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門聲輕輕響起，躲在房間裡的女人終於探出了頭。

麵上已經布滿了淚痕，這些年裡她少有清醒的時候。客廳的那些話，她其實全都聽到了。

她不是想把錯怪在女兒的身上，隻是覺得女兒長大了，不受她的控製了。

那些肮臟的過往，更不是她不想放下，隻是每一次看見女兒的那一張塗滿濃妝的臉她就會想起當年的那個女人。

她不喜歡程念化妝，每一次程念在她麵前都必須是素顏的狀態，隻有那樣子，張晴才會覺得是安全的。

那樣子彆的人就不會看上自己的女兒了，自家的女兒也不會在外麵亂來。

她不想要程念變成外麵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去攪和彆人的家庭，這世上有她一個這樣的事發生已經夠慘的了。

“她會變成那樣的老師嗎？”

張晴看著程時，在問他，也在問自己。

這麼多年的嚴加管教，一定是不會的吧。

程時長長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抹去了張晴臉上的淚痕：“不會的，不會的，那些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明天我們就去醫院吧，我該走出來了。”

“好。”

*

程念在離家很遠的地方租了一個房子，這邊是個學區房，附近有的商圈也都應有儘有，最主要的這邊離周銘說的市醫院隻有半個小時的路程。

程念還是沒打算搬進周銘的家裡，和他一起去生活。

兩個人的關係雖然是確定下來了，可程念心裡麵總是覺得不踏實。

周銘的氣運總是很好的，她才剛把新家裡麵收拾完後就收到了周銘給她發的消息。

【明天以後就入職了，今晚出去慶祝一下。】

【好。】

周銘看著手機上的回複，不滿地皺了皺眉，自從程念回雲市以後她就很不在狀態。

回消息如此，做的時候更是如此。

但很快這種感覺就被周銘否定了，因為今天的程念又給了他一個新體驗。

*

兩個人是在外麵吃的飯，還喝了點小酒。

回去的是周銘新搬的家，雲市裡有名的高檔彆墅區——玉湖灣。

才到大門的時候，程念還問周銘他們是不是走錯了，這裡是富人的聚集地。

周銘隻是輕笑了一聲，他家裡的情況幾乎沒有人知道，老師同學也都隻是以為他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

家裡麵把他的背景資料做得很好，這也讓他少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沒走錯，就是這。”

“周銘，你是不是隱藏的富二代啊？”

程念的臉蛋粉撲撲的，她今晚喝的有點多，因為今天是她最開心的一天。

終於從一直想要逃離的家裡麵跑了出來，像是一隻在天空自由翱翔的小鳥。

暗戀了很久的人也終於和自己在一起了，哪怕在一起的過程讓人難以啟齒，但她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一直得不到的人，終於被她占有了，那樣的感覺是她一直向往的。

司機停了車，其實是李叔。他剛才正要接這位漂亮小姐的話，就從鏡子裡看到了周銘警告的眼神，隻好連忙閉了嘴。

“你覺得是就是吧。”

“我們到了，下車。”

程念打開車門，這個司機還挺好的，直接就把他們給送來了樓底下。

“謝了啊師傅，車費是多少？”

程念都下車了，又彎著腰透過窗口看著司機，一臉天真的樣子。

李叔愣了片刻，而後又很快恢複鎮靜的模樣：“周先生已經付過了，先生小姐慢走。”

然後沒等程念說話，李叔就踩了一腳油門一溜煙跑了。

“周銘，這個司機好像電視裡的那種豪門管家。”

“程念，你喝多了。”

從餐廳離開以後，程念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和她現在這個人完全不搭。

周銘也沒有覺得不適，隻是恍惚間覺得以前的程念回來了，那一個充滿了無限活力的程念回來了。

而不是大學幾年裡乖巧聽話，不愛說話的程念。

雖然周銘是很喜歡乖巧的女孩，可這兩個字放在程念身上就是不搭，哪哪兒都不搭。

所以周銘每次看見程念乖巧的模樣的時候，心裡麵都會莫名煩躁，他還是懷念高中的那個程念，會肆無忌憚的和自己開玩笑，也會經常捉弄自己。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什麼都是聽他的，什麼都很平靜。

“我可沒有，你怎麼總是說我喝多了。”

“我很清醒的，你是周銘，是我的男朋友。”

程念就站在周銘的麵前，她的個子有一米六五，站在一米八八的周銘身前也還好。

程念仰著頭，雙手捧住了周銘的臉頰，還向裡麵擠壓，看著周銘現在樣子程念笑出了聲。

“噗。”

