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沈傲柔搭上了衛寧遠?”沈傲雪聽著酒吧裡傳來的情報,不可置信地在自己的屋中大喊起來。她的呼喊招來了自己的母親,林如棠手裡還拿著要給沈傲雪的牛奶,聽見屋中尖銳的聲音,便推開門,緊張地問沈傲雪發生了什麼。
“傲雪,你要嚇死媽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傲雪掛斷了電話,對著自己的母親說:“媽,今天和沈傲柔相親的那個男的,是衛寧遠嗎?”
“你這小笨丫頭是怎麼了,”林如棠聽後搖頭,“那衛寧遠是什麼人,北城人人都想要嫁的公子,才28歲就掌了權當了家,長得也帥,這樣的人我推給沈傲柔乾什麼?”
這樣好的人,若是林如棠能搭上關係,一定就給了沈傲雪了。
“那怎麼今天沈傲柔說,她和衛寧遠在一起了?”沈傲雪才不信呢,“她怎麼能見到的衛寧遠呢,不是她自己不想要相親,在說胡話吧。”
“沈傲柔回來了?”林如棠回頭看看屋中,她並沒有看到沈傲柔。
“沒有呢,是我朋友給我發的消息。媽媽,如果沈傲柔真的和衛寧遠談上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衛寧遠這樣的人物,如果真的成了沈傲柔的靠山,那麼這沈傲柔以後可不是要作威作福了嗎?這不行,一定不能讓沈傲柔就這樣飛上枝頭變鳳凰。
林如棠將牛奶放在沈傲雪的桌子上,輕輕捏了捏沈傲雪的肩膀:“寶貝啊,彆擔心,等下我問問你爸。待會兒等沈傲柔回來了,我們一起問問她,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先把牛奶喝了呀,不然就冷掉了。”
沈傲雪聽聞有爸爸媽媽撐腰,也就放下了心來。她乖乖地喝掉了牛奶,對著林如棠彎著眼睛笑:“謝謝媽媽。”
林如棠看著自己精心養大的如同玫瑰一樣正是盛放時候的沈傲雪,心中無比驕傲。她自從來到沈家,給沈家的家主沈重山生下沈傲雪十八年,沈家什麼好的都給了沈傲雪,金錢堆裡養出來的女兒,就是和彆人不一樣。
從前,林如棠哭著喊著說沈傲柔在家種是什麼地位待遇,給沈傲雪就要什麼樣子的待遇,傲雪可是沈家的嫡女啊,比什麼外頭來的養女更嬌貴。沈傲柔說好聽了是沈家的養女,在沈家享受的千金小姐的待遇,其實沈傲柔進沈家,真正過上千金日子的時間隻有四年。
那時候才四歲的沈傲柔,就被趕去了更小的房間住著,她原本的公主房,被沈傲雪占領。沈傲柔在沈家,每個月都有固定的花銷,若是沒了,那麼就要自己想辦法,而沈傲雪的零用,卻是一張可以隨意透支的黑卡。
隻有這樣,林如棠才覺得自己贏過了沈重山的原配,是這個沈家真正的女主人。那個沈傲柔有什麼好的,雖然長得漂亮乖巧,但是野玫瑰終究是野玫瑰,年紀也大了沈傲雪四歲,憑什麼好處給她呢。
林如棠覺得,沈傲柔就應該配著隨便一個不學無術的富家公子哥,花心不花心,好看不好看都無所謂,沈家對她已經足夠好了,將她從本來普通的一生中帶出來,來到了上流的圈子中,這就是對得起她了。林如棠不止一次對沈重山說過,既然沈家已經有了嫡女了,就應該給點錢,把沈傲柔趕出沈家。
可是沈重山顧念著沈傲柔是原配帶大的,心中也有了感情,愣是沒有讓沈傲柔離開沈家。不過是多雙碗筷的事情,等到了結婚的年紀,等沈傲柔成家了,也算是有始有終。
趕不出去沈家,那麼隻能假麵相待,林如棠表麵上對著沈傲柔很好,但是實際上是會偷偷給沈傲柔來一手的。她對沈傲柔的不喜歡和恨,全都是因為她嫉妒著沈重山和原配的感情。
有後媽就有後爸,這是沈傲柔記事的時候,就明白的道理。她記得自己小時候在沈家過得非常的幸福,有著愛她的爸爸媽媽,可是當她的媽媽死了之後,家中來了一個打扮妖豔的女人,這一切就都變了。
她常常在深夜害怕的時候,請求她的父親來陪陪她,可是那個女人對她說,小孩子是不可以黏著自己的爸爸的,更何況他不是你爸爸。
“你騙人,那就是我爸爸!”沈傲柔不相信。
“你爸爸?你親爸親媽是誰你都不知道,誰是你爸爸。”那時候的林如棠急著立下威信,她要這個幾歲的小女孩彆來煩他,害怕她,她聲色俱厲地告訴沈傲柔,她就是這個家中的養女,你親生的爸媽都不管你,你在這個家中,最好給我聽話一點,不然就把你丟出去。
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沈傲柔做了十八年,這樣的噩夢。
在這十八年裡,沈傲柔也學會了不開口說自己的需求,想要什麼就自己努力,她不聽任何人的話,隻聽著自己的心。她和沈傲雪的關係,像是對手,像是在這個家中爭搶著寶藏,你死我活的敵人。
大部分時候,都是沈傲雪勝利,而沈傲柔總是不和她計較。
從一開始的想要示好,想要交朋友到最後的少來管我,這些都是沈傲柔總結出來的血淚教訓。
而此刻剛回家換完鞋子的沈傲柔,看到家中沙發上坐了一排三個人,她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過一頓批鬥了。
批鬥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她和衛寧遠的事情。
沈傲柔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他們的對麵,她雙腿盤起來,挺直了腰板看著他們:“說吧,想問什麼就問吧。”
“傲柔啊,今天的相親怎麼樣?”沈重山畢竟對自己的女兒有些感情,也沒有真的撕破臉皮,他對沈傲柔先是笑了笑,寒暄開場。
“挺好的啊,就是潑了對方一杯酒,他說喜歡我,還要和我開房睡覺呢。”
“傲柔,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口無遮攔的,”林如棠看起來是管教孩子的母親,她捂住了沈傲雪的耳朵,帶著些看似寵溺的關心,實則已經抵了抵沈重山的胳膊,“重山,傲柔可是個女孩子,這樣說話,外頭的人聽到了,就會說我們沈家沒教養的。”
沈傲柔懶得和他們周旋,她撇了撇嘴,直接打斷了他們這樣的恩愛:“這男的在外麵都是這樣說的,怎麼沒家教的不是他,反倒是我了?”
