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頭好沉……
楚江蘺費力睜開眼皮,似乎有什麼重物壓著她的腦袋,記憶前的屏幕不在,視野裡隻有一片暗紅。
暗紅還在飄動,像是一片紅霧,似乎是紅蓋頭?
楚江蘺悚然一驚,猛地拽開紅霧。
天光照了進來,紅霧落地,果然是紅蓋頭。
她眯了眯眼,看清自己正坐在一麵銅鏡前。
鏡子裡的她一身火紅嫁衣,雲髻如煙似霧,滿頭金翠,光芒灼眼。
鏡中的臉龐美麗,但卻陌生。
穿越了?
不可能!
她倒吸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臉,觸感柔軟真實。
腦海裡突然炸響雌雄莫辨的電子音:【恭喜宿主蘇醒!】
楚江蘺渾身過電般一顫。
這聲音是在她腦海裡說話?
她環視四周,牆壁與屋頂像是古裝劇裡的場景,不存在回聲壁的可能。
可隻有回聲壁才會彙聚聲音,才能解釋聲音似乎在腦海裡。
這不合理啊……
她無法解釋現在的情況,便壓住內心的震動,冷靜詢問係統:“這是哪裡?你是什麼東西?”
電子音更激動了幾分:【宿主,檢測到您已猝死。經本係統研究決定,為您開放特殊複活通道。請您儘快完成任務,祝您生活遊戲愉快!】
“複活通道?”楚江蘺停頓了幾秒,當即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穿越了。
就像網絡小說裡寫的那樣?
什麼鬼?
她一個現代物理學家,專攻計算神經科學,怎麼可能會接受穿越這種事。
這不符合她所接受的一切常識教育。
一定是有人在同她惡作劇!
她心頭驚濤駭浪,麵上卻不顯。
麵對這種情況,她更相信自己是被綁架了,那群綁匪想從她這裡套取最後的研究成果。
於是,她裝作已經相信的模樣,平靜地倚進椅子裡,說道:“任務給我看看。”
說完,她眼前當即浮起一行行文字,一股男頻古早龍傲天的yy味撲麵而來。
但比起這股yy味,她更驚異的是,這一行行文字居然是懸空浮現的。
全息投影罷了。
前段時間好像聽說哪家遊戲公司正在開發全息遊戲,滿大街都是他們的宣傳海報。
她安撫自己,淡然接受了這一行行文字的存在,繼續翻閱下去。
係統仍在她腦海說話:【您放心,本次任務隻需攻略全文正義化身的男主,霜天曉!】
正義化身?不。
是左擁右抱、天下皆後宮的霜天曉。
楚江蘺翻閱到了一半,便冷下臉,惡心地關掉了劇情。
她這一生,最討厭好色死裝男,簡直到了過敏的程度。
隻因為,她的“好師弟”加“恩師”曾經聯手竊走了她早年的研究成果,又陷害她,給她冠上了“妲己”的汙名。
使得她對那些借著女人上位的男人實在惡心。
她捏了捏眉心,對係統道:“這任務我不做,你換個人。”
係統解釋:【抱歉,本次開啟的是超簡單模式,不可更換。】
【請注意,本次劇情讀取中:您正處於修仙世界,為仙都楚家的大小姐楚江蘺,是天生無靈根的廢材。】
【您在經過多次引氣入體失敗後,父親對您徹底失望,決定將您嫁給仙盟之首,無妄海世子聯姻。】
【半個月後,您將在無妄海邊,救下被追殺的男主,並同他一夜定情。】
【注意:定情完畢後,您隻需每旬同男主雙修,成為男主在無妄海的內應,用修煉資源攻略他,獲得他的愛意。】
【等您的事情暴露,世子父親會將您綁上城樓,殺您祭旗。】
【注意:您需在旗下向男主深情表白,用您之死,助他徹底爆發突破,問鼎修仙界,您就可以回家啦!】
聽完任務內容,楚江蘺隻覺綁架自己的人,很可能是純種的人販子。
一派無語間,她收起冷臉,點頭道:“來,你先出來讓我看看。”
她倒要看看這人販子係統還能怎麼演。
結果,她話音剛落,眼前忽地冒出一個銀白色的金屬小球。
小球眨著獨眼,分外無辜道:【宿主,您身無靈根又長得漂亮,在修仙界必然寸步難行,之後的劇情請一定要聽我的!】
不知這小球是怎麼冒出的,就一眨眼的功夫,便突然出現了。
楚江蘺愣了一瞬,打量起這小球,表麵竟沒有一絲拚接痕跡。
她伸手,摸上小球,觸感冰涼光滑。
這小球居然可以觸摸,但全息投影可沒有實體啊……
楚江蘺隻覺世界觀有點崩壞,她湊近了問:“確定你能送我回家?”
