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當然什麼也沒發生。
雖然蕭隨星用詞很猖狂,但估計他還是覺得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什麼,對天真單純的小姮娥來說太不公平,所以儘管騷話一套一套的,但最後他還是克製住了自己,並沒有做到最後。
係統對此目瞪口呆:【這麼個大美人當前也能忍住?!桃桃,他是當代柳下惠麼?】
“嗬嗬,誰知道呢?”夏桃冷冷一笑,開始造謠,“不行的男人是這個樣子的。”
係統無語了片刻,不再說話,繼續當它可愛無害的搗藥小白兔去了。
雖然最後什麼也沒發生,但這一晚兩人之間的進展是喜人的,蕭隨星的攻略進度條直接被她拉到了百分之九十——他已經非常喜歡她了,具體表現就是他沒再想要撇下她,而是問她想不想和他一起去益州。
夏桃知道這個問題純屬廢話,他是下定了主意就不會再放手的那種人,他問她要不要跟他走的意思,其實是無論她願不願意,他都會帶她走。
但她還是裝作猶豫地說:“可是,我從沒去過益州,不知道那裡好不好玩兒……你去那裡做什麼呢?”
“益州自古就是繁華之地,那裡好玩的好吃的可比千山鎮多多了。”蕭隨星笑眯眯地說,“我有個朋友在益州,不久後是他父親生辰,屆時會大擺宴席。反正也沒什麼事做,不如和我一起去吃喝玩樂?”
“好吧!”小仙娥高興起來,“我最喜歡吃喝玩樂了!”
夏桃知道他言不儘實,給朋友父親過壽宴什麼的不是他一定要去益州的理由,但小姮娥天真爛漫,又怎麼會去懷疑這些呢?
所以也就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隨他一起上路。
這次出發走的還是水路,和之前不同的是,蕭隨星一人上路時一葉小舟就隨意打發了,但這次啟程他們乘坐的船卻是一座精致華麗的畫舫。
畫舫很大,遠遠望去,像是在湖麵上搭建了一座亭台樓閣。
畫舫上有十幾號人跟隨同行,夏桃仔細觀察過了,這些人走路無聲、步伐輕巧,明顯個個都有不俗的功夫在身上,對蕭隨星的態度更是畢恭畢敬到了極點,顯然是魔教中人。
不過,他似乎並不想在小姮娥麵前撕掉自己的馬甲,所以隻說他們是自己請來的仆役,這些人在她麵前也隻稱呼他為“秦公子”,並不稱“少主”。
小姮娥疑惑道:“可是,你不是獵戶嗎?哪來的錢請這麼多仆役呢?而且,他們為什麼叫你‘公子’?”
蕭隨星沉吟了一會兒,淡定道:“因為我是‘獵戶世家’的傳人,‘世家’的傳人都是‘公子’。”
夏桃:……“獵戶世家”是什麼東西啊,你小子仗著小仙女不了解人間就胡編亂造是吧!敢不敢再離譜一點!
