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偷吃(1 / 1)

慕憐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顧晚竟然對她說,不用怕。語氣雖然依舊非常淡,卻也叫人十分震撼了。

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啊!

慕憐覺得有必要和莊奇誌搭上線,一同搞好天虞□□事業,把贏來的靈石都上貢給顧晚,從此以後她和顧晚便乾戈化玉帛,互利互惠。

在那句“不用怕”的衝擊中,慕憐開始了禦劍飛行的練習。

第一次被顧晚接住時,還有些扭捏害羞,到了第n次時,便隻剩下了惱羞成怒。她挽起袖子,不服氣地踏上劍,靈氣從指間注入劍中,騰空而起。

大約升到了兩三米的高度,慕憐驚喜地往下看,滿臉笑意地朝顧晚招手,“我飛起來了,我真的飛起來了。”

話音未落,落英劍便朝右一斜,慕憐一聲尖叫。

顧晚心裡一緊,剛想出手,隻見慕憐眉頭緊皺,嘴裡嘀嘀咕咕快速念了幾道劍訣,七扭八歪終一陣子終是安穩站定了。

他那顆懸著的心,也悄悄落了地。

“我會禦劍飛行啦!”慕憐笑得很甜,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有了些自己是個修士的實感,繞著院子兜了一圈後緩緩落在了顧晚身旁。

“師弟,多謝你願意來教我。”

顧晚對上那雙笑吟吟的眼,心底的堅冰好似在悄然融化,“我收了你的靈石,這是應該做的。”

公事公辦,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種契約精神慕憐還是挺欣賞的,“那今日便練到這裡吧。”

與此同時,顧晚也脫口而出一句:“那便繼續?”

兩人四目相對,慕憐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師弟你也不用這麼敬業吧。

林中驚起一群飛鳥,大殿前學著擺陣法的弟子紛紛抬起頭,看了兩眼,又見怪不怪地低下頭去檢查自己畫的符。隻有新入門的胡滿詫異道,“後山是有靈獸闖出來了嗎?”

莊奇誌搖頭,“慕師妹和顧師弟在練劍呢,這陣子動靜都鬨得不小,你前幾日在聽季長老講習黃階入門,難怪不知道。”

胡滿道,“是慕大小姐和蕭長老的關門弟子?我在外門的時候,聽說過他們,說是兩人水火不容……”難道是他辛苦打探來的消息有誤?

“從前是水火不容,今後卻未必了。”莊奇誌露出十分有深意的笑,壓低了聲音,“師弟,要不要賭一賭下屆掌門是誰啊?”

“那自然是杜師兄了,他是首席大弟子,天資出眾,無人能及。”胡滿細數著他在外門聽到的消息,“長老們都說杜師兄最有仙緣。”

“非也,非也。”莊奇誌故作高深地望向後山方向,“掌門畢竟是凡人,還有凡心,難道不想要自己掌上明珠的夫婿做下一任掌門嗎?”

胡滿瞪大了眼睛,“莊師兄,你是說,掌門有意於顧師兄?”

莊奇誌微笑,“正是,前幾年我也被表象迷惑了,今日看來便再清楚不過了。”

顧晚在靈劍秘境中失蹤之時,慕師妹每日苦苦等在山穀外,又將重傷暈倒的顧晚背了出來。那日顧晚與季元亮比試,也正是慕師妹一個人獨獨壓了顧晚,其中深情厚誼豈有看不明白的道理。

他故弄玄虛地頓了頓,悄聲道,“顧晚正是掌門為慕師妹選的童養婿,難怪蕭長老一直不喜他。”

*

經過一個月的顧晚特訓,慕憐將各種術法也學了個七七八八,她記憶力本就不錯,除去禦劍飛行這種需要全身各部位協調配合的,其餘竟都學的很快。

當然,顧晚教的耐心細致也是一方麵。慕憐琢磨著係統從前說的靈根齊佳四字,心裡頭很是受用。看來係統還是對原主的身體做了一些改造,讓她一個修仙小廢材鹹魚翻了身。

術法學好了,這第一件事嘛,便是趁著顧晚不在偷偷下山去。慕憐已經足足忍了一個多月,山下的美味佳肴夜夜在夢裡勾|引著她。

天虞山腳下是一片平原地帶,因宗門庇佑,百姓生活安樂。天虞城也就成了這一片有名的富碩地帶,商業發達,物產豐饒。

慕憐直奔酒樓,放下一塊沉甸甸的銀子,“小二,上一桌好菜,要快!”

“客官,來咯。”小二端起一壺熱茶,至慕憐桌前,隻看了一眼,便驚道:“大小姐!”

四周的食客紛紛側目,慕憐低下頭,咬牙切齒道:“說話就不能小聲點嘛。”原主以前是有多高調,怎麼到哪都有人認識她。

“是是是。大小姐您可是許久沒來了。”小二壓低了聲音,心裡有些疑惑,他記得慕大小姐如今也是該辟穀了啊。

可這也不是他一個跑堂的該管的事情,隻堆笑道:“樓上雅間還為您留著呢,您請?”

