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1)

神尊他大逆不道 子渡 4251 字 3個月前

萬壽節之後,雲韶署的宮人都有兩天天的時間休息放鬆,接著就要籌備除夕典禮了。

孟之難得睡個懶覺,睡起來時麵上紅撲撲的,儘是滿足。

她醒來看到同屋的蘭芝正挑選她為數不多但珍藏已久的耳墜子,都是平日去各宮娘娘殿內跳舞得來的打賞,她要選一個戴著出去逛逛。

小果正站在門邊用門縫夾核桃吃。小果年紀不大,人長得也可愛,膳房的備菜小太監每次吃飯總是會偷摸得給她塞各種吃食。

其他人都在屋外的院子裡玩耍,有踢毽球的,還有嬉笑玩鬨的。

孟之被這輕鬆的氛圍給感染了,想著起床出去溜達溜達。

她收拾好床鋪後才注意到翠萍還裹在被子裡,被口收得很緊,翠萍整個人都縮在被子裡,隻漏了些頭發在外麵。

翠萍作息極其規律,從不睡懶覺,何況這些天她日子清閒得很,應當不缺覺。

孟之細看了一會兒才看到被子裡的人在微微發抖,翠萍在被子裡的手將被口攥得更緊了。

生病了嗎?

洗漱完成後,孟之煮了一壺熱茶放在桌子上。

“天哪!你說的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小安子親眼看到的。”

突然門外交談的幾個舞女不自覺得傳出幾聲驚呼。

蘭芝這個八卦積極分子一聽有大事發生連忙放下自己的寶貝,用手撐著桌子將身子探向窗外。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說與我聽聽。”

床邊那幾個舞女本想直接開口說道,透過窗戶看到屋內的翠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你出來,我悄悄說給你聽。”

“什麼事情?神神秘秘的。”話是如此,蘭芝還是小跑出了房間。

待蘭芝出來,那幾個舞女將她拉到離房間更遠的地方,幾個人湊在一起嘰裡咕嚕地說著。

孟之覺得有問題,看了一眼翠萍的床位,隻見她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頭發亂糟糟的,眼下有兩團青黑色的陰影,兩隻手都緊攥著身上的被子,神情擔憂地望著窗外。

孟之吃完飯端著一盆換下來的臟衣服要去清洗,蘭芝也端著盆跟了過來。

“幽桐,你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了嗎?”蘭芝語氣神秘,頗吊人胃口。

“直接說吧,彆總搞得神秘兮兮的。”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蘭芝輕咳一聲,“你知道咱雲韶署那一批月國女人都是什麼身份嗎?”

她已經習慣了這種以發問達到互動效果的講述方式,孟之看她一時也改不了這個毛病,便也沒打斷她。

“公主。”孟之配合得回答。

“咦?原來你知道呀。”

“猜的,你繼續。”

“就那個跳舞站中間那個就是月國的公主,這次進宮本來是月國送給咱們皇上做妃子的。”

話糙理不糙,古人女子的命運地位可見一斑。

“等等,什麼叫本來?”孟之打斷了蘭芝還沒說出口的話。

“接下來才是重點。”

蘭芝謹慎地看了看四周,才開口。

“聽崇樂宮的小安子說本來皇上已經要下令擬旨了,可那個公主直接跪下來請罪。”

“她……她竟說,自己已是肮臟之軀,不配伺候皇上。”

“……”

“你說這是女子能說出口的話嗎?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蘭芝還是有些想不通怎麼會有人這樣做。

“我知道月國人都不拘小節,可這公主說話也不挑挑場合,一句話惹得皇上龍顏大怒。”

“那月國使者是公主的兄長,也沒想到公主會說出這樣的話,連忙稟明公主來錦國之前都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

正常人誰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

“月國使者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了。大殿上下一片嘩然。一個好好的萬壽節出了這檔子事,皇上那叫一個生氣,指著問公主是誰乾的。”

“你猜怎麼著?”

“那公主竟然指認林舟,就是翠萍那個相好的。”

孟之回想起萬壽節前兩人在花園的對話。

——“才不是聯姻,我隻是個禮物罷了。”

——“不過你完全不用安慰我的。”

——“你究竟為何接近我向我示好?”

