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鏡抱著懷中之人,瞬移至戚雪峰,走進屋內將她放在床上。
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沐月強撐著咬牙惡狠狠說:“是龑虎獸的毒牙。”
誰知道暗中還被它擺了一道。
辭鏡查看了沐月的傷口,確實是龑虎獸,將沐月衣袖卷起,少女半截雪白小臂無力地搭在床上,簡單清理傷口,“師尊要將你血液中的毒祛除,可能會有些疼。”
沐月點頭,“師尊你開始吧。”
看了沐月一眼,辭鏡指尖釋放靈力,如水般的靈力輕輕附著在沐月手臂傷口處,靈力在辭鏡手中逐漸分為絲絲縷縷的細線,從沐月的傷口處往血管靜脈裡緩緩侵入。
並不疼,沐月隻覺渾身癢癢的,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癢意,她咬緊齒關,強迫自己不要動彈,但還是無法抑製自己的本能,繃直了腳尖,睫毛輕輕顫抖。
師尊全神貫注,察覺沐月的反應,以為她是疼,放緩了靈力清除毒液的速度,沐月將床單抓得更緊。
“很快就好。”師尊輕聲安慰。
凝神仔仔細細將沐月身體裡的毒液清除,他才將侵入的靈力一點點收回。
結束時,沐月出了一身的汗,長唇輕輕喘著氣,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
“現在好了,不疼了。”辭鏡為沐月施了個清潔術,讓她濕透的衣裙恢複清爽。
取出了一枚布滿丹紋的丹藥,玉盒一打開,便聞到了濃鬱的丹香。
“張嘴。”
沐月頭暈目眩渾身無力,但張嘴這點力氣還是有的,她察覺到師尊情緒不算好,乖乖張開嘴,嚼吧嚼吧這顆香甜的丹藥,吞了下去。
果真是神藥,一吞下去,她感覺傷口都不疼了。
她還沒忘記自己不辭而彆一事,蒼白著一張小臉主動認錯,“師尊對不起,我不該擅作主張離開戚雪峰,讓您擔心了。”
其實沐月是留了字條的,字條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連寫三遍想要自己闖蕩,師尊不要找她。
言外之意,翅膀硬了,想要離家出走。
辭鏡看著她這幅虛弱卻還主動認錯的模樣,又如何生氣。
“可遇見了你大師兄?”
“大師兄?他也去了水月洞天?”
那就是沒有遇到了,在看到沐月留下的那封信後,辭鏡當機立斷讓大弟子沈風吟前去,既然沐月不讓他去,彆人總是可以的。
誰知沈風吟竟沒有找到沐月,他已元嬰期,不應該才是。
但辭鏡不知曉的是,在森林中,沐月可以說是如魚得水,想發現她還真不容易。
“現在感覺如何?”
“好像已經好了。”
“師尊您真好,下輩子我還要當您的徒弟。”沐月感動地抹眼淚。
“不累嗎?”辭鏡見她生龍活虎的,無奈問。
“原本好累,但是和師尊說話好開心,一點都不累了。”
沐月這嘴跟抹了蜜似的,雖然辭鏡已經習慣了她的連環彩虹屁,不過人的天性,不管多少次還是受用的。
也是在遇到沐月後,他才知曉,原來他也是有情緒的,也會開始惦記,開始擔心,會因為一些小事開始滿足,當然被沐月氣到的時候也會煩悶。
就如此次沐月離山。
“你先休息,師尊先出去做飯。”辭鏡離開前給沐月施了個清潔術,拉拉被子給她蓋上。
“辛苦師尊您了。”沐月感動得要死,師尊一直是師尊就好了,該死的司命,為什麼要她勾引師尊呢。
要是師尊知曉她大逆不道的想法,肯定一氣之下將她掃地出門!
那她師尊做的香噴噴的飯豈不是便宜大師兄了。
不行,想想就心痛。
看著師尊走出房門,沐月終於沒了多餘的精力再琢磨那些有的沒的。
鋪天蓋地的倦意湧來,在門合上不久,便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沐月一覺睡到了夜裡,她醒來時屋內床前的小燈散發微微光亮。
穿鞋下床,她走到門外,探頭往外看了幾眼,發現桌上擺放著飯菜,視線一轉,目光所及之處,師尊靠窗軟榻而臥,正握著一卷書,在燈光下認真翻閱。
“醒了?”辭鏡將書放下,起身走向餐桌,“過來吃飯吧。”
沐月隻見師尊手輕輕一動,早已冷透的飯菜便冒起騰騰熱氣。
兩人對坐,辭鏡將盛了飯的碗放到沐月身前,“可有感覺哪裡不適?”
沐月搖頭,“我現在隻擔心一會兒睡不著。”
她直接從白天睡到夜裡,現在一點也不困。
“那正好,可以用來修煉。”
沐月聽完一臉震驚,“師尊你變了。”
聽她頗為憤怒地控訴,辭鏡笑了,他夾了塊排骨放進沐月碗中,“已經拿到了玲瓏木心嗎?”
