不是那種會埋頭書桌,苦哈哈學習的主兒,反正考得好與壞最後都會有成榕出錢替她兜底,甚至成露早就想好不參加國內的高考,直接到國外讀本科,所以平時學校裡的模擬考對成露來說也就可有可無了。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謝藍不願意被成榕壓榨,成榕又借了一大筆的高利貸,謝天華身上沒有幾分存款,成露的留學夢眼看著就要破碎了!

她必須得在這次的模擬考中取得好成績,到時候成榕總沒有不替她出錢的理由了。

可看著數學試卷上那一道道熟悉又陌生的數學字符,成露犯了難,試卷上的基礎題成露倒是都會做,但是但凡碰上中上難度的題,成露是一點思路都沒有,甚至連題目都看不懂了,越看越煩,成露煩躁懊惱地把眼前的試卷粗暴地揉成一團,惡狠狠地扔到了腳邊。

成露房間的門大開著,為的是能第一時間知道成榕回來的消息。

最近成榕還是保持著早出晚歸的架勢,甚至回來的時候還會探頭探腦,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等看到客廳裡沒人的時候才會鬆一口氣大搖大擺進來,就和做賊似的。

成露也和成榕提過高中花銷的事情,可成榕目前除了繼續給成露基本的夥食費外,其餘的都沒有再出,之前班裡還有次去國外遊學活動,成露也想去,和成榕明晃晃地說了半天,成榕都沒有正麵回答。

氣死成露了,幸好這個遊學活動挺多人不去的,不然成露肯定又會被班裡的富二代嘲笑一番。

想到這,成露讓數學試卷磨出來的火氣又旺了一把。

謝藍出來上個衛生間,剛好路過成露門口,謝藍揉揉自己有些發酸的脖頸,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她一時做題太過投入,保持低頭的姿勢太久,現在這麼一活動,脖子酸得厲害。

看來以後還是要定個時間,不然謝藍的脖子吃不消。

成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趁著謝藍在衛生間的空檔,成露偷跑到謝藍臥室的書桌前。

相比成露那寬敞明亮的大臥室,謝藍的臥室顯得格外的狹小逼仄,甚至連個像樣的窗戶都沒有,這是開發商設計用來對方雜物的儲物間。

成露的嘴角勾了下,眼睛往謝藍敞開的試卷上看。

謝藍隻做了最後一道題的壓軸小題,公式簡潔明了,並沒有占用太多的空白答題部分。

這恐怕是謝藍胡亂做的吧,像這種大題,成露就算是抄答案,都要把空白答題部分寫得滿滿當當。

剛好旁邊有答案解析,成露的智商雖然看不懂題目也解不來,但還是能看得出來謝藍寫出的答案和解析上的對不對得上。

完全正確!

成露瞪大了雙眼,謝藍幾時這麼聰明會讀書了,而且謝藍還用的不是解析上的解題方式,謝藍的解題方式更加簡潔明了,省略了大量的繁瑣計算步驟,節省了做題時間。

成露本來還想著謝藍肯定是在裝模作樣地抄答案,沒想到謝藍竟然還開辟出了和解析上不一樣的解題方式,成露從來沒有這麼震驚過,震驚到成露都忘了謝藍馬上回來的事。

“你在乾什麼!”謝藍嗬斥一聲,讓張大嘴巴驚訝不已的成露嚇了一跳,她慌張地手一帶,謝藍桌上擺放整齊的試卷和水筆嘩啦啦地散落一地。

“對……對不起……”成露提前道歉,聲音一如既往的帶著可憐兮兮地嗲音。

明明是成露做錯了事,可她的語氣總能將自己包裝成瑟瑟發抖的受害者,活像是自己被欺負了。

“彆隨便動我的東西。”謝藍的動作很快,在成露彎身之前已經把掉落的東西撿拾起來,謝藍看了眼試卷上的壓軸題,不禁笑了下,這道題她目前隻想出了兩種解題方式,抽空她得問下陸景燃還有沒有彆的解法。

謝藍還沒有意識到,她已經能通過生活中的小物件自然而然地想到陸景燃了。

成露絞著手指,嘴唇輕咬,這是她一貫地動作,如果對方再嚴厲凶一點,她的眼淚就會和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地落下來。

