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是個不夜城,下班後才是最熱鬨的時候!
位於市中心鬨區的一個小型酒吧內,氛圍絕佳,成了無數年輕人下班休憩的絕佳場所。
酒吧裡,座無缺席。
空氣中充斥著大量酒精的味道,和被酒精覆蓋掉的煙草味!
音樂聲輕揚,周圍音樂還不算喧嘩。
酒吧的一處卡座上,薑末正在講電話。
她臉色凝重,微微側頭,儘量保持聲音低沉:“當初譚辭車禍昏迷時,譚家說我的八字可以給他衝喜。他們親口答應我爺爺隻要我跟譚辭結婚,就可以得到一筆補償金。”
“現在我爺爺重病,還躺在醫院,譚家說翻臉就翻臉!”
電話那頭,一個男聲敷衍地應對:“當初譚家跟你爺爺說了什麼,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譚家的代理律師,你現在難為我也沒用啊!”
薑末抿住了唇:“結婚的事都是王律師你一手經辦的,我甚至連譚家人的麵都沒見過,現在我沒有拿到錢,王律師不應該幫我找譚家要回來嗎?”
“我不是說了嗎?我正在跟他們溝通,一有消息我馬上會告訴你的。”
薑末托著眉頭,閉了閉眼,深吸口氣:“一天,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明天之內如果你再不答複我的話,我不介意去報社爆料這件事。”
“彆彆彆,”王律師急忙勸道:“這樣,你等我消息,我儘快答複你!”
掛斷電話,周圍的音樂已經換了,DJ舞曲炸遍全場,酒吧裡的男女都走上了舞池。
薑末抬手揉眉,覺得音樂煩躁,揚手將杯裡的酒灌下了肚。
辛辣的酒就著繁重的心事,特彆容易醉人。
幾杯下肚薑末目光開始迷離,半醉半醒,鵝蛋臉上染了幾抹紅暈,唇瓣濕潤而火辣。遠遠望去,有種撩人的味道。
及肩的長發下,穿著一身西裝衣裙;裙子略窄,她坐下時雙腿並攏,向後彎曲,更加惹人遐想。
對麵的趙北陽身體一傾:“怎麼樣,他說什麼了?”
男人戴著金線眼鏡,一張圓臉,為了凹陷成熟,頭發故意打了很多發膠,一片油亮。
“他說明天之內給我答複!”薑末喝得有些頭暈,這會兒雙手支在桌子上,捧住了額頭。
“當初就跟你說過,譚家這樣的背景,你就不應該跟他們扯上關係;現在好了,錢不給就算了,想見譚家人一麵都難如登天!”趙北陽推了推他的金絲眼鏡,也悶了杯酒。
“不過我聽說譚辭好像已經醒過來了,譚家這點感激之心都沒有嗎?真是個王八蛋!”
趙陽北敲著桌子,一字一字道:“譚辭可是美國藝術學院畢業的,他二十歲時就拿過愛爾絲珠寶設計大賽的冠軍,二十一歲就為英國女王設計過一款珠寶。”
“他也算年少成名,隻可惜,譚家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缺德事乾多了,他在國外出了車禍。”
“這也許就是報應!”
薑末沒心思聽這些,譚辭就算醒過來了,他就算再好,她也不稀罕。
她自己本身也是一名很優秀的珠寶設計師!
“當初我爺爺發現有腦瘤,我想著不過就是結個婚,我又用不著和譚辭履行夫妻義務,有了這筆錢,我也好給爺爺看病!”
她吸了下鼻子,咬住了唇沒讓眼淚流下來:“誰知道爺爺突然暈倒被送往醫院,我趕到時就隻有王律師在那裡。”
越想越氣鬱:“早知道應該早點和譚家人見個麵!”
“行了,這個案子我和師傅再商量一下,”他拍著胸口:“你就慶幸吧,還有一個當律師的朋友。”
薑末點點頭,舉杯敬趙北陽:“如果實在不行,我隻能走法律途徑了!”
希望明天王律師能讓她和譚家人見一麵,快些拿到錢還是好的。
喝了酒,薑末頭有些暈:“我去趟洗手間!”
