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甘之如飴(1 / 1)

空曠的林中,群鳥驚飛。

麵前突然竄出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祝餘神情平靜,淡定拔劍。

“吼—”

老虎不悅的大聲怒吼,顯然對有人闖入它地盤一事,十分的不滿。

劍指劃過漆黑如墨般的劍身,祝餘主動提劍迎上,連日的練習,如今正是檢驗自己劍法的時候。

“小魚,你說祝祝幾招能贏?”既白站在樹下,隨意問著。

出了崖底後,沒有一隻妖獸能逃過祝祝的劍,一路的廝殺,他已經習慣了。

心態也從一開始的擔憂關切,轉變為她幾招能贏。

小魚飛累了,落到他肩上,“我猜三招。”

既白眨著眼,搖頭,“你猜錯了。”

祝餘早已收了劍,隻餘猛虎倒在地上,血灑滿地,死不瞑目的睜著眼。

既白將肩上的小魚抱到懷裡,小跑過去,笑的眉眼彎彎,鼓掌道:“祝祝好厲害!”

劍入劍鞘,祝餘笑著看向他,一本正經道:“為了保護既白,我會更努力的。”

祝餘看向手中的劍,可惜還是不夠厲害。

一日未找出傷害他的人,她便一日不能安心。

既白耳廓一熱,不好意思的偏過臉。

祝祝怎……怎如此說話。

又在林中曆練幾日,祝餘主動對上一頭頭妖獸,在一次次的廝殺中,實力有了提升,劍法也越發得心應手。

再次斬殺一頭妖獸,祝餘正收回劍。

“師妹。”

祝餘轉身,驚訝道:“師姐。”

自分開後,已有月餘,在這裡遇到師姐,祝餘自然是驚訝的。

見時靈兮以及身後一眾弟子臉色都不太好,她開口問道:“師姐,出了何事?”

時靈兮看了看身後的弟子,擰眉道:“我們遇到蠱門了。”

祝餘自然記得蠱門,殺人全憑心情,蠱門少主還覬覦既白,她如何會忘記。

“師姐,發生了何事?”祝餘凝重問道。

時靈兮還未開口,便有弟子忿忿不平道:“明明是我們先發現的靈草,也是我們擊退的妖獸,蠱門的人卻跳出來,將靈草搶去。”

祝餘問詢的目光投向師姐,當真如此?

在她的目光下,時靈兮緩緩點頭,默認了弟子的說法。

弟子還在不平,“欺人太甚!”

“師姐,我們就應該搶回來的,那蠱門聽都沒聽過,不過是不入流的門派。”

時靈兮輕歎一聲,正要向他們道明蠱門的莫測,一道黑影卻直衝剛才說話的弟子而去。

時靈兮臉色大變,躍空而起,抽出劍,飛身上前,劍光起,黑影落,地上赫然是一枚形如柳葉般的輕薄飛刀。

說話的弟子早已嚇得臉色發白,嘴唇囁嚅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知曉來人是誰後,祝餘第一時間向右一步,擋在既白身前,將他遮住。

既白不解的拉了拉她袖子,眼眸澄澈,“祝祝,怎麼了?”

“彆怕,沒事。”祝餘輕聲寬慰,心中卻無奈歎息一聲,隻能祈禱著蠱門少主不要到注意他。

飛在半空中的小魚見勢不妙,一下子躲進既白懷裡。

祝餘留意到,偏頭,目光平靜的注視著它。

小魚露出半個頭,想起自己說過的話,心底很虛,但還是故作鎮定道:“放心,我會保護他的。”

祝餘平靜收回目光,顯然是不信。

莫名覺得自己受到了鄙視,很氣,但打不過她,隻能看向既白,乾巴巴道:“你是我主人,我肯定會保護你。”

既白輕輕一笑,“嗯,我相信小魚。”

小魚低下了頭,怎麼辦,感覺心裡的負罪感更重了。

“蠱門是不入流的門派?”

蚩離緩緩走出,麵上帶笑,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上的人臉蜘蛛。

那名弟子嘴唇發白,害怕的低下了頭。

時靈兮掃過弟子一眼,搖搖頭,禍從口出。

但人終歸是玄清宗弟子。

她上前一步,行了個常見的拱手禮,開口,“門內弟子不懂事,回去之後定會責罰,還望少主放他一馬。”

蚩離捂嘴大笑,笑夠後臉上表情一變,“我若是說不呢?”

