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給誰看(1 / 1)

財進門和錢落袋 遠寄 4062 字 3個月前

兩人都喝了酒,隻能臨時叫司機,送他們回有保險屋的彆墅。

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蔡瑾夢落座後排,單手在車玻璃窗上敲來摸去,心裡還是沒底,猶豫再三,她騷擾錢洛岱:“這車是防彈的吧?”

“嗯。”

“地下保險庫是不是裝了我說那種激光射線當場切成好幾塊的防盜裝置?”

“嗯。”

“如果是悍匪持槍掃劫,用重卡撞擊牆體,牆塌了怎麼辦?會有biwubiwu-五分鐘內馬上追上他們嗎?”

錢洛岱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不耐煩的眉頭擰成個 “川” 字:“都陪你回去找地下保險庫了,能不能玩手機不說話?”

蔡瑾夢撇了撇嘴,也不是說手機不好玩。

她也十分想用手機哢嚓幾張龍石種分享到姐妹群裡聽她們尖叫,但她不敢讓扁盒脫手,一秒也不敢。

尤其是剛上車時,她還偷偷用手機搜過這麼巨的龍石種大致價值,一串0數完,她丟開手機,抓緊扁盒。

“吱 ——”性能良好的寬大SUV急刹換道,輪胎與地麵劇烈摩擦,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響,車身在慣性作用下劇烈左移,蔡瑾夢一個不穩,差點向旁栽倒,手中的扁盒倒是被她攥得死緊。

“怎麼了?”安全帶勒到鎖骨,錢洛岱來不及回頭,降下隔板,快速掃了一眼後視鏡和司機。

司機豎目冷汗,聲音已是帶著幾分驚慌失措:“錢總,有人想彆車!”

錢洛岱目光一凜,順著司機示意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歪歪斜斜地從旁邊車道強行並線,車速極快,一次試不成,還在不斷地往他們這邊擠,意圖再明顯不過,就是要把他們硬擠到水泥護道上。

蔡瑾夢拽著勒緊她的安全帶,後悔得要命,有錢人沒吃上,先吃上了有錢人的苦:“是不是有人要搶我的翡翠!”

她把扁盒按進安全帶同她捆在一起,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不太可靠的錢洛岱旁邊縮,活像一隻受驚的鵪鶉。

錢洛岱看得眼跳,抽出扁盒往旁邊一丟:“不要命了嗎!”

什麼爛瓦渣,也配來撞他的玉。

“加速甩開他,爭取時間。”他衝著司機低聲喝令。

司機聞言便知他有了周詳計劃,一腳油門踩到底,SUV強悍的發動機開足馬力,咆哮著向前衝去。

黑色轎車哪肯罷休,普通外殼下,改過的內驅加速追趕,兩車在道路上越貼越緊,偶有一兩次,蔡瑾夢甚至看到了火星!

轎車司機黑帽子黑口罩中間壓不住的罪惡紅眼死死盯著後座,根本不看路況,擺明就是要同他們以命相搏。

錢洛岱撥通電話,冷靜下達指令:“plan B執行。”

好不起眼的幾輛車,從四麵八方彙入車道,訓練有素地呈保護隊形散開,駛近:“B組車隊就位。”

“準備接入。”錢洛岱他們這輛車的司機鬆開油門,隻一瞬,其中一輛車給油推頭,精準地架開那輛瘋狗般緊咬不放的黑色轎車。

一時間,隊形變換,道路上引擎轟鳴,車輪在道路上留下深深黑印。

“得救了!” 蔡瑾夢緊繃的心弦剛要鬆一鬆,臉上泛起的慶幸笑容還沒跟錢洛岱分享,瞳孔驟縮成針芒。

一輛滿載重卡全然無視路口醒目紅燈,直直朝著他們車的側麵悍然加速!

“快走!”蔡瑾夢來不及解釋,快如閃電啪啪解開兩道安全帶,使出扛輪胎的力氣拽過錢洛岱,往自己這邊的車門外猛地一推。

千鈞一發,司機給油,拚儘全力打方向盤,避開重卡全速前進的致命衝撞軌跡。

說時遲那時快,護航車輛中竄出兩輛,呈“V”字形衝上前——一輛加速撞向卡車車頭,試圖懟歪對方方向,另一輛則擋在SUV身畔,用車身硬扛下猛烈的撞擊。

吱——吱——

咯咯咯咯——

砰——乓——砰——

兩次生死攸關的抱死緩衝,護航車輛變扁,打轉,車體零件爆開,散落一地。

甚至有好幾塊,飛過護欄,把對麵車道的車砸到碰撞聲一片,嗶嗶嗶——

金屬猛烈碰撞迸發出刺目的火花,震得人耳鼓生疼,車中世界翻天覆地。

蔡瑾夢後背狠狠撞向車頂,脖頸發出脆弱哀鳴,即便如此,她雙手仍然死死地拽著錢洛岱,但很快被人調轉護進懷中。

無休止的耳鳴,晃動,頭暈目眩,大腦一片空白,她隻能憑借本能緊緊抓住他。

眼前無法對焦,長時間光暈阻隔,所有一切都特彆遙遠而模糊。

呼——呼——她先記起了呼吸。

每一次吸氣,身體傳來的疼痛都無比清晰的告訴她,還活著。

“彆動她,”一道嘶啞但不容置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正撬著變形車門的幾個保鏢,立馬頓住。