“傲柔,少說幾句話,”沈重山叫住了沈傲柔,慢慢把話題往他們真正想要問的問題上轉,“我聽人說,你今天看到了衛寧遠?”
“聽誰說的?”沈傲柔有些不高興了,她已經去相親了,怎麼還要受到家裡人的監視呢?她的目光掃向了在一旁沉默著不說話的沈傲雪。
“是我怎麼了?”沈傲雪在林如棠的懷中,有人替她撐腰,她橫蠻了起來,“我朋友剛好在現場,他說你被衛寧遠拽著走了,還故意勾引衛寧遠。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一直拒絕相親,不好好相親,就是為了見到衛寧遠,讓他覺得你和彆人不一樣,看到了你。”
夏蟲不可語冰,沈傲柔覺得這句話說得是真的好。她微笑地看著沈傲雪,也不急著辯駁解釋,等到沈傲雪忍不住了,又一次質問沈傲柔為什麼盯著自己的時候,沈傲柔才開口說話。
“沈傲雪,你是不是嫉妒?”
“我教你一個方法呀,以後的相親,你代替我去,你能見到衛寧遠,你也去他麵前晃。”
“我才不會做出那種勾引人的事情!”沈傲雪嘴上是這樣說的,可是她的心思已經動了起來,已經看向了林如棠,像是在問詢林如棠明天沈傲柔是不是還有相親。
“傲柔啊,這樣說你今天真的見到了衛寧遠嗎?”沈重山在意的隻有衛寧遠這三個字。沈家早就想要和衛家做生意,可是衛寧遠總是不見他,不給他這個機會。沈重山好幾次都是快要抓住衛寧遠問問是否能合作的事情,都被衛寧遠給躲掉了,如果沈傲柔能見到衛寧遠的話,那麼他的生意,也有了一次機會。
“今天是個意外,他幫我擺脫了那個相親的男人,我不喜歡那個男人。”沈傲柔沒有答應衛寧遠要假裝戀愛的事情,她知道這種事情虧錢來去,會把自己搭進去。她輕飄飄地走了,都沒給衛寧遠要聯係方式的機會。她都不知道這個消息怎麼比她還要快,就回到了家中。
“那就是說你們還沒在一起?”林如棠和沈傲雪都鬆了一口氣,唯獨剩下沈重山歎息了。林如棠也趁機對沈重山說:“既然這樣的話,那明天的相親我再和人說一聲,傲柔啊,你已經22歲了,有更多年輕的人都要結婚,你怎麼能比得過她們呢?”
還是要結婚,想要離開沈家,就是要通過婚姻。
沈傲柔閉上眼睛,她隻覺得無儘的疲憊。
隻是她不知道,今晚的這樣質問摸底的談話,隻是開始。林如棠怕沈傲柔沒和他們說實話,也害怕沈傲柔弄砸明天的相親,她特意吩咐了沈傲雪作陪客,明天跟著沈傲柔一同去相親。
說好聽了,是讓沈傲雪見識見識世麵,說難聽了的就是讓沈傲雪督促沈傲柔,彆亂來事。
如果能遇見了衛寧遠,那麼更方便沈傲雪能和衛寧遠有上聯係。
算盤珠子都要崩沈傲柔的臉上去了,沈傲柔覺得好笑,也沒拆穿。就讓沈傲雪看看這世間的男人有多奇葩也好,沈傲柔沒有拒絕,直接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但是沈傲柔還是把人想得太好了,直到她第二天坐在要相親的男人的對麵,一句話沒說就被沈傲雪開口譏諷了十分鐘,她才覺得沈傲雪是專門要來羞辱她的。
因為昨晚她知道了沈傲柔和衛寧遠的確碰麵了。
什麼野雞變鳳凰,什麼癡心妄想這些話字字句句都指向的是沈傲柔。那相親的男人已經聽愣了,他看著眼前雖然漂亮,但是一言不發的沈傲柔,聽著沈傲雪字字句句的批判,他最終站起身來,對沈傲柔來了一句:“你這樣的人來相什麼親啊,你這樣的人就應該從沈家滾出去。”
太好了,這一回沈傲柔自己沒出力,就搞砸了這次相親。
看著沈傲雪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沈傲柔沒慣著,她直接開口:“多謝妹妹啊,幫我搞黃了這次相親,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他剛才說什麼你沒聽見嗎?”沈傲雪抓住了沈傲柔的手腕,“連那個男人都要你滾出沈家,你怎麼還有臉待在沈家的?”
“她沒有臉麵,難道你就有嗎?”不遠處,一道男聲鏗鏘有力地傳來。
沈傲雪和沈傲柔同時看過去,在沈傲雪看呆的場景下,沈傲柔看到了衛寧遠,不急不慢地走過來,走到她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舉起來。
“我女朋友在你沈家,怎麼就沒有臉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