他之前就感應到沐月身上濃厚精純的木靈力。
“拿到了。”她現在隻待閉關吸收煉化,以免夜長夢多。
“嗯做得很好。”
辭鏡還想說些什麼。
但沐月信中提到想要學會獨立,他該欣慰才是,不該多說。
“玲瓏木心對你而言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煉化吸收,這是釋靈水,若發現靈脈丹田內靈力過多無法煉化,記得用。”
辭鏡將裝有靈水的玉瓶遞給沐月。
沐月乖乖接過。
她餓的要死,大快朵頤,沒多久即將飯桌上的菜掃蕩一空,吃得心滿意足,靠在椅背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
可一想起那個勾引任務,她就覺得沒怎麼滿足了,悄悄瞅了師尊一眼,他正溫柔慈愛地看著自己。
就像是頗為欣慰地看著胃口好的好孩子。
“吃飽了嗎?可要再來一碗?”辭鏡見沐月看著自己,以為是沒吃飽,他還留了一些在廚房。
“不了不了,我吃飽了。”沐月連連搖頭,師尊果真是養孩子呢,她怎麼下得了手啊!
“那師尊再為你診一次脈。”
沐月早已習慣了,撩起袖子將手腕放到桌上。
辭鏡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了沐月的手腕。
他神色認真,沐月無事可做索性觀察起麵前的師尊,皮膚剔透白皙,甚至能看見燈光下他微微發亮的纖長睫毛,怎麼看,也不像是三百歲多歲的人呢。
沐月不受控製地聯想到司命為她和師尊所寫的某個刺激場麵,雖然隻有寥寥數字,但架不住她會想象。
她還沒見過師尊喝醉酒的樣子呢,沐月越想越停不下來,可在突然對上師尊抬起的眼眸後,她連忙掐斷了自己漫無邊際,簡直稱得上褻瀆的想法。
她怎麼能覬覦自己冰清玉潔的師尊,簡直大逆不道,罰她明晚多吃一碗飯!
“怎麼了?”辭鏡不解。
“沒事沒事,就是覺得師尊長得真好看。”
辭鏡之前很少在彆人麵前聽過如此直白的誇他容貌的話語,但是自此沐月來到戚雪峰,他好像就已經習慣了,畢竟她時不時就會冒出這麼一句。
他莞爾,“目前經脈和丹田內的毒液幾乎已被清除,但也不得放鬆警惕,此後半月,師尊每日都會為你診一次脈。”
沐月連連點頭。
“若是身體不適,及時告知師尊。”辭鏡將沐月的衣袖整理好。
吃飽喝足沐月回到房裡,方才睡了太久她確實沒有困意,而且她要將玲瓏木心煉化徹底變成自己的才能安心,沒有什麼地方比無妄樓更加安全,沐月在房內蒲團上盤腿坐下,取出玲瓏木心,一出現,整個房間都被淺青色的光芒照亮,濃鬱親和的靈氣讓沐月深吸了一口氣。
屋外辭鏡察覺房中動靜,指尖一點銀色光芒綻放,在房間設下了一層牢不可破的結界。
沐月雙手結印,如水的靈力緩緩將玲瓏木心包裹。
【沐月!】
沐月被耳邊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停下。
意識到是司命的聲音,她當沒聽見,想要繼續,但是吵吵嚷嚷的聲音接連傳來,她忍無可忍。
【司命你到底要乾嘛?】
【事情緊急,不然本君哪會在這個時候找你。】司命著急道。
肯定是催促她勾引師尊一事。
【你這和逼良賣娼有什麼區彆!】沐月憤憤道。
【不是這個,你在想什麼呢,真是緊要之事,天河石最近總是閃爍,我怕生出事端,你最近要多加注意神尊的情況。】
【天河石是什麼?】
【命劫大殿掌管諸位上神曆劫事宜,每位上神需要曆劫時,大殿內的天河石就會發出指引,此次正是指向神尊,但是不知為天河石代表情劫的紅色光芒頻頻閃爍,神尊已是大乘期大圓滿,是他到渡劫期的關鍵時期,我擔心天河石異動和他的突破有關,你要多加注意。】
沐月一聽和師尊有關終於上心了,【你們之前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嗎?】
【從未,我們也會多加注意,你也不能放鬆警惕。】
沐月結束和司命的對話,陷入思索,自己好像從未關注過師尊的修煉,畢竟在她心裡師尊好像不會被俗事困擾,在彆人眼中,他生來天賦絕佳,順風順水,修煉速度也是無人能及。
她聽彆人說起過,師尊出生於修仙世家,自小在萬劍宗長大,是前任掌門的首席大弟子,被所有人仰慕,不曾知曉苦難的滋味,也從未經曆過低穀,是眾人羨慕又無法企及的存在。
師尊也沒有和她說起過他修煉上事情,之前她似乎並沒有發現異常,會不會是她離開這一個月師尊修煉上出了什麼變故呢?
如此一想,沐月越發愧疚,若當真如此,她卻丟下師尊,甚至沒有和他親自說一聲便離開。
沐月推開房門,此時正堂內已經沒有師尊的身影,她思索片刻,去了二樓。
停在師尊的臥房外,沐月沒有立即敲門,而是從木窗微開的縫隙往裡看,卻看見令她麵紅耳赤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