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桃是個酷愛休閒換裝遊戲的資深玩家。
自從沉迷進這種騙錢遊戲後,她在遊戲裡買衣服氪的錢,比現實中給自己買衣服花的錢還要多。
現實裡的衣服起碼自己能穿,而遊戲裡氪的衣服除了買的那幾天能掛在看版上欣賞一下,其餘時間其實並沒有什麼用處。
就算遊戲裡的衣服再好看再精致、特效再華麗再絢爛,那也不能穿在自己身上啊!
在狗公司的變態排期和騙氪手段下,她還不得不經常使用藍綠修改器,搞得錢包扁扁的。
垃圾遊戲毀我青春!
痛定思痛,夏桃決定卸載所有換裝遊戲。
但就在她按下“確認卸載”的時候,她穿越了。
【親愛的玩家,歡迎來到“換裝模擬器”的世界!】
【在這裡,您將體驗到無數精彩絕倫的遊戲副本!我們既有快意恩仇的江湖副本,又有詭譎豔情的妖鬼風副本,在這些世界您可以儘情發揮換裝係統的威力,獲得最美好的遊戲體驗!】
【隻要完成任務攢夠積分,您就可以離開遊戲回到現實世界啦!好了,廢話不多說,現在就裝備上您的服飾,立刻開啟這趟奇異之旅吧!】
係統的擬態殼子是一隻十分可愛的白毛布偶貓,話音一落,沒等夏桃反應過來,看起來軟萌無比的小布偶貓直接飛起一腳把她踹進了第一個世界。
一陣頭暈目眩,夏桃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身處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內,空氣中浮動著藥材獨有的香氣和苦味,木質牌匾上寫著“益元堂”三字。
她所處之地,似乎是一間藥鋪。
還沒等她仔細探尋一番,有關一號副本的劇情已經被係統一股腦地灌入了她的腦海中。
這個世界是個帶有些微玄幻色彩的武俠世界。
夏桃出身十分平凡普通。
她母親早亡,父親是個郎中,經營著一家藥鋪,醫術雖算不上多麼高明,但憑借著祖傳的醫書,靠賣藥和給人治病倒也順利把夏桃拉扯大了。
和父親不同,夏桃對醫術很感興趣,幼時就常幫父親抓藥煎藥、祖傳的那幾本醫書被她翻來覆去讀了好多遍,幾乎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她人又聰明機靈,閒來無事,便去山裡摘擇草藥,回來後對著醫書上的圖示藥方反複對比琢磨、推敲研究。
日日勤學苦練,年複一年,待她長到二八年華,醫術比起父親竟還要略勝一籌了。
後來父親因病去世,隻剩夏桃一人經營藥鋪,日子過得雖算不得大富大貴,但也安寧平靜。
如果就這樣下去,也許她將來也有機會成為懸壺濟世的一代名醫。
但,變故很快發生了。
那是一個雨夜,暴雨滂沱、風聲大作。
夏桃早早便在醫館後院歇下了,可窗外的暴雨聲卻攪得她難以入眠,她翻來覆去了好一會兒都睡不著,乾脆起床繼續攥寫醫書。
就在這時,她突然聽見醫館外傳來了敲門聲,還隨著焦急的喊聲,似乎情形危急。
這是有病人上門求醫了。
作為千山鎮寥寥可數的幾名醫師之一,夏桃對病人上門求診這種事並不陌生。
她撐著傘開了門,出乎意料的是,雨裡站著的並不是小鎮上的百姓,而是兩個衣著不凡的少男少女。
那位少女臉色蒼白,被那個男子抱在懷裡,已經不省人事,兩人全身都是雨水,雖然身著華服,卻滿身狼狽。
男子一見她打開了門,就抱著少女徑直往裡衝,言辭間焦躁不已:“大夫,求您救救香蘭,我帶著她走了好久才見到您這一間醫館,若是您也不肯幫忙,我真是不知道該怎樣才好了!”
