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拿九穩是了(1 / 1)

財進門和錢落袋 遠寄 5583 字 2個月前

但蔡瑾夢不會問,她隻會生硬轉移話題:“剛才你乾嘛要捂住我的嘴親你的手背?”

這話題轉移得好,錢洛岱一時也答不上來,喉結滾動之劇烈差點把長衫扣子崩飛:“雜誌那邊......那邊......”

“需要一些你的花邊新聞?”她幫他接話。

錢洛岱咬咬牙,“對。”

“嘖嘖,這次姑且不算你拿我當棋子,但下次,算了,希望沒有下次。”蔡瑾夢有些心虛,略略搖頭,“度蜜月什麼的就算了吧,沒到那種關係的份上。”

“可......”

“?你非要應付兩家人,就不能選個春暖花開或者熱情如火,起碼也是浪漫之都的地方?”

“非要來這種穿著臃腫皮毛啦,羽絨啦,凍得哆哆嗦嗦找不見路的地方應付交差?P圖都很容易P歪啊。”

錢洛岱一噎,是他考慮不周,隻覺得時間剛好合適,剩下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蔡瑾夢好聲好氣勸他:“回去吧,我也想當當搞事業的總裁了。”

自從成了蔡家灣的牛馬,她還從來沒有放過這麼長時間的假。

以為到這邊來,是一起艱苦卓絕談招商,是真正意義上的參與合作,誰知道就是來走個過場,力子集團幾乎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包圓了。

每天無所事事蹲在醫院裡,總感覺像在竊取彆人的勞動成果,心裡空得厲害,一點腳踏實地的真實感都沒有。

這就算圓滿完成任務了?

“那......回就回吧。”錢洛岱感覺自己也無所謂什麼蜜月不蜜月的,一年到頭頻繁穿梭各國之間,再異國奇景,這麼多年累計下來,也早已無興趣開口同彆人分享他內心的波瀾壯闊,累了。

想著給蔡瑾夢一個客氣的儀式感,她不要,就算了。

發了個消息,吩咐到總裁辦:“接下來的行程安排都取消吧。”

隻是他全沒料到,蔡瑾夢她給她自己安排的出院儀式,鋪排得那麼足那麼強!

光是她那群姐妹,就給她貢獻了一份比他腿還長的清單!

【寶,錢打過去了。】

【你家男模會幫你扛蛇皮袋的吧?】

【辛苦我們Dream崽辣!愛你啾咪。】

這群“顯眼包”,真會使喚免費勞動力,彆說錢洛岱是個人,就算他是頭驢,也不可能馱得動那麼多東西。

這邊姐妹團剛安靜,奶奶的語音消息就像彈幕一樣咻咻發送過來。

“夢啊,聽小錢說你們要回國了?我這裡有個小小情報消息,說是你們呆那地方不用配貨?”圖片轉著圈,語音還不停,“要是有這些款,不管什麼顏色,統統幫奶奶拿下,奶奶可以‘雨露均沾’!”

老蔡也指明要夜釣的魚竿,一長串的番文,蔡瑾夢看都看不懂,更彆提搞渠道去哪裡買。

她哥也要......蔡瑾佳叫花子來者不拒,有什麼要什麼,大大咧咧:“最好是能討靚妹歡心的禮物!”

......叫花子可真博愛。

相較之下,秦文豪值得一曲《世上隻有媽媽好》,什麼都不要,隻說:“你早點回漁村,跟媽媽分享分享旅途見聞,下一部小說我想找找靈感。”

怎麼分享,蔡瑾夢她這趟下來全在醫院旅遊,現編都難。乾脆看到什麼就買什麼,到時候隻說看到東西就很想念媽媽,這個理由總不會錯的。

送白叔的禮物,蔡瑾夢甚至貼心準備了三份,從描花茶具,到手工鹿皮手套,再到眼鏡鏈。

“公公婆婆喜歡什麼?”蔡瑾夢中場休息,回酒店稍事休息,找到錢洛岱問。

“你真的是肺炎初愈的病人嗎?”錢洛岱得知四個保鏢陪逛,累到飯都吃不下,倒頭就睡,眉毛挑起半邊高。

蔡瑾夢不需要知道,這四位動不動就刷三天三夜野外特訓的精英保鏢,被她特訓一天都遭不住,屬於錢洛岱安保係統中的大漏洞,奇恥大辱。

她隻顧埋首炫飯,咽下一碗才嗆他:“我當然是,難道你沒陪我住院?”

這是什麼如狼似虎的變/態體力?

錢洛岱一言難儘看她卷完三碗菜,第四碗終於忍不住勸:“少吃點,待會兒胃疼。”

“我屬牛的,有兩個胃。”蔡瑾夢扒開他的手,嘟嘟囔囔,“擋光了老公,這地方菜燉得比醫院還糊,不對著光挑,還真不知道哪些是肉!”