時靈兮沒再回話,手中劍出鞘,代表著自己的答案。

身後一眾玄清宗弟子,也紛紛亮劍。

對麵蠱門弟子見此,也不甘示弱的召出自己的蠱蟲。

大戰一觸即發。

蚩離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塗著紅色蔻丹的指尖輕點某處,不懷好意的笑道:“不如用他來換。”

眾人目光一致齊聚到祝餘身後。

祝餘在心中無奈歎息一聲,還是被發現了。

她始終站在既白身前,任憑風雨如何大,堅定為他擋去一切風風雨雨。

既白落在她身形下,安於一隅。

那名正因自己說錯話害怕的弟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幾步來到祝餘前。

他一把抓住祝餘的手,哀求著說道:“祝師姐,他不過是個男寵,你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以後我一定當牛做馬來報答你。”

祝餘不急不緩的抽出自己手。

她向對麵看去,蚩離臉上得逞的笑,眼中的惡趣味正展露無疑。

“他不是男寵,是我的道侶。”祝餘說的認真,婉言拒絕。

既白沒義務為他的失言買單。

男子臉色大變,表情格外猙獰,“我可是玄清宗弟子,他不過是個小白臉罷了,憑什麼不救我。”

男子沒注意到,身後為他拔劍的一眾玄清宗弟子,表情變了。

時靈兮也一言難儘的嫌棄看著他。

因為他是玄清宗弟子,所以她們願意為他拔劍,但他此番行為,將貪生怕死展現的淋漓儘致。

本就是他口不擇言,如今還妄想用無辜之人去換取自己性命。

在她們看來,小人也不過如此,也不屑與如此小人為伍。

男子繼續瘋狂大罵,他看向身後的一眾人,見無一人幫自己說話,更加崩潰了。

“趙明,你可是我的好兄弟,你竟不願幫我說一句話。”

被點名的男子,畏畏縮縮的低下頭,顯然是不想與他扯上關係。

蚩離不屑的嗤笑一聲,抬手鼓掌,“當真是精彩啊!”

“不過我忘記告訴你了。”她眼中寒芒一閃而過,語氣也變得冰冷,“辱我蠱門者,死!”

話落,蚩離朝他一甩手,手中的人臉蜘蛛朝他飛去。

男子嚇白了臉,反應過來之後,便是左右逃躥。

時靈兮身為此行的帶隊弟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她提劍去攔截,人臉蜘蛛卻動作極快的躲過。

人臉蜘蛛朝男子吐出蛛絲,蛛絲飛快黏在他脖子上,男子蒼白著臉,不停的用手去扯脖子上的蛛絲,卻怎麼也扯不斷。

人臉蜘蛛很快就順著蛛絲,爬到他脖子上,蜘蛛的身子,上麵卻有張陰測測的人臉,如此詭異,男子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他正要開口,向周圍人求救,人臉蜘蛛張大了嘴,一下咬住他動脈。

不過片刻,男子臉色灰敗下去,慢慢沒了生機。

人臉蜘蛛吃飽喝足,男子已隻剩一副乾癟身軀,它大搖大擺的從男子身上爬下來,重新爬回蚩離手上。

整個過程極快,人臉蜘蛛一番動作也隻不過用了三四秒。

縱使已經見過一次,但如此陰毒的死法,還是叫周圍人心生涼意。

不約而同的生出一種想法,蠱門不能提。

蚩離滿意的看著成為屍體的男子,心情大好。

欣賞了片刻,她抬眸看向祝餘,指尖指向她身後的既白,眼中的惡意明顯,“他是你的道侶?”

祝餘不卑不亢,坦然麵對,“正是。”

蚩離把玩著手上的人臉蜘蛛,露出很苦惱的樣子,說道:“可我也想要他做我的男寵。”

“你說怎麼辦?”

“不能割愛。”祝餘冷聲拒絕。

蚩離臉色也冷了下來,“既然如此,那我非要不可了。”

金麟劍出鞘,劍身通體漆黑如墨,泛著冷光,祝餘手持長劍,一身白衣,青絲隨風而動,以保護的姿態立在他身前。

人臉蜘蛛跳到蚩離肩上,做出攻擊姿態,紅色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祝餘,準備著隨時把她吸乾。

蚩離抬手,手指間是一片片如柳葉般的飛刀。

揚手間,飛刀朝祝餘而去。

祝餘手腕翻飛,手中長劍不斷變化,將一枚枚飛刀打下。

“有點意思。”蚩離冷笑一聲,“但也不過如此。”

她正欲再出手,身後一弟子上前,在她耳旁低聲說道:“少主,有消息了。”

蚩離立即收手,她本次來秘境是為尋找一種帶有劇毒的蛇,入秘境已有月餘,好不容易有消息了,她怎麼可能放過。

她冷冷瞥了祝餘一眼,“第二次。”

“走。”

直至蠱門的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祝餘才鬆了口氣,她知曉她的意思。

她抬頭,上天還是站在她這邊的。

祝餘蹙眉,眉目間滿是憂慮,下次可能就沒有這麼好運。

她失落,自己還是成長的太慢了。

“祝祝。”

既白小心翼翼的拉著她的袖子。

祝餘揉了揉他頭發,“怎麼了?”

“我是不是又給你帶來麻煩了。”既白耷拉著腦袋,格外的自責。

“我之先說的話,又忘了?”

“沒,沒忘。”他隻是不想成為累贅,既白掩下眼裡的落寞。

他也希望自己能幫到祝祝。

“既白,你不是麻煩。”祝餘看出他的想法,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即使是麻煩,我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