“等救護車來。”那聲音低得發冷,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

“可是錢總您......”保鏢打量著把蔡瑾夢護在懷裡的錢洛岱,模樣實在也好不到哪裡去。

“沒事,”錢洛岱仍猶自硬撐著,冷汗津津向保鏢交代利害關係,“我現在就是她的固定支具,你們搬動我,她可能就會癱瘓。”

每一個字都如同砸在蔡瑾夢耳膜上的重錘,逼得她過度呼吸,瞳孔亂顫。

原本寬敞舒適的後排空間,從右側暴力擠壓嚴重變形,金屬扭曲,座椅炸開。

好在命運眷顧,傻大膽的蔡瑾夢拉著錢洛岱偏向左側,夾縫斜長一條,裹著他們得以全須全尾地熬過劫難。

“大家千萬彆動他!”她把他衣服攥得更緊,“你自己也彆亂動!克妻罪名扣下來,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的。”

她還能嘴上不饒人,錢洛岱懸著的心倒是放下了些,可又被莫須有的罪名氣得夠嗆,決定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好好製裁她:“是你非要回彆墅,克夫!”

一句話就像給蔡瑾夢的嘴裝上了消音器,好久都沒再往外蹦出一個字來。

她吃癟的樣子,錢洛岱好喜歡。

清淺呼吸輕輕撓著錢洛岱的脖側,明知這會兒應該不用再擔心她昏過去,可她不說話,錢洛岱總覺得氣氛不對勁,忍不住用手指撓撓她的腰:“喂,說話。”

“說什麼,我怕我越說,越想手動克夫。”蔡瑾夢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譴責意味超濃,“不是說好遵守原則,為什麼要抓我坐同一輛車!”

錢洛岱不敢搭話。

她順著梯子往上爬,一下子也站到了道德製高點上:“歸根結底你不該抓我結婚,我本來......”譴責戛然而止。

“你本來,今晚想跟你的汪汪隊回漁村的,是吧?”錢洛岱壓著聲音,替她把話說完。

“說了一百次我們不是汪汪隊!”

“就是。”

吵架總歸要彆人不爽才叫贏,錢洛岱深諳此道。

巧的是,蔡瑾夢也很擅長:“你不會是嫉妒趙旺旺吧?”

“絕對沒有。”

“絕對有,”蔡瑾夢對自己的直覺深信不疑,“畢竟他是金融界的寵兒,商科大學裡最年輕的客座教授,尤其是,他有很多很多像我這樣的朋友。”

“這傑克蘇設定,有點惡心。”

“yue。“蔡瑾夢發出聲音。

“你為什麼要幫我配音?”

“......我想吐。”

錢洛岱暗罵了一聲,“誰在外麵,去看消防和急救怎麼還沒到!”他大吼完,胸膛劇烈起伏,兩人間距離,變相地越貼越近。

“好冷。”蔡瑾夢覺得自己動了動。

“沒事,蔡瑾夢,阿夢你彆抖,聽見了嗎,急救馬上就來了......”錢洛岱連帶著聲音也在抖,朝著外麵嘶喊,“快點,人呢!”

“說話,蔡瑾夢!你說話!”

“彆吵。”蔡瑾夢覺得自己說了話。

幾縷淡淡的氣擦過錢洛岱的臉,夜風一吹,好涼。

......

“傷者疑似腦震蕩,失溫,抽搐,彆管我!先顧好她!”

“我說了彆管我!”

是誰在說話?真的好吵。蔡瑾夢皺了皺眉。

“蔡瑾夢,阿夢,聽見了嗎,老婆!!!”

蔡瑾夢睜開一條眯縫眼:“克妻男。”

“......我不是!”錢洛岱胡亂擦了把臉,“你不至於歹毒到,要,要親自證明我克妻吧!傻不傻!”

蔡瑾夢發出氣音,錢洛岱湊了過去,附在她嘴邊。

“......滾。”

“......”

錢洛岱婉拒醫護人員讓他躺上另一救護輪床的好意,稍稍整理下淩亂頭發和衣衫,掏出手機遞給保鏢,吩咐:“拍我登上救護車的背影,不要拍到她的臉。”

“是。”保鏢應了一聲,迅速照做。

照片有些模糊,他卻十分滿意,這才像路人的抓拍。

手指開始發僵,他還硬撐著給秘書辦把照片發了過去,輸入字,鎖上屏。

路過被切開的車框,眼角餘光瞥見露出一角的扁盒。

彎腰撿了起來,輕輕抖掉上麵的碎玻璃渣、碎金屬片,拿上。

敲開另一輛準備返程的救護車門,往輪床上一躺:“胸口痛,手痛,可能是肋骨斷了。”

醫護人員齊齊瞳孔地震,你小子,能忍啊!剛剛沒事人的樣子,裝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