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上高中的時候，程念的家庭也是很幸福美滿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和家裡的關係變差的呢，這件事要從她高三畢業的那一年說起。

*

高考失利，全家人的氛圍很差。

一家三口的坐在電腦麵前看著那分數，比錄取分低著將近六十分的總分。

程念自己也沒想到她會考的那麼差，明明她都已經儘力了，可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跡還有那些很熟悉卻想不起來的公式，程念就特彆緊張。

這人啊，一緊張就容易犯錯。

程念在考數學的時候就特彆的緊張，以至於一道選擇題她就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去琢磨，而最後就是很多題都沒有做完。

最先開口說話的還是程念的母親張晴。

“念念，是不是沒發揮好啊？”

“這分數可不是你平時的水平。”

張晴說話的同時把手搭在了程念的肩上，用著力捏著她，捏得程念直發疼，可她卻硬是沒出聲。

她知道母親有多在乎她的成績，平日裡她要是貪玩也會被說一頓。

程念沉默著，盯著電腦的雙眼早就已經濕潤了，眼淚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落下來的，滴在了褲腿上，也滴進了程念的心裡。

張晴眼尖地看到了，趕忙鬆開了手，剛才是她失態了。

女兒那麼辛苦學習，她是看得到的，這一次的失敗也不代表著什麼。

就在張晴要說什麼的時候，在程念旁邊的程時也開口說話了。

“念念，還想重來一次麼？”

“你要是真想念那個什麼A大，咱們就在補習一年。”

“好。”

A大是程念和周銘的約定，兩個人約好的，大學也要在一個學校。

那會兒程念托班上的朋友問他，她和周銘以後會不會有機會，帶話的朋友告訴程念，周銘說看緣分。

那一句“緣分”就一直被程念記在心裡，一直記到了畢業。

如今這分數，似乎就像是天定一樣的，是在暗示她們無緣嗎？程念不信，於是她就下定決心再複讀一年。

家裡麵的變數就是從她補習開始的。

她的數學一直都不大好，父親程時為她擔憂，不知道從哪裡尋來了一個補習老師給她補課。

一開始程念是拒絕的，她知道那些名師的收費有多昂貴。她們家做的是小本生意，收入算不上特彆富裕。

可父親卻說，那位老師很喜歡她，願意半價教她。母親聽了這話也很高興，就替程念給答應了。

果然，那位老師的教學方法很簡易，也很讓人通俗易懂，補課的那段日子裡，程念是很開心的，因為那些方法和周銘交教她的時差不多。

那位女老師後來來家裡來得很頻繁，總是借著給程念補課去到她的家裡。

有了新老師的補習，張晴就顧不上家裡了，成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去經營家裡麵的那一個小小的甜品鋪子。

留在家裡的就隻有程時和程念，有的時候程念去學校裡去的早，程時剛開始是會送她去學校的，可後來漸漸的都是給程念錢讓她自己打車去學校。

發現那些關係的時候，是那一天裡學校放早課，程念提前回來了。

家裡的門沒有關著，是為了方便她回來，因為程念總是會把鑰匙給忘記。

客廳裡的燈是熄的，就在程念還在疑惑要開燈的時候，她就聽到了主臥裡傳來的不雅的聲音。

程念愣在了原地，平時會躲著看小說的她知道那是什麼。以為是父母之間的探討，可又想到剛才她給母親打的電話，母親還在店裡麵。

程念沒想到那樣狗血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太荒唐了，逃跑還是衝進去？

程念選擇了前者，後者她實在是做不到，因為其中的那人有她的父親。

可程念才轉身，就看見了同樣愣在原地的母親，她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程念剛要張口，就被張晴給推了出去，砰的一聲將她給關在了門外。

屋子裡傳出來的是不曾聽過的肮臟的詞語，帶著哭腔的罵聲，還有玻璃杯子打碎的聲音。

程念就站在原地，無助地看著那一道門。

再一次打開的時候，是她熟悉的補習老師，那是她這輩子最狼狽的樣子了吧。

程念和她對視了一眼，隻是一眼，那人就披著外衣倉皇而逃了，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說。

進屋的時候，燈光全都被打開了，程念看見父親赤著上身跪在地上，跪在母親的麵前。

他拽著她的衣擺，嘴裡麵是求母親原諒的話語。

可張晴不為所動，程時看張晴不肯心軟，發了狠就給了自己幾個耳光。

啪啪啪。

接連著就扇了自己三巴掌，張晴卻哭得更厲害了。

“為什麼？”