雖然覺得他的話全是槽點,但看在有漂亮大船坐的份上,夏桃還是理解地沒有揭穿他。
有了假身份托底,蕭隨星也沒有再繼續裝下去的興致了,他重新恢複了魔教少主揮金如土的做派,對小仙女更是寵愛得沒邊。
她房內點的熏香是千金難買的紫藤香;用來盛物的是名貴無比的五色琉璃;睡覺的床被是由柔軟的雪緞和“寸錦寸金”的雲綾錦所製;她有時不愛穿鞋,畫舫內就鋪滿了昂貴的孤古絨,像是生怕傷到了她嬌嫩的雙足。
就連夜晚她房內照明用的也不是蠟燭和燈盞,而是一顆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即使是在行駛的畫舫上,各種奇珍異寶、美味珍饈仍是不要錢一般地送到她麵前,即便她隻是在食用某樣東西時皺了皺眉,不一會兒,也會有彆的新鮮玩意兒作為替換,呈到她麵前。
被吩咐來照顧她的侍女有四個,管事的那個名叫“綠漪”,夏桃看得出來這幾個侍女身上都有功夫,甚至綠漪的功夫應該還挺不錯。
但她們對被派來當她侍女這件事毫無怨言,不知道蕭隨星說了什麼,但大家似乎都默認了她就是將來的“少主夫人”,所以麵對她時十分儘心竭力,生怕她這位夫人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蕭隨星這人對自己挺糊弄,一葉小舟就隨意打發了,但是對他的女人倒還蠻好的,說是捧在手心裡的珍寶也不為過了。
夏桃若有所思。
因為他對她這麼好,水路上的行程小仙女一點也不覺得難熬,每日吃了玩玩了吃,蕭隨星對她十分縱容,哪怕她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會主動要她起床。
畫舫一路順水南下,幾日後,終於到了益州的首府,都陽城。
益州位於南方,氣候溫暖,同樣的時節,泉州已是一片蕭瑟之景,但益州還是花團錦簇、幽香浮動。
夕陽西下,一盞盞燈火從街頭巷尾逐次亮了起來,都陽城內人來人往,熱鬨非凡,人影倒映在水麵,波光粼粼,逐漸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小仙女原本是很新奇的,但是自進入都陽城以來,她興奮過度,竟然把自己弄暈船了,此時正病蔫蔫地趴在床榻上發呆,還讓蕭隨星在一旁陪她。
“都怪你……”她怨念極了,“好端端的,為什麼非要來益州?如果你不來益州,我就不會坐船,如果不坐船,就不會暈船,如果不暈船,我現在就不會那麼難受……”
“這也能怨我?”蕭隨星瞥她一眼,“剛才蹦蹦跳跳停不下來的人不是我吧?”
“就怨你。”她瞪他一眼,“所以你還沒說你來益州到底是參加誰的壽宴呢?”
蕭隨星語氣淡淡:“偃月樓樓主林正清的壽宴。”
“偃月樓樓主?”
“也是當今的武林盟主。”蕭隨星道,“偃月樓樓主林正清武功高強,為人仗義,在江湖之中素有威名,被推舉為武林盟主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你不是獵戶世家的傳人嗎?怎麼會認識武林盟主呢?”
他懶懶道:“我不認識武林盟主,但他兒子林旌是我不久前結交的好友,此次他父親生辰,也是他邀請我去的。”
夏桃這下是真的好奇了,就算她讀過的武俠小說不多,也知道在武俠世界裡,正派和魔教通常都勢不兩立,兩方中如果有人來往密切,少不得要被當成二五仔毒打一頓……蕭隨星身為魔教少主,竟然和武林盟主的兒子交朋友?
怎麼想都很詭異吧?
而且他看起來似乎對對方身份心知肚明,並無半分芥蒂,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對方武林盟主之子這個身份似的……可要說和這個朋友情誼深厚,看他神色淡淡的樣子又不像……這倒是奇了怪了……難道他是那種“交朋友隻看脾性,不在乎對方家世背景”的人?
不知為何,夏桃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
但她來不及多問,因為船已經靠岸了。
下船前,小仙女猶豫著要不要戴帷幔,蕭隨星注意到了她的異常,投過來一瞥:“怎麼了?”
“我在想,要不要戴帷幔……”
“為什麼要戴帷幔?”