她站起身。
霓虹燈在周圍閃爍,照得人眼暈。
舞池裡的男男女女正在扭動著身軀,隨著音樂輕輕飛舞,看上去頗有些紙醉金迷的味道。
她往洗手間走,轉角處,身體一晃,撞向了前麵的男子。
“對不起!”她低頭快速道歉,轉身想離開。
“小姐一個人嗎?要不要過來喝杯酒?”
薑末的手臂被人抓住,手腕處傳來一陣灼熱。
身後,一個流裡流氣的男子正用猥.瑣的目光打量她。
薑末是醉了,但還沒到大腦秀豆的地步。
而且喝了酒,人就更加大膽。
她狠狠甩開手,口氣微慍:“不好意思,我朋友還在等我。”
“不如叫上你朋友,一起坐下來喝一杯,我請客!”男子不依不饒,再次抓上了薑末的手臂。
她掙不開,眉心一緊:“這位先生,這裡是正經酒吧,請你自重!”
“喝杯酒而已,我又沒做什麼?”男子笑嘻嘻地攤開手,一臉無賴的樣子。
這種情況,薑末也是第一次遇上,她正不知所措時,舞池之後,趙北陽看到有情況走過來。
他還算機智,看見有人想調戲薑末,急中生智:“老婆,怎麼了?”
男子回頭看時,薑末借機掙開,站到趙北陽身後。
酒吧這種地方就算再正經也是魚目混雜,薑末轉了下手腕,也不想惹麻煩:“沒什麼,我們走吧!”
聽到動靜,周圍的人紛紛側首,向他們看過來。
薑末想回座位去拿包包,沒想到男子又拉住了她:“那正好,你老公在這裡,我們坐下來喝一杯,連交個朋友!”
趙北陽推了推眼鏡,下意識地推了下那男子:“彆碰我老婆!”
那男子被他一推,反手就給了趙北陽一拳。
薑末扶住趙北陽,轉頭瞪向那男子:“你怎麼能動手打人?”
“打了又怎麼?他也推我了!”男子雙手環胸哼笑。
薑末沉下眼:“那我現在就報警,我老公是律師,你占不到任何便宜!”
男子果然愣住!
趙北陽從地上站起來,擦著嘴角的血,吼道:“要不要去警局,我奉陪!”
這一動手,酒吧裡的顧客都嚇得退開老遠,音樂聲戛然而止,周圍一片窸窣的嘈雜聲。
服務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都訓練有速地站了過來。
全場微弱的燈光亮起。
酒吧後麵,一道慵懶的男聲緩緩傳來——
“誰在這裡動手打人?”
酒吧後麵的房間大門打開,純粹的白織燈光從房裡照出來,有光的地方會讓人感到心安。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靜得連呼吸聲都很輕。
空氣仿佛凝置住!
薑末眯著眼睛抬頭打量。
白織燈光處,一身黑衣的男子正朝這邊走來。
他雙腿頎長,休閒的西褲配上黑色皮鞋,步子沉穩而有力。走到吧台前時,微微傾身,一隻手搭在吧台邊緣,高出服務生半個頭。
他交待了幾句話,轉身朝薑末走來。
薑末微微屏住了呼吸,抬眼看他。
男子唇角是淡淡的笑,瞳仁淺淡,微微挑起的桃花眼卻看不出笑意,神情略顯慵懶,溫和又有種疏離感。
霓虹燈下五官薄削柔軟,一頭利落的短發。他看向薑末,雙睫輕挑,模樣勾人又愜意。
莫名走過來一個男子,薑末有一瞬間的宕機。
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男人這麼眼熟?
酒吧的燈徹底亮起,難得一見的透亮!
薑末站在原地,竟沒有做出反應。
譚辭的目光從她眼上移開,漫不經心地打量鬨事的人。
他一隻手斜斜地插在口袋裡,神情溫和且親近,但旋即說出口的話卻帶著十足的威脅:“我已經讓服務員報了警,警察一會兒就來。”
打人的男子分明慌了,指著趙北陽叫嚷道:“是他先推的我,我是自衛!”
