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或許是有太多的壓力，所有人逐漸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放眼望去，全是低著頭的背影。
趙千千因為壓力過大，一圈丸子頭上滿是白發，和她開玩笑說白了少年頭，她倒也沒有多大的反應。
焦磊的成績卻是一直排在前列，隻是好像最近總是睡不醒，下課後往往一轉頭，他就已經趴在桌上了。
林江寒的一模被祁淩雲批的體無完膚，二模的成績又突然掉回到原來的水平，正在想怎麼才能讓成績穩定下來。
如果真不能在最後短時間內就把曆史成績提上來，那便和大學無緣了。
焦慮的情緒一直盤旋在腦海裡，一直處在快要崩潰的邊緣。
二模之後，似乎大家對成績更看重了，看著成績單上顯眼的名字。
夏楊排在第四位。
林江寒寫了張紙條，遞給夏楊。夏楊停下手中的筆，緩緩打開，不禁笑出了聲。
“我要和你打賭，下次如果我成績在你之後，我就去操場跑圈”.
似乎是在和自己較勁，為了能讓自己把心思全都放在學習上，也為了能有更快的進步，林江寒總喜歡用激將法推著自己走。
一張紙條傳回來——好，那你可要抓緊時間複習了，離三模可就剩兩周時間了。
林江寒暗自發誓要比之前更進一步，為了離家遠一點，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還是時不時會胡思亂想。
隻能通過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警醒自己。
2.
警醒的方式有很多種，林江寒用的是最原始的一種，以他的性格，目前也隻會用這一種方式逼迫自己接受按部就班的學習和生活。
但高考像是洪水猛獸，總有感覺快要把人吞掉了。
每個人都像是要和這個東西死磕，以至於自己是什麼樣的都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梁書源有個很好看的同桌，是班裡的第一名，叫於晨曉。二模的時候，因為生病，她錯失了第一名的寶座。
班裡有個經常和於晨曉爭奪第一名寶座的女孩兒，但常在第二名的方穎這次考到了第一。
“實力也不過如此嘛，這次還不是我拿了第一”.
方穎似乎是故意說給於晨曉聽的，原本於晨曉是不在意的，隻是一些耳邊風吹太多了，於晨曉也慢慢開始懷疑自己。
晚自習，梁書源從門外透氣回來，看到一如往常坐在地上複習的同桌。
不知在乾什麼，手裡鬼鬼祟祟的。按往常，一定在低著頭寫題的於晨曉，這時卻時不時伸頭看看前麵的人，再看看左右兩邊，再低下頭繼續著手中的動作。
大概是太過投入，並沒有察覺到梁書源走近的動作。
“於晨曉？”梁書源看向於晨曉手的方向，“你在乾嘛呢”?
於晨曉被嚇了一跳，手中的小刀被嚇得掉在了地上，隨即又撿起來收好放在桌子上。
“沒事沒事”，於晨曉起身，左手的手腕處很明顯的一道劃痕。
梁書源看在眼裡，卻不知該說什麼。於晨曉起身的動作太大，所有人都看向她站得地方，但又很快低下了頭。
於晨曉搬起凳子，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坐著題。
3.
梁書源將這件事報告給了祁淩雲，對此祁淩雲還是有一絲擔憂的。於是在某個晚自習的時候把於晨曉叫到了沒人的會議室。
“最近感覺怎麼樣”?