慕憐騰得站起來,雅間好,不容易被人看到,她可不想第一次偷偷溜出來就被杜衡抓個正著,便跟著小二上了樓。

雅間果真比樓下大堂的環境好多了,小二推開窗,笑道,“大小姐您請坐,小的這就叫人送菜來。”

慕憐滿意地點點頭,探頭往窗外看去,隻見對麵的鋪子牌匾上明晃晃的“有間客棧”四個大字,孔老板果然大才,客棧已經開到修仙宗門山底下了。

慕憐斟了杯清茶,悠然坐下,將腰帶鬆了鬆,準備一飽口腹之欲。正沉浸於茶香之中時,卻聽得外麵傳來爭執之聲。

“天虞城就是這麼做生意的?我要找你們慕掌門,讓他來評評理!”

“你去找啊,就是慕掌門來了,我也是這個價。”

“師弟,師弟,冷靜些。”

最後的聲音讓慕憐隱約覺得有些熟悉,她起身望去,卻是兩個藍衣修士正在一處小攤前,與賣簪子的大媽吵了起來。

“天虞風氣竟是如此不堪!”那束金冠著華服的藍衣男子道,“看來是掌門一代不如一代了,從前蕭掌門在時......”

慕憐眉頭一皺,罵天虞可以,罵她爹可不行。當即轉身下樓,行雲流水般提著劍出門去了。

小二站在樓梯口,手裡還端著盤熱乎的鬆鼠鱖魚,看著慕憐遠去的背影,“大小姐,大小姐,這菜還上不上啊。”

“你摸了我的簪子,就得買下。”大媽挺起腰杆,上下打量了趙修華一番,“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窮修士,這樣小家子氣。”

趙修華氣不打一處來,卻被俞修明緊緊拉住,“師弟,我們買下便是了,正事要緊。”

“買什麼買。”趙修華漲紅了臉,“我堂堂太華掌門獨子,竟然要向一個市井婦人低頭不成。”

還沒等他咽下這口氣,忽見麵前出現了一個白衣女修,眉目清雋清冷出塵,隻皺著眉頭對他道:“是你剛剛對慕掌門評頭論足?”

攤主如見了救星,忙道:“大小姐,就是他出言不遜啊,竟敢詆毀慕掌門,還摸臟了我的簪子,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趙修華一愣神,恍惚道:“你是慕家妹妹?”

慕憐也愣了,怎麼走到哪都有人認識她。一旁的俞修明道:“慕姑娘,今日之事實在是誤會,我師弟不是有意冒犯慕掌門的。”

慕憐這才發覺,另一個藍衣修士正是她在許郡時曾見過的太華宗大弟子俞修明,“俞大哥,你怎麼來了?”

俞修明有些無奈:“慕姑娘,會盟在即,我與師弟先行來天虞麵見慕掌門,師弟原是想給小師妹帶件禮物,不想遇到這位老板,張口便要一百兩銀子。”

慕憐瞧了眼攤主手中的金簪,做工不錯,卻怎麼也不值一百兩,“老板,你真問他們要一百兩銀子?”

大媽尬笑兩聲,“我這簪子可是京城最時興的款式,一百兩也不算太高,看在大小姐您的麵子上,二十兩,二十兩我便賣給他們。”

大媽的聲音越來越小,慕憐心裡的尷尬也越來越多,這就跟請人來自己家鄉景區做客,結果剛到景區門口呢客人就被宰了一樣。

“俞大哥,此事是我們管理不善,不如我把簪子買下贈與你們。”慕憐擠出幾分笑容,“老板,包起來吧,我買了。”

“且慢。” 趙修華不知從哪裡掏出把紙扇,擋在慕憐身前,柔聲道:“怎麼能叫慕家妹妹破費,老板說的是,禮物不在於貴重與否,而在於心意。慕家妹妹若是喜歡,就是千兩又何妨。”

他施施然拿出一張銀票,又朝慕憐回眸一笑,“不如我替妹妹戴上。”

慕憐眼瞧著俞修明的臉色跟她一樣尷尬了起來,隻得笑了兩聲,提醒道:“這位不知道怎麼稱呼的兄台,這簪子不是買給你的小師妹的嗎?”

“在下趙修華,太華宗掌門獨子,妹妹竟不記得我了?”趙修華臉帶詫異之色,“我們小時候曾見過的,也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慕憐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定義青梅竹馬,婉拒道:“許久未見便收趙大哥這麼重的禮,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還是算了吧。”

該死的,作者是不是很恨官二代啊,小說裡的仙二代怎麼一個勝過一個的奇葩。

“慕家妹妹不用客氣,當年我們兩家長輩還曾想為我們定娃娃親呢。”趙修華眼中含笑,“或許是我和妹妹冥冥之中有緣吧,今日重逢大喜,理當一賀。”

慕憐臉上表情僵住了,忽聽得身旁傳來一句,“小師姐。”

她抬頭望去,看見了顧晚冷冰冰的撲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