和那男子交談了一番後,夏桃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這男子名叫詹紹元,是飛鶴山莊的三少爺,他懷中的女子名叫杜香蘭,是紅楓堡的二小姐。
飛鶴山莊和紅楓堡都是江湖中的名門正派,但兩家祖上素有私怨,是以多年來兩方關係不能說是相親相愛,也能說是勢同水火。
今歲重陽節,詹紹元和師兄師弟們按習俗前去登高辭青,恰巧在山上遇見了同來登高的杜香蘭,二人一見鐘情,立時便要定下終身。
可兩家私怨頗深,更何況詹紹元早在此前便已有了婚約,對方正是和他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表妹,家中長輩說什麼都不同意他退掉婚約另娶杜香蘭。
眼見和心上人成親無望,激憤之下,詹紹元和杜香蘭二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演了一出為愛私奔的好戲。
兩家長輩因此大怒,立刻派族中子弟前去抓回兩人。
詹紹元和杜香蘭從紅楓堡一路輾轉至千山鎮,期間倉促狼狽不需多提,更要命的是,在奔襲至千山鎮附近時,為了躲避追捕的人,二人選擇從山路經行,也就是在山上,杜香蘭不知是被什麼毒蟲叮咬了還是被什麼毒草劃傷了,下山之後就呈現出中毒症狀,人也昏迷不醒。
詹紹元又急又心痛,可千山鎮地處偏僻,附近並沒有什麼有名的醫館在此,而杜香蘭又身中劇毒,根本拖不得。
時間緊急,他隻好找了“益元堂”這間在千山鎮頗有名氣的醫館,盼望這名醫師能有方法救杜香蘭。
聽了他們的故事,夏桃倒沒什麼感觸,隻是她探手摸了摸杜香蘭的脈,心裡就立刻覺得有些不好。
杜香蘭麵色慘白、唇色發紫、脈息微弱、浮而無力,那毒顯然已經深入肺腑。
她又問杜香蘭中的毒到底是什麼,可這兩人隻顧著逃亡,麵對她的問題詹紹元自然是一臉茫然,連杜香蘭到底是被毒蟲蟄傷還是被毒草割傷都不知道。
這便讓夏桃犯了難。
除非是極奇極詭的毒,其餘大多數毒物呈現的症狀都差不太多,可症狀相似,不代表醫治方法相同,甚至很可能不僅不相同,反而是南轅北轍。
不知道毒物源頭是什麼,自然也就不好隨意用藥,若是用錯了藥物,反倒加重了病人症狀,那可如何是好?
思及此處,她搖了搖頭:“抱歉,是我醫術不精,救不了她,你們還是另找名醫吧。”
詹紹元聞言懇切道:“我們初到千山鎮便聽說了姑娘神醫的名號,說是千山鎮這一塊再沒有比姑娘更厲害的醫師。如今香蘭危在旦夕,求姑娘救她一命,日後在下必有重謝!”
“唉,不是我不想救她。”夏桃歎了口氣,“隻是你連她是怎麼中的毒都說不清楚,我又怎麼施針用藥呢?若是用錯了藥,反倒是害了她性命,你們還是速速離去,找彆的醫師相救吧。”
詹紹元道:“可千山鎮這一塊,除了姑娘,哪還有信得過的醫師呢?倘若特意去名館尋醫,香蘭中毒之深,又哪裡撐得到那個時候!姑娘若是不肯幫忙,香蘭便隻有死路一條,她要是死了,我也不願獨活……醫者仁心,姑娘難道忍心看著兩條人命斃於此處嗎?”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夏桃實在為難,再一看少女慘白如紙的臉,登時便生了惻隱之心,同意了收治杜香蘭。
“但我話先說在前麵。”夏桃道,“她中毒已深,你們又說不清中的是什麼毒,想醫治好她,我也隻能摸著石頭過河,姑且試試,並不能保證一定會成功。”
“我信姑娘醫術,姑娘旦試無妨。”詹紹元感激道,“我替香蘭謝過姑娘救命之恩了!”
夏桃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再多話。
她讓詹紹元把杜香蘭放在病床上,先是在關鍵穴位施針,延緩毒素擴散,又根據她表現出來的症狀,輔以多年經驗,多次少量地嘗試用藥。
這樣殫精竭慮地精心照料,幾日過去,原本奄奄一息的杜香蘭醒著的時間越來越多,偶爾也能說上幾句話了,精神頭似乎一日好過一日,隻是體內的毒素仍舊沒有排出來。
既然她狀態越來越好,那就表明自己此前用的藥沒有問題,體內毒素排出太慢,多半是用藥劑量不足的緣故。
繼續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夏桃思慮再三,決定稍微增加一點劑量,把藥物用量恢複到正常水平,看毒能不能排出來。
又到了吃藥時間,夏桃這次把藥的用量增加到了正常水平,可不知怎麼的,這一碗湯藥下去,原本已經逐日漸好的杜香蘭,突然開始無法控製地吐起血來!
詹紹元頓時慌了,一邊抱著杜香蘭,一邊開始點她穴位試圖止血,但根本沒用,血還是越吐越多,幾乎無法停下來,杜香蘭麵色慘白如金紙、氣若遊絲,不過短短一瞬,人就快要不行了!
