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嬌(1 / 1)

青山誘雀 夢九歌 4633 字 3個月前

“我又沒有過男朋友。”南棠嘟囔。

剛說出口她就覺得不對,她不會被套路了吧。

什麼都沒問出,結果自己倒暴露了。

“那看來南小姐占有欲挺強的。”傅斯深輕笑。

隨著他的動作,他後腦勺發絲上的水珠滴下來兩滴,墜在她手背上,涼涼的。

南棠用另一隻手擦去水珠,不悅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沒有。”傅斯深淡淡說。

“真的沒有?”南棠有些不可置信,傅斯深看著三十不到的樣子,不太像沒有過女朋友。

“信不信隨你。”他懶道。

南棠不禁猜測看來眼前的男人很早以前就對林晚盈情根深種,所以才一直沒有女朋友。

沒想到他長得像個花花公子,還是個癡情種。

可惜他意中人過逝了,癡情也沒用。

“那……我不就是你初戀了?”南棠厚臉皮地說。

傅斯深嗤之以鼻:“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之前沒有過女朋友那我不就是初戀嗎?”南棠歪著頭,堅持這個論調。

傅斯深出其不意地反問:“那我是南小姐的初戀嗎?”

南棠沒想到一下引火上身,噎住了。

她的初戀……現在正在放寒假,給彆人家孩子當家教呢。

奇怪,她好像有一陣沒想起學長了,一定是這幾天和傅斯深鬥智鬥勇,耗費了她太多精力。

“當然。”南棠乾笑。

傅斯深似乎一下沒有了耐心,不想和她閒聊了,冷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

“哦,好。”南棠拿開了冰袋。

十五分鐘過這麼快嗎?

傅斯深雙臂一撐,利落地將浴袍披了回去。

南棠將冰袋扔進垃圾桶裡,扭了扭手腕,甜甜地說:“那傅先生晚安。”

“晚安。”他乾巴巴地說,沒什麼情緒,也沒有回頭。

她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他們剛剛確認了“關係”,但依然非常生疏的那種古怪。

但這不就是她希望的嗎?

如果傅斯深真對她如膠似漆、熱情如火,那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

回到房間,南棠就躺在床上刷手機,已經過了十點半,昨天她和直播間的家人們請了假,明天再播。

她習慣性地去看了眼賬號,卻意外的發現她一下漲粉了很多。

本來她播了一年隻有2萬多粉,今晚一下就暴漲了5000多!

她去搜了下評論區,發現被指路了一條短視頻。

是今天有人在網上發了她和周瀟的合唱,這條短視頻獲得了很多點讚和評論,還有熱心網友推薦了她的直播賬號,給她的賬號引流了。

天呐,這潑天的流量,她不接住的話真是對不起這飯碗了!

南棠從床上彈起來,立刻換裝化妝。

一看已經快11點了,為了不打擾傅斯深,她隻能拿起電腦和直播設備,坐到餐廳直播。

自從上次她偷偷去過傅斯深的書房被發現以後,書房就上了鎖,晚上根本進不去。

為了直播效果,她上身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露脖毛衣,在偌大的餐廳裡還有點冷。

但是沒辦法了,不能穿著棉襖直播吧。

打開攝像頭和美顏燈,南棠精神飽滿、笑容滿麵地打招呼:“家人們晚上好!因為實在是太想念大家了,所以今天我給大家加播一場哦!”

【棠棠!你居然閃現了!】

【今天人好多!】

【我刷到你和周瀟的合唱視頻了,棠棠!】

【我的寶藏棠棠要火了!】

彈幕開始瘋狂刷屏,直播人數持續增加。

南棠喜笑顏開:“謝謝大家的支持,也歡迎新來的朋友們,我一般晚上8點直播到10點,根據大家的彈幕選歌哦。喜歡的朋友們請多多評論留言,點個關注哦。今天大家想聽什麼歌呢?”

【周瀟的《心動便利店》!】

【今天合唱的《遇見你的晴天》!】

“為了感謝新來的朋友們,那我就先帶來一首《遇見你的晴天》,謝謝大家!”

連唱完幾首以後,直播間熱度直線升溫,南棠光感謝粉絲的禮物都讀得喉嚨冒煙了。

【好聽!】

【美女可以唱通宵嗎?】

【靚女搞擦邊嗎?】

【蹭周瀟熱度炒作的?】

【難聽死了,就死蹭】

隨著直播間人數增多也混進來一些不友好的評論,南棠沒見過這陣仗,稍微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很快她就整理了一下心情,回複大家的彈幕。

“房管老師,麻煩清理一下罵人的。感謝新來的朋友們,我隻是一個小透明主播,沒有簽公司也沒有所謂的炒作。我隻是周瀟老師的一名普通聽眾,今天很幸運能被選中和周瀟老師一起合唱。我很喜歡周瀟老師的作品,也非常感謝周瀟老師!喜歡的朋友們我每晚都會陪大家一起聊天一起唱歌,不喜歡的請點叉離開。好了,我就先回應這麼多,大家還想聽什麼歌?”