成露看著謝藍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試卷袋樣子,她心裡突然有了個想法。

不如讓謝藍來給她進行輔導吧,好歹謝藍上次還得了獎學金呢,雖然謝藍的高中不咋地,但是成露看謝藍最近做題如有神的樣兒,肯定比她自己要好一點。

“不行。”謝藍冷冷地回。

誰知道成露的請求才剛了個口就被謝藍無情地回絕了,謝藍不是大善人,成露這人滿肚子愚蠢的心機,為人自私又自利,還坑過謝藍幾回,雖然都沒得逞。

謝藍不是生了一顆聖母心的大善人,她向來恩怨分明,所以立馬就果斷拒絕了成露給她補課的請求,謝藍沒那個義務更沒那個精力。

以成榕和謝天華的財力,能把成露送進貴族高中三年外加包攬除學費外各種學雜費校服費等等已經是非常吃力了,更逞論說給成露請一對一的名師家教。

成露也是真的不爭氣,在學習上一點天賦都沒有不說,還不肯好好努力,她總想著反正最後考成什麼樣都有成榕謝天華謝藍三人兜底出錢供她壓榨,誰知道現在謝藍不乾了,成榕立馬成了個掏不出錢的負債人士。

照目前謝藍家的財務狀況,成露彆說留學了,就是她考上國內學費較貴的獨立院校,說不定成榕謝天華都出不起她的學費。

“姐姐,你是不是還在生氣上次討債的事情?”成露弱弱地開口,又是一副仿佛被人欺負的可憐樣兒,成露心裡是有些惋惜的,她刻意地選擇沒有報警,就是想要謝藍出點事,沒想到謝藍的運氣那麼好,被她給逃脫了,成榕還倒黴催地撞上了催債的。

“我一點都不生氣你故意不報警的事。”謝藍陰陽怪氣地說,成露會裝她也會,不能白白她一個人被惡心到。

果然,成露的臉色立馬僵了一瞬。

門外突然穿來攪動門鎖的聲音,門吱呀地打開了一個小縫,來人小心地露出一個黑乎乎的腦袋,她低矮著身子,往裡麵探頭。

看著鬼祟猥瑣的形態,不用猜也知道是成榕。

一時間,六目相對。

成榕呆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時間點客廳會有人,不過等看清是成露謝藍後,成榕的神情恢複如常。

她先是對成露擺出一個極溫柔討好的笑容說:“露露,我回來啦,你等會啊,姑姑馬上給你去做晚飯。”

然後成榕臉色一變對著謝藍怒說,“看什麼看,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露露的話,有你好受的!”

成榕對謝藍有一種天然的惡意,不管謝藍是站著躺著還是坐著,哪怕她隻是靜靜地呆在那,成榕都能惡狠狠地凶斥謝藍,用最惡毒的想象和最低劣的語言來攻擊謝藍,成榕完全是把謝藍當成仇人在對待。

見到成榕回來,成露喜不自禁,她其實心裡還抱著隱隱的期望,謝藍向來對成榕言聽計從慣了,雖然近段時間不聽話了,但是說不準這是謝藍在爭奪成榕注意力的小手段呢。

畢竟,以往的謝藍實在是太聽話於成榕了,成榕讓謝藍往東,謝藍絕對不會往西,成榕說一,謝藍就做一,絕不敢違背指令做彆的,哪怕這件事會損害到謝藍的切身利益,謝藍即使麵上委屈也絕不會忤逆成榕的命令。

而成露往往都是最後的既得利益者,她極享受著剝削謝藍所帶來的暢快感,這種不用費吹灰之力就有人甘願自我壓榨奉獻於她的感覺,成露沒想到的是,有一天,謝藍不願意了。

成露兩步小跑靠近成榕,特親昵地挽住了成榕的胳膊,聲音嗲嗲地撒嬌,她搖著成榕的胳膊,“姑姑,我馬上就要模擬考了,想讓姐姐輔導下我的功課,你能不能幫我說說呀。”

成榕很欣喜成露的親近,她憐愛地摸摸成露的小腦袋,語氣溫柔到極致,“當然沒問題。”