“香蘭!香蘭!”詹紹元一疊聲地叫杜香蘭的名字,可她卻根本沒有反應,他頓時又痛又怒,轉頭質問夏桃,“香蘭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你給她喂的什麼藥?!她怎麼會吐血?!”
夏桃也有些慌亂,但還是鎮定下來解釋道:“就是之前的藥,隻是稍微加大了一點劑量。我想著她體內的毒素一直沒有排出來,再繼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之前藥材用量又太少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拿香蘭試藥?!”詹紹元打斷她的話,怒道,“你就沒想過香蘭身體虛弱,經受不起大劑量的藥物麼?!”
夏桃氣急:“哪裡大劑量了?是之前用的劑量太少了,所以她體內的毒才遲遲排不出來!毒素一直藏在體內,就算一時保住了性命,也阻止不了它的蔓延,再這樣下去,杜香蘭還是會死……”
她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但詹紹元哪裡還聽得進她的話,眼看心上人就要活不成了,他悲憤鬱怒之下,竟把自己此前求醫時說過的話都忘在了九霄雲外,直接反手一掌拍在了夏桃身上!
“庸醫!你竟然還敢狡辯!你害了香蘭性命,她死了你也彆想活,叫你給香蘭陪葬!”
詹紹元身為飛鶴山莊的三少爺,自幼習武,這一掌絲毫沒有留力,而夏桃又是個對武功一竅不通的人,根本躲不開,竟讓他直接拍在了胸腔處。
她心脈即刻斷裂,嘔出一口血來,當場便沒了呼吸。
詹紹元卻已沒有心思再管她,他抱著奄奄一息的杜香蘭,失魂落魄地走在去往紅楓堡的路上,想著既然廝守一生沒了指望,那還是讓香蘭落葉歸根吧。
可是這份失魂落魄沒能持續太久,甚至他都還沒能走出千山鎮,原本眼看就要活不成的杜香蘭竟然慢慢好了起來,不僅恢複了精力,就連體內的毒素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詹紹元這才反應過來,此前杜香蘭口吐鮮血不停,大概率是在排毒,如今毒血既已排出,她自然也就好了。
原來是他誤會夏姑娘了,她給杜香蘭的那碗藥,的確是救命的良藥,可他不僅沒有心生感激,反而還在驚怒之下動手害死了自己的恩人!
察覺到這一點後,詹紹元又悔又愧,當即就拔出匕首,想要切指謝罪。
見他這樣,杜香蘭驚地撲過了過去,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傷害自己:“紹元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夏姑娘救了你的性命,我卻一時衝動害死了她!是我對不住她,這根手指就當是我陪她的!”
“萬萬不可!”杜香蘭哭泣道,“紹元哥哥,你是用劍的好手,少了一根手指,劍就拿不穩了,十年苦練,你難道甘心一朝全廢嗎?”
“再說了,夏姑娘醫者仁心,懸壺救世是為救人而不是害人,你傷她之事事出有因,本也不是故意的,人死不能複生,就算你殺了自己,她也活不過來了,有什麼必要再陪上你一根手指呢?你是想讓夏姑娘的芳魂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嗎?”
“我們斂了夏姑娘的遺骨好生安葬,再在祠堂立上牌位,日日供奉也就是了,夏姑娘慈悲心善,隻要誠心悔過,她必不會怨你的!”
詹紹元思慮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切指謝罪的念頭,轉而把刀收了回去,點了點頭:“香蘭你說得有道理,夏姑娘如此心善一人,切手指這樣的賠罪方式她必然不喜,我再想想彆的法子。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夏姑娘好生安葬了要緊。”
他們回到醫館,處理了現場,就地把夏桃埋在了醫館後的竹林中,找了塊木板做碑,正準備離開時,杜香蘭突然在醫館的木桌前停了下來。
“香蘭,你在看什麼?”
“……醫書。”杜香蘭拿起醫書,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轉頭對詹紹元說,“紹元哥哥,這本醫書好像是夏姑娘寫的,上麵油墨還沒乾呢,就這樣放在這裡好像不太好……怎麼處理呢?”
“既是夏姑娘的遺物,那就把它放在夏姑娘的棺槨裡吧,也算是陪葬了。”
杜香蘭卻沒有同意他的這個處理,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下,輕聲道:“夏姑娘醫術超群,就連我這樣的將死之人也能救得回來,她所寫的醫書自然也不是凡品,就這樣埋在地下豈不可惜?依我看,不如我們把醫書帶回去,好生琢磨一番,將夏姑娘的醫術發揚光大,此後若是救治好了病人,不也算是夏姑娘的功德嗎?”