“老公”絕殺一出,錢洛岱沉默振聾發聵。

幸好經過快速休整,錢洛岱的保鏢們又重振旗鼓,以充沛的精神麵貌陪著她出門打獵,不然怎麼解釋?搞不好她還能延伸質疑安保能力不足,才導致的車禍受傷。

“對了~”

錢洛岱心提了起來,她不會真要質疑吧!

“我爸想要的這個東西,”蔡瑾夢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有認識的人能搞到嗎?”

“拿穩。”他製住她一直搖的手,選中自己頭像轉發,“這麼晃誰看得清。明天會直接幫我們送到飛機上的。”

翌日,蔡瑾夢癱在私機寬大座椅上擺大字,她感覺鞋跟都比來時磨平了好幾分。

來時空蕩蕩,回時貨艙塞得滿滿當當,機長吞吞吐吐跟她旁邊的錢洛岱交代:“錢先生,估計這回,咱們得中途補充燃料......否則......”

她躲回滿倉滿穀的禮物山邊,哪裡敢說話。

錢洛岱照舊開啟小睡模式,她也是真沒閒著,蹲在那兒對清單:

“XX 腮紅 8 盒......打勾,XXX 粉底液 9 盒...... 打勾,XXX 高光棒 5......哎呀媽呀!少一個!!” 不給誰都不合適,想了想,乾脆一筆勾銷,在群裡發消息:

【嘉人們,掃貨掃不過DG,XXX高光棒全麵售空。錢算好退給你們。】

【哦,那沒事的,算你跟DG廝殺的營養費,回來請我們吃頓好的。】

【Okk,沒問題的!】

姐妹們這次還挺 “佛”,沒有撕頭花,可見買到的東西是真的多,這點小蝦米都懶得跟她計較。

蔡瑾夢鬆了口氣,轉頭哢嚓了張圖,發給蔡瑾佳:

【多出來四個高光,都歸你了。】

【嘖,打發叫花子呢?】

?你不是嗎?蔡瑾夢氣得立馬撤回圖片消息,叫花子還敢嫌剩飯醜?是不是還得給他配個蘸水碟?

蔡瑾佳立馬秒慫,發來磕頭表情包:【妹——我錯了,幾點到?需不需要我去接你們——】

【行,那你記得開公司的拉貨車來。】

【?我不要麵子,妹夫也不要麵子的嗎?】

蔡瑾夢又轉頭哢嚓一張照片給蔡瑾佳:

【禮物山.jpg】

【好的,蔡公這就去拿車準備移山。】識趣。

欻——實心飛機落地。

蔡瑾佳按照他妹的吩咐,早早把蔡家灣那輛拉員工福利海產的大肚貨車,停在私機專用出口。

“你在哪裡?”蔡瑾夢找了半天,沒見著他,忍不住打電話催問。

“我在出口這呢。”

“開進來!我報備了車牌號的!”

一群豪車老實停在出口,目送臟兮兮甚至側門凹了一塊的貨車,偷感很重的開了進去。

蔡瑾佳頓感委屈又膨脹。

委屈人人矚目的高光時刻,他開的小破車無法自拍炫耀,膨脹他居然有生之年能有這種高光時刻。

“錢哥!”蔡瑾佳興衝衝小旋風,越過蔡瑾夢去擁抱錢洛岱。蔡瑾夢習以為常。

錢洛岱避開蔡瑾佳,跟機組成員一一握手:“各位辛苦了。”

是很辛苦,還要幫著搬貨,蔡瑾佳搓了搓鼻子。

“還不去幫忙卸貨!”蔡瑾夢踢了她哥一腳,化解所有人的尷尬。

“那幫你卸貨要算加班費嗷。”蔡公是新時代的蔡公,沒有子子孫孫無窮儘的崇高誌向,想了想,又貪心補道,“還要付我臟衣乾洗費嗷。”

“行啊,那我給你買的一堆禮物全部抵扣這個費那個費。”

有一堆!

蔡瑾佳立馬換了副麵孔,卑躬屈膝:“妹——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心疼我的人!不談錢,談錢傷感情哈。”

嘭,蔡瑾夢關上副駕駛的門,哢嚓,綁好安全帶。

“妹?”蔡瑾佳一臉懵,“你乾嘛?”

“我乾嘛?”

“你放著賓利不坐,來擠我的破爛車?”

“你今天就是我的專屬‘貨拉拉’司機,我買了點保質期短的東西,得趕緊送到地方,‘閃送’你懂嗎?快開車!”蔡瑾夢終究還是打包了醫院的巧克力奶,過夜發餿。

“啊?可是我今天......”

“東西不要了是吧?”她白了她哥一眼,羊毛出在羊身上,誰家的山隨隨便便就能移完?