“你對得起我天天在外麵工作嗎！”

“你們是不是早就勾搭上了，所以那個賤人才會來給程念補課！”

程念站在門口，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裡麵一個慌張，不知所措地看向客廳裡的父母。

可就是這一眼，母親把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了她。

“對！”

“就是你！”

“程念！要不是你讀書不爭氣，也不至於在讀一年！”

“更不至於蠢到要找外麵的老師來給你補課！”

“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那個女老師和你父親的事！”

“你們，你們都在騙我！”

張晴越說越激動，平日裡程念和那女老師的關係就很親近，一定是她們聯起手來一起欺騙了她。

又一個玻璃杯衝向了程念，程念錯愕地看著母親，眼前的這個人太陌生了，很愛她的母親怎麼會說出那些傷人的話語。

玻璃杯砸得很準，直衝衝地就衝在了程念的額頭上，很快就溢出了鮮紅的血液。

疼，可是卻比不上心裡麵的疼痛。

程時看見張晴的這個舉動，頓時也炸了，從地上站了起來就給了張晴一記耳光。

“你拿孩子撒什麼火！”

“平時你就管著管那的！我早就煩了！”

“劉老師她比你善解人意多了！更不會朝孩子撒火！”

程時扯過沙發上的外套穿上，就朝著程念走過去，他去拉程念想要帶她去醫院，卻被程念給躲開了。

程念的耳朵還在鳴叫著，剛才的玻璃撞擊聲還在耳邊回響，她看向母親，可母親卻沒有半點憐惜。

迎接而來的是更加難聽的話語，也更是讓她不可置信的話。

“你看什麼看！程念，都怪你要補什麼爛課！”

“要是你的學習爭氣點，你父親會給你去找老師嗎！”

“還找來了這樣的一個下三濫的貨色！”

程念張著嘴巴，想要開口辯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夠了，不要什麼都怪在孩子身上！”

“這事是我有錯在先，你要離婚要補償什麼的，我都會給你。”

程時以為張晴還想要再傷害程念，站在她前麵給擋住了。

可張晴隻是走到了程時的麵前，雙眼盯著他：“我不會離婚，不會成全你們。”

“程念，從今天以後，你不用再補課了，學習要是跟不上就給我從學校滾回來，天天就守在我身邊，給店裡打下手！”

程時歎了一口氣，心裡麵也鬆了，這局麵是他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他鬼迷心竅了也不會發生這些破事。

程時把張晴安撫了睡著，又去找了程念，可程念卻把門反鎖著不讓他進來。

從那天以後，程念就搬去了學校裡住，是張晴要求的。

張晴說有程念在會打擾他們大人之間的感情，就是因為她時常操心程念的學習，才讓沒精力打扮自己，才讓彆的人鑽了空子。

張晴也怪程念，是程念一直在給她的老師打掩護，他們才會水到渠成。

送程念去學校的那一天，是張晴親自去的，沒讓程時跟著。

“去了學校你就給我好好讀書！”

“彆學你的老師去勾/引男人！”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你的日記本裡寫了些什麼！”

“今年要是在考不起，你就給我滾回來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

*

那些不堪的回憶又出現在夢裡了，從那天接到那人的電話以後，程念就連著好幾天做同一個夢。

程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心裡麵的煩躁揮之不去，她正要起身去外麵透透氣就被身邊的人給一把扯進了懷裡。

“做噩夢了？”

周銘的聲音還是那種半夢半醒的，剛才他就感覺到程念動來動去的，嘴裡麵還說著什麼不是不是的話。

程念是在第三天的時候去找的周銘，心裡麵實在太壓抑，隻想要通過性來發泄，她就去找了周銘，和預想中的一樣，周銘帶給她的感覺還是那樣的棒，可每一次結束以後她睡的也不踏實。

“嗯。”

程念躺在他的懷裡，現在仔細想來，她的做法和當年的那個女人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彆就是她是在周銘分手以後才去的。

可那不也是她插足了人家的感情麼，興許人家隻是鬨著玩的，要不然周銘到現在都沒和她說清楚她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原來母親當年說的沒錯，她就是和那人關係後，所以後來才會效仿她去勾/引男人。

“周銘，我們現在算是在談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