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1)

沐月入睡前翻了翻自己的玉牌,也不知師尊剛才拿來做了什麼,他分明有自己的傳訊玉牌呀。

沐月翻來翻去,也沒發現有什麼特彆的。

正要放下玉牌入睡,卻瞥見弟子群裡的消息。

仙尊?

沐月往上翻了翻,是師尊!

師尊怎麼想到要進群的?而且他既然都進去了為什麼還要用她的玉牌來看,莫非是想看看之前群裡都聊了什麼?

如此一想,沐月立馬坐起了身,師尊該不會是看見了她和離星洲的傳聞吧,若當真如此,那他剛才那番話是想知道傳言真假嗎?

她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離星洲啊,但她現在總不能專門跑去問師尊是不是看見了那則傳聞。

若他其實並沒有看見,那她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老實說,這樣兒戲的謠言,她是不希望師尊知曉的,這不是給他添麻煩嘛。

而且,她總覺得不好意思被師尊知曉。

不僅是她,靈犀和廣大弟子們都很好奇辭鏡為何突然進群。

沐月下山上課時就遭到了圍攻。

“仙尊進群了誒,是不是你把他拉進來的?”靈犀見她來了連忙問。

除了沐月,靈犀想不到還有哪個弟子能加上辭鏡的傳訊印記。

“不是我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進來也不說話,我們隻敢恭恭敬敬地歡迎,其他的話愣是半點不敢說,他不會是掌門偷偷安插進來,為了讓我們規矩一點的吧?”

“但是掌門也不在咱們群裡啊,我懷疑是有臥底。”靈犀思索著說。

“我也納悶。”

“你就沒問問你師尊?”靈犀好奇極了。

“我昨晚要睡了才看見,沒來得及問。”至於早上嘛,她今日起晚了壓根沒時間問。

“那你回去問問。”靈犀攛掇沐月,要是沒人問也就罷了,可這有現成的仙尊徒弟在啊,沐月去打聽指定能有結果。

“我試試吧。”

“我明日要下山,你要去麼?”靈犀問沐月的時候順帶拍了一下儲殷,下山還是人多熱鬨。

“我就不去了。”

沐月這段時日不能使用靈力,師尊讓她儘量不要離開萬劍宗,她等這段時間過了再說吧,而且那日儲殷說的話雖然讓她摸不著頭腦,但必然有他的道理。

“那好吧,師尊給我布置了課業,我要下山去買點符紙,咱們宗門太摳門了,發的早就用完了,其他弟子賣的太貴了,我打算自己去買點。”

“而且聽說山腳下新開了家燒雞鋪,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我還說咱們一起去吃呢,正好我們那次買了酒,燒雞配酒豈不美哉!”

“不過我可以帶回來,但是肯定沒有才出爐的好吃。”

沐月聽她說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兩眼放光,“那我等你帶回來!”

今日沐月終於查到些許關於夢中靈珠的記載,但隻是寥寥幾句,書中提及此珠或許在小天星,但書中所描述的究竟是否是夢中靈珠還有待驗證。

小天星離萬劍宗十萬八千裡,這一來一回可要花上不少時間,離司命說的書中告白節點越來越近了,她似乎暫時沒有時間前往,不過總能有機會的。

其實沐月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雖然覺得司命為她和師尊寫的命格簿不靠譜,但是萬一呢,萬一成功就能幫助師尊渡過情劫,自己也能拿到仙丹。

而且若是不完成這個關鍵節點的任務,司命肯定會日日在她耳邊催促,為了清淨她不如試一試。

沐月看了眼窗外陰沉沉的天,最近雨季來了,時常下雨,氣溫也漸漸降了下去,她發現今日衣裳似乎穿少了,在屋裡不冷,但是等會兒雨落下來,想必就會冷了。

她無法使用靈力,也沒有帶傘,等會兒回去估計又得像上回那樣渾身濕透。

想起昨日才與師尊談過,沐月打算今日早些回。

可這老天偏和她過不去,才走到萬藏樓樓下,雨便淅淅瀝瀝落下來,隻是片刻功夫,乾燥的地麵都被雨水打濕,空氣裡彌漫著塵土的味道。

她歎了口氣,正打算跑回戚雪峰,卻看見萬藏樓遠處湖邊的柳樹下,一個撐著傘的熟悉身影朝她走來。

模糊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一身白衣的辭鏡撐著繪有青山的油紙傘,在連綿雨霧中緩步而來。

是師尊!

因為辭鏡的到來,抱怨怎麼又下雨的弟子們顧不得其他,都直勾勾看著撐傘的男人。

昨日仙尊突然駕臨弟子群,今日又出現在萬藏樓,莫非是真的想要下山了,多了解了解宗門內的生活麼?

就在弟子們各種猜測時,他們看見辭鏡一步步走到萬藏樓某個女孩的身邊,定睛一看,發現他身邊之人是沐月。

辭鏡將傘麵往沐月頭上傾斜,徹底遮住飄來的雨絲。

他看向望著自己的女孩,輕輕皺著眉,談不上生氣,隻是有些許的無奈,“若我不過來,是不是又打算淋雨回家了?”

