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生氣,要給新人學習和成長的機會。”張小豐也看不下去了,和稀泥。
“以後新人多考察,彆讓這樣的小角色浪費大家的時間和經曆。”姚周擺起譜,接過助理遞來的口香糖。
“差不多得了,姚周。”季可桐壓著隱隱怒火。
“話不能這麼說可桐姐,姚周哥也是格局大,才肯給新人教戲。要是我,高興還來不及。”王芝芝插嘴道。
她在戲裡是女二,演郡主,請秦時風和秦時雨師兄弟到王府捉妖,和滕靜言的對手戲很少,下戲了也混在導演和姚周身邊,幫姚周說話一點也不意外。
看到有人幫腔,姚周嚼著口香糖,挑了挑眉繼續拿喬,“什麼叫差不多,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什麼都差不多,最後會差得遠。我挑一番的戲,必須是精品。”
季可桐環顧劇組所有人,對著姚周的聲音不大不小,不卑不亢,“有什麼衝我來,大不了魚死網破。”
張小豐因為搶番風波已經被兩邊粉絲罵死了,這時候看到平時謹言慎行的季可桐撂下狠話,立馬滑跪道,“都是我的問題,一個劇組就是兄弟姐妹,有什麼火朝我發,有什麼問題我來解決,男女主戲份今天就殺青了,大家和和氣氣把戲拍完不成嗎?”
姚周見好就收,也算給了張小豐麵子。
螢娘曾製造的幻境,變成無數個巨大的泡沫,一個個從她的身體裡飄出,將他們圍繞。
那些幻境裡,螢娘嬌俏可人,巧笑嫣然。卻沒有一個故事裡,男人是秦時風。最擅長媚術的妖,卻不願用幻境迷惑心上人。
“你的心,能救時雨,也能救毓兒。”秦時風背過身去,閉上了眼睛,緩緩道。
螢娘的身體並沒有流血,她聽到上官毓的名字,開始縱情地笑。隨著幻境一個個破裂,螢娘身體愈發透明,直到最後,化作了一枚紫色香囊。
“道之異名,人自有二,道無二,道心無二,人心有二。正大之道,即易之道,即天地之道,即萬物之道。【注】”秦時風揮動拂塵,輕聲誦道。
“姚周戲份殺青。”
劇組掌聲響起。
有人送上鮮花,有人灑下彩片,小粉絲們在片場外等著,站姐代拍舉著長槍短炮,陪他一起見證這一刻。
姚周在歡呼聲中坐上了黑色的保姆車,春風得意向眾人揮手。
這一鏡頭被粉絲捕捉,配文「恭喜我哥,第十三部戲殺青。」微博剛一發出,收到成千上萬的點讚和評論。
隨著姚周戲份殺青,螢娘的紫衣扮相戲份也已經拍完了。16日要開啟副本裡的千金look。
是以15日按拍攝計劃休一天假,正好能回市裡,順便看看邱靄的房子。
酒店東西也不用都帶回去,反正16號還要來,就把化妝品和一些換洗的衣服裝進行李箱。
【滕老師,你急不急,等到下周殺青我陪你搬家啊。我明天回不來,得從B市直接去烽山了。】邱靄發來公寓的地址和密碼鎖密碼,緊接著發了一條語音。
【8000塊不包含人工費用。】滕靜言繼續收拾行李。
【人工不要錢,而且隨叫隨到,24小時不間斷服務,包您滿意。】這次發來的是文字。
【鴨裡鴨氣。】滕靜言想到了阿亮的話,發完手機隨手一扔,不再理他。
等東西收拾差不多了,滕靜言抓起手機看時間,發現邱靄又發來一張wink自拍。他可能覺得鴨裡鴨氣是一種對氣質的肯定,表情更加風騷。
但是天生二逼體質,也不油膩,地主家的傻兒子既視感。
回程前,滕靜言站在酒店的陽台,能夠俯瞰烽山的青山綠水。
打電話給陸晴,約她晚上一起去邱靄公寓。在A市,她沒有其他信得過的人了。
知道陸晴對邱靄名字反應大,電話裡她一直在鋪墊,說自己工作太忙沒空啦,變態騷擾無下限啦,現在租房市場越來越亂啦等等,最後才說同事把房子租給她,地段好、房子好、價格好。
“不要告訴我同事是矮子。”陸晴比滕靜言想象中冷靜很多。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滕靜言趁熱打鐵。
“我也有既驚喜又意外的事情要告訴你。”陸晴冷靜中有隱隱的興奮。
“讓我猜猜。”滕靜言接話,“你的傻×經理離職了?”
“不要提那個狗比。”
“哦……難不成,你把楊嘉遠,睡了?”
“……”幾秒鐘後,陸晴大喊,“臥槽,滕靜言,你是不是在我家裝攝像頭了?”
滕靜言倒不覺得意外,陸晴心裡一直有楊嘉遠,那個人在占滿了她的少女時期。後來,陸晴談過很多次戀愛,但是在她心裡,沒有人能比得上少年楊嘉遠。
“晴子,我有個地方不明白啊,你倆在A市這麼久都沒聯係,怎麼說睡就睡。”陸晴一直知道楊嘉遠在A市的,兩個人也有微信,但是甚少聯係,頂多就是點讚之交,怎麼一下就升華了?
