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緋色暗潮 日坐歡城 4309 字 3個月前

溫聆心中一驚,差點闖了紅燈。

她馬上踩了刹車,車子堪堪在白線邊緣停下。

季秋冬怎麼知道她剛才在騎馬?

“你跟蹤我?”溫聆有些心有餘悸地問他。

似乎聽見了溫聆這邊的動靜,電話那頭的語氣緩和了些。

“彆誤會,剛和幾個合作對象談生意,就在那個俱樂部,沒想到你也在。”

溫聆淡淡“哦”一聲。

綠燈亮起,溫聆繼續行駛。避免分神出什麼事故,她選擇了一條相對繞遠一些但幾乎沒有車子的小路。

電話還沒有被掛斷,溫聆沒什麼好說,季秋冬則是沉默了一會兒,半晌緩緩開口:“你身邊那幾個小男生是做什麼的。”

溫聆把手機扔在副駕駛,目光看著前方道路,淡淡回答他:“不知道,不熟。季總連我平時和誰接觸這種事也要管嗎?”

她肯定不會把那些男生的身份告訴季秋冬,誰知道這瘋子會不會向上次莫名其妙針對施予一樣對付這幾個孩子。他們都是沒背景的小孩,如果季秋冬對他們下手,他們根本招架不住。

話音剛落,後方突然一陣滴滴聲。

電話裡季秋冬的語氣有些冷,“停車。”

溫聆心中一驚,馬上看向後視鏡,那輛再熟悉不過的黑色轎車不知什麼時候跟在了她身後,此時不過十幾米的距離。

季秋冬?!

他什麼時候跟著自己的?

她溫聆呼吸莫名有些緊張,默默停下車,目光盯著後麵那輛黑色的車慢慢駛了過來。溫聆覺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險氣息正在慢慢逼近。

黑色轎車在她後麵停下,溫聆看到車上下來兩個人,是賀青和老周。

賀青走到白色賓利主駕駛外,車窗降下,他看著溫聆有些凝重的臉,平靜地說:“溫小姐,季總讓您去他的車子裡,您的車先由老周幫忙開。”

溫聆猶豫了片刻,沒多說什麼,下了車把車鑰匙交給老周,老周彎腰伸手一接。

走向後麵的那輛車,每邁出一步,溫聆的心都莫名變快一分。她走到車前定了片刻,還是硬著頭皮把車門打開。剛剛坐進車內,她便被身邊人用蠻力猝不及防拉了過去。

溫聆:“!”

車後座的位置並不窄,二人的距離卻讓空間顯得逼仄。溫聆剛剛被這麼一拽,整個人不受控製地直接跨/坐到了眼前一臉冷若冰霜的男人的大腿上。季秋冬坐得很靠前,溫聆的後背抵著前麵座椅的後方,二人的距離很近,她心有餘悸看著眼前人。

季秋冬沉沉盯著溫聆,那淡色的眸子深處散發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危險,像是馬上要暴怒的野獸,下一秒就會把溫聆生吞活剝。

“季秋冬,你乾什麼?!”溫聆掙紮著想要從他身上下來,被季秋冬一隻手死死扣住了後腰。

“溫聆。”季秋冬直勾勾看著她,語氣冰冷中帶著蠱惑。

他另一隻手從後麵按住溫聆的腦袋,用力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攬了過來。溫聆雙手按住季秋冬的胸膛,死命把他往前推,雙腿在沙發座上胡亂蹬著,把乾淨的真皮座椅踹的滿是臟兮兮的鞋印。但對方的力氣大出溫聆太多,她那拚命的掙紮依舊顯得於事無補。

季秋冬無視她的反抗,扣住溫聆的後腦,整個人欺了過來。

火熱躁動的呼吸突然襲來,溫聆眸中一驚,看著麵前的臉越靠越近,本能地用儘全力挪開臉龐。溫熱的雙唇貼著溫聆的側臉擦過,險些和她的唇相碰。

就差一點。

季秋冬沒想到這個吻會落空,他呼吸沉了幾分,強忍著失控的情緒,冷冷直視著溫聆的雙眼。

“季秋冬,你發什麼瘋?”溫聆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呼吸有些急促,一張帶著慍怒的漂亮臉蛋有些慘白。

二人的距離依舊近的危險,溫聆能夠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有來有回的在狹隘的空隙碰撞。

“和彆的男人在一起就能笑得那麼開心,和我在一塊就是這副臉孔,溫聆,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季秋冬強忍著怒意,咬著牙對她道,“之前看不出來,你竟然喜歡那種毛都沒長齊的小孩?”

他回想起剛剛在賽馬俱樂部時,在二樓的洽談室內,他不經意往下一望,正好看到了溫聆正和彆的男人騎馬並肩,臉上是在他麵前從未有過的笑容。

那一刻,季秋冬的心驟然沉了下來。

周圍的合作夥伴見他冷冷看著樓下好半天,本來想問問發生了什麼,但見他那冷厲得仿佛要吃人的架勢,還是沒敢貿然打擾,和他的助理默默繼續溝通合同事宜。

季秋冬沒有多做逗留,三兩句敲定了合作,馬上帶著賀青下樓。

再之後,就是他一直在暗處觀察著溫聆,看著她和那幾個人去了餐廳直到結束走出門。溫聆身邊的那個男生始終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直到她人開著車離開,還始終戀戀不舍地在後麵張望。

季秋冬漠然地看著不遠處的一切,看著溫聆離開的方向,叫老周跟上去。

看著季秋冬這張從未見過的失態樣子,溫聆心中不可抑製地產生了一絲懼意,但隻是一瞬,她便穩住了心神,再次冷靜看向眼前這隻隱忍待發的野獸。

“你是因為這個生氣?”溫聆覺得有些可笑,“季秋冬,我已經儘力讓你滿意了,這段時間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哪裡說過一個‘不’字?剛剛我隻是和朋友在一起閒聚,那麼多人在一起,你沒看到嗎?至於那個男孩子,他和我隻不過見了一麵,說了短短幾句話而已,你連這種刺都挑,是不是以後我每天見了誰,和誰說了幾句話,說了什麼,都要和你報備?”