他氣勢洶洶地朝趙北陽走過來。
旁邊的矮桌正好在薑末手邊。
她下意識地拿起上麵的酒杯,向那男子潑了過來。
一聲脆響,酒精的味道撲鼻而來!
那男子一閃身,一杯酒全都潑到了身後之人的身上,酒杯摔到地上。
薑末動作一僵,麵色尷尬。
這麼大的目標,投籃也能失誤?
譚辭低下頭,抬手撣了撣衣服上的水漬。他輕輕掃了薑末一眼,看向那男子時,慢長斯條地笑:“這裡有監控,一會兒警察來了可以調監控!”
調了監控,男子自然解釋不清。
“算,算我倒黴!”他想走。
“等一會兒!”
譚辭依舊掛著笑,桃花眼中帶著幾分惡劣,他目光輕輕一瞥,彎起嘴角,聲音快速且輕淺:“道歉!”
男子氣得臉鐵青,但也知道這男人很可怕,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他轉身對薑末快速道:“對,對不起!”
說完,在眾目睽睽之下奪門而出!
酒吧大門外,清凜的夜風吹進來,帶了幾分令人清醒的寒意。
薑末鬆了口氣,目光落在譚辭的濕衣服上。
她酒勁還沒有消,搖搖晃晃地走到他麵前,拿出手機:“弄臟你的衣服實在不好意,你去洗一下吧,錢我出!”
譚辭目光微頓,眼角輕挑。他看著薑末,眼中的笑意慢慢加深,神情慵懶且玩味:“不必了,我是這間酒吧的老板,你在這裡受到騷.擾,應該是我向你道歉。”
“我潑了你一身水,我應該賠錢!”薑末已經打開了微信掃一掃:“我掃你吧,把錢轉給你!”
譚辭垂眸看了眼她的微信界畫,又輕輕看她一眼,慢慢笑了出來:“也行,反正以後會有用!”
薑末:“......”
她掃了對方的名片,點擊發送。
不一會兒的功夫對方添加成功,她想了想,轉了50塊錢給他。
洗一件衣服,也差不多了!
酒吧裡又恢複了正常的營業,昏暗中輕揚的音樂漸起!
剛把錢付過去,薑末看見酒吧外麵走進來一個女子。
她向酒吧裡掃了一眼,然後筆直地走到譚辭麵前,輕輕喚他:“peter,忙完了嗎?”
女子一頭潑浪卷發,樣子妖豔又嫵媚。
薑末莫名對比了下自己,一隻手搭在趙北陽肩上:“我們走吧!”
她經過譚辭身邊時,還向他闔了下頭,然後頭也不回地步出了酒吧。
推開酒吧大門,外麵的風像一根根小針紮人。
春寒料峭,初春的天氣寒意未退,到了晚上,尤其冷。外麵的光禿大樹在寒風中輕輕搖晃。
薑末還沒走出雲,就冷得打了個哆嗦!
趙北陽將薑末送回家,又安慰了她幾句,開車離開。
薑末喝的有點多,到家倒頭就睡。
臨睡前還記得定一個鬨鈴,因為明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會。
第二天沒有遲早,她卻拖著一雙熊貓眼,酒意似醒非醒。
辦公大樓的大理石地麵,高跟鞋踩上去,聲音撓心又刺耳!
偏偏薑末就穿了一雙高跟鞋。
隨著一陣撓人的聲音,她剛從電梯出來,就聽到同事們正在議論八卦——
“2組組長原來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這麼年輕,又這麼帥,一看就是潛力股!”
“可不是,沒點能耐,能一來就當組長嗎?”
“不知道他結婚了沒有,如果沒有,我第一個高舉戀歌!”
“快省省吧,我聽說他早就結婚了,不過老婆跟彆人跑了!”
“啊!不會吧!”
仿佛濾鏡破碎,個個語氣透出悲憤!
薑末一向不喜歡聽八卦,轉身進了辦公室。
二十層樓中,連接的辦公室有八個,每一個都不大,隻能坐五六個人的樣子。
但每個辦公室都是一個獨立的小組。
薑末是1組的組長,他們組在最靠近窗戶的一側。
辦公到不大,但陽光充裕,視線也開闊。
可是薑末一上午腦仁都支楞不起來,昏昏沉沉,過了中午才覺得好些。
會議是下午兩點鐘,一點45分薑末就走去了會議室!