沐月沒回答,隻是嘿嘿笑了笑。

“罷了。”

辭鏡將傘遞給沐月,取出從無妄樓帶來的披風,動作輕柔又仔細地將其披到沐月肩上,再為她係上細帶。

低著頭的沐月,能近距離地看著淺色的係帶在師尊骨節分明的手中挽成了蝴蝶的模樣。

披上後,冷意被隔絕在外。

“把傘給師尊吧。”

“再過來些,我們回家。”

沐月靠近師尊,離他很近,輕輕抬手就能觸碰到他垂在身側的手。

今日沐月穿的黃色襦裙,披風也是淺黃色的,明媚得像是一朵盛放的棣棠花,驅散了雨天的陰霾,她挨著傘下的師尊站著,走動間少女淺黃色晃動的裙擺輕輕擦過辭鏡雪白的衣角,她偶爾湊近師尊,與他說話。

兩人越走越遠,路過的弟子都格外羨慕地看著辭鏡身旁的沐月。

他們也想被仙尊這麼對待,為什麼他們不是仙尊的徒弟。

有這樣一個師尊,想要什麼都有,還有什麼煩惱呢。

沐月現身說法,當然是有煩惱的,比如現在,師尊過來接她自然好,但她卻說不出得愧疚,彆人早能獨當一麵,可她連下雨都需要師尊來接。

真是令人甜蜜的煩惱。

沐月與辭鏡沿著湖邊青石板路而行,碧青湖麵胭雨濛濛,讓人心境不由平和寧靜。

她側頭看向師尊,提起心中疑惑,“師尊,我看見您進弟子群了。”

“您為什麼進去呀?”

沐月問的時候看了眼自己的裙擺,一點也沒有被雨淋濕,油紙傘並不大,但在傘外籠罩著一層透明的靈力,能夠自動將雨水隔絕。

“就是想看看你們都在聊些什麼。”辭鏡頓了下,如此回答。

但沐月想說,他一進去弟子們肯定是不敢再隨心所欲地聊了,不過師尊或許是不知道。

她也不糾結,瞧見遠處結伴而行的弟子,又問:“師尊你有其他的朋友嗎?”

她發現戚雪峰很少有人來做客,便是有人前來,也是有事與師尊商量,但大多數時候是師尊親自前往正殿與掌門他們商議。

“有的,隻是不常聯係。”

能說得上話的極少,大多隻是泛泛之交,這麼多年算下來也隻有聞人潯,但他們大部分時間並不會像沐月和她的朋友那樣結伴出行,隻是偶爾想起了對方,說上兩句話罷了,再或者,便是有事所托。

沐月看著身旁清瘦挺拔如青竹的師尊,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的下頜,以及微微抿緊的雙唇。

師尊鮮少離開戚雪峰,至少在她來了後是如此,她不免會誤以為師尊一直都是過著這樣平靜甚至稱得上乏味的生活。

但仔細想來,師尊已經三百多歲了,想必早已見過她未曾見過的風景,或許已經厭倦了那樣的生活,才選擇回歸了寧靜。

但目前若是讓她過師尊這樣的生活,她或許是無法忍受的,她還沒有看過那些風景,現在的她向往更廣闊的世界。

她和師尊其實很不一樣,她喜歡熱鬨,師尊卻喜靜,但神奇的是她們成為了師徒,並且成了彼此無法割舍的親人,誰也無法取代師尊在她心裡的位置。

沐月覺得現在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可是……

沐月走神了。

連麵前的石階也沒注意。

腳下踩空,腦中一片空白的沐月下意識想要動用靈力,但是體內靈力被封住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摔個四仰八叉時,她被擁入一個溫暖,氣息卻又極為清冽的懷抱裡。

有點像冬季青鬆上覆蓋的冰雪的氣息,很乾淨,但比平日裡她聞到的要濃烈,讓她有些頭暈目眩,側臉貼在師尊的胸膛,她甚至能聽見心跳聲,很平穩,也很令人安心。

師尊的衣服很柔軟,她的臉頰貼上的第一時間是感受到雨水的濕氣,緊接著是他的體溫。

下意識想要往後靠,但她的腰被師尊的手緊緊扣著,他手上的溫度似乎要透過衣裙的布料滲入腰間的皮膚,有力的、滾燙的。

“師……師尊?”沐月小聲開口。

似乎大了後,她從沒在清醒狀態和師尊這樣近距離地接觸。

此時此刻靠在師尊身上,她切切實實意識到,師尊和周圍弟子都不一樣,是成熟寬厚,是溫潤如玉的,具有成年男子的一切體魄。

辭鏡攬住沐月的腰,將人按在自己的懷裡,在感受到掌下的柔軟和溫度後,他的指尖動了一下。

垂眸時便對上沐月茫然的雙眸。

葡萄般的雙眸清澈明淨,睫毛猶如顫動的蝶翼,臉色微紅的少女,輕抿著紅潤的雙唇仰頭看著他。

四目相對之時,他立即將手放開,語氣有些僵硬,“要當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