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姝度假回來以後,學校的生活還要照常繼續。
接下來,還需要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中,因為月考後麵還有更重要的期末考。
按部就班的生活一天天過著。
時姝下課會和同學們一起打打球、聊聊天,上課就認認真真記記筆記,聽老師講課。
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易均澤對時姝的惡補起了作用,時姝已經漸漸能聽懂老師上課講的內容了。就算有的內容一時沒理解,時姝先抄下來,課下再問彆的同學也可以解決。
總之,時姝的校園生活算是步入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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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姝,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易哥有點怪?”
這節課間,時姝正在抄黑板的曆史板書。易均澤不知道去忙什麼了,座位上隻有她和唐子軒兩個人。
唐子軒推了推時姝的肩膀,試圖喚起她的注意力。
“是嗎?”時姝邊寫邊回話。
“對啊,怎麼說呢?感覺最近班長和咱們,不,是和你的互動很少。”唐子軒言之鑿鑿,臉上浮現一副思索的表情。
不過要是讓唐子軒自己具體說的話,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畢竟和易哥一些正常的交流完全沒影響,可他就是覺得有什麼在時姝和易哥身上隱隱變化了。
“或許是因為最近班長忙著年末的事情,跟咱們玩的少了吧。”時姝仔細想了想,得出結論。
唐子軒:算了,問時姝這個大木頭像白問一樣。
他憤憤地扭過頭,真是跟她沒共同語言可聊。
隻是沒扭過去超過10秒,他又耐不住寂寞扭了過來。
“時姝,你寒假打算去哪裡玩?我們家打算去海島上度假,逛一逛,然後看一看風景。”
他們家幾乎每年都會出去旅遊。
今年他媽媽說自己皮膚有點乾燥,想去海島那邊玩,索性全家都一起過去。
“我嗎?我回爺爺奶奶家過寒假啊。”
這是之前和家裡說過的,秦海國他們也知道。
“那你過年要在老家過嗎?”唐子軒點點頭,隨口問道。
這次,時姝遲疑了。
往年她都是在老家過的,爺爺奶奶會給她準備新衣服,會給時姝宰一整隻雞給她燉土雞湯,還會到處張燈結彩貼上爺爺自己寫的對聯,到處都喜氣洋洋的。
可是,今年,她已經找到爸爸媽媽了。
如果告訴爸媽不和他們一起過年,他們肯定會在傷心的。
畢竟他們對自己是帶著這麼純粹的愛意,爸爸會接送她上下學、媽媽總給她無微不至的關照,他們一定也想在過年這個有意義的時間和自己度過。
可如果離開爺爺奶奶,這就是第一個自己不在他們身邊的新年。
爺爺奶奶年紀這麼大了,作為唯一的孫女又不在身邊,心裡該多落寞啊。
時姝一時間陷入兩難,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對這個問題好半天也說不出什麼話。
第一次以來,時姝心裡裝上了件牽掛的事,時不時就會想起這個兩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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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自習課,教室裡同學們都在寫作業,偶爾有小聲低語的聲音。
玻璃窗上有霧氣凝結的小水珠,外麵寒風呼嘯,裡麵卻是暖烘烘的一片。
前排有幾個人在交頭接耳,學習委員錢宇在講台上維持秩序,然後又把物理解題過程謄寫在黑板上供同學們參考。
他的板書寫的很工整,粉筆落下來的時候發出有節奏感的噠噠聲,有些催眠,讓人生出一種昏昏欲睡的衝動。
時姝也在寫物理老師布置的題目。
寫著寫著,她突然覺得肚子開始鈍鈍地疼痛,有一種模糊的、不確切的攪動感。
難不成?
之前蘇雪給時姝教過生理知識,後來也在時姝的書包裡常備著衛生巾。
所以這次時姝倒沒有很驚慌。
她把衛生巾從書包裡掏出來,揣進校服口袋裡,低聲朝易均澤說了一聲,“班長,我出去一下啊。”
他正在寫作業,聞聲輕聲嗯了一下,然後把筆放下,起身給時姝騰開了位置。
不想打擾同學,時姝悄悄起身,放輕腳步離開了教室。
不過這可沒躲過好動分子唐子軒的眼睛,他靈活地轉過身,問道,“易哥,時姝乾嘛去了?”
是不是去哪兒玩了,他也想出去透透氣。
“誒?班長,你的耳朵怎麼這麼紅?”唐子軒驚訝地發問,“很冷嗎?”
唐子軒抬頭看了眼教室的空調顯示屏,溫度挺高的啊,怎麼會冷呢?
