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假學校隻給了10天假,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多一天假都算學校的恩賜。
夏楊想了個辦法,約著朋友們一起去爬山,也算是找個機會讓林江寒散散心。
林江寒答應了,約在了正月初三,再過幾天可就真得再也沒有機會參加娛樂活動了。
地點約在了縣城裡的南山公園。
林江寒很怕遲到,約的早上十點,九點的時候就已經等在了山腳下。
看著山腳下縣城裡車來車往,似乎心情平靜了許多。
夏楊拄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撿來的粗樹枝,坐在了山腳下的亭子裡。
“有點草率了,早知道不約你們爬山了,太累了”,經過在學校的摧殘,大家已經很久沒有鍛煉過了。
林江寒看了眼夏楊,淡淡說道:“還是身體不行啊”。
夏楊知道林江寒在開玩笑,順勢在他身上錘了一拳。
“人都已經到齊了,開始今天的爬山行動,向頂峰出發”,夏楊做了個衝鋒的手勢。
說是頂峰,其實就是一個半高不高的土坡,隻是能在上麵看到整個縣城。
很快,大家就已經有了大喘氣的跡象。
林江寒自顧自的在前麵走著,後麵跟著一堆人,夏楊猛吸了口氣,追上林江寒,“稍微爬慢點,大家都跟不上了”。
林江寒轉頭看看,梁書源、李路、尹川在身後,夏初一行女生已經離得很遠了。
“不好意思啊,走得是有點快了”,林江寒靠在旁邊的山體上,看了看遠處的山,“前麵那塊兒有塊空地,大家到那塊兒就歇一歇吧”。
2.
興許是都累了,坐在空地上,說什麼都不想坐起來。
林江寒跑到山邊,看著下麵錯綜複雜的樹枝,光禿禿的,往前試探地走了一步。
夏楊拽住林江寒的胳膊,“小心點,旁邊還有沒有化的雪,小心滑下去”。
林江寒笑了笑,“沒事,我很小心的”。
夏楊轉頭看向坐在地上的眾人,說了句:“大家都起來吧,準備繼續往上爬”,順勢給了大家一個眼神,眾人心領神會後,便火速站了起來。
一路上,大家都在聊著學校裡的一些八卦,過年家裡的親戚如何如何。
突然夏楊大叫了一聲:“你們看這是什麼”?
順著夏楊手指的方向,土地上有幾隻很深的腳印,夏初翻了個白眼,不屑道:“這有什麼可大呼小叫的,這不就是金毛或者阿拉斯加的腳印嘛”。
“好像寵物狗的腳印沒有這麼深吧”。
“而且也沒這麼大”,安舒順著林舒月的話接著說。
梁書源笑道:“總不能是狗熊吧,咱們這地方可不會出現這玩意兒”。
夏楊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說:“這絕對不是其他動物,而是狼”。
“狼?”眾人不可置信的發出疑問。
夏楊開始邊走邊講故事,“你們沒有聽說過以前南山公園發生的事情嗎”?
眾人一臉疑惑。
夏楊開始仔細描述關於南山公園的故事。
“我爺爺之前跟我講過,南山公園的下麵其實是咱們縣以前的一個富紳的墓,這個富紳以前是養狼的,富紳死了以後,狼就在這裡守墓”,夏楊指了指前麵一堆雜亂無章的磚頭壘起的牆,“那邊,可能就是富紳的狼圈養的地方”。
眾人走了過去,稍稍向前探頭看向裡麵,除了一些雜草,其實並沒有什麼其他能看到的殘骸之類的東西。
夏楊繼續繪聲繪色的講著,跟著他走到一個像是炮台的地方,上麵駕著一個已經損壞了的炮筒。
“這個富紳以前也是個好人,打仗那會兒捐了好多東西,救了好多老百姓,大家才給他建的這麼大個墓”。
“而且養的狼專吃壞人,哪怕隻是心裡有壞點子,那狼也能看得出來,直接就吃了”。
夏楊順勢做了個吃人的動作,安舒往林舒月的身後縮了縮,隨即又探出身子,“我又沒做虧心事,我怕什麼”?
“真有這麼邪乎?”梁書源笑了笑,“怕不是你瞎編的吧”。
“我爺爺說的,我哪兒知道是真是假”。
林江寒笑了笑,“管他是真是假,都已經到這兒了,被吃了也沒啥”。
3.