“周銘，你現在真好看。”

“你怎麼每天都板著個臉呢，你要開心一點啊。”

“像高中的時候一樣。”

程念一邊說著話，一邊揉著周銘的臉。

周銘也不去阻止程念，任由著她玩他的臉。

“那你呢？你開心嗎？”

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周銘明顯的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說出來了。

程念收回了雙手，然後又一把紮進了周銘的懷裡，緊緊抱著他。

“開心，很開心。”

“和周銘在一起就很開心。”

*

在樓下待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周銘才把程念哄上樓。

這幾天一直忙著醫院工作的事情，他都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程念了。

再加上剛才在樓底下的時候，程念在他的懷裡蹭來蹭去的，惹得他一身的火。

隻是才進玄關處，都沒來得及開燈，周銘就把程念按在了牆上，熟練地找到一直嘟嘟嚷嚷的紅唇。

帶著淡淡酒氣的味道，香甜的，溫熱的。

一隻手抵在牆上，一隻手掐著那纖細的脖頸，他們的身高差很適合這樣的接吻姿勢。

程念的雙手勾著周銘，熱烈地回應著她。

身上想要全都沾滿他的氣味，那樣子周銘就會完完全全屬於她了，誰也搶不走。

唾液相互交接，彼此都填滿了許多，房間裡是兩個人強烈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分不清是誰的。

程念的手朝著周銘探過去，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的主動，從和周銘在一起以後。

她想要得到一切，全部都要是她一個人的。

雙手笨拙地解開那金屬扣，四周實在是太黑暗了，什麼也看不清。

“在這兒？”

疑問句，卻也是肯定句，他引導著程念找到她想要觸碰的東西。

黑暗中，程念終於找到了屬於她的哪一團火，滾燙又熟悉。

程念的手隻是輕輕收了一下，她就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呼吸聲。

他們都像是海裡溺水的人，呼吸錯亂，緊張又刺激。

順著衝擊一直向上，卻無法抵達岸上，剛要上去又被拽了下來。

程念隻好順著那力度俯下了身，溺水的人手忙腳亂拍打著，心臟跳動的聲音加快著。

嘴巴也張開，一股又一股被衝擊的海水衝進了嘴裡。

海上飄過的浮木被她緊緊拽住，他也抱著她。

他帶著她往前進，給她做支撐點，讓她不是那麼累。

他加快速度，隻想讓兩個人都獲救，終於，浮出海麵了。

嘴巴裡卻全都是鹹淡的，腥味的海水。

逃出的海麵，強烈的燈光都將兩個人的眼睛刺了一下，這種不適又很快消失。

程念抬著頭看著周銘，周銘挑挑眉，他屬實沒想到程念會做那樣的事。

“吐出來。”

難得的，周銘也蹲下，將手伸在了程念的下額前。

可程念卻沒有照做，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然後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艸。”

“程念，你真是欠/操。”

周銘一把將程念從地上給拽了起來，程念真的是一遍又一遍刷著他對她的認知。

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程念。

“是。”

周銘發了狠，一次又一次，哪怕程念向他求饒，他也沒有放過她。

是她提的要求，他就該好好滿足她。

一直到程念紅著眼睡了過去，周銘才肯放過那個嘴硬的人。

*

醉酒的下場就是頭疼，而腦子裡閃過的那些片段卻又是無比的清晰。

程念都不知道昨晚上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隻記得自己特彆的累。

昨天的確是喝的有些多了，加上那酒的度數挺高，她跟著周銘回去的時候就感覺是暈乎乎的。

可身邊的人是周銘，她也很放心，隻是現在想起來昨天在樓下對周銘做那些丟人的舉動後，程念就覺得尷尬。

程念看著眼前陌生的布局，隻是顏色搭配上有些熟悉，還是那種清冽的商務風。

隻是環顧了一圈後沒看見人，心中有些失落。

程念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身上的痕跡無一不提醒著她昨晚有多激烈，就隻是看著，程念的臉又紅了。

走到客廳的時候，程念才在桌子上看見了周銘給她留的字條。

【早餐在冰箱，微波爐熱一下就行，我去醫院了，不用等我吃飯。】

沒有落款人，程念也知道是誰寫的，心裡麵一陣暖。

原來周銘說的在一起是真的在一起，她現在不用擔心了。

程念吃了周銘留的早餐，就打開了手機看著網上的招聘信息，她不能夠拖周銘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