說完又轉而惡狠狠地對謝藍指揮道:“謝藍你聽見了,以後晚上彆給我住校了,回來好好地給露露補課!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種完全沒把謝藍當人的頤指氣使的命令式口吻讓謝藍聽得很不舒服,她好看的眉毛一挑,唇瓣微張,吐出諷刺輕飄的四個字,“癡心妄想。”

成榕頓時火乍了。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臉被氣到紅透,全身都散發著惱怒到極點的爆裂氣勢。

成榕經曆過上次被催債人擄走的事件後,精神就開始不是很正常了,整個人非常的容易發癲,極其的不穩定,一點點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都能引起她的破口大罵,好半天都不帶停歇的。

承受成榕與日俱增怒火的謝天華更是被罵到自閉,謝天華人本來就懦弱,常常被成榕耳提麵命,再被成榕生生地反複罵來罵去,人都整個蔫了下去。

此刻謝藍毫不留情麵的拒絕直接點燃了成榕多日來堆積的怒意,她雙臂展開,整個人凶猛地撲過來,手掌大開,看樣子是要來打謝藍一巴掌。

謝藍又不是木偶人,還能站在那乖乖地讓成榕打不成。

她一個轉身,輕巧地躲避開了成榕。

隻是成榕根本沒想過謝藍會躲開這件事,她全身的力量都傾斜一邊,謝藍一躲開,成榕重心不穩,隻聽見慘烈的“啊”一聲大叫,成榕徑直臉朝下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看起來無比的滑稽,醜態百出,謝藍回頭一看成榕這樣,嘴角沒扯住笑了出來。

這一笑更加激怒了成榕,她強撐著身體的疼痛對謝藍發難,即使痛得嗷嗷叫,還是激烈地站起來要打謝藍,成榕的架勢很是恐怖,麵目被憤怒扭曲,凶狠的五官猙獰地擠在一起,大張著赤紅的嘴,仿佛要吃人,嘴角惡毒地叫囂著,“謝藍我打死你這個小賤人,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個賤蹄子害的!我打死你!”

成榕的架勢很猛,表情也很是駭人,她肥碩的身軀帶動著身上的肥肉震顫,朝謝藍撲過來的時候帶起強烈的一陣風。

隻是成榕到底不比謝藍這個年輕人來的身手靈活輕巧,謝藍很輕易地接連躲過成榕的撲擊,最後成榕非但沒有打到謝藍,還把自己給累得滿頭大汗。

成露沒想來拉架,成榕發癲的樣子著實恐怖,成露站在一旁看戲期待謝藍被成榕狠狠地甩一巴掌,她才不要去勸架,彆回頭被成榕不小心打到了。

隻是成榕也太沒用了,看起來人那麼胖,結果都打不到謝藍,成露心裡明顯很失望。

“謝藍你算個什麼東西,我打你是你的福氣,我是你親媽,我想打你就打你!”成榕撲不動了,開始站在原地用言語攻擊謝藍。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孝的玩意兒!哎呦喂我造了什麼孽啊!”成榕歇斯底裡地哭罵著。

成榕沒在謝藍哪裡討到半點好,反而自己還摔了好幾跤,加之連日來的憋悶和催債人的羞辱讓成榕的精神一下子崩潰了。

她猛地打開了大門,嘴裡大聲嚷嚷著,“你個賤蹄子不要臉,我讓全樓的人來評評理,讓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多不孝的玩意兒!”

成榕越罵越起勁,最後在樓道裡麵震天吼地開始唱罵。

這是成榕這一輩的中年女人慣用的伎倆,罵人還得唱著罵,再配上聲嘶力竭到恐怖的哭聲,在漆黑的樓道裡顯得格外的滲人。

謝藍住的是幢老舊的破房子,不少房子年數已久,比謝藍的年齡都要大,是名副其實的危樓,這樣的房子隔音效果奇差。

先前成榕沒有開門的時候,她們吵鬨的聲音就已經傳遍整個樓上樓下了,現在這門一打開,成榕哭罵的音量越來越高,這下估計連前後左右對麵樓裡的人都要聽見了。

果然,不少人都被成榕的動靜給引得過來,圍觀群眾越來越多,聚集在一起包圍住成榕成露謝藍三人。

畢竟,這麼大的熱鬨誰不想看,這麼鬨騰的瓜誰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