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盛極的高級酒吧,不過就是有錢的富家子弟玩樂聚會,甚至是相親場所。這裡說好聽了是隻能有著尊貴的VIP才能進入的地方,可這不過是浮華的偽裝。
衛寧遠是不屑於來這裡的,可是今日他作為好朋友的僚機,不得不來這裡,陪著朋友釣到了肖想已久的某家千金,事成之後他晃著杯子,裡頭還有著沒喝完的伏特加,他晃到了吧台,俯瞰著這酒吧的全貌,目光隨意地放在了不遠處的一位漂亮女子身上。
實在不是衛寧遠有著偷窺彆人的癖好,實在是那位女子引人注目,和這酒吧中的人格格不入。這位女子,直接抄起了酒杯,灑在了對麵的男人身上。
太過勇猛了些,不知道是哪家高貴的千金,這樣張狂。
對麵那男人,衛寧遠認識,和他家有些生意上往來的交情。熱鬨送到了眼前,衛寧遠不得不看,他喝了一口酒,拉住了身邊的人詢問:“這是怎麼了,這女的是誰家的千金?”
“這女人你不認識?”身邊的人顯然也在快樂地湊著熱鬨,他側過身和衛寧遠耳語,“這是沈家那個養女啊,沈傲柔。”
沈傲柔,衛寧遠將這三個字在自己的腦海裡搜索了一番,最後找到了這三個字的記憶。沈家在北城中是極其出名的上層風流人家,說是風流,是因為沈家的家主實在是對得起風流兩個字,家中原配的老婆去世,新娶了一個比他小了十來歲的黃花大閨女,生養下來了一位千金,過得可是醉生夢死。
這位沈傲柔,是在沈家的家主還沒再婚的時候,從原配死前,為了充臉麵從外頭領養來的女兒。沈家後代單薄,此前沈家人都將沈傲柔視作掌上明珠,什麼好的都給她,可是等到新婚妻子生出來了個女兒,沈家所有的寵愛都給了這位真正擁有沈家血脈的真千金,沈傲雪。
原配死後,沈傲柔在沈家的地位變得不好,如今22歲,家中總是逼迫她趕緊結婚,趕緊相親,趕緊從沈家滾出去。
難怪這樣張揚,是個養女,沒有人會願意真心教導沈傲柔在什麼場合該有什麼樣的禮儀規矩。
衛寧遠繼續喝了一口酒:“看起來很厲害,是個狠角色,還挺漂亮的。”
“我可給你一條忠告啊,”身旁的人看到了衛寧遠眼中的歡喜和欣賞,“這人你還是彆肖想,彆把自己玩進去了。她啊,不是個會被馴服,會聽話的人。”
“怎麼呢?”衛寧遠好奇。
“我在這裡也玩了好幾天了,這些日子,那些來和他相親的富家公子,全都被她轟出去了。她看起來誰都不服氣,明明是個養女的身份,不知道在張狂什麼,她的名聲臭了,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她可怎麼活呢?”
在他們的這個圈子裡,所有適齡的男女,最後都逃不過要聯姻的結局,沈家想要甩手沈傲柔的舉動是有些過河拆橋了,可是沈傲柔也沒給他們好臉色。
但是旁觀者清,這說到底對沈傲柔來說,不是好事。
沈傲柔從貧窮中來,過了這麼多年的富貴日子,怎麼會再離開這個圈子呢?既然離不開,那麼沈傲柔必定要寄生於婚姻,就不應該把事情做得這樣決絕。
“很有意思,”衛寧遠嘴角上揚,他對沈傲柔充滿了興趣,“平日裡見到的都是乖乖女,裝得聽話,這樣厲害的角色,是真的少見。”
“你要跟她玩玩?”