詹紹元對杜香蘭一往情深,對她所說的話自然也是無有不好,當即便答應了下來,二人便攜帶著夏桃生前所著的醫書回了家中。
經過這番私奔中毒的波折後,飛鶴山莊和紅楓堡意識到這兩人情比金堅,強行分離恐怕會再造就一出如梁祝般的“化蝶”慘劇,與其阻攔他們相愛,倒不如趁此機會成全二人,也算是化解兩家仇怨。
於是,這場私奔大戲演到最後,二人不僅毫發無損,甚至因禍得福順利完婚,成了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隻有無辜的夏桃賠上了性命,還被人奪走了畢生所學,又因為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女,自然也沒人為她報仇,她就像是“江湖”中無數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一樣,被淹沒在了大人物們的愛恨情仇中。
……
“不是,這啥啊?”接收完劇情線的夏桃一臉黑人問號,“私奔的不是他倆嗎?怎麼這個劇情最後受傷的隻有我啊?”
從古至今為愛癡狂的多了去了,西方有經典如羅朱,東方有經典如梁祝,但無論是羅朱還是梁祝,最後都是自己殉情,沒說讓路人陪葬吧?
詹紹元和杜香蘭這事的荒謬感,就相當於羅朱最後沒殉情,而是把幫助他們的神父毒死了!梁祝最後也沒化蝶,而是在迎親路上一刀把馬文才給捅死了!
而且兩人最後還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開開心心地HE了!
就他爹的離譜!
這倆狗男女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逼人。
夏桃在心裡冷笑。
【好啦,彆氣了,雖然這對賤人確實能讓人恨得牙癢癢,不過你的任務可不是他們哦~】
小布偶貓及時跳出來。
“那是什麼?”
【有兩個,一個是增加你的聲望值,你在江湖中名聲越顯,你能得到的積分就越多。】
【另一個是攻略江湖中的英雄豪傑,你獲得的愛慕越多,能轉換的積分也就越多。】
夏桃的指定攻略對象是魔教教主蕭隨星。
能當上魔教教主的都不是什麼普通人,蕭隨星當然也一樣,此人武學天賦極高,堪稱天縱奇才,年紀輕輕功夫就到了獨步天下的境界。
後來在他的帶領下,魔教縱橫捭闔,睥睨天下,勢力肆虐席卷了整個武林,江湖上一片腥風血雨。
飛鶴山莊和紅楓堡這樣的勢力,對普通百姓來說已是龐然大物,可對魔教而言,也不過是抬抬手指就能輕易碾碎的螻蟻。
名門正派們被逼得不得不結盟以對抗魔教,在這期間,江湖中也湧現了不少驚才絕豔的人物。
魔教和正派共同譜寫了一本江湖群俠傳。
簡而言之,這個副本可以算作是個武林群像小說。
【你的任務就是攻略蕭隨星,成為他心中永不磨滅的白月光與朱砂痣。】
好消息是,係統投放的時間在故事開始前五年,彼時的蕭隨星還是魔教少主,還沒有成為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攻略難度可能會稍低一些。
壞消息是,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大多心氣極高、自負倨傲,很難對旁人心生愛慕。
原本的劇情線裡,在遇到那倆狗男女前,夏桃其實偶然撿到過受傷的蕭隨星,並把他帶回了醫館。
那時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以為他是千山鎮的獵戶,於是收留照顧了他一段時間。
蕭隨星長了張好臉,性格又很風趣,和她說話總是笑眯眯的,不似彆的男子那般粗魯,對她似乎還頗有縱容,相處中夏桃逐漸對他心生好感,慢慢喜歡上了這個獵戶少年。
後來蕭隨星身體康複,說要報答她,問她想要什麼,夏桃笑盈盈地說:“可是我什麼都不缺啊,真想報答我,不如你以身相許?”
這話雖有玩笑的成分,但也是一個含羞帶怯小心翼翼的試探。
原主自幼在千山鎮這個小地方長大,還沒有見過如他這般金相玉質的少年郎,她的初次心動來得倉促而劇烈,就像所有的懷春少女一樣,試圖從他的每一個舉動推測他對她的心意。
蕭隨星長了雙璨若星火的漂亮眼眸,看人時總帶著點風流氣,隨便一瞥都顯得深情。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和她說話時,雙眸似乎有那麼點含情的意思,可她又不確定這到底是自己誤會了,還是他的確也有幾分喜歡她。
她想,她是千山鎮的醫女,他是千山鎮的獵戶,他們在一起,應該也算……十分般配吧?
