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的雲桐懵懂著出聲:“為什麼不打他啊?
不對,為什麼打我們啊?”
彈幕也是對突然出手的古劍滿是疑惑:
【什麼情況?】
【難道是吵到了古劍前輩休息?】
【可是要說吵鬨明明四個人都有份,為啥獨獨扶妄可以幸免於難?】
【不懂,扶妄有啥特殊的嗎】
古劍在半空中劇烈地震動,隨著嗡鳴聲漸強,劍身上的紅鏽和灰塵也漸漸剝落,顯出銳不可當的真容來。
這是一柄細長的古劍,柄頭處雕著一顆昂揚向上的龍首,鎏金劍柄與劍身熠熠生輝。
一道帶著歲月煙塵的威嚴聲音響起:“你們用心不專,出招不誠。”
唯獨沒有被打的扶妄側耳聽著這話,目光溜到了自己對麵的謝明溪身上,隱隱覺得不對,似乎古劍的話也不是對自己的誇獎。
“尤其你!”
古劍前輩的聲音似乎帶上了幾分慍怒,又飛快地打了謝明溪一下。
“為何不使出全力,一招便將他掃飛?
拖拖拉拉,將劍招當成表演,當成玩笑,成何體統!”
聞言,扶妄終於淡淡地閉上了雙眼。確定了,這把古劍就是在指桑罵槐,嘲笑自己傾儘全力也比不過謝明溪玩笑似的幾招。
悲憤之餘,扶妄又覺得肅然起敬,這才是真正的毒舌啊!自己那點道行和古劍前輩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明覺厲的樓憐水聽著古劍前輩的話,也疑惑地看向謝明溪,不懂什麼“表演”,什麼“玩笑”。
還是雲桐一拍腦袋,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和樓憐水咬耳朵:
“大概是同為四大宗門的驕子,謝明溪和扶妄也像咱姐倆一般,情比金堅,不忍下狠手吧。”
同樣聽聞雲桐咬耳朵解釋的九州觀眾也是恍然大悟,一派其樂融融的應和:
【啊~我們四大宗門都是相親相愛一家人】
【是啊,謝明溪都以身作則了】
【相親相愛,情比金堅,醫宗附議】
【劍宗永遠追隨謝明溪!附議附議!】
【樂宗附議】
【禦獸宗雖然不在場,但也附議加一!】
隻有莫名其妙挨了兩劍鞘,又被張冠李戴曲解心意的謝明溪:……
沒逝。
很快,半空中那把古劍便不再廢話,直接飛到了扶妄手中,竟然生生控製了扶妄的身體,霎那間就和謝明溪交戰起來,招招狠厲,不留情麵。
眼見一道銳利的劍芒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向謝明溪劈頭斬來,謝明溪以單手執劍,橫擋麵前。
但是古劍的鋒芒顯然遠甚於初出茅廬的謝明溪,縱然他天賦異賓,修習刻苦,可橫亙於二人中間厚重的時光遠非區區二十載春秋可以彌補的。
兩道劍刃猛烈地碰撞在一處,迸濺出碎星般的火光,又在劇烈的晃動中僵持不下。
眼見著古劍的鋒芒不斷朝己方逼近,謝明溪忽然分出另一隻手,一掌重擊向扶妄的胸膛,試圖聲東擊西化解此招。
不出所料,扶妄麵色痛苦地噴出一口老血,僵持在一處的長劍也跟著——
呃,紋絲不動。
是的,古劍前輩淩厲的劍招完全就是一種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打法。
反正傷的是謝明溪和扶妄,古劍前輩隻有金石般剛硬的劍身,不會傷,也不會痛。
麵容扭曲的扶妄雙眼中已經泛著一種心如死灰的平和,仿佛靈魂也隨著一道道劍招飛出了九霄雲外。
鬢角汗濕的謝明溪唇角輕抿,還在勉力堅持。
眼見著古劍前輩又一次與謝明溪的劍僵持在一處,而謝明溪顫抖的手腕正在一寸寸後退。
雲桐雙手結印,一道淩厲的法訣直接打向扶妄,直接讓其身形不受控製向後倒飛出去,威脅著謝明溪的古劍也隨著扶妄的身形飛遠。
雲桐匆匆接下力竭的謝明溪,伸手握住了還在顫抖的手腕:“你還好吧?要不要去找習華給你療傷?”
劍修看向一臉關切的雲桐,微微搖頭,隨後違背本心地將手腕匆匆掙脫出來,警惕地看向古劍被轟走的方向。
她又擋在了自己麵前。
可不知這番舉動會不會激怒了劍塚的前輩。
自己身為劍宗弟子,前輩就算心存調教之意,但大抵也不會痛下殺手。可雲桐卻是外門弟子,若真是激怒了前輩……
謝明溪的目光謹慎地看向不遠處。
那裡顫顫巍巍舉起一隻手。
扶妄氣若遊絲:“他好我不好……醫修……救命……”
扶妄不過剛剛呼救了兩聲,就又被一道爽朗的笑聲徹底蓋過。
“咦?時隔多年,又是合歡門的人?還是這般天資不凡。”
雲桐和樓憐水麵麵相覷:?
雲桐迷茫:咱們合歡門什麼時候這麼厲害,都能隨隨便便跑人劍塚裡來了?
樓憐水不解:不知道啊,反正不是我。
按照雲桐看過的小說內容,合歡門一直都是修真界裡的邊緣門派,甚至在一年後淒慘淪為炮灰,怎麼又能和天下之首的劍宗扯上這麼密切的關係?
聽聞古劍前輩大抵心情不錯的笑聲,雲桐努力觀察著一把劍的心情,探頭探腦地問道:
“前輩可知,上一次來這裡的合歡門人,是誰啊?”
“誰?”
古劍在半空中慢悠悠地晃了晃,在謝明溪警惕的目光中圍著雲桐繞了幾圈,
“我怎麼知道你們這些小娃娃誰是誰。”
這樣啊。雲桐有些喪氣地癟了癟嘴。
“不過!”古劍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謝明溪腦門上來了一劍鞘,“你這小子緊張她的模樣,倒和你師傅一樣!”
謝明溪瞳孔陡然放大,驚得都沒注意到自己又平白挨了打。
雲桐也好奇地看向了他:“你師傅?不就是劍宗現在的掌門嗎?他和合歡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