“我隻是問了一嘴,你就這麼著急。”季秋冬眼中怒意未減,諷刺的笑了一聲,“溫聆,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嗎?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為什麼這麼討厭我,從我認識你到現在,我對你做過過分的事情嗎?你知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儘量滿足你,可你連個像樣的笑臉都不給我,寧可給那個看起來傻了吧唧的小子,都不想給我!”

季秋冬的語氣冷得讓人不寒而栗,淡色的眼眸染上了血絲,看起來和往常斯文倨傲的樣子大相徑庭。

溫聆知道他陰晴不定,但沒想到他真正發怒的時候會像現在這般可怕,讓人不受控製地就被他盛怒的威嚴壓製。

為什麼?溫聆看著眼前這張臉,默默嗤笑一聲。

這世上最不公平的事,就是給彆人造成傷害的人輕飄飄揭過了所有事情,那些灰暗的日子、痛苦的掙紮,隻有受了傷的人記得。

“季總讓我笑,我當然可以笑,何必發這麼大火呢?”溫聆的語氣平靜了下來,涼涼的目光對上季秋冬發紅的雙眼,“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我說過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也從來沒想參與進你的世界。你說你沒有對我做過過分的事,或許在你的理解中是這樣吧,可是就算沒有你,我當初也可以解決違約金的問題,我也可以有新的人生,我不需要你來幫我做任何事情,是你打斷了這一切,強行闖入我的生活。季秋冬,在你的眼中,怎樣的程度才算過分呢?控製、逼迫不是過分,非得到犯/罪那一步才算嗎?”

季秋冬看著溫聆,看著她那雙不帶一絲感情的漆黑眼眸。

原本以為這段時間她已經在慢慢接受了自己,沒想到,那些不過是她的讓步和妥協,他們之間的關係依舊是隱藏在平靜水麵下的波濤,禁不起一點風浪。

季秋冬的心更加煩躁。

他不在乎溫聆能對他有多心甘情願,但起碼希望她心中對自己是沒有敵意的。可這女人的心仿佛鐵打的一般,怎麼熔都不會化。他隻是想讓她安安分分待在自己身邊,沒有再多奢求,可是他忽略了溫聆是個世俗意義上漂亮又有魅力的女人,很容易招攬一些不知好歹的家夥在她身邊飛來飛去。

季秋冬很討厭自己的東西被其他人惦記,像是一塊精致甜美的蛋糕,它本來安靜地待在自己的餐桌,等待著他享用。可此時卻有隻蒼蠅飛了進來,徘徊在他周圍,對著那塊蛋糕虎視眈眈。

這樣絕對不行。

“那你說,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季秋冬收斂了幾分怒意,陰沉著臉問溫聆。

“我答應了你的條件,也儘我所能配合了你,你當然是我老板啊,胳膊擰不過大腿,我有什麼好說的。”溫聆冷聲說著,語氣不乏挑釁。

季秋冬濃眉微挑,對這個答案顯然有些意外。

他回想起溫聆在外人麵前展露的那副得體周到的舉止,像是精心粉飾過的完美麵具。而當她與自己獨處時,那個麵具卻很難被她時刻維持在臉上,但凡季秋冬行為有些稍稍的越軌,她那完美的微笑、遊刃有餘的姿態都會瞬間土崩瓦解,露出她本來冷漠帶刺的一麵。

那才是她的真麵目。季秋冬深呼口氣,扯了下唇角。

“溫聆,你真的很狡猾,很會偷換概念。”季秋冬看著那張清冷淡漠的臉,越發覺得荒謬,“這才沒過多久,你就記不清了?我當初提出的條件是不以發生男女關係為前提,你要對我隨叫隨到,還需要我說得更清楚嗎?溫聆,你不過是我不睡覺的情人,做我的情人,出去和彆的男人見麵、騎馬、吃飯、約會,你覺得自己過不過分呢?你知不知道這種事如果換做彆人,我會怎麼對他?”

溫聆坐在他的腿上,和他平視。

季秋冬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在她心上狠狠剜了一下。

即便這些也是她心中的想法,但一樣的話從季秋冬口中講出來,她覺得自己的自尊在被殘忍地踐踏。

原來,她在季秋冬的心裡果真如此卑微、輕賤。

那些浮於表麵的體貼和看似上心的問候,不過是一時新鮮,不過是還沒得到,但凡她有一點不合他心意,都會像現在這樣被審視、懲罰,被毫不留情地嘲笑。

見溫聆怔愣著沒說話,季秋冬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有些出格,他煩悶地揉了會眉心,片刻後眼中恢複了素日溫柔,“生氣了?如果我的語氣重了,我向你道歉。隻是溫聆,你是不是也該想想,當初既然答應了我的追求,是不是也該注意一下和那些對你心懷不軌的人保持距離?”

溫聆不痛不癢地開口,“季總言重了,你我之間不存在追不追求,如果季總介意,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疏離的兩句話,季秋冬的目光又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