她一向不喜歡遲到。
走到會議室,薑末還以為裡麵沒有人,結果推開門發現燈是亮的。
會議室有兩扇落地窗,明亮而溫暖!
鼻息間充斥著被陽光燒過的乾燥味兒,可是長方形辦公桌的後麵,又傳來淡淡的濕潤的熏香味。
她抬起頭,往會議室看去。
百葉窗前麵,一身西裝的清瘦男子正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他背光而坐,臉上一片陰霾。修長有力的十指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看見薑末進來,他向後一靠,雙手搭在椅側,看過來的目光像一顆鑽石,發出璀璨的光芒。
薑末走了進來,旁邊的落地窗沒有遮擋,陽光刺激到了眼睛,她抬手擋了下眼。
下一秒,譚辭站起身,把旁邊的百葉窗簾搖下。
陽光收斂,室內舒適!
薑末睜開了眼,卻在男人轉過身時,神情愣住。
怎麼是他?
那個酒吧老板!
她看了眼桌子上的名牌——
Peter!
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是2組新來的組長。
薑末腦仁又開始疼了,難怪昨晚她覺得那個男人眼熟。
都怪自己喝的有點多,居然還找他要了微信!
一時間有點尷尬!
進門處有一麵儀容鏡,她看了眼裡麵的自己。
長發高盤,一身黑色的西裝套裙,還踩了一雙油亮的黑色高跟鞋。可就算是如此,還是斂不去她過於白皙的肌膚,和肌膚下麵青色的血管。
鏡子裡的女孩瓜子臉,大大的眼,此時看上去有些疲色。
譚辭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慢條斯理地坐下來,眸尖笑著看向她,慵散地挑了下眉:“來得挺早!”
薑末點了點頭,坐到了辦公桌的另一麵:“你也一樣!”
她補充一句:“昨晚的事,謝謝了!”
“唔,應該的!”
譚辭挑了挑眉,眼底透出幾分溫笑。他的目光落在薑末手裡的幾張圖紙上:“這些都是你畫的?”
薑末撩開眼:“當然都是我畫的!”
這些圖紙都是她沒日沒夜趕工趕出來的,每一張都是她斟酌許久才下筆的,每一筆都是她推陳出新的結果。
難道他有意見?
譚辭翹起了二郎腿,眉心一動,笑得有些慵懶隨意:“我看過你的作品,可是我認為,缺少了靈魂!”
“缺少靈魂?”薑末睨了他一眼:“你說我的作品空洞?”
她對譚辭的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
他剛到一個月,但因為是從國外回來的,一來公司就擔任了2組的組長。兩個人不過點頭之交,並無太多交流。
但薑末聽說,譚辭比自己還小兩歲;她從不以前輩自居,但至少比他先入行。
坐在她對麵的男人不但口氣透出嘲笑,還一副淩駕於人的高姿態。
讓薑末對他的印象大大折扣!
她不是接受不了批評的人,隻是他的態度讓她覺得不舒服。
譚辭五指在椅側輕輕地敲點,看上去樣子散漫又欠欠的。
他看著薑末笑,臉上的笑容漫不經心:“我聽說你結婚了?”
薑末抬起眼:“這好像不在工作範疇!”
譚辭身體向下一傾,雙手抱拳放到了桌子上,桃花眼微微一挑,看著讓人舒心,卻有著說不出的嘲諷:“彆太拚命工作,有時間去談談戀愛,尋找不一樣的感覺!”
薑末不溫不冷地輕輕瞪他:“我覺得你在故意針對我!”
她28歲沒談過戀愛管他什麼事!
不談戀愛就不能畫圖了嗎?
純屬沒事找事!
