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謀而合 1.林江寒是個很喜歡寫東西……(1 / 1)

錦時年少 玖翎 3066 字 12個月前

1.

林江寒是個很喜歡寫東西的人,小到一些千奇百怪的句子,大到長篇大論。

“你在寫什麼”?

夏初總能看到林江寒下課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拿著A4紙寫東西,但這個時候通常都是林江寒用手擋住,看不到一丁點。

“沒什麼,沒什麼,隨便寫一些沒用的東西”。

林江寒一般都不會輕易把自己寫的東西拿給彆人看,除非關係已經好到無話不說的地步。

但梁書源能看到的已經占到了90%。

梁書源也是個很喜歡看書、寫東西的人,但他們倆完全不同。

夏初第一次對梁書源有了充分的印象是在自我介紹時,她才徹底注意到這個說話柔聲細語的男生。

175的身高配了一張消瘦的臉,微微發黃,看著像營養不良。頭發著實稀少,有不少白頭發,似乎是因為壓力不小。

他的壓力來自哪兒呢?

直到第一次看了他自己編的短篇小說,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會因為沒有靈感而失眠。

“梁書源,不至於吧,沒靈感歇幾天不就有了嗎”?

“對啊,你看看你都少白頭了”。

“少白頭就少白頭吧,隻要有靈感,怎麼樣都好”。

所以梁書源總是能和林江寒聊到一起,總是能聽到他們在聊一些諸如莎士比亞的名字。

夏初對此並不感興趣。她要看的小說都是正宗言情,太高深的不會出現在她的書架上。

2.

“自習結束”,英語老師總是會選擇占用一個自習講留下的作業,看似兢兢業業,其實隻是上課的時間在扯閒篇。林江寒伸手從旁邊的箱子裡拿出一摞疊的整齊的A4紙,上麵寫著一些長短不一的句子。

其他人都在寫著剛剛留下的英語翻譯作業,林江寒從不擔心作業,所以他的絕大部分時間都留下來寫東西。

“《鮮花盛開的日子》?”梁書源瞟了一眼,“這你剛寫的嗎”?

“不是,前天在音樂課上寫的”。

梁書源站在林江寒的桌前,摩挲著桌上的A4紙,“我能看看嗎”?

林江寒抬頭望著梁書源,在他眼裡,他認為梁書源是無時無刻都能理解他的人。

林江寒笑笑:“等你反饋”!

“好的”。

“《鮮花盛開的日子》是我最近才寫完的一個長篇故事。希望把一直以來遇到的事和人都寫成故事”。

梁書源在自習上看完了這個很長的故事。

一個沒有朋友的孤獨旅行者,在每一場記憶深刻的旅行中,找尋自己的靈魂。

他認識了很多人。從鄉村來的打工仔、兢兢業業的鄉村教師和一些形形色色的人。

梁書源的反饋就是在這篇故事裡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3.

“要不要出去走走”,偷偷跑到最前麵,梁書源往林江寒的桌子上放了一瓶可樂。

“去哪兒”?

“操場”。

程夢看著停下筆的林江寒,“最後一個自習了,老班可非常容易來查人哦”。

梁書源笑笑直接頭也不回地拽走了林江寒,因為有程夢這個班長朋友在,這些小事根本不用擔心。

初春的傍晚還是有一點點冷的。

林江寒裹了裹外套,站在操場上的搖椅上,看著梁書源。他正在看著亮著燈的教室,放眼望去,是烏壓壓的一片腦袋。

每天三個自習的壓力不小於一場小月考。

梁書源已經不是第一次偷偷跑出來了。

他說:“每天做不完的作業,為什麼不能出來歇一歇呢”?

林江寒點點頭,表示讚同。

梁書源每次都會在這個地方找靈感,坐在搖椅上,放空一段時間後,就能找到新的故事靈感。

“有沒有想過未來可能會做什麼呢”?

“不確定,未來太遠了,不想考慮”,林江寒說,他其實不是不想考慮,而是一直在逃避。逃避現實和看不到的未來,在他眼裡,似乎隻有把自己捆綁在虛幻世界裡,才有可能是自己。

所以他在《鮮花盛開的日子》裡,找到了那個一直流浪的人。

他覺得那就是他自己。

梁書源頓了頓,接著說:“那你覺得你未來還會寫這些故事嗎”?

“會啊,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乾什麼”。

“那你覺得你寫故事會開心嗎”?

“會開心”,林江寒看了眼碎在地上的石子兒,“也可能不會開心,但是我在故事裡能找到我存在的意義”。

4.

關於意義,梁書源是這麼認為的。

“凡事存在即合理,做不做它本身就都有意義。人也一樣,生下來就有意義了,不附屬於任何一個其他人”。

但林江寒一直都覺得他的意義是彆人給的。

梁書源說:“未來我就想做一個想寫就寫,不想寫就不寫的小作家,我的意義是我自己定的,我不管彆人怎麼想”。

梁書源的目的是做一個能寫出很多感人故事的作家。

林江寒也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梁書源的家裡是很讚同的,沒有給他太多壓力,很支持他去做自己熱愛的事情。但林江寒隻能在自己的課餘時間裡,去完成這個對他來說可能不會實現的夢。

“但我希望你能堅持,堅持自己想做的”。

“我隻能希望自己能夠考上一個好的大學,未來有空餘的時間來寫這些就行”。

“會有的”。

“人生很多事,都說不準”,林江寒轉頭看著梁書源笑了笑,“你倒是會在你喜歡的這方麵發展的越來越好”。

梁書源看了看班裡壓抑的燈光,搖了搖頭。

“誰也說不準”,梁書源突然一頓,轉頭看向正在扒拉石子兒的林江寒,“我有一個提議”。

“什麼提議”?

“未來如果可以,我們一起辦一個自己的編輯社,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開開心心地去寫各種各樣的故事”。

林江寒坐起身,眼睛裡仿佛有了光,“我曾經也想過,但總是覺得能力還太小”。

“那你有想過叫什麼名字嗎”?

林江寒搖搖頭,這個他還真沒想過。對於任何一個可能想要的成果都隻是單純止步於一個想法,所以當梁書源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附和的隻是這個想法,因為就落地實施而言,他覺得隻是空口白話。

5.

“我覺得如果可以,你也願意的話,我覺得咱倆就是這個編輯社的初創”。

梁書源想了想,“那既然這樣,就叫源江怎麼樣”?

聽起來好像不錯,梁書源取兩人的名字組成了這個編輯社的名稱。這一直都是那個時候大家起名字的一個習慣。

在這個年紀,大家都有千奇百怪的想法。

比如,林舒月曾經建議開個蛋糕店,但名字聽起來無理且離譜。

“那我們就這麼決定,未來某一天,我們一定要約定成為最好的合夥人”。

林江寒站在搖椅前,看了看正在從教室出來的同學,大家都好像很疲憊,但好像也有更明確的目標一樣。

每一步路都走的疲憊且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