所以她才鼓起勇氣,問了那個問題。
麵前的少年似乎沒有聽懂她的言外之意,同樣以玩笑的口吻糊弄了過去,並不回應她“以身相許”的提議。
她不甘心,鼓起勇氣再次試探,見裝傻裝不下去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才斟酌道:“在下並非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夏姑娘抬愛了。”
這是委婉的拒絕。
眼前的少年神色坦蕩而平靜,她看得出來他推脫不是因為其他,而是當真對她半點旖旎的心思都沒有。
他……不喜歡她。
他一點都不喜歡她。
夏桃有一瞬間的失落。
就像吃了顆沒熟的青梅,酸得人有點想掉眼淚。
她勉強一笑匆匆揭過了這個話題,大概他也覺得有些尷尬,第二天蕭隨星便離開了,臨走前還悄無聲息地留下了一頂玉冠,作為她收留他的報酬。
夏桃不是不識貨的人,自然也看出來了這頂玉冠價值不菲,根本不是區區獵戶能買得起的東西,她意識到自己收留的少年身份恐怕並不簡單,大概率非富即貴,也難怪他不會喜歡她這個普通的小鎮醫女了。
她有些難過地想。
其實原主想得沒錯,蕭隨星身為魔教少主,是身處雲端的天之驕子,他本人可以說心高氣傲到了極點,當然不會隨隨便便就喜歡上一個普通的醫女。
對他來說,她隻是他人生中的過客罷了。
後來直到死,她也再沒見過他。
武俠世界的女角色,如果想在江湖攪弄一番風雲,要麼武功極高,要麼是絕色美人,要麼有個顯赫高貴的身份。
而係統給她的這具殼子,不僅身世平凡、不懂武功,甚至就連長相也隻能說得上是清秀可愛,不要說成為重要角色了,完全就是炮灰路人甲。
以她現在的條件,想這種天之驕子傾心於她,根本是異想天開。
“要怎麼辦才好呢……”
夏桃苦惱地歎了口氣。
她打開係統商城翻找,想看看有沒有什麼用得上的道具。
找著找著,她的目光突然一頓,凝在了一套名為【廣寒月桂】的套裝上。
【廣寒月桂·五星(套裝)】
【上古既無,世所未見,瑰姿瑋態,不可勝讚。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回風之流雪。】*注1
這件套裝似乎是以“嫦娥奔月”為靈感製作的,不知道材質是什麼,但整體看起來就像是雲霧一樣輕盈柔軟,衣袂純白,仙氣飄飄,隻在裙角處點綴了幾縷不易察覺的淡藍,仿佛月影清淺處暈染開的一抹夜色。
把背景切換成黑夜時,衣服上還會流動起絲絲縷縷月光般清冷耀眼的輝光,想必是加了不少特效,湊近甚至能隱隱嗅到月桂的冷香。
套裝的配套【美瞳】也很奇特,平時是正常的淺棕色,但月光一盛就會變成和月亮一樣淡淡的澄金色,仿佛眼眸中藏著兩彎明月。
這件套裝不僅仙氣襲人,還自帶【美若天仙】光環,穿上它,簡直是cos嫦娥仙子的不二之選。
夏桃心裡微微一動。
她想,係統沒有給她高貴顯赫的身份無所謂,她為什麼不能自己偽造一個呢?
夏桃頓時有了個主意。
她決定假扮月宮仙子。
她買下了這件套裝,往身上一套,打開係統提供的鏡子想看看自己的形象,隻是剛一抬眼,她就驚呆了。
鏡子中的少女烏發如瀑,眉目如畫,膚若凝脂,嬌豔絕倫,清泠泠的眸子仿佛藏著一池春水。
她穿著一襲雲霧般縹緲的白色長裙,腰如弱柳迎風,麵似嬌花拂水,長裙上散發著盈盈月光,她整個人仿佛一輪孤高皎潔的明月。
有了“美若天仙”這個光環的加持,夏桃瞬間從清秀佳人變成了絕色美人!
爽歪歪!
夏桃高高興興地欣賞起自己的美貌來。
但是,身為月宮仙娥,總不能連隻標配的小白兔都沒有吧?
可是這個套裝並不附贈“兔子”這個部件,如果要額外買,對夏桃這個窮鬼來說又太貴了。
她眼珠子一轉,恰好瞥見正在一旁欣賞美人的小布偶貓,一把把它薅了過來,笑容溫柔:“係統,你的擬態殼子既然可以變成貓,那應該也可以變成兔子吧?”
小布偶貓害怕地用短短的爪爪抱住自己,驚恐地望著她:【你你你——你想乾嘛?】
“我要抱著小白兔去裝仙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