“還挺好的”，於晨曉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祁淩雲，“怎麼了嗎？老師”。
“沒什麼，就是最近學習強度大了，看看你們學習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都挺好的”，於晨曉想著大概是被梁書源看到告訴了祁淩雲。
祁淩雲正想著該怎麼開口。
於晨曉先開了口：“老師，我沒事，上次是當時心態不好，我已經調整好了”。
祁淩雲盯著於晨曉：“如果要是累了就歇一歇”。
“知道了老師”。
“哦，離三模的時間不多了，儘量……儘量還是以學習為主，咱不能把學習落下是不是”？
於晨曉點了點頭，試圖擠出一個讓人放心的微笑，最後還是放棄，轉身回到教室。
教室裡很安靜，大家都在座位上繼續刷著題。
梁書源看到於晨曉坐在座位上，思來想去還是張嘴問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那就好，看你……最近狀態不是很好”，梁書源小心翼翼地問出了話。
“沒事的，馬上要三模了，得抓緊了”，於晨曉無神地望著前麵地白牆，似乎出現了重影。
趕緊搖了搖頭，長呼一口氣，繼續拿出桌裡的真題繼續坐著，她桌上的題已經多到沒有一個乾淨的桌麵了。
似乎高考真得在催著人不停地往前走，一直都不能停，好像一旦停下來，自己就和原本常規中所規劃的道路越來越遠了。
梁書源沒再說什麼，也隻是順手拿出沒有做的題，繼續做著，因為他也真得不敢停。
4.
三模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所有的流程就像被寫入了一套完整的程序，除了對成績之外，已經對其他沒有了更多的感受。
成績也是在一天之後就貼在了牆上，隻是沒有多少人會真地多花時間死死盯著那兩張紙。
但林江寒還是第一時間跑到了成績單前，仔細查看著每一項的數字。
曆史還是最低，有些失落。看著夏楊還在最前麵，林江寒心裡有一些難受。
“沒事，再努努力，下次曆史一定能提上來”，不知什麼時候，夏楊已經站在了林江寒身邊，安慰地拍了拍林江寒的肩膀。
“是我賭輸了”。
“沒事，這次不算”。
“怎麼能不算，願賭服輸”，再看一眼成績單，“是我的成績太差了，沒補上來”。
聳了聳肩，接著說道：“晚自習結束我就去跑”，夏楊沒再說什麼，看著林江寒走回座位，安靜地坐在了凳子上。
晚自習結束，林江寒第一個走出了教室，大家都沒有注意到。
操場上很冷清，除了散步的學弟學妹，便沒什麼其他人了，放眼望去，高一高二的教學樓早就已經熄燈了，高三的教學樓還燈火通明。
冷的縮了縮脖子，林江寒開始兌現他賭輸的承諾。
心裡還在想著，下次一定要賭贏。
但其實這並不是一件賭博的問題，至於下次能不能提上來，就很難說了。
不知什麼時候，宿舍的室友們都跟在了後麵和兩邊。
“你們怎麼都下來了”？
“反正都又考完一次了，下來緩一緩”。
“就是，坐在裡麵都快長在凳子上了”，林江寒聽了這話笑了笑，繼續跑著，嘴裡還在說著，“下次我可得好好努力，才能贏得過你啊”。
“一定”！
5.
操場上沒什麼人了，夏楊站在旁邊，看著坐在健身器上大喘氣的林江寒，笑出了聲。
“笑什麼”？
“看你累的”，順手遞過去自己的水杯，“喝點水潤潤嗓子，不然天太冷容易咳嗽”。
林江寒順勢接過，說道：“啥時候帶的水杯啊”？
“剛才下來的時候就帶了，不然你都喝不上，按你這體格，跑兩步就喘，不喝水怎麼能行呢”？
林江寒看了眼夏楊，尷尬的笑了笑。
林江寒上了高中後，確實生病了很多次，從小體質就弱的林江寒，對任何運動都不感興趣，這在大家眼裡都是公認的。
“下次彆跑那麼快，容易戧風”。
林江寒點點頭。
“那就準備回去休息吧”，夏楊收起林江寒遞過來的杯子，擰好，“明天還要早起呢”。
林江寒拽住準備離開的夏楊。
“謝謝你”！
“怎麼突然說這個？”夏楊被突如其來的一句打的措不及防，“咱們之間不說這個”。
“沒什麼，走吧”。
看著離開的林江寒，夏楊叫住他：“下次還賭嗎”？
“賭”，林江寒轉頭，“但下次我就不跑了”。
夏楊笑著追上來。
因為再到下次就該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