“想把臉遮住……”她小聲嘟囔,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我長成這樣,大家好像都覺得我很好看……如果不遮住臉的話,怕會惹上麻煩。”
“不用。”蕭隨星扯了扯嘴角,“有我在,沒人敢找你麻煩。”
他語氣淡淡,言辭卻稱得上狂妄,但身後的魔教教眾全都麵無異色,仿佛他說的不是一句承諾,而是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
綠漪笑著把鬥篷遞上,柔聲道:“夏姑娘不必多慮,咱們這麼多人在這兒,還有公子相伴,誰敢打您的主意呢?秋夜風寒,夏姑娘若是怕冷,披件鬥篷也就是了,帷幔倒是不必戴了。”
夏桃接過鬥篷,衝她甜甜一笑:“謝謝綠漪姐姐。”
她本就生得瓊花玉貌,這一笑有如月中聚雪,就連沉沉的夜色都要明亮起來了。
教眾中不止男人們臉紅了,就連不少女人們也得撫著胸口再三提醒自己“這是少主的女人這是少主的女人”,如此重複幾遍,才能讓心情平複下來。
小仙女在畫舫上磨磨蹭蹭,岸邊卻早已有人等得不耐煩了。
林樂生無疑是等得最不耐煩的那一個。
身為武林盟主之子,林樂生自幼含著金湯匙出生,可謂萬千寵愛於一身,所以難免有些驕縱跋扈。
父親壽辰將近,各大門派派來賀壽的人近日陸續抵達,林樂生不願意應酬這些瑣事,方才聽哥哥林旌說要去接一個朋友,於是拉著他要求一起去。
林旌自然無有不可,但林樂生等了沒多久就不耐煩了:“哥,你那位朋友真是好大的麵子,一個沒聽說的九流商戶,竟然也能讓你這位林大公子在這兒等這麼久。”
林旌敲了敲他的腦袋:“少在這兒胡說八道!等得不耐煩你就滾回去,家裡正忙,你剛好幫著芷姨招待客人。”
“我回去就是添亂,芷姨才不想見我呢……”林樂生撇嘴,“我就不走,我倒要看看你那位朋友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你這麼眼高於頂的人也自愧弗如。”
雖然自幼習武,但林旌和林樂生都生得一副好容貌,柳眉杏目,唇薄齒白,是有些女相的好看。
林旌已滿十八,身姿挺拔,眉宇間英氣十足,恰好衝淡了五官中的柔氣。
而林樂生還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身型還未抽條,五官又這麼柔和,遠遠望去,簡直像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話又說回來,哥你還沒告訴過我你是怎麼認識這位朋友的?”
林樂生好奇,他這才想起自己對哥哥的這位好友似乎一無所知來著。
“也沒什麼特彆的。”林旌道,“幾個月前我去寺裡上香,回程路上遇上殺手劫道,對方人數眾多,我一時難敵,幸好我這朋友也從寺裡上香歸來,我們二人聯手配合,這才打跑了敵人。”
林旌沉吟道:“說來也是緣分,明明是第一次見,但不知為何,對他總有一見如故的感覺,仿佛很久前就認識了一般……”
林樂生翻了個白眼:“你那朋友男的女的啊?我看你不是一見如故,是一見鐘情吧?”
“瞎說什麼?”林旌無語,輕斥道,“我那朋友是——”
話音未落,突見一艘飄著“秦”字旗的畫舫靠岸,船上有人走了下來,林旌抬頭示意:“喏——他到了,你自己看吧。”
一抹雪白的倩影從船上飄了下來。
她提著一盞燈籠,河邊風大,在她下船的瞬間,正巧一陣大風刮過,吹得她裙裾翩然翻動,仿佛一隻白鶴振翅欲飛。
河岸邊人來人往,喧鬨不歇,可當這個白衣少女出現的那一刻,就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整個河岸突然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不知是見到了洛水神女,還是見到了月宮仙子。
好幾道“撲通”聲響起,這是有人看得入迷,沒注意腳下,直接掉進水裡了。
好在都陽城的人水性都不錯,自己遊上來也就是了,不至於被水淹死。
那白衣少女似乎也被這場麵嚇到了,愣了好幾秒,確認落水的人都爬上來後,這才把視線投向林旌,天真爛漫地衝他一笑:“你就是林公子嗎?”
林旌還沒回答,林樂生先說話了,他扯了扯林旌的衣角,恍惚道:“哥,你朋友是仙女你怎麼不告訴我?你不介意我娶你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