係統認真眨眼:【那肯定!隻要任務進度百分百,我就可以打開回去的通道!】
楚江蘺抿緊了唇,還在思索。
她穿越了?笑話!
攻略任務?不做!
現在怎麼辦?
她當即擼下金翠首飾,準備輕裝簡行,逃出這裡。
小球驚叫著讓她彆亂來,她仍不聽。
小球隻得叫道:【宿主違背劇情,我要懲罰了!】
小球說完,楚江蘺四肢突然抽痛,像是雷擊一般,驟然縮成一團。
她隻得怒視著係統:“你該死!”
小球:【請宿主認真完成任務。】
說話間,小球忽地閃爍消失,在她腦海中警告道:【宿主,您繼兄來送親,請小心應對。】
話音剛落,房門便傳來“吱呀”一聲。
門口走進來一位身形修長的男子。
應當是她的“繼兄”。
繼兄身後跟著四位侍女,一位侍女叫起來:“天呐!小姐,您這蓋頭——”
“噤聲!”繼兄冷聲發令。
繼兄的口令乾脆利落,在聲音發出的瞬間,他眼中亮起一道柔和的金光。
聲音隨著金光漫開,化作一道金色波紋,充滿了整個房間。
在這一瞬間,房間裡如同進入了默片模式,再無任何聲息。
他安靜地走近楚江蘺,抬手示意侍女都出去。
楚江蘺後退了兩步,看著奇異的金色波紋消失,抬手感知它消失時的那點酥麻觸感。
好神奇的能量……
竟能阻斷聲波,讓世界安靜下來。
這世界不會真的可以修仙吧?
繼兄撚起桌上的棗糕喂給她,說道:“阿蘺就是想逃婚,也得吃飽了才有力氣。”
她沒動,狐疑地打量繼兄。
人販子需要這麼好的演技嗎?
其實,她現在已在懷疑自己可能真的穿越了,但無論從何種角度都說服不了自己接受這件事。
就算能穿越,也沒可能修仙吧?
可下一秒,她就被完全顛覆了認知。
隻因繼兄輕輕一揮手,地上所有的金翠首飾,包括那塊紅蓋頭,都飛上了桌。
接著他一點她額心,那些首飾又好端端地戴回了原處。
她吃驚地撐在桌上,盯著銅鏡。
鏡裡自己妝容整潔,首飾齊全。
一時沒繃住,她忽地笑了。
她邊笑邊指著繼兄,搖頭道:“魔術,是魔術。”
繼兄忙扶住她,詢問:“這是怎麼了?什麼魔術?”
楚江蘺笑出了淚,使勁搖頭:“魔術就是戲法,就是戲法,你逗我呢!”
繼兄拍著她的背,語氣沉痛:“阿蘺,咱們不嫁了,真的,不嫁了。”
楚江蘺笑了半天,才緩過氣。
這下她是真信了,她好像真的穿到了修仙界。
太荒謬了。
繼兄大約是看她狀態癲狂,竟催著她爹延遲了三天送嫁,才哄得她吃下棗糕,好好休息。
係統在她耳邊催促著,讓她趕快走上主線任務。
她用了這三天時間,經過多次測試,終於崩潰地確信,自己真的穿越到了修仙界。
她究竟是怎麼穿越的?