“他之前有女朋友,前一陣分了。”陸晴的語氣像是在說彆人的事。
“你不介意嗎?”滕靜言拿著電話,出了陽台,把房間裡又巡視了一遍,看看有什麼漏了。
陸晴一點也不藏著掖著,“這有什麼可介意的?你情我願啊,多大點事兒。”
發現墨鏡在玄關架上,滕靜言順手扔包裡,繼續不求甚解,“說睡就睡,就沒做準備?”
“上床又不是上會,做什麼準備?”陸晴反問。
“……”
*
回到A市已是傍晚七點多,天還未完全黑透,天邊晚霞如同一張巨幕,高樓的燈光次第亮起,車水馬龍永不停歇。
接上陸晴,駛向碧鬆堂。
陸晴在車上終於回過神,開始嚷嚷,“我一天到晚的,為誰辛苦為誰甜啊?你倒好,直接住進矮子家了!”
“我交了房租的,我們是正兒八經的租賃關係。”滕靜言握著方向盤,繼續賣慘。
“滕靜言,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陸晴痛心疾首。
“我又沒時間找房子,你不知道變態多嚇人,我最近老做噩夢,現在還沒緩過來。”
“再嚇人能有矮子的粉絲嚇人?你就這麼竊取我的革命果實的?”
“她們要罵就罵唄,我又不少一塊肉。”麵對黑粉,滕靜言一向惹不起就躲。
“你不知道矮子多少夢女,你這張臉就是她們的假想敵。你不行動她們就蹬鼻子上臉,你不反擊她們就潑黑水造黃謠。是不少一塊肉,但是名聲都被霍霍彎了。”
“夢女是啥?”
“操,滕奶奶,夢女你都不知道。你是95後嗎,我看是59後吧,比我爸年齡都大。”
“說就完了,哪那麼多廢話。”
“簡單說,就是春夢裡醒不來,春夢的主角就是矮子和她自己。”
“……”
“矮子的夢女,眼神不好,智商感人,但是罵人可真臟,根本沒法講道理。”陸晴天天跟這些人撕,一提起來就咬牙切齒。
“那……我有夢男嗎?”滕靜言突發奇想。
“不少,你的充氣娃娃銷量還挺高,評論裡祖國各地的都有。他們可能不知道你名字,就是覺得娃娃比彆的更sexy。”
“……”
碧鬆堂在市中心,不到一公裡就是A市的500米地標,一平米二十多萬,很多明星都在這裡購置了房產,作為在A市的落腳地。還沒進地庫,就擦肩而過好幾輛豪車。
“這地方好,財氣充沛,我以後要經常來你家。”陸晴閉上眼睛,享受著財氣的照耀。
“那可是人矮子家。”滕靜言糾正,“這時候你不嫌棄了?”
“切,誰會跟錢過不去。”
邱靄的助理已經幫忙錄入了車輛信息,地庫升降杆緩緩抬起,車輛在保安的微笑注視下,駛進地庫。
“早聽說碧鬆堂保安帥,還真不賴啊,就是身材跟應神比還差得遠。”陸晴感歎。
“你這麼惦記應赫,楊嘉遠知道嗎?”滕靜言睜大眼睛尋找邱靄的車位號。
“雖然睡了,但我嚴重懷疑他的真愛是應神。”
“……”
車庫寬敞,邱靄的車位也很好找,滕靜言絲滑停車熄火。有了專屬車位,再也不用擔心晚歸無處停車了。她突然覺得,八千塊給少了,就這停車位,每月都有八千塊了。
電梯上二十樓。
密碼鎖開門。
邱靄的公寓裡簡簡單單。
原本的精裝修是灰黑相間的簡歐風,軟裝選的是一些飽和度極低的家具,客廳也以黑灰白為主,沙發、茶幾、熱水器一應俱全,陽台上還有一台騷氣十足的灰黑色動感單車,確實是拎包入住。
因為沒有居住過,家具上落了一層灰,簡單一打掃就可以搬進來。
“操。”陸晴剛走進臥室,大叫一聲。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滕靜言抬腳走近臥室。
“操。”臥室的牆上掛著一張邱靄的巨幅海報。
他在衝浪,身上抹著橄欖油,秀出八卦腹肌,剛好一個浪花打來,頭發全濕了,身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要有多自戀,才會把自己的海報掛臥室牆上。
“咦,我感覺被矮子性騷擾了。”陸晴道,說完又意猶未儘湊近仔細辨彆,就差拿放大鏡了,“矮子哪有這麼好的身材,肯定是把頭P到了誰身上了。”
“……”
滕靜言和陸晴一起把海報卸了,卷了卷不知道放哪裡,首先排除臥室,客廳也怪怪的,廁所更是詭異,最後塞進了陽台的雜物櫃裡。兩個人又一起簡單把房子打掃了下,這才離開公寓。
天已經徹底黑了,陸晴接了個電話,一改風風火火的女神經形象,夾著嗓子,“嗯,我們馬上到門口了,你稍微等一下呀。”
滕靜言已經習慣了,陸晴有男人的時候就是這樣,恨不得把蜂蜜當香水,但她剛剛說“馬上到門口了”?
“誰在等你?”滕靜言警覺問。
注釋:
出自《欽定四庫全書》楊氏易傳卷十二,宋楊簡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