夏楊總感覺林江寒有時候的一些想法過於悲觀,總企圖以一種自然的方式放棄生的希望。
夏楊跑過去,將林江寒的肩膀摟住,“放心,要吃都被吃了,陪著你”。
似乎此刻的林江寒情緒更開朗了些。
一群人開始準備下山。
但安舒開始疑神疑鬼,“怎麼感覺有點陰森森的”。
“沒有吧,是你穿的太薄了吧”,林舒月看著安舒,拽了拽她的衣領子,“更何況剛下了雪”。
“是嗎?總感覺有眼睛在盯著我們”。
所有人開始回頭看,四處看著,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但很不湊巧,原本看好的一條路,被封了。
路走不通,就隻能原路返回。
一路上,安舒都在疑神疑鬼,總感覺是有什麼在盯著自己,心裡很難受。
於是一路上開始了神神叨叨的念咒——妖魔鬼怪快走開。
林舒月被逗笑了,“你不會真得相信夏楊說的事吧”。
“就算不是真得,咱們現在怎麼著也是在人家老大爺的墳上,多不禮貌啊”,說完就開始左拜右拜。
“沒事啊,那估計都是他瞎編的”。
“還是防著點吧”。
安舒死死的貼在林舒月的身上,右邊拿夏初緊緊的擋著,後麵還讓喬伊跟著她,程夢則走在了前麵,活生生弄成了四大護法。
4.
快到山腳,安舒突然開始發了瘋的衝下去。
眾人一臉疑惑。
安舒隻想快速離開這個讓她後背發涼的地方,正當她快要刹不住車時,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麵前,撞了個滿懷。
還沒看清麵前的人,安舒像發了瘋似地閉著眼睛使勁錘麵前的人,“彆害我彆害我,我又沒乾什麼”。
眾人看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人,也趕緊跑了過去,拉開安舒,“你誰啊”?
那人不說話,直接看向安舒,“安舒”?
聲音一出現,安舒回過神來,“哦,溪南哥,你怎麼在這兒”?
“你們認識啊”?
“哦,我叫陳溪南,是安舒的……”
“你是安舒的那個鄰居小哥”?
陳溪南點點頭。
安舒似乎比之前更冷靜了些,一向愛說話的安舒此刻卻有點扭捏。看著陳溪南,整理了下發型。
“溪南哥,你……怎麼會在這兒啊”?
“哥們兒你這出場方式也太奇怪了,怎麼突然冒出來?”李路調侃了一句,安舒轉頭給了個眼神。
“哦,我和朋友約在這兒爬山,很早就看到你們了,一直都在你們後麵”,陳溪南看向安舒,“嚇到你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嚇到我”。
“還沒嚇到啊,都快竄我衣服裡了”,林舒月白了一眼安舒。
安舒顯得有些尷尬。
“實在不好意思,我是看你們人也挺多的,但這裡以前總有人說有狼出現,怕你們有意外”。
“你看我說吧,真得有狼”。
從遠處走來兩個男生和一個女生,老遠就叫著陳溪南的名字,“溪南,還下不下山了”。
走過來是一個長相極好的女生。
上下打量了安舒一番,“你就是安舒吧”?
安舒點了點頭,看向陳溪南。
5.
“介紹一下,這是我表姐,陳嘉韻”,陳溪南看向安舒,安舒眼裡已經平靜了許多,“這是我的兩個高中同學”。
“聽我弟弟提起過你”。
兩個高中同學很識趣的叫走了陳嘉韻,陳嘉韻笑著打了一下其中一個,“我還沒說完呢”!
硬生生被拽走,夏楊一行人也很識趣的走開了,“我們去山下等你”。
陳溪南和安舒並肩走著。
“藝考考得怎麼樣”?
“挺好的”。
“有沒有什麼想法,打算去哪個學校”?
安舒搖了搖頭,其實從第一次和陳溪南聊藝考的事,她就已經有想法考到陳溪南那所學校,或許是出於某種對陳溪南的彆樣感覺,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那個學校上。
但漸漸地,她發現自己會想要更大的舞台,而不是單純為了誰。
她隻為她自己。
“如果換作以前,我肯定會想著讓你最後報我們學校的”,陳溪南倒是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想著我們能在一個學校,後來突然想起來,你高三畢業上大學,我都畢業兩年了”。
陳溪南無奈地笑了笑。
“你會想留在家附近嗎”?
“但是家附近的學校可能沒有我想要的,我想去更遠一點的地方”。
陳溪南沒再說話。
安舒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在他第一次見到長大的她的時候,雖然扭扭捏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藝考,但那個時候她心裡已然已經有了想法,隻是在等待一個肯定的答案。
陳溪南說:“有自己想去的地方就去,有想報的學校到時候就報上。如果未來沒有人陪你,你就叫我,我會陪著你去,我可以去那邊工作”。
安舒看著陳溪南真摯的眼神,但他的眼神裡似乎有了更多的意味,她沒有回答,隻是木訥的點了點頭。
山下一群人都在等著,看著從山上走下來的兩人,夏初有了八卦的味道。
“有空再見”。
“有空再見”。
夏初拉著安舒的胳膊,“你倆剛才聊了些什麼”?
安舒搖了搖頭,“沒什麼,閒聊,他就問了下我藝考的事情”。
眾人意味深長的長呼了一聲:“哦”!
安舒不禁笑出了聲:“與其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還是想想下個月的考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