譚辭眨了眨眼,看不起也沒有生氣,依舊是好脾氣:“我是實話實說,給你忠誠的建議。不要因為工作而耽誤了家庭,老公沒有了,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薑末抿住了唇,她知道現在辦公室的人都在如何議論她。
珠寶這個行業,是個謹慎又牽連甚廣的行業;公司有規定,不能隱瞞婚史。
薑末不得不上報自己已婚,可她沒日沒夜地在公司加班,流言蜚語自然也多。
她今天的情緒已經達到了頂點,此時更不想再忍了。
她冷笑道:“你倒是以家庭為重,那請問你太太為何跟彆人跑了?”
譚辭神情一怔,薑末繼續說道:“說彆人之前不如先想想自己!”
薑末不是存心敵對,可能出於自尊,她不想彆人評價她的婚姻。
譚辭好像被氣笑了:“薑組長,你一向這麼為人處事嗎?我好心提醒你,你何必戳彆人的傷疤?”
“你不也戳我的傷疤?”薑末整理著自己的圖紙,沒有抬眼看他。
譚辭不知是被氣到了,還是覺得雞同鴨講,他雙腿調換了一下姿勢,之後的時間他居然沒有再講話。
時間一到,同事們陸陸續續地走進會議室。
不大的會議室,撓心的高跟鞋聲此起彼伏,但交談聲卻是沒有。
大家一進來,都對應名牌坐好,拿出了筆記本。
經理裴瑾明最後進來的。他長得胖,走路有點喘。
午後的會議室有點悶熱,這個季節辦公樓也沒有冷風,一屋子的人擠在一起,像蒸了桑拿。
同事都拿本子當扇子扇。
裴瑾明一直在擦汗:“都到齊了,那咱們開會!”
他打開筆記本,還在擦汗,語速都快了起來:“今天的會簡單,公司打算搞一次設計大賽,為期一個月。”
“一個月後哪組的圖紙能讓老總滿意,哪組獲勝!”
“獲勝組的作品可以建模進入投產,另外組裡還有一筆豐厚的獎金!”
薑末抬起了頭!
她現在就是缺錢,有這獎金總比沒有強!
裴瑾明看向薑末和譚辭:“薑組長,peter,咱們公司現在就你們兩個組的競爭能力最強,好好乾,彆讓我失望!”
譚辭嚴肅地點頭:“經理放心,我的組員已經準備好了!”
薑末聲音哄亮:“我的組員也準備好了!”
“他們兩個人好像有火藥味!”
“而且還很濃!”
下麵的同事嗅出了異樣,都在下麵暗戳戳笑。
譚辭瞥了薑末一眼,站起身拿著東西離開。
他那眼神裡分明就是挑釁。
薑末也不在意這些,她挺胸抬頭,抱著自己的圖紙,高跟鞋噠噠響。
剛走回辦公室,不知誰的咖啡灑了一地,做衛生的阿姨正在擦。
薑末從一片狼藉中邁了過去,手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薑末深吸了口氣。
她走去窗戶旁邊,平靜地接了起來:“王律師,我可以見一見譚家人嗎?”
王律師語氣不耐:“這樣吧,你今晚上到譚家彆墅來,我帶你進去!”
譚家彆墅的保全做得好,裡三層外三層。薑末去過幾次,彆說見譚家人,就連大門都靠近不了。
有王律師引路自然是好的。
“一言為定,我晚上過去!”
電話匆忙掛斷,薑末看了眼時間,距離下班還早。
她靜下心來先召集自己的組員開了會,把裴瑾明的意思傳達下去。組員聽完也是躍躍欲拭,有獎金誰不想要。
大家衝勁兒十足,薑末還是很滿意的。
她難得今天沒有加班,一下班就走出了辦公室。
三月的天下班時間已經昏暗下來,天邊一抹掙紮的餘暉!
薑末想了想,譚家彆墅在近郊,這個點如果擠公交還不知道幾點能到。她果斷地在手機上叫了車,為了省錢,選了拚車。
不一會兒的功夫,白色大眾就到了。
她先上了車,司機並沒有開走:“另一個人也在這附近!”
薑末點了點頭,耐下心來等。
差不多五分鐘後,另一側的車門被拉開,一個穿著休閒裝的男子矮身邁了進來。
薑末轉過頭,對譚辭四目相對。
兩個人都快速轉開了眼,各自看向窗外!