蔡瑾佳悔得腸子都青了,怪自己嘴快,攬下這種苦差事,今晚他還有約來著。

“咚咚”,車窗敲響,兩人一齊看向窗外,白叔的笑,在汙臟發黃的玻璃外麵很得體。

蔡瑾夢拍了把蔡瑾佳大腿,蔡瑾佳哦哦才反應過來,吱嘎吱嘎搖下車窗。

“阿夢少奶奶,聽說您帶了很多東西回國,還是我來開車吧。一起先運到彆墅去,彆墅人手多,我在英國專門學過的節日打包分類剛好派上用場,今天一定能分送到大家手上。”白叔一臉誠懇。

“對對對,專業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做嘛,我就不瞎摻和了。”蔡瑾佳專業躲賴,掏出鑰匙串,就要往白叔手上遞,“我去蹭錢哥的車回市區,話說,哪份禮物是給錢哥的?我空手過去不太好吧?”

帶點東西,又把錢哥的車騙過來開幾天,今晚約會享受大家的羨慕,豈不美滋滋?蔡瑾佳想得十分完美。

咻......機場的風好大,隻開了一扇窗,就把三人臉上的笑全刮走了。

“妹,”蔡瑾佳拽著安全帶,喉嚨有些乾,說出來的話也乾巴巴,“你不會告訴我,這麼多東西,沒有一件是送給錢哥的吧?”

白叔殷切期待目光如灼,注視著蔡瑾夢,就等她開口否認蔡瑾佳。

也沒人告訴她,要給錢洛岱買東西啊?一起出的遠門,真想要什麼東西的話,完全可以直接跟她開口提吧!

結婚都敢直接開口提,要點禮物會不敢?沒道理啊。

那現在怎麼辦,單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是有主的,她隻能硬著頭皮:“有是有,隻是你不方便拿。”

“怎麼我就不方便了,是東西太大我自己扛不動?”蔡瑾佳手搭在頭靠上,側過身又溜了一遍後箱後座滿滿當當的東西,確實有幾件是大件貨,可是,“不至於啊,剛才不都是我扛上來的?”

白叔抵著拳笑,得體解圍:“看來阿夢少奶奶是想親身送給少爺禮物。佳少爺,您就下車吧,我還有車送您回市區。”白叔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車鑰匙。

看到鑰匙上的車標,蔡瑾佳毫不遲疑:“我自己去停車場找車,不麻煩你們了。”

白叔老紳士打扮,坐在麻將席鋪好的貨車駕駛座上,要多違和有多違和。蔡瑾夢有點不忍:“白叔,要不我來開?”

“阿夢少奶奶,您歇著,還是我來。” 白叔拒絕了她,希望她把力氣攢好,親身送大家一份天大的禮物。

白叔目光緊緊鎖在前方道路上,雙手穩穩把控著方向盤,把這輛小破車開得既快又穩。

直到遇上一個讀秒過百的紅燈,他才憋不住,看似不走心地搭話:“漁村是不是有什麼舊俗,三個月內,有些事兒不可說?”

蔡瑾夢轉過頭,看向白叔因用力而指節泛白的雙手,還有微微前傾、肌肉緊繃的身體。

“什麼三個月?” 蔡瑾夢長途飛行臉有些腫,整個人帶著一種恍惚的不清醒,把漁村那些口口相傳的習俗過了個遍,想不出有什麼和這 “三個月” 能掛鉤的。

白叔輕咳一聲,調整了下坐姿,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放鬆更自然些:“連佳少爺都心疼阿夢少奶奶,一片紙都沒敢讓您拿,想必,漁村那邊,也都提醒過他,大家心裡都有數了吧?”

他一邊看紅燈讀秒,一邊用餘光小心翼翼地觀察蔡瑾夢的反應 。

“那是他...... 從小......” 蔡瑾夢秉持著家醜不可外揚的原則,話到嘴邊,硬生生把 “拿人手短” 四個字咽了回去,最後隻吐出倆字,“怕我。”

白叔臉上笑容放大,眼睛眯成了兩條彎彎的月,嘴裡忙不迭地接受了蔡瑾夢的自圓其說:“我懂我懂,有些事情,是這樣的。”

到底什麼事情啊?白叔一直懂,她一直不懂白叔懂她懂什麼?

也不知今天的市區環道是中了什麼邪,路況糟糕透頂。

這小破車,白叔不得不頻繁地一腳油門、一腳刹車,走走停停。

蔡瑾夢本來急性喉炎就剛好不久,喉嚨裡異物感賴著不走,這一路下來,她皺著眉頭,再無暇顧及去問白叔懂什麼,隻顧著自己難受勁兒愈發明顯。

好不容易到了彆墅,蔡瑾夢推開車門狂奔衝進洗手間一陣猛咳。

白叔發送信息:“十拿九穩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