“玩玩這話說得多難聽,”衛寧遠搖頭,“我這是英雄救美,想要和她交個朋友。”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相知認識的借口,不需要多華麗,隻需要大膽。
沈傲柔覺得今天真是倒黴死了,躲不掉相親,在這裡浪費了許多的時間,偏偏這男人吵嚷起來,還要對她不依不饒。沈傲柔最不喜歡的就是被威脅,一聽到那男人以要和沈家合作項目為要挾,她又不能替沈家拒絕。
她隻能容忍,可沒想到這男人竟然提出要帶她去開房睡一晚這樣無禮的要求。她都潑了一杯酒了,可是這男的更以賠償精神損失為由,更放肆地要求沈傲柔跟她走。
沈傲柔正想著如何能解脫呢,正在這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走出來的一個男人,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外頭帶。
這男人直接拉扯著她出了酒吧。
沈傲柔還聽見身後的男人不依不饒地追上來,質問這個男的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地搶人。可是等他看清楚搶人的是誰,立刻換了一副嘴臉,直接賠著笑意,灰溜溜地回去了。
看起來是個很厲害的角色,沈傲柔抬起頭,和他對視。
眼前的男人看起來並不像是什麼年輕愛玩的少爺,更像是成熟有一定閱曆的掌家男子。眉眼溫潤含情,可是鼻梁高挺鋒利,站在夜色之中像是清冷的神,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這個人,沈傲柔記得她在哪裡見過。
“你是?”沈傲柔試探地發問。
“我是衛寧遠,北城的衛家。”
北城最出名的衛家,沈傲柔當然見過,她眼神震顫,抖了抖。這是沈家怎麼都攀不上的名門,是這圈中怎麼都不可企及的門第,沈傲柔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見了衛寧遠。
更讓她覺得震驚的是,衛寧遠剛剛,還拉著她的手離開幫她解圍。
衛家最厲害的,不是從商有錢,而是衛家往上數三代,全家都是從政,隻是後來厭倦了那些虛名浮利,這才轉而從商。衛家從商後,也做得漂亮,隻要隨意進一條街巷,隨便指一條商鋪,問這是誰家的產業,毫無疑問必定回答是衛家的。
沈傲柔在沈家的應酬中,聽過這個不可企及的姓氏,她從未想過自己能和衛家的人有過聯係。在沈傲柔的認知裡,和這樣的人家扯上聯係,是很麻煩的事情。
“謝謝你,”沈傲柔對衛寧遠禮貌地笑了笑,“今日的恩情我會記在心裡的,日後若是能夠報答的地方,我會幫忙的。”
話說回來,衛家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地方是沈傲柔能幫上忙的嗎,那定然是沒有的。沈傲柔也不過是客套幾句,麵子上過得去而已。
“不想要相親?”衛寧遠並沒有因此結束話題,他將沈傲柔的路擋住。
“嗯,我不相信愛情。”沈傲柔笑著搖頭。
“可是拒絕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無窮無儘。”衛寧遠話說得吊人胃口,他故意頓了頓,等沈傲柔抬起頭,肯和他對視,他才繼續把話說下去。
“衛總的意思是?”
“我可以幫你。”
沈傲柔覺得衛寧遠在和她開玩笑,在逗她玩。她沒工夫陪著衛寧遠玩下去的,她已經告訴了衛寧遠,她不相信愛情,不喜歡相親。她自己隻能靠著發瘋撒潑來勉強拒絕那些人,即使如此還有許多纏上來的麻煩,衛寧遠能怎麼幫她?
她和衛寧遠有十幾秒的對視,而後她清醒地笑著,她搖頭,對衛寧遠說:“不用麻煩衛總了,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解決的。即使是有些麻煩,一次解決不了,但是最終的結果都是不錯的。”
“是嗎?”衛寧遠的興致還沒結束,“或許聽聽我這個,會更有意思呢。”
“衛總想要怎麼幫我?”沈傲柔走也走不能,隻能順著衛寧遠的話,說下去。
“和我在一起,你有了借口,也不用來相親。我在北城的地位,足夠讓你很長一段時間內,你的家人都管不了你,不能左右你,拿你沒辦法。”
聽起來是非常誘人的幫忙,沈傲柔無比需要,可是這樣好的從天而降的禮物給了沈傲柔,必定不是免費的。沈傲柔眼中有心動,可是她很快就收斂起來那些希望,抬眸看著衛寧遠。
“我想要知道,衛總圖什麼?”
“圖你長得好看,圖你和彆人不一樣,”衛寧遠伸出手來,對著沈傲柔揚唇,“交個朋友吧,沈傲柔小姐。”
沈傲柔沒有伸手,她和衛寧遠確認了一遍:“衛總,我可不是什麼正經的富家千金,我是沈家的養女,同我交朋友,並不能得到什麼好處。”
上流社會的人以利相聚,就連婚姻都可以拿來當做是利益交換的算計,沒有好處的交換,是沒有必要做的。沈傲柔從前不知道這些,她拿著自己的真心交換,換來的不過是彆人嗤笑她養女的這個身份。
被刺痛久了,沈傲柔也就不在意了,眼下她能拿著自己的身份隨意玩笑自嘲,她要讓衛寧遠知道,他們不是一路人,就應該橋歸橋,路歸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一時興起的玩笑,就走到一起,自己擋住了前程去路。
“我知道,可是我身邊的人都是正經名流的千金,隻有你是不一樣的,是特彆的。你不用覺得負擔,幫了你,也是幫了我自己。”
衛寧遠,也有自己不得已想要貼上來的許多的爛桃花。
沈傲柔這樣才放鬆了警惕,她緩緩伸出手來,才和衛寧遠握住手,她就被衛寧遠忽然而起的力量攫住了。
她跌進了衛寧遠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