她想起來了,穿越前,她不眠不休三天,一直坐在巨大的屏幕前,完成她那研究的收尾工作。
團隊成員們都屏息不語,在等待著她的結果。
一個即將改變全體人類命運的結果。
終於,最後一步完成,她站起身,準備宣布試驗成功,恰看見了門外的竹馬弟弟。
竹馬弟弟說要在試驗完成後,和她一起去看煙花,以及他準備求婚?
她大概能猜到對方的求婚計劃,隻是一直裝作不知,滿足他想要的驚喜效果。
接著,周圍的人激動尖叫:“楚教授!物理擬合非常完美,計算成功了!”
然後,她眼前一黑,栽倒了下去。
再醒來,就到了這詭異的世界,遇到了詭異的係統。
確認了,她確實是在那人生巔峰到來的前一刻,猝死了。
猝死也就罷了,還穿到修仙界,要嫁給一個瘸子,再去攻略種馬男主……
她一個被父母視作珍寶的人,事業愛情雙豐收的人,居然要盲婚啞嫁,成為這些主角的炮灰?
她才不乾!
她追問便宜繼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不讓她嫁過去。
繼兄告訴她:“你要是能通過仙門考核,父親肯定會讓你做楚家家主,怎麼舍得讓你嫁人?”
楚江蘺眼前一亮,她隻要不嫁人,做了家主,就可以調用仙都的力量,幫她尋找回家的路。
前提是,她得能修仙。
她趁著這三天,開始狂練心法,渾身筋脈卻如入了油鍋一樣疼。
侍女替她擦了擦汗,隻疼得她痛呼不已。
繼兄看著她這慘烈模樣,歎了口氣:“阿蘺,這麼多年,你一直不肯放棄修煉。可惜你沒有靈根,天生修不了仙,不要再亂想了。”
連係統也勸她:【宿主,放棄吧,咱們隻要攻略下來男主,很快就可以躺平了。】
躺平?
楚江蘺瞪了一眼係統,這種攻略任務,她要是躺平還能有什麼好事?
和男主雙修?一夜定情。
她捏著鼻子,強忍惡心,問係統:“所以你究竟能給我提供什麼幫助?回家的通道究竟是什麼?一個蟲洞?羅森橋?”
係統說:【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變出來哦,所以任務會很輕鬆。】
【而且一但任務完成,我就可以用修界的能量,連接兩個空間的通道,送你回家。】
楚江蘺點頭:“什麼都能變出來?你還挺厲害的?你把自己變出來再給我看看。”
係統小球彈出,在她眼前盤旋。
係統得意道:【當然了,我可是——】
“啪嘰!”一聲,係統被楚江蘺踩成了碎渣。
她俯身,淡淡道:“但你好像忘了我是誰,不管你這通道是利用卡西米爾效應還是量子隧穿,隻要你有,我就能自己造。”
她翻撿著係統碎裂的金屬元件,從中找到一個白色金屬核心。
核心頂端分布著十個灰色小點,像是某種滅掉的燈泡。
這應該就是她回家的關鍵了。
接下來,她隻要成功從這裡逃出去,找到安全的地方,就能拆開核心,看看究竟怎麼打開回家通道了。
隻是,當她翻牆逃出去的時候,繼兄牽著馬,攔在了路邊。
她捏緊核心,思索著該怎麼辦,麵上卻裝出淡笑。
她對繼兄甜甜地開口:“哥~你怎麼會……”
繼兄:“你想逃婚?我來幫你。”
楚江蘺渾身一震,打量著繼兄的臉,不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繼兄給她戴上一枚藍色戒指,對她說:“這是儲物戒,裡麵已經備好了所有的必須用品。但你現在不能走,仙都封鎖嚴密,要等送親的人送你到無妄海邊,你再跳轎離開。”
楚江蘺摸了摸戒指,腦海浮現衣物財帛等各種用品,隨時可以取出。
看來繼兄沒騙她。
她試探問:“哥?你對我這麼好?”
繼兄露出一抹頗為無奈的笑,歎息:“怪我無用,暫不能反抗父親,委屈阿蘺先躲一段時間了,哥哥會接你回家。”
“你放心,我已經提前支開了無妄海接親的人,你到時候等儲物戒裡的哨音。”
“哨音一響,你就跳下來,騎上馬,向東逃,等我去接你。”
楚江蘺攥緊儲物戒,眼瞅著城內的巡邏守衛即將靠近,自知現在確實不適合逃婚,她決定暫時先聽繼兄的話。
但她不會完全信他。
她會自己選一個安全的地方,研究係統核心。
很快,她被蓋上蓋頭,塞進馬車花轎。
馬蹄噠噠,一路顛簸。
楚江蘺扒開轎簾,隻見冰冷的太陽掛在天空,照得前方模糊不清。
車隊旁隻有幾個送嫁的人,確如繼兄所說,人不多,利於逃婚。
很快,這群人跳上飛劍,引下一束紅色光華。
光華罩住了她的馬車。
隻這一瞬,太陽突然墜落,她的馬車也忽地來到了海邊。
她打量著車外,那是一片浩瀚的海洋,落日為水與天共同灑下壯烈的赤紅。
楚江蘺望著火燒般的晚霞,難以置信。
上一刻還是清晨,現在竟是日暮。
這移動速度……超光速了啊,卻沒見到鐘慢效應和多普勒紅移。
這意味著她之前建立在規範場基礎上的理論成果……徹底死掉了。
難道物理學真的不存在了嗎?
這場火燒黃昏,簡直是要焚儘世上的一切,是舊文明的末日,也是死神唇畔的花。
心頭還未來得及悲傷,她的儲物戒突然炸響起一陣哨音。
哨音裡傳出繼兄的聲音:“跳車!”
楚江蘺立馬收攏情緒,彈射般跳下車。
車前的紅馬無聲啃著草葉,四周寂靜如死。
送嫁的人臉色青白交加,像是僵硬的傀儡,飄忽的鬼影在他們周邊時進時出。
鬼魂?
太邪異了。
她竄起一片雞皮疙瘩,手上卻不停,用力扯開馬車繩結。
駿馬恢複自由,楚江蘺抬腿踏上馬鐙。
馬鐙一晃。
“咚!”她摔了個跟頭,額頭磕得青腫,珠釵叮當灑了一地。
晃了晃頭,她猛力拽過韁繩,再踩馬鐙。
那些鬼影似乎鑽膩了送嫁的人,開始向她飄來。
馬大約是被鬼影嚇到了,嘶鳴一聲,掀翻了她。
她的腰磕上了石頭,生疼。
還未及痛呼,馬蹄已直衝她踩下。
她反應極快,在強痛中翻了個身,避開了馬蹄。
馬蹄不停,踩碎青綠的草葉,一股辛辣的草葉香嗆進了她的鼻子。
她在馬蹄踏落中翻滾,身下泥土紛飛。手背擦破,血染進了她的衣袖。
騎馬太不方便,要是有輛車就好了。
她翻起身,拽緊韁繩控馬。
在這一段折騰中,她身後鬼影的控製時間已到,俱都散了乾淨。
送嫁的人逐漸恢複過來,紛紛望向她。
其中一人反應極快,低聲念咒,喚起飛劍向她而去。
劍光飛來,她聞聲閃避,韁繩應聲而斷。
急切中,她腦海不自覺想起自行車的構造,袖間黃色微光一閃,一輛簡易的自行車忽然倒在她麵前。
從車身上,能隱約能看出馬車和韁繩的影子,像極了像素玩具。
她看著簡易自行車,估摸著是係統核心的傑作,也顧不得究竟是怎麼來的。
她當機立斷,騎上去逃跑。
身後傳來呼號:“小姐逃——婚——了!快追!!”
“嗖嗖嗖——”數把靈劍飛射追來。
劍風壓頂,她猛地抹開沉重的發髻,騎上抽象的自行車,向日落的反向逃去。
嫁衣張揚,長發在身後甩動,她如沐浴豔紅的烈火間,瘋了般蹬著自行車。
滿頭金翠珠釵墜落,是她飛向自由的曠野時,拍落的火星。
人類文明永不熄滅……
唯物主義無所畏懼!
無限潛力爆發,胸肺瘋狂張合,她幾乎能嘗到喉頭湧出的血腥味,竟真能將天上的追兵甩在身後。
追兵如催命符般緊追不舍,她蹬得愈發快速,突破了身體的極限。
戒指裡一陣哨音,傳出繼兄焦急的詢問:“阿蘺,還好嗎?彆慌,繼續往東,很快就安全了。”
“好哦——”她話音還沒落,礙事的嫁衣就掛上了車輪,刮出了一道直達大腿的巨大裂口。
自行車顛簸著散了架,她摔倒在地。
身下閃起一道綠光,四周就忽然暗了下來,草葉瘋長,蛇鳴嘶嘶。
繼兄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頭頂禦劍的人也失蹤了。
尖細的風聲中,傳來叮叮當當的金屬聲響。
她勉強爬起來,一身嫁衣已經被鉤扯得破破爛爛,她乾脆撕掉一大片礙事的裙擺。
裙擺落地,地上的草葉正在瘋長,忽然間便遮天蔽日起來,遮蔽了一切方向。
她試著離開這裡,卻發現無論走向哪裡,最終都會回到這裡。
這似乎是某種詭異的陣法……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簡直是倒黴到了家。
在這種鬼地方,她要怎麼出去?隻能先撿起木棍防身,謹慎尋路。
耳邊金屬叮咚聲愈發激烈,像是有人在打架。
打架的人?
遇上人總歸有點出去的機會,她不能困在這處陣法裡等死。
楚江蘺忙轉身向聲響傳來的地帶跑去。
撥開草葉,她眼前突然寒光一閃,生生刹停了腳步。
一個男人跌撞在她腳下,黑色衣擺翻起,露出一抹朱紅。
男人長發高束,發尾彎了個角。
因為摔倒在地,馬尾正在大幅度甩動,甩過她的手背時,像是一條毛絨絨的狗尾巴。
“嗖——”遠處飛來一道銀色光刃。
男人跳起,恰好替她擋住了這道光刃。
光刃劃過男人手臂,鮮血濺起,模糊了她的視線,浸入她衣袖。
灼熱,粘膩,疼痛……
袖子裡的係統核心忽然滾燙似火,灼燒著她的手,痛得她連忙拍打核心。
就在她手掌拍上核心的瞬間,核心忽地閃起一道光芒。
那道光芒隻閃爍了三四秒,就化成了水,融進她腕間的皮膚裡。
緊接著,她手腕就浮現出一圈淺色印記。
楚江蘺奇異地翻起衣袖,便看見那圈印記牽連著一道光鏈,正好連到男人手腕間。
光鏈激烈搖晃,無數陣法知識隨著光鏈湧入她腦海。
這一瞬間,楚江蘺隻覺自己的腦袋都炸了。
她抱頭強忍疼痛。
腕間光鏈卻忽地一縮,拽得男人撲倒在她身上。
一片片光刃從他們身上飛過。
她從男人飄動的發尾間看見,光刃中心站著一個冷麵英氣的女人。
臉頰長滿青色鱗片的,拖著蛇尾遊曳的女人。
蛇尾?女人?
人獸?妖怪?
楚江蘺被嚇了一跳,猛地推向身上的男人,試圖推開他,逃離這荒誕的世界。
但兩人手背卻像是黏在了一起似的,她怎麼都推不開。
男人眼尾和耳朵都紅透了,顫抖地叫著:“你你你!放開我!你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