回答他的是班長的沉默,沒有理會他繼續寫作業。
沒意思,他又無聊地轉回去了。
而這邊,易均澤卻不自覺地抬起手摸了摸耳尖。有點燙,他有些心慌意亂,抬頭望了一眼教室門口,然後強裝鎮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時姝的確是來初潮了。
而且出乎意料的,這次時姝肚子很痛。
她從來沒想到生理期還要受這種苦。
從廁所回來以後,時姝就沒精打采地趴在課桌上,沒有了往常的活力和開朗,像被霜打的小白菜。
難受,太難受了。
坐也坐不安穩,站也站不住。疼痛的感覺是持續不斷、力度不減的,小腹裡翻天覆地,絞作一團。
時姝咬著嘴唇趴在課桌上不吭聲,看著慘兮兮的。
現在是課間,周圍也沒同學。時姝孤零零坐在角落裡,默默忍受這波疼意。
“把這個貼上去。”
聽到熟悉的聲音,時姝慢吞吞地從手臂上抬起頭,迷迷糊糊望向來人。
是班長。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發熱的暖寶寶,遞給時姝。
很熱,這是時姝接過去的第一反應。
因為已經打開了一段時間,暖寶寶發熱完畢,薄薄的小方塊現在正是最熱的時候。
見時姝發愣的模樣,易均澤不由得又催促了一聲,“貼到你肚子疼的地方,隔著衣服貼。”
怕時姝傻傻貼到皮膚上,他又忍不住囑咐了一句。
聽從他的話,時姝照做。
易均澤另一隻手又把時姝的保溫杯拿出,剛幫她打開蓋子,裡麵的熱氣就開始升騰。
剛剛他跑了一趟學校的校醫務室,買了一包暖寶寶,又替時姝接了一杯熱的紅棗薑茶。
他把紅棗茶倒到小杯蓋裡,遞給時姝,“趁熱慢慢喝。”
暖寶寶在發揮自己的作用,在小腹上升起熱度,像一團發燙的小火爐。
香甜帶著一絲辛辣的紅棗茶順著食道滑入胃裡,帶來一絲暖意,不適的感覺減輕了很多。
“哇,肚子上暖暖的,好很多誒。”時姝驚喜地發現已經沒有那麼痛了,笑著看向易均澤。
“嗯,管用就好。”
易均澤的回答還是不怎麼熱情,做完這些動作以後就坐下繼續學習,專注自己的事情。
他的側臉沉靜又專注,黑色的發絲在燈光下暈出光澤。鼻梁挺直,嘴唇偏薄,校服領口中露出一點細白的脖頸,正是年輕氣盛的樣子。
而在時姝眼裡,班長就像是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一樣。學習又好、懂得知識也多。
自從自己轉學過來,幫助自己良多,簡直就是一個大善人。
“班長。”她突然出聲叫住易均澤。
本來就因為時姝的視線有些心緒不寧,猛地被呼喚名字,易均澤假裝漫不經心答應著。
“你真是個大好人!”
易均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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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裡發生了一件大事,裴依依即將簽約國內著名的影視公司,作為一名即將出道的演員進行培養。
原來自從上次話劇表演以後,有星探發現了裴依依演戲的天賦,打算挖掘她作為公司著力培養的新人。
怪不得最近這一段時間她總是頻頻請假,原來是在準備出道的事情。
“不過聽說她們家裡不是很讚同,為此她還和家裡吵過一次。”唐子軒對時姝竊竊私語。
“原來如此。”時姝似懂非懂點點頭,“不過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啊?”
“那是,你也不看看本小爺是誰,不論是班級還是學校,所有情報都逃不過我的法眼!”唐子軒得意的朝時姝揚了揚下巴。
“就是愛湊熱鬨唄。”小雅忍不住吐槽。
“鹿小雅!”
“怎麼了,我聽得見,不用那麼大聲。”
時姝在中間樂的不行,她也不知道,小雅和唐子軒總會在一些小事上突然拌嘴,不過也不是真心吵架,時姝也就沒插手。
正在這邊鬨騰的時候,裴依依眾星捧月般進了班級。
這是這段時間她第一次回到班級。
“依依,依依,你怎麼回來了啊。”
“我來收拾自己的課本,過了年我就要去彆的藝術學校讀書了,接受更專業的培訓,為以後的演戲做準備。”她帶著一絲炫耀,得意地接受眾人羨慕的眼光。
當時得知自己可以當演員的時候,她心底湧現巨大的狂喜,從來沒想過這種好事能降臨在自己身上。
她就知道,想她這麼優秀的人注定不會被埋沒的。
她說服了父母,讓他們同意自己專注演戲事業。學業什麼的暫且放一邊,以後她可是要當大明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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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那先給我們簽個名吧,以後肯定很難見到你了。”
同學們都很激動。萬一依依出名了,自己就是大明星的同學了,紛紛搶著要簽名,裴依依也矜持地給大家留下了自己的藝術簽名。
餘光無意晃到時姝,看到她正在和鹿小雅聊天。
如今看到她,倒是不覺得厭煩了。
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她無法企及的高度,看這傻丫頭還一臉發呆的樣子,有什麼好和她計較的?反正馬上就不是一路人了。
裴依依走到時姝跟前,還故意問她,“秦同學,需要我幫你留一個簽名嗎?”
時姝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拿出自己很珍貴的筆記本,把首頁留給了她。
“麻煩你寫在這裡吧,就寫‘給時姝,我十分要好的朋友!’”
“你!”
裴依依拿著簽字筆,簽也不是,不簽字也不是,甚至懷疑秦時姝在故意戲弄她。
見她左右為難的樣子,時姝還好心地說道,“沒事的,一會兒我也給你寫的。”
“不用!”
裴依依草草寫了個藝術名就離開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時姝還有發出爆笑的三個人。
不,是兩個人。
小雅和唐子軒是爆笑,易均澤隻是揚了揚嘴角,但很顯然此刻的心情也很愉悅。
時姝撓了撓頭,大家這是怎麼了?
她想的很簡單,裴依依要離開了同學之間肯定要做個紀念。填寫同學錄太麻煩了,寫一句贈語也很不錯。
而且她也會幫對方寫的,不是隻占便宜的人。
“時姝,你真是個天才!”唐子軒笑得肚子疼,想起剛剛裴依依臉色複雜的表情就樂得停不下來。
是嗎?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於意外的誇獎,時姝還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