——“你那麼聰明,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為了拒婚,她竟選擇了這樣一個冒險的法子,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就算是有著現代思維的孟之,也很難拿這種事情做借口。

“你說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那林舟雖是個愛耍嘴皮子的,可他跟翠萍好了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他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來。”蘭芝一邊搓著衣服一邊歪著頭思考。

“你覺得現在追究事情真假還有意義嗎?無論事實如何,這件事都讓皇上丟了麵子,還是當著各臣子、番國的麵。”孟之心裡的判斷傾向於真的,可又不希望是真的。

“所以,林舟……”蘭芝順著孟之的思路往下說。

必死。

孟之在心裡補充道。

薩妮畢竟是月國的公主,在這件事上還是個受害者,除了受些指摘毀了名聲,應當也不會更糟了。

隻是沒想到林舟竟真能做出這種事情,還好自己上次嘴不留情,走得乾脆。

這種渣男,死一萬次都是不夠的。

傍晚林舟被抓要處以極刑的消息驗證了她們的猜測。

這件事本就與她們這些舞女無關,除了能當個八卦談資聊上幾句當個消遣。

天子的怒火怎麼也燒不到她們身上來。

可孟之總覺得這件事情是不會這麼輕易就揭過去的。

代入一下皇上的心情,那麼接下來要做的就是……

嚴查。

第二天一早,掖庭獄的大太監便領著一群人來到了雲韶署,直奔孟之的房間。

他“咚”地踢開門,捏著尖細的嗓子語調傲慢地問道:“誰是翠萍?誰又是幽桐?”

翠萍正在桌前喝茶,看到門口烏泱泱的一群人,害怕地從凳子上彈起來,手抖將茶杯摔落在地,杯子頓時四分五裂。

而孟之剛洗完臉,看向門外時仍不緊不慢地拿著毛巾擦乾手上的水珠,然後將它搭在盆簷。

“我就是。”兩人竟異口同聲,就是一個語氣唯唯諾諾,一個語氣大大方方。

“那行,走著吧二位。”大太監輕蔑地掃了一眼他們,轉身離開。他身邊的幾個小太監進屋兩人押一人,把孟之和翠萍帶走了,隻留下滿臉文號的蘭芝眾人。

掖庭獄在皇宮最偏僻冷清的一個角落,周圍的環境清冷肅殺,裡麵時不時傳來的尖叫更讓人汗毛直立。

心神不寧的翠萍看到掖庭獄的匾額,腳步一軟竟要摔倒,孟之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沒事吧?”

“沒……”翠萍看了一眼孟之,弱弱地回答。

她現在就想像受驚的鵪鶉,全然不見往日咄咄逼人時的淩厲。

將二人關進一個牢房後,太監們都轉身離開了,似乎並沒有要把她們兩個怎麼辦。

“敢問公公,請問為何要把我們帶到這裡來?”孟之拉著隊伍末端的小太監問道。

“你們攤上事了。”那個小太監看著年紀不大,說的時候語氣還頗為同情,“你們先暫時待在這裡,等會慎刑司會派人將你們帶走。”

果然是因為這件事。

孟之沒什麼好害怕的,她可沒跟男人扯上過關係,哦,除了前幾日沸沸揚揚的流言。

既然是流言,調查清楚自然就沒事了,她壓根就不擔心。

可是翠萍就不一樣了,宮裡明令禁止宮女跟侍衛私相授受,她們這些普通舞女也不例外。她們不像宮女那樣每天都服侍主子,所以一向查得不嚴,塞幾兩銀子,管事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一旦追究起來,一抓一個準。

這裡除了她們二人沒有其他的人。

兩個人沉默無言,誰也沒有開口打破寂靜。

看到孟之對來到這裡絲毫不意外,反而悠哉地找了一個稍微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剛回過神的翠萍忍不住開口了。

“你……你為什麼也被帶到這裡?”

翠萍應當是不清楚萬壽節晚上的事情的,該意外的本就應當是她,可她竟說“也”……

“你有意見?”孟之瞥了一眼。

“那晚你不是在崇樂宮……怎麼會?”翠萍眼珠轉動,像是在回憶。

看樣子她對自己被帶來這裡也不意外,隻是她以為自己是因為另一件孟之不知道的事被帶到這裡的。

要不先把林舟的事情告訴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孟之仔細想了想,還是不想繼續多管閒事了,告訴了除了徒增負擔和煩惱還能有什麼用。

“你……你也被發現了?”翠萍先開了口。

孟之看著翠萍也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

“……”

“沒想到太子殿下他竟然……”翠萍以為孟之隻是懶得理自己,這裡的環境她有些害怕,想找人說說話。

翠萍以為孟之也是因為撞破太子的秘密被抓來這裡的,後麵的話就沒繼續說下去。

她竟招惹到太子殿下嗎?

“彆想了,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孟之開口。

掖庭獄。

關押犯錯宮女的地方。

等會慎刑司還要派人過來。

不管是因為什麼事,既然大庭廣眾之下把她們帶到這裡,說明犯的事情是明麵上的。

根本就不可能是因為撞破了太子的秘密。再者說對目前的太子來說,他的手還伸不到這麼長。

而除了太子,還有一人能把孟之和翠萍直接關聯起來。

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