南棠一直播到淩晨四點,實在困得不行了才下播,下播時粉絲數已經漲到了5萬。

周瀟真是她的福星啊,這流量真的給她蹭到了。

“咳咳……”

南棠嗓子乾癢得冒煙,今天確實播得太久了,整個人也暈乎乎的。

回房匆匆忙忙換衣服卸了妝就睡下了。

_

“丁零零”,第二天一早,鬨鐘響起。

南棠迷迷糊糊地從被子裡伸出手關掉了,腦袋昏昏沉沉,怎麼都提不起勁,她的手本能地縮回溫暖的被窩,又睡了過去。

傅斯深一清早就坐在書房裡,很久都沒有等來他的咖啡。

又睡過頭了。

他冷哼一聲,她也就剛來的一個星期準時起得來,之後就以各種理由遲到。

昨天大半夜的一直在餐廳裡麵鬼叫,弄得他一晚都沒休息好,現在自己還敢賴床。

傅斯深站起身來,拿起手杖徑直走向南棠的房間,準備興師問罪。

“砰砰砰”,他翹起手杖,敲擊門腳。

沒有人應。

“咚咚咚咚”,他不耐煩彎起指節敲門。

還是沒有人應。

想起昨晚她貼在他耳邊說的話,傅斯深旋開門把,走了進去。

這客臥他已經很久沒有進去過了,房間裡的氣味十分陌生,混雜著各種化妝品的甜香氣味。

傅斯深拿著手杖試探,不一會兒就觸碰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事,像是件衣服,他嫌惡地挑開。

手杖觸碰到木製床沿,他敲了敲,不耐煩地問:“還不起?要我來請你嗎?”

不遠處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床上的人似乎翻了個身,發出幾聲含糊不清的呢喃:“嗯……彆吵……”

“……”

這都不醒?還嫌他吵?

他繼續向床邊走去,手杖又碰到一個軟乎乎的小東西,會動。

“喵嗚……”小東西發出聲響。

是她養的那隻小野貓

麻煩。

他皺眉,彎下腰去,用手去摸那隻貓。

那小貓還沒來得及跑,就被他一巴掌撈了起來。

軟若無骨的一小隻,暖綿綿的,正用牙齒邊緣啃著他的手指,濕漉漉的。

他又皺眉,但也不知道把這小東西丟哪,隻能依然掌在手心裡。

傅斯深繼續試探著往前走,手杖觸到了床頭的櫃子。

手裡的小家夥輕咬了他一口,他手一放鬆,那小家夥就從掌心溜走了,似乎落在了床上,找它昏睡的主人去了。

床上的人又有了點動靜,發出不適的呢喃:“繡球,彆舔了,我頭好痛……”

傅斯深頓了頓,順著聲彎下腰,用手去觸摸。

指尖摸到了柔軟的臉,再一按額頭,果然熱得發燙。

活該。

他心裡輕斥一聲,剛要起身,手卻被抓住了。

她發燙的手緊緊抓住他的,往自己側臉上貼,“涼快……”

敢情把他的手當冰涼貼了?

果然是燒糊塗了。

傅斯深隻能順勢坐在了床邊,把手帳靠到床頭櫃上,用另一隻手去摸她的手指,試圖把手拿出來。

“學長,彆走……”

她小聲的呢喃卻被他敏銳地捕捉到了。

很簡單的幾個字卻不難聽出裡麵蘊含的情愫。

他手上的動作僵住了,頓時喉嚨發緊,仿佛有一團無名火在心口燒著,腦海中浮現出之前在音樂廳裡碰見過的“學長”的聲音。

怪不得那天她言辭躲閃,原來是個三心二意的女人,心裡早就裝著一個男人,還要費儘心思來勾引他。

她把他當傻子嗎?

傅斯深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一下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誒呦……”南棠吃痛,終於轉醒了過來。

南棠剛剛正做著夢,夢裡學長穿著初見時的白襯衫,站在學校操場上,溫柔、清正,但隻匆匆看了她一眼,就轉過身去,決然離去。

腦海裡畫麵剛剛散去,眼前就是另一個男人緊繃著眉頭、臉色不虞地坐在她的床邊。

“你……你怎麼進我房間?”

南棠看清眼前的男人嚇了一跳,本能地拉起被子,慌張地往自己臥室環顧一眼。

她的衣服散亂地堆在化妝桌邊的椅子上,還有件毛衣掉在了地上,椅子角上掛著她昨天晚上換下來的黑色胸罩衣……

天呐,還好傅斯深他看不見。

“我難道不能進我女朋友的房間?”

傅斯深的重音落在“女朋友”三個字上,不知到什麼緣故,南棠聽出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南棠才想起來昨晚他們確認了“關係”,但她卻一點都沒有實感。

頭好痛,身上也肌肉酸痛,她應該是發燒了,昨晚穿得太單薄,又直播到淩晨,身子沒熬住。

“啊……我好難受,我好像發燒了。”南棠開始裝傻充愣,博取同情。

他生氣是因為她沒起來工作吧,不過她都是“女朋友”了,不能有點特殊待遇嗎?

“發燒就自己去醫院,我不是醫生,不負責治病。”傅斯深冷道。

沒人性,沒風度,怪不得追不到白月光。

南棠雖然心裡吐槽,但還是用指尖牽了下他的袖口,嬌聲嬌氣地說:“親愛的,我燒得沒力氣,路都走不動了,幫我讓黎叔拿點退燒藥吧。”

她最討厭去醫院了,那股消毒水味聞到就頭疼,能不去就不去。

都說撒嬌女人最好命,一回生二回熟,就算是冰山她都要捂